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和裴晋在来往的信件中达成了共识,她帮他巩固地位,成功后,她便离开南燕。
也就在他们达成共识后的第三天,余瑶正在想事情,婢女进来,“公主,南燕太子求见。”
“嗯。”
余瑶简单收拾便往前院去,裴晋负手背对着她而站,身形消瘦,抬着头像是在看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
“太子爷,东洲公主来了。”
裴晋缓缓转身,余瑶从门口逆光进来,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未看清全貌。
余瑶缓缓走近,裴晋才看清那张脸,浓而长的眉毛,深邃的眼眸透着清澈,鼻梁挺挺,下巴尖尖。
余瑶朝他微微福身,“思安见过太子爷。”
当他彻底看清那张脸,裴晋浑身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心头只有一个念想——是她。
他在北燕皇宫里见过的东洲公主,他被欺负,她挺身站出来保护自己,把那北燕那几个小皇子给吓唬走。
原来他日思夜想的人正是自己要迎娶的人。
该死,他为何不先来见见她,为何要写那些信件。
“免礼。”
“这些日子公主劳累了。”
“还行。”
余瑶态度淡淡,客气疏远,“太子与我的约定,我会时刻记住。”
自然垂下的手,他轻轻握拳,话已出,怎能反悔。
“我会请示父皇先让你住进太子府,后面的事情再慢慢筹划。”
“不急。”余瑶淡淡一笑,“不过我倒是想先去太子府瞧瞧。”
她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见到文倾蓝,讨回她拿走的东西。
太子府距离她落脚的府邸仅隔着一条街道,不一会儿,马车行至门口,裴晋先行下车,朝她伸手,余瑶微微一笑,并未扶住他的手,而是扶着一旁的车身下车。
裴晋尴尬的将手收回。
府邸恢宏气派,占地足足三百亩,里面的构造如同园林一般,斑竹交错,仿佛置身于世外庄园。
文倾蓝听闻裴晋回来,急匆匆跑到前院,她太过于心急并未听到丫鬟后面说的话,以至于当她看到余瑶的时候,满脸错愕、震惊。
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般,不知所云的站在原地。慢慢地,眼底不甘、憎恨涌现。
余瑶笑着朝她走过去,“表姐,近来可好?”
袖口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捏成拳,文倾蓝一张脸难看的要命,还要强颜欢笑。突然,一把抱住余瑶,哭腔着,“妹妹,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以为——”
“都以为我死了?”余瑶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放心,我命大,不会轻易死掉的。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没好好享受,我怎么能死呢!表姐,你说是不是。”
愤怒、不甘、憎恨从文倾蓝眸中涌现。
从别人的视角看过去那可真是姐妹情深。
余瑶松开她,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现在我来了,表姐可以放放心心回去,父王已经安排好了人马在关外接你。”
说着,她转身看着裴晋,“太子,我想你也会亲自派人送表姐回去的,不会为难她,对吗?”
“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不,我······”文倾蓝一急。
余瑶回头,淡淡笑着,“我知道,母后听说你被困这里也是着急,现在太子也承诺会保你平安,表姐放心,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不是的,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余瑶保持着微笑,“放心,我命大。九死一生回来,我现在怎么可能不惜命。再说,表姐都好好的,我怎么可能不好好的。”
文倾蓝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忍着。
余瑶见到娟儿,娟儿看到她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滑落,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文倾蓝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善待她身边的婢女。
余瑶也没征求文倾蓝的同意直接将娟儿带走,临走前,她对裴晋说:“表姐的事情麻烦太子爷多上心,早日送她回去。表姐自幼失去父母,我母后很想她。”
回到府邸,她拉着娟儿,想问问她的近况。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听到她暗暗吸口气。
“怎么?”
娟儿立即摇头,心头的那委屈却又控制不住,眼眶湿润,泪水再次涌出。
余瑶瞧着不对劲,拉过她的手,掀开她的袖口,一条条青紫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之中,余瑶怒:“谁做的?”
