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一路上,鸣人都没主动和佐助说话,甚至饭也不吃了。

“我是你的‘幻觉’,不吃饭也不会死!”鸣人说道。

佐助:“……”

快到木叶时,佐助却停了下来,他转头望向中年鸣人的灵魂,眼神藏不住的讶异。

中年鸣人的灵魂却望向别处,一副不爽至极的样子。

“你来木叶门口等我?”

“那不然呢?”

“你原以为我没有回来,却发现我其实回来了,只是躲开了你,所以你才一直生气?”

“那不然呢?!”

“鸣人,我想和你解释,”佐助却忽然很严肃地转过身来,对鸣人说道,“既然你是我的幻觉,我也不妨和你说实话——”

“我不是不想见你。”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你一定会和我说让我留在村子让我结婚生子的话。”

“我不想听也不想再解释。”

“既然有了决定,为什么不让自己少一些麻烦?”

“除了任务还是少一些交集比较好。”

“我习惯了独来独往,我……”

“啰啰嗦嗦,没完没了……”中年鸣人终于像是受不了了似的打断了佐助。

“我不想看到你四处漂泊那副强撑的样子!你有一个家,那就是木叶。我心里牵挂着你,在这三年的每一天,在再过去三年的每一天!你不想听你可以不听,为什么一定要让对你牵肠挂肚的人失望呢?”

“你为什么老是要管我?我一个人为什么总是碍你的眼?”

“你明明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充满爱的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隔离起来?”

“别自以为是了,吊车尾!”

“是你别再自己为是了!大笨蛋!”成年鸣人吼道。

看着眼前的鸣人的样子,佐助依旧感到困惑,却又有一丝了然,他一如既往拼命压抑住这种怪异的感受,眼睛又恢复成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你。”

佐助微微放出一丝查克拉,木叶门口那道金黄的身影就迅速朝这边移动了,佐助走出森林,二十岁的这个世界真实的鸣人也来到了佐助跟前。

佐助打量着他,他觉得除了更年轻些,眼前这个实体的鸣人和最近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中年鸣人没有区别。

哦不,眼前的家伙可不是自己可以随时要他的命的对象。

“嗨,佐助,好久不见!”

连问好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佐助内心腹诽。

眼前的鸣人冲他傻乎乎地笑着,眼神明亮又坚定,因为急急忙忙跑来,额头有几滴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佐助无声叹了口气:“我应该比计划回来的要早,为什么?”

“我的直觉!我就知道你会提前到!哈哈,我聪明吧!”鸣人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金灿灿的脑袋。

然后,二人沉默了。

不同于十二岁的打打闹闹,也不像十七岁的心照不宣,二十岁二人的见面罕见地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我最近和雏田在交往……”鸣人看着脚边的狗尾巴草,他想说些什么,却最后说了这句傻话。

“我知道。”佐助面无表情地回应道,“那天我也在,你忘了?”

“啊……额,对哦,哈哈……。”鸣人似是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额头,又继续说道:

“宇智波老宅我最近都在帮忙做卫生,那里很干净,这次你可以直接入住。”

“嗯,谢谢。”佐助叹息般回应道。

“那个,佐助,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就留在木叶了,反正——”

“不可能。”佐助冰冷地打断,“现在你陪我回村子跟卡卡西述职,其余的废话……额,鸣人!”

佐助忽然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人重重地一推,然后一下扑向眼前的鸣人。

鸣人也没想到佐助说着说着竟然朝自己扑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于是,二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佐助只有一只手,他费力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全部倒在鸣人身上,心里把中年鸣人骂了一万遍了,他甚至能听到身后中年鸣人“哧哧”的嘲笑声。

而真正的鸣人仰躺在草地上,佐助雪松的香气萦绕在他的周围,他感到自己被佐助的气息完全包裹住了,身前的人的黑发时不时扫在自己的脸颊上,痒痒的,苏苏麻麻的感觉慢慢爬上了自己的脊背,他整个人似乎被这种感觉震慑住了。

他眼神轻轻扫过眼前的佐助,佐助好看的眉眼间有着隐忍的怒气,鸣人不喜欢佐助这副样子,于是急忙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啊哈哈佐助,没想到你也喜欢喷香水啊!而且还会左脚踩右脚,现在爬不起来了吧,哈哈哈哈!”

佐助:“……”

“卡卡西今天不上班啊!陪凯去其他地方理疗去了,不知道多久回来啊……”鸣人和佐助被火影楼的工作人员拒之门外后,鸣人无所谓地喃喃自语道。

而佐助本来打算述职后马上离开的,看来现在得在木叶待一段日子了,面对被打乱的计划,佐助感到眉心更痛了。

“我陪你回家吧!自从你……离开木叶后,还没有回过宇智波宅吧!我可是帮你把宅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呢!还给你买了你爱喝的茶!门前我给你种了番茄,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吃自己种的有机番茄,还可以……”

鸣人絮絮叨叨地声音从自己的左前方不断传来,佐助无语于这家伙一如既往的自说自话,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待很久?自己可是叛忍,又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宇智波,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若无其事地在这里生活?

世界很大,偏偏这里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而此刻,佐助的右肩上却搭上了一只手,佐助忍住没有回头狠狠瞪中年鸣人灵魂的**。

而叔鸣吃透了佐助绝不会在大街上和自己搭话,于是大呲呲的讲整条手臂都搭在了他的身上:“佐助,我真的希望你回来,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在好好生活。我回到这个时空是因为有未尽的遗憾,你就当帮我一把,听我的,留下来吧!”

