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池

吉愿给的药真的很神奇,只是一天一夜,痛感几乎就不见了,肿起来的包也小了一圈,把拐棍丢掉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这样在民间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小诊所,一定会赚个盆满钵满的。可是以他那个样子,去娱乐圈当个演员一定也是顺风顺水,真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

当晚,贺生黎就和李肖聊到了那件事。

“出游,他邀请你啊。”

贺生黎点点头:“对,你要一起吗。”

李肖嘶了一声,摇摇头:“他只邀请你,我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贺生黎沉默了,因为他们几个人一直都是抱团一起,他理应认为大家一起去。可忘却了,吉愿是以朋友这个身份邀请他,如果跟着别人,倒显得他不识趣。

次日,他按照约定的时间推开了门。

一眼便看到了身着鲜艳服饰的吉愿,温柔的眼眸看向他,像是等了许久。

贺生黎扫了他下,能看出他的衣着服饰比平常更加繁琐,不仅如此,他腰间多的那颗玉成色极为明亮,雕琢也很精细,个头也大,不知道比他那个贵重多少。

而他自己穿着就很普通,依旧是那个洗到发褶子的衬衣,搭配着他那条万年不变的牛仔裤。

“我是迟到了吗。”他问。

吉愿点了点手,目光看向天边,只说:“不,是我来早了。”

“我们要去哪。”他跟上吉愿的步伐。

对方明朗对视,说:“神池。”

-

就像贺生黎想的那样,他不了解这里的文化,可那一丝理智的尊重,也在后面得知真相后被磨光了。

神池就是一片庞大的水域,水流不算清澈,他看不清里面蜉蝣着怎样的生物。周边山峦叠嶂,光滑的鹅卵石镶嵌在崖壁之上,粗糙的草坪铺在上面,承载着群人的重量。

贺生黎缓缓走近,就听见闷重的钟声响彻天际,与各种管弦乐器相配,是一种古老的旋律。

那些人和吉愿一样,穿着繁琐的衣裳,在各个角落分别站着,其中最高点还站着一人,他格外不同。

他带着水彩面具,身着别样的衣饰,贺生黎有印象,这是他在店中所看到的。

其余人皆是手舞足蹈兴高采烈,以最原始的语言诉说着某种话语。唯独那人,庄严站在,一丝不苟,虽看不清脸,但贺生黎猜测,那应该是这场活动中权高位重的人。

“贺生黎。”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吃惊吗。”

“嗯,很吃惊。”

吉愿定下脚步,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腕。

贺生黎一惊,不解看向他。

“别紧张。”吉愿对他说,“前面的路不好走,我扶着你。”

的确如此,这边也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头小路,他脚腕的伤不敢再摔了。可是,他是男人,这种事没必要闹得那么矫情,于是他很自然摆开了。

“没事。”

吉愿手上一空,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他们在做什么。”

贺生黎不想走这条道,于是看向池边还算平坦的草地,边转移边说:“很明显。”

“祭祀吗。”他说。

他知道自古以来每个朝代都有属于自己的祭祀文化,可传到现在早就看不到了,但无论是谁站在这里,都能很轻易的说出祭祀两个字。

毕竟噩城,本就不寻常。

“嗯……”吉愿附和他,忽然,他拉住贺生黎的手腕,低声道,“等等!”

一阵拉力将他带回,他本不满意,可下一秒。

哗——!

扭头功夫,视线中忽然冒出一个褐色的生物。

是这片水域!

贺生黎被吉愿拽过来,一个没站稳,跌倒了对方怀中。

定睛看去,这水域中的生物不是别的,统统都是些将近两米的鳄鱼。

个个长着血盆大口,要不是吉愿拉他一把,恐怕他现在……

吉愿还拽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对方不注意时揽上了腰身,又是那温柔的语气,在他耳边吐着热气:

“我不是说了吗,路不好走,要跟紧我啊。”

贺生黎也是被吓傻了,他在吉愿的搀扶下起身,心中其实还有些不解:

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这里。

可接下来的路,他随便对方拉着自己的袖子也好手也罢,总归是安全的就好。

“这为什么有鳄鱼,你们不怕被袭击吗。”贺生黎不由问起。

更何况,这水域周围没什么高低起伏,更没有坚固的栅栏,只要这些东西想上来吃人,随时都会爬出来。

“它们是我们的朋友,不会伤害本地人,至于你们,可就不好说了。”

明明是带他出来游玩,可却把他带到这里,莫名其妙的祭祀活动,莫名其妙的生物袭击,这下好了,想走都走不掉。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看中了这一点,说话的语气都冷了许多。

错觉吧……

他们顺着石阶走到了巨石之上,如果神池是座舞台,那么这里就是最佳观赏点。

但鳄鱼很可怕,贺生黎自认为没什么好看的。

“抓紧我,别掉下去了。”吉愿说。

“掉下去就会死吗。”贺生黎随口问。

吉愿却认真回答:“我不会让你死的。”

话音刚下,高低起伏的乐声忽然到达一个**,潮湿的乐器在此刻牟足了劲,放眼望去,其余人都在跳着贺生黎看起来滑稽的舞蹈,可他也注意到了,最高处那头戴水彩面具人的身后,缓缓走上来一个壮汉。

他们也许在交流什么,大汉缓缓脱去了那人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内衬依旧是鲜艳的花纹,遮挡得十分严实,根本看不到皮肤的颜色。

啊啊——

他们忽然开始吟唱,悠长的声调也掺杂着最古老的气息。可当他看向吉愿时,对方竟和自己一样以观众的角度看待这场别样的演出。

他怎么不唱……

他也不跳……

想到这里,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贺生黎又别扭地把头扭了回来。

就这瞬间,一道快速划过的身影闪现到视线中。

扑通!!