娟儿眼泪一直流、一直流,落在余瑶手背上,像是被滚烫的水烫一般,心头被触动。
“是不是文倾蓝?估计也只有她了。”
初春降临,晨雾萦绕。
整座太子府像是置处云海之中,若隐若现。
此时,太子府的一扇门被人踢开,坐在里面的人惊慌失措,看着一步步走进去的人,吓得接连后退。
“思安。”文倾蓝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喊出的声音还是带着丝丝颤抖。
余瑶快步逼近,一把捏住她的脖子。瞬间,文倾蓝脸色巨变,从白到红,整个人快要提不上气。
“思······安,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余瑶眼眸一沉,“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不懂?”
“我······我不明白。”
“文倾蓝,从小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现在你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仗着母后对你的宠爱,你以为你就是真公主?你就能取代我。”
“我没有。”
“若是以后你再敢动我的人,今日就不是这么简单。”
余瑶松开她,将她一推,文倾蓝跌倒在地,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喘息。
“明日给我滚回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还在这里。”
“凭什么。”
余瑶刚走两步,嘶吼声传来。
“凭什么你一来就要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和太子已经拜堂,我是他真正迎娶过门的妻子,你算什么。”
“你觉得我算什么?”余瑶回头,笑的冷冽。
文倾蓝浑身一顿,从未见过余瑶笑的如此瘆人过,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凌迟处死。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余瑶的对手。
天生的,骨子里透着狠劲。
而她就算机关算尽,在她面前也是一败涂地。
她原以为她真的死了,她成为了南燕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的路将会是一条康庄大道。
可偏偏,她竟然还活着。
为什么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给了她绝好的家世背景,疼爱的父母。而她什么都没有,从小寄人篱下,父母早亡,处处都要小心翼翼。
不甘、不甘心、她不甘心。
裴晋没想到余瑶这么早就来,此时正穿着晨练服,手持长剑,额头上挂着汗液。他将手中的长剑丢给一旁的人,接过递过来的帕子擦汗。
“早。”
“早。”余瑶回。
“用早膳了吗?”
“还没。”
裴晋微笑着,“一起。”
余瑶也没拒绝,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两人已经并肩前行,肩头是不是相挨,余瑶心中在想事情,并未察觉异样。
裴晋时不时看她,更是后悔和她之间的约定。
“我已经安排好人送文倾蓝走。”
“谢谢。”
南燕首城街上,两旁各色各样的摊贩,吆喝着。新年刚过,到处都还挂着红灯笼。
余瑶边走边看,感受过两个国家的城,都有不一样的风格风俗。
突然,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驾、驾。”
余瑶转头,驾马的人就像是一头野兽一般,横冲直撞,行人被他吓得连爬带滚,推车的小摊贩直接被他撞翻。
“公主,小心。”
余瑶看得入神,娟儿拉她一把。那人从她身前飞奔而过,刮起一阵夹杂着灰尘的飞。
“那是谁?这么嚣张。”
“南燕二皇子裴然。”
余瑶听过这个人,母亲贵为妃子,背景强大,而他本人也是嚣张跋扈,性格张扬,更是心狠手辣。
当初原本是要把他送去北燕当质子,但良妃以及她身后的势力不答应,只好才将无权无势的皇后之子送去。
她想起裴晋要自己帮忙巩固地位,应该是就是要与裴然抗衡。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是啊,裴晋在北燕忍辱负重这么年,自然不会让自己的隐忍白白废掉。
而这位二皇子,是他最大的阻碍。
“走吧!”
清晨,晨雾浓郁,宛如海市蜃楼。
“公主,郡主病了。”
余瑶刚递到唇边的茶水愣是就喝不下去了,合上茶盖,放在一旁,“找个大夫和她一起上路。”
这病倒是生的是时候——
“是。”
没一会儿,下人匆匆来报,说是文倾蓝病的很严重,根本无法上路。
“去看看。”
“是。”
太子府,余瑶走进文倾蓝住的地方,屏退所有人,屋内只剩下她们倆。
余瑶目光淡漠落在她的身上,只见文倾蓝唇色苍白,毫无血色,不知道昨夜是在外面冻了多久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我知道你醒着的。”
文倾蓝缓缓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脆弱、憔悴。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今日-你不走,永远都别想再走。”
“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就是为了留下来?”余瑶坐在一边,淡淡的说,“留在这里做个妾,还是可以的。”
文倾蓝眉头皱起,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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