“你的愿望和我有什么关系!”佐助却忍无可忍,忽然停下脚步,目视前方说道。

叔鸣自是知道佐助是在说给自己听,一下子愣住了,他放开佐助,呆呆地看着他。

而左前方的鸣人也忽然回头,他湛蓝的眼睛中有一丝受伤闪过,却隐藏的非常好,一下又漾出温暖的笑:“为什么和你无关?我们可是朋友啊!”

他跑向佐助,似乎想去捉住他的手,却又只是站定,没有动作了,因为佐助的查克拉忽然变的很冷,嘴角也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朋友?鹿丸的愿望你也要去实现吗?丁次的愿望?每一个人的愿望?哦对,小樱的愿望是让你把我带回来对吧?你在帮她实现她的愿望?你的确可以做到实现每一个朋友的愿望,那好,我的愿望是做一只自由的鹰,你不该把我困在这里!”

鸣人愣住了,他不知该从哪句反驳起,他觉得每一句都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忽然变的有些急躁:“不是,佐助,我……”

佐助却忽然叹了口气,脸色一下又变和柔和起来:“对不起鸣人,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好,可是相信我,我的决定是对我们俩最好的选择。”

佐助反常地主动搭上了鸣人的手腕,然后忽然意识到眼前的鸣人不是自己的“幻觉”,不需要自己的触碰,于是赶紧松开了手,而鸣人感到自己被佐助轻轻握过的手腕烫烫的。

最终,鸣人还是没能和佐助一起进宇智波宅。

“你为什么总缠着我,你不去陪你的女友吗?”佐助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问道。

“啊,我不陪你陪谁啊……啊……哈哈,你是说雏田吗,她不需要我陪哈哈哈……”鸣人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诶,”佐助又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突然消失,至少卡卡西回来前的几天我都会待在这里,可以了吗?”

“我才不是怕这这个……”鸣人心虚地挠了挠头,“好吧,有什么困难一定找我哦!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没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那我明天来找你!拜拜啦!”

佐助回去后,鸣人依然在他的宅子门口站了一阵子。夜风带来微微潮湿的气息,预示着夏天的雨很快会到来,这闷热的气压,让鸣人感到愈发混乱了。

“佐助,你能为我指出一条明路吗?”鸣人心里默默想着。

“‘我’还在门口哦,雨已经快落下来了。”叔鸣的灵魂倚在厨房门口望着佐助身影。

佐助沉默不语地洗好青菜,又煎了两个鸡蛋,最后煮好的米饭取出,用味噌冲了两碗海带汤。

“‘我’回去啦!”叔鸣消失了一阵又回来了,看到桌上两副碗筷,兴奋地说道,“晚饭也有我的份呀!”

佐助静静地用餐,叔鸣用小腿碰着他,大快朵颐地扫荡着。

“你没有责怪我今天推你,却还给我做饭,佐助你真是太好了!”

晶莹的饭粒还挂在叔鸣傻笑的脸上,佐助忍住没有一巴掌拍上去的**,只是淡淡的说:“大白痴的恶作剧而已,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回来了,还肯见‘我’,‘我’真的很高兴!”

“是吗?”佐助收拾着二人吃剩的空碗,眉眼间扬起一抹温和。

“只是,‘我’好像有些困惑了,明明一直期待着,见到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传达自己,而且面对你,忽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是因为太久没见生疏了吗?可是依然觉得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啊,我——”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佐助冷冷打断,“有些事注定是没有答案的。”

晚上,佐助铺的床非常大,是两个人的宽度,叔鸣当然开心地一下就钻进去了。

他光明正大地搂着佐助,把自己的脸贴在佐助的背脊上:“这几天和你闹别扭,根本没睡嘛!”

“你睡相虽然一直都不好,可是我不记得你有喜欢搂着别人的习惯。在你那个时空都是这样搂着雏田睡觉的吗?”佐助没有挥开鸣人,却低声调笑道。

“啊?”鸣人忽然睁开眼,他回忆着,然后回答道,“我之前其实不常回家……我一直一个人睡在办公室……哈哈哈,大概是工作太忙了吧,想一想的确感到对家庭很亏欠……”

他的头依然靠着佐助,感受着佐助温暖的体温以及若有若无传递过来的查克拉,整个身体都放松和舒适,然后沉沉地睡了。

佐助的心绪却因为鸣人的回答转动了很久,但最终,也在他夜色般的眼眸中再次隐匿了。

“所以你还是拒绝了聚会?”

“嗯。”

“我能猜到。”

“那你还问什么?”

叔鸣和佐助坐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鸣人的手轻轻碰着佐助的右手。

“卡卡西明天就会回来了,还有小樱也是。”说到小樱时,鸣人偷偷瞥了佐助一眼。

“赶紧交了任务然后离开吧!”佐助却站起身来。

“……”鸣人却罕见没有追问,他想起佐助在自己的时空,也是常年不回家的,可是小樱也没有说什么,那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干涉呢?

“我明白她喜欢我。可是如果每个人都来跟我说喜欢,我全都回应的话,我自认我的感情没有那么多。”佐助却回答了鸣人心中的问题。

“那你没有动过心吗?对任何人?”鸣人立即问道。

“从前一心想着复仇,我主动把这一切都割舍了。”

“那么现在呢?在旅行的路上有遇到让你动心的人吗?”

“……鸣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鸣人仰头看向他,那冷若冰霜却美如神祇的脸,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可是他的心又属于谁呢?

佐助也忽然转过头,黑发间黑色的眼眸倒映着鸣人,鸣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对视感到心里一颤,他忽然升起一种古怪的、令他不安的、却好似理所应当的念头,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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