欢呼声在此刻达到了顶峰,贺生黎眼睛顷刻睁大了,诧异的心情险些让他滑落池中。可他并没有,但池子里还是多了个人。

再看向刚才那个地方,壮汉的手还停在空中,他把那人推了下去!

而那个人落入水中同时,所有鳄鱼都冲着那新鲜的肉块游去。可那人呢,没有尖叫,没有动作,甚至就这样躺到水中,好像睡着那般安详。

“他会死的!”贺生黎冲着吉愿喊着,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吉愿不慌不忙笑着:“不会的。”

他补充道:“他们不会袭击本地人,这也是祭祀的一种项目,别害怕。”

贺生黎依旧半信半疑:“可是,他……”

“贺生黎。”吉愿打断他,“看啊,神池中没有血,说明那个人没事,对吧。”

鳄鱼层层叠叠摞在一起,的确没有看到血流的痕迹,可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不仅是吉愿,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在高处俯视下方,或许,他真的想多了……

“对嘛。”吉愿很满意他这听从的反应,“相信我就好,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呀。”

-

祭祀以那人纵身一跃而结束,至于后面如何,他也不得知,因为吉愿告诉他,最精彩的地方已经看完了,该离开这里了。

路上,贺生黎还是有些失魂落魄,惆怅的眉眼盯着地面,一脚便把挡在身前的石子踢开了。

“那是我们的文化。”吉愿依旧拉着他的手腕,喋喋不休介绍着自己,“那些东西是我们的祖先,它们很爱护自己的子民,因此从来不会袭击我们。

可是它们会感到孤独,每个月都需要子民前去关怀,不然,它们会生气的。如果生气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贺生黎听了后,一味点头,因为吉愿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不信。

什么年代了都,早就不玩祭祀那套了,畜生就是畜生,永远不会改变。

可他只平淡道:“这样啊。”

走过集市,依旧是那些热情的村民,只是这次的微笑和之前不太一样,他和吉愿手拉手走到路中间,快走完了才发现他们还牵着手,无怪乎那些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远远看去,能看到他们暂住的地方。

可身边的吉愿却停了。

贺生黎看了他眼,顺势说着:“谢谢你送我……”

“那个。”贺生黎神情有些扭捏,“现在还早,我能邀请你来我家吗。”

吉愿的家,他还没见过。

思索了一下,他问:“你家有鳄鱼吗,有的话我就不去了。”

吉愿激动又牵起他的手:“没有的!”

-

他的家有三层,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好了。

可贺生黎听说,他们这的人没有领导者,大家都是如家人那般生活。自然也没有高低贵贱,没有阶级之差。

他们这的人真的很喜欢玉,就连酒杯也是玉雕的,就像商朝那时社会上司空见惯的青铜器,成为了一个时代独有的特征。

他明明没来几天,却有种里里外外都被熏陶的感觉。

吉愿给他倒着不知道什么酒,只是闻起来很香甜,完全没有白酒的辛辣,可能是用什么果子酿造出来的。

贺生黎和别人不同,人家喝了酒都是开始胡言乱语,可他醉了后,反而不爱讲话了,一个劲盯着某个地方,也不睡,也不闹。

“贺生黎。”吉愿叫他。

“嗯。”

很敷衍了,可吉愿却觉得好玩,他将自己的酒杯举起来,轻抿了一口,露出那双半眯的眼睛,玩味的神情遮过了一切,那个温柔热情的吉愿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轻哼一声:“酒甜吗。”

“……甜。”

每一句都有回应,吉愿心里忽然发了痒,桃花眼一片幽深,低声说着:“甜酒醉人,才一杯就不行了?好差劲。”

这次贺生黎没有讲话了,吉愿轻轻将胳膊放在桌上,犹如一条游走的毒蛇,摸上了贺生黎的手背。

“喂,我救了你,以后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贺生黎快睡着了,他可能也没想到,这酒的威力那么大。可是醉死也不至于,起码还能听见对方的话语。

被酒精润湿的嘴唇微张:“你想要什么。”

吉愿嘴角微扬,温柔的嗓音在此刻好像恶魔的低语:“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做的到。”

“呵。”吉愿笑出了声,“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后悔哦。”

哈哈攻开始使坏了

另外攻的嘴里现在还是鬼话连篇,受虽然被忽悠了,但你们听一半信一半就行

— —

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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