陆其筝,沈寒期坐在马车上,戚豆在前方赶车,本不欲带戚豆的,但戚豆哭天抢地的跟了上来,说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
陆其筝纠正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戚豆却说他们三个都是顶顶聪明的诸葛亮,才不可能是臭皮匠。
沈寒期就在一旁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前行。本来凝重的氛围被戚豆一闹才有些松懈下来。
马车一路向山上急行,周围草木茂盛,走的道许是许久没有过人,都被草盖住了。
行了好几个时辰,仍没有看到阿渺的身影,三人只好停在了一处湖边歇息片刻。
此时距离陈年庄还有半天的路程,戚豆从包里掏出自己在街上买的烙饼啃了起来。
戚豆吃完饼想在衣服上擦擦,陆其筝甩了一眼飞刀过去,他立马跑到湖边去洗手,湖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能看到一尾尾游鱼。
陆其筝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沈寒期,你功夫如何”?陆其筝是真的惶恐,此刻他们和美剧里送人头的主角简直如出一辙。
不待沈寒期回答,就听见戚豆传来了一阵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寒期闻声过去,陆其筝只见沈寒期手起剑落,剑光一闪,几道血痕就从水里散开,几条蛇尸断成了几段沉入了湖底。
戚豆跑过来躲在陆其筝的背后,“好多蛇”!
陆其筝一脸敬佩的看着沈寒期,彷佛看着天神下凡,不住点头,心里暗暗想到,武力值MAX,稳了稳了。
到了傍晚,几人终于来到了陈年庄外,此刻天已经快黑透了,庄子里没有一点灯光,寂静得可怕,听庆云客栈的掌柜说过,自从发生怪事之后,庄子里的人都离奇失踪了。
沈寒期点了一个火折子走在前方,他们本打算在庄子里寻找一番,几人知道庄子古怪,走路都慎之又慎,尽量不发出声响。
几人走了半天,这里确像多时没有人迹的样子,贴在门框上的对联已经破败,变成了暗红色,褪色的灯笼在门前随风摆动,周围没有其他声响,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戚豆害怕的捏住陆其筝的衣角,陆其筝又害怕的捏住沈寒期的衣角,就沈寒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逛了一圈无果,不说阿渺,连一只野猫也没看到,三人只好寻了一个宅子打算在那里过夜,上面写着“礼氏酒坊”,是这个庄子最大的一处宅院,几人决定待天亮再继续寻找阿渺的踪迹。
打开大门,前院堆满了酒坛,戚豆跑过去敲了敲,“里面有酒!”他拆开其中一坛,霎时酒香四溢。“这可是五十两”,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酒坛,说完就想往嘴巴里灌。
陆其筝上前打了一下他的手阻止,“你小子就不怕有毒,真是人菜瘾大”!
戚豆没拿稳,酒坛摔在了地上,酒流了一地。
戚豆蹲在地上,一脸可惜的样子。“五十两没了”!
“这是什么”?戚豆看到酒里有几坨绿色的东西,他拿到手上观望,还捏了捏,“软软的”。
沈寒期把火折子往前一探,“蛇胆”。
“啊”!!戚豆往前一扔,“又是蛇”!!
沈寒期打开了其他的酒坛,用手指往下探去,用手夹出了绿色的蛇胆。
陆其筝一脸震惊,“原来陈年庄的人用蛇胆酿酒,我说怎么有股难以名状的苦味”。
沈寒期点亮了堂屋里桌子上的蜡烛,屋内陈设一应俱全,只是灰尘铺满了,这家屋子的主人不像是搬家逃难的,倒像是遇害了。
屋主应是陈年庄酿酒大户,屋子非常大,除了前院外还有一个后院,堆了五六个大酒缸,前院有三间屋子,是酿酒用的,地上还堆了酒糟,后院有四间应是用来居住的。
几人进入了后院的书房,打算在书房内找找线索。
一进去就看到面前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女子,人面蛇身,面容清丽,额头上点了一个朱砂,绿色的蛇尾垂在深不见底的水潭里。
旁边题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妈呀,这里真是古怪,跟蛇过不去了”。戚豆觉得可怕用了旁边的宣纸遮挡住了蛇身女。
“哪里可怕了,改天我和你讲讲白娘子和许仙的人蛇恋”。陆其筝一边翻桌上的账本一边说道。
陆其筝发现陈年庄的酒不仅销往了邺方城,还卖去了其他的城镇,一坛酒往外售出的价格是三两银子。
“戚豆,你也不用伤心刚刚的酒了,庆云客栈哄抬物价,以前你去食肆五两应该就能买到”。
“你以为以前五两不能买我的命吗”!戚豆夸张的大喊,“五两银子我和我娘能花大半年”!
