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查到了。”韩晋对她的发现并不意外，抬手合上杂志：“那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珍爱生命，没有继续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凌霜揶揄了一句。

韩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毕竟不知道你的实力，我总不能把我的生命随便的交在你的身上，对你做一个小小的测试应该不过分吧。”

凌霜拉开椅子坐下：“目前榜一的嫌疑最大，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不是凶手。”韩晋坦诚的说：“我性格偏执，控制欲强，但喜欢闫薇也是真的。”

凌霜看他：“证据。”

“我没有作案时间，从晚上22点开始到早上六点钟，这期间我就没有离开过卧室一步，别墅的监控视频可以作证。”

“据我所知韩晋每晚都会观看闫薇的直播，你在当天的直播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巧了，17号那天闫薇请假没有直播。”韩晋摊手：“我一直在睡觉。”

凌霜眉心微蹙，按照闫薇365天全年无休的敬业程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她没有直播。

“她为什么会请假？”

“说是身体不舒服，这很正常，没有人可以一年365天都精力充沛。”

凌霜颔首：“你还知道什么？”

韩晋的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哦对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叫路泽，他有闫薇家门锁的密码，估计和闫薇关系不一般，你可以去查一下他。”

“现在我需要你提供闫薇的个人履历，作为你公司的主播，拿到这些资料应该不难吧。”

“那路泽呢？”

“路泽我会查的。”凌霜敷衍道。

韩晋拿出手机：“ok，我让助理把资料送过来。”

凌霜提醒他：“这里是15号，你17号的手机拨不出任何电话。”

韩晋看了一眼屏幕：“果然电话无法拨出。”

他啧了一声：“既然你这个事务所是个bug，为什么这个bug还有bug？”

凌霜深呼吸：“慢走不送。”

……

拿到资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凌霜大略翻了翻，发现韩晋又自以为是的没有按照她的要求搜集资料。

他带来的只是一部分闫薇和韩晋的谈话录音、视频或者聊天记录。

“为什么没有闫薇的个人履历？”凌霜问了一句。

韩晋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我带来的都是我认为的重要信息，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凌侦探。”

凌霜倍感无语：“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凶手一定是闫薇认识的人，能够在深夜出入闫薇家，想来对方和她关系匪浅，自然要从人际关系入手。”

“照你这么分析，路泽的嫌疑很大，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路泽刚刚搬回滕市，正在装修嘉园小区的房子，闫薇的直播设备偶尔会出问题，会请路泽帮忙解决，两人之间就是普通的邻居关系。”

“那你怎么知道两人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

凌霜：“……”

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很显然：“闫薇前男友刘启明的嫌疑更大。”

资料显示闫薇未婚但有一个6岁的儿子，儿子一直是前男友刘启明抚养，为此闫薇每月都要支付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封口费。

“我不这么认为。”韩晋说：“如果我是刘启明，我不会蠢到杀掉自己的财神爷。”

“闫薇和刘启明约好了明天谈判，也就是说刘启明会来滕市，他具备作案时间。至于两人谈判的内容，很可能会成为他的作案动机。”

“这就不好说了。”韩晋道：“闫薇本身就不相信我，谈判内容她是不会透露给我的，况且17号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也没有办法告诉我真相。”

略一沉思，凌霜问道：“所以你那条短信是如何判定你是否找出真相的？”

“每天晚上零点我都可以发送凶手的名字进行验证，验证失败这一天就会重启。”

凌霜颔首：“那你今晚可以验证刘启明，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韩晋牵唇，笑容寡淡：“验证谁我自有判断，凌侦探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寻找真相即可。”

凌霜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配合的甲方，忍了又忍，她微笑着说：“慢走不送。”

等韩晋离开，凌霜重新复盘了一下手中的资料，鉴于闫薇对韩晋本人的忌惮，凌霜并不认为闫薇对他说的全都是实话。

如果她说了谎，事情就复杂多了。

……

当晚凌霜又准时点进了闫薇的直播间，功夫不负有心人，直播即将结束的最后五分钟，在满屏的玫瑰花和亲亲抱抱的评论区，凌霜敏锐的捕捉到了一句特别的留言。

“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按住不停刷新的评论区，一点一点翻找上去，终于在直播结束前一秒点进了那人的主页。