沈寒期在一旁发现花瓶有个机关,他转动花瓶,出现了一个暗格。
三人凑过去,发现暗格里有个带锁的箱子。
沈寒期一刀劈开,发现里面躺了几本账本。
“什么账本需要锁起来”?陆其筝翻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
刚刚账本里的酒应该是普通货色叫陈年酿,而这本账本里的酒应该是高级货,叫芳龄醉。
这些酒通通销往京城,卖给了一个叫江如寻的人。
大渝四十一年,五月十五日,京城,江如寻,十五坛,一百五十金。
大渝四十一年,六月二十日,京城,江如寻,十二坛,一百二十金。
大渝四十一年,七月二十五日,京城,江如寻,十坛,一百二十金
大渝四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京城,江如寻,八坛,一百五十金。
……
不知为何后面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坛数越来越少,酒却越来越贵,或许是材料成本增加,亦或是出何种了变故,酒难以酿出。
账本上记录了近三年来的芳龄醉的项目,金子加起来可以筑个真正的金屋来藏娇了。这么一个朴实的酿酒坊没想到这么赚钱。
陆其筝说给戚豆听,戚豆张大了眼睛,这已经超出了戚豆的认知了,不说戚豆了,陆其筝也难以置信,又看了一下单位,确认是金子,不是银子。
沈寒期在一旁不言,也似在思考一般。
戚豆又去院子里看了看这些酒,全是蛇胆泡制而成。
“蛇泡酒倒也常见,用蛇胆是精贵了些,能卖十金吗”?戚豆一个一个掀开盖子又合上,确实没有发现稀奇的地方才作罢。
几人在后院寻了一个最大的屋子,戚豆简单收拾了一下,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床干净的席子铺在了一旁的榻上,让陆其筝躺上去。
戚豆从床上拿出了屋主的被子抖抖灰,躺在了上面,拍拍被子,“沈大哥,你过来和我一起”。
“不必”。沈寒期没动,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夜半,陆其筝突然被一阵“簌簌”的声音惊醒,声音极其诡异,存在感极强。陆其筝
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沈寒期拿着剑站在门前,从门缝里往外望。
“外面有人”?陆其筝小声地问道,然后凑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
陆其筝从门缝里往外看,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种声音却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戚豆呢”?陆其筝问道。
“刚刚出去方便了”。
二人坐在桌前,刚刚那种古怪的声响好像又消失了。
等了多时,还不见戚豆回来。
沈寒期打开房门,打算去找找戚豆,陆其筝马上狗腿的跟上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她是万万不敢的。
他们在屋内屋外四处寻找戚豆,但是没有发现戚豆的身影。
沈寒期拉着陆其筝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二人站在屋顶四处搜寻。
站在高处,更觉得这个庄子像个鬼城。惨败的月光印照而下,才几个月,木屋已经破败,从断垣残壁处长出一些藤蔓。藤蔓发出幽幽的光,像有生命一般。
四周空空荡荡,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陆其筝突然在后院的大酒缸旁看到一条发出白光的带子。
沈寒期带着她飞下去,陆其筝捡了起来,是一条白色的纹着老虎样式的发带,“这是我上回逛街时送给戚豆的”!
二人在院子里四处查看,发现戚豆的脚印到这儿就消失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戚豆失踪之前,虽然未寻得阿渺,但陆其筝心中多少是有些侥幸的,阿渺一个弱女子,他们三人一路快马加鞭,无论如何在半途都应该被他们追上,在这里没有寻得,许是阿渺根本就没有上山。
但现在戚豆也失踪了,二人恐是真的遇了险。
院中突然变暗,仅有的月光也被乌云遮住了。
突然刚刚在房中那种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簌簌簌簌簌簌……”此时的声音似有千军万马过境之感。
其中还隐隐穿插着似有似无的哨声。
沈寒期淡漠的拔出了剑,警戒地看着周遭,风吹起了他红色的发带,陆其筝在他侧后方只能看到他坚毅的右脸。
一时之间,从井里钻出了一大群蛇,连绵不断。
沈寒期见状马上拉住陆其筝,二人飞上了屋顶之上趴在上面,不敢发出声音。
黑蛇们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它们簇拥在井的边缘,嘶嘶地吐着信子,仿似在等待什么。
一会儿,从井中飞出一个女子,身着灰袍。
她伸手点了点一条黑蛇,小黑蛇缠上了她的手臂,亲昵的蹭着她。
女子在院中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让我看看在哪里呢”?她抬头看着屋顶。
陆其筝马上趴下头去,对沈寒期说着唇语,“我们不会被发现了吧”?
沈寒期一脸警戒摸上腰上的佩剑。
但女子只是在院中神神叨叨地走来走去,翻着院中的酒缸,不知为何突然动怒,抬手将面前的酒坛摔了个稀巴烂。
乌云突然散去,露出皎洁的月光,女子看了一眼月亮,又在蛇的簇拥之下下到了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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