不是私密账号，但主页没有发布任何内容，名字是一串随机生成的数字，IP地址远在千里之外的宁城。

宁城。

凌霜抬手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要不是韩晋自以为是，她今天能拿到更多闫薇的个人信息，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充上电，澡都没洗就躺下睡了。

这一觉凌霜睡得还不错，再次睁开眼睛是8月16号的上午九点，她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好在睡眠质量不错，也算神清气爽。

九点半钟，凌霜拿上手机下楼，好巧又在401门口看到了闫薇和路泽。

路泽正把车钥匙递给闫薇：“油我已经加满了，你用完直接停在小区的车位上就行。”

“真的不耽误你用吧？”

“不耽误，我今天没什么安排，明天早晨才出发去青城，到时候找你拿车钥匙。”

“好，那谢谢你了小泽。”

“客气了薇姐，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凌霜把两人的聊天内容收入耳中，终于明白了路泽能第一时间发现闫薇尸体的原因，他是来找她拿车钥匙的。

“早上好。”凌霜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闫薇朝她点了点头，路泽则是笑咪咪的揶揄了一句：“已经不早了凌同学，都快上午十点了。”

凌霜笑：“那就上午好。”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路泽还问了一句：“昨晚该不会又看恐怖片了吧？”

“没有。”凌霜说：“按照你的建议，我昨晚听得鬼故事，果然睡得好多了。”

路泽笑：“吃早饭没？陪你去吃点？”

凌霜点头：“馅饼店走起？”

路泽毫不犹豫：“走。”

两人一起去了馅饼店，路泽虽然已经吃过早餐，但还是象征性的点了豆浆，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凌霜问起车钥匙的事儿：“闫薇借你车啊？”

“嗯，说是下午有事外出，坐地铁不方便。”

凌霜颔首：“对了，你知道闫薇是哪儿的人吗？”

“本地人吧。”路泽想了一下：“确切的说她妈妈是本地人，她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

“那她爸爸妈妈呢？”

“可能在外地工作？”路泽也不清楚：“其实我也是逢年过节才回来，到老邻居家蹭顿饭，很多人也不熟悉。”

凌霜点头，看来想要了解更多最好去问老邻居，似乎徐彩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问这个做什么？”路泽好奇。

“随便聊聊。”凌霜说：“侦探嘛，对人都比较感兴趣。”

路泽笑：“懂，你这也算是职业习惯。”

两人聊着天吃完了一顿早餐，之后路泽去地铁站，凌霜则直接去了事务所。

刚打开空调没一会儿，门口的铃铛声响起，韩晋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眉眼沉寂的坐到了沙发上，开口询问调查进展：“凌侦探，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闫薇的前男友是凶手吗？”

凌霜抬眸看他：“你昨晚验证的不是他？”

韩晋扬眉，没什么所谓的说：“我验的路泽。”

凌霜：“……”

凌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第一晚验的谁？”

韩晋耸了耸肩：“我没验。”

凌霜被气笑了，她抬手鼓掌：“哇偶，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想法又固执己见的甲方。”

韩晋对她的揶揄置若罔闻：“我这不叫固执己见，我是心有成算。”

他看着凌霜：“我怀疑路泽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而且我发现你和他关系匪浅，所以在这方面我无法相信你的判断。”

凌霜耸肩：“但是你验证失败了，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但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17号的你没有现在的记忆。”

韩晋慢条斯理道：“你的事务所扭曲的不是时间，而是空间，也就是说我推开你事务所的门，进入的是平行世界，而不是过去。”

韩晋的这个发现让凌霜有些意外：“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这次我选择了主动去公安局配合调查，结果刚好看到闫薇的邻居接受询问，其中就有你和路泽，我特意路过你面前三次，你都对我无动于衷，这说明17号的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沉思片刻，凌霜选择先关注眼前的重点：“你在公安局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哦，警方也在查闫薇的前男友刘启明。”韩晋说：“或许你也应该去查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