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眉头一皱,赶紧松手,“你没事吧!”
顾远骁回头瞪她一眼,余瑶有些心虚,咬咬自己的手指,轻声说着:“还不是你不承认,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一招。”
“昨晚你知道多危险吗?”
她当然知道,可谁又会想到那是个陷阱。
“我可能真的走不出去了。”余瑶沮丧着脑袋,经历昨晚的事情她更不敢相信这宫中的人,偌大的皇宫单凭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机会渺茫。
顾远骁转头看着沮丧的人,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安慰。
她是心心念念想逃回去,却不知道这一些都是她父王默许的。
说透一点,在东洲国,她虽贵为公主,却不过也是东洲王室的一枚棋子罢了。
“你就安心在这儿,朕亏不了你。”
余瑶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目前来说,他的确没亏待自己,但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却不少。
“在这儿有什么好,没地位没权利,处处被人看低,还随时面临着被害的风险。”
“你担心的,朕有办法解决。”
闻言,余瑶挺直后背,盯着顾远骁等候他往下说的话是不是和自己心中想的一样,她见顾远骁半会儿也没往下说,问道:“什么办法?”
顾远骁冲她一笑,“嫁给朕。”
余瑶嘴角一抿,注意到他的右臂衣服被鲜血染红,呀了一声,“你流血了。”她赶紧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我看看。”那一圈袖子都被浸湿透,“不行,你快去脱下来,要处理处理。”
“你帮我脱?”
余瑶一怔,瞳孔放大,心中一阵慌乱,表面还要强装镇定,“我可不会伺候人。”
顾远骁看着她那怂样,扬手十分自然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一国公主不会伺候人很正常。”说着,顾远骁起身往里去。
余瑶还站在原地,不自禁的摸了摸刚才被顾远骁刮的鼻梁。她嘴巴鼓鼓气,这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杵着干嘛,去拿药箱。”
余瑶一回头便看到顾远骁光着上身从里走出来,吓的她赶紧蒙上眼睛,脸上一片绯红,“你怎么······”
“不是你要给我换药?”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换药?”余瑶无语,她是让他换件衣服,怎么就成换药了。
顾远骁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看都看了,再看一眼也无所谓。”
余瑶轻咬住自己的唇,她是说不过顾远骁,歪道理没他多,缓缓睁开了眼,注意到他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药箱在哪儿?”
顾远骁指了指右边的一个柜子,她走过去将药箱拿出来,“你怎么会自己准备这些东西,都不让太医来处理?”
“若是让太医知道朕受伤?你觉得你还能安然在这里?”
余瑶:“······”
余瑶将药箱放在小桌上站在一旁,顾远骁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余瑶转了转眼珠子,动了动嘴角,“看在你是因为我受伤的份上,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换药。”
看着被鲜血染头的纱布,余瑶都感觉到痛,她慢慢将缠在一起的纱布剪开一部分,再用手将纱布取下来。
褪下最后一圈,被箭头射伤的皮肤呈现出来,皮肉暴露在空气中,余瑶心疼,“肯定很疼。”
余瑶准备给他重新上药,注意到他受伤的地方皮肤变了色,“这是怎么回事?”
顾远骁扫了一眼,淡淡一说:“箭上有毒。”
余瑶震惊,准备上药的手在颤抖。
顾远骁看她被吓到,安慰着:“你放心,朕不会有事。承恩已经去拿解药了,而且这毒不是剧毒,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大碍。”
“你知道是什么毒?”
顾远骁点点头。
余瑶看他一眼,难怪他看起来脸色这么不好。她心中颇有愧疚,若是顾远骁没救自己,中毒的就会是自己。
佟言竟然这般想置自己于死地。
余瑶认真给他换药,缠纱布,这次顾远骁是救了她的命。
“好了。”她将收口给系在一起。
“你真的很想离开?”
顾远骁突然的问题把她问住了,她愣了几秒,反问道:“你愿意放我走?”
“不愿意。”
“为何?”
“因为上天注定要你成为朕的妻。”
余瑶翻个白眼,她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她将药箱收起来,放回原处。
“顾远骁,我和裴晋有婚约。”
余瑶知道顾远骁认识裴晋,裴晋在北燕可是整整当了十五年的质子,幼时便被送到北燕,直到裴晋二十岁才被送回去。
“那又如何?”
余瑶十分讨厌顾远骁的这份自信,生活中她也是个自信十足的人,可偏偏这份自信到了顾远骁这里,她就十分讨厌。
因为他的自信,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若是裴晋知道他的未婚妻被困北燕,他与你们又有仇恨,指不定借此机会攻打北燕。”
“你觉得朕会给他机会?”顾远骁嘴角擒着一抹不易琢磨的笑,“余瑶,你走不出皇宫一日,裴晋就不会知道你身在何处,他们只会认为你已死。”
余瑶用力咬唇,她就知道对顾远骁示软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顾远骁眼眸一沉,漫不经心开口问:“你很喜欢裴晋?”
他记得当初她来北燕皇宫时,裴晋被王公大臣的儿子们欺负,是余瑶帮他解围。
“身为帝王之后,谁能轻易谈爱情,都不过是稳定江山的一枚棋子。”对于这些事情,余瑶看的很透彻。
打从知道要和裴晋成婚,她便知道自己也不过是牺牲品。
“既然如此,嫁给朕又有什么两样。”
余瑶对上顾远骁的眸子,是啊,嫁给顾远骁又有什么区别?在她和裴晋没有婚约前或许没区别,一旦有了区别就大了,若是他们东洲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送自己去,南燕肯定会发起战争,东洲打不过南燕,两军交战东洲必输。
而距离她和裴晋的婚约只剩下两个月,若是她没回去,东洲岌岌可危。
“顾远骁,如果你肯放我走,日后我必定送你大礼。”
顾远骁笑了起来,身子往后靠,直勾勾的目光看着余瑶,“大礼?让裴晋把你转送给朕?”
顾远骁半开玩笑的话让余瑶脸色顿变,虽然她一直都明白迟早会被顾远骁羞辱,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心头还是很不是滋味。
“与其如此,倒不如你直接嫁给朕。”
“你把话说这份上,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谈下去。”余瑶很生气,转身就走。
“走了?”
余瑶回头,“莫非等着继续被你羞辱?”
顾远骁淡淡笑着,看着余瑶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她给自己包扎的伤口上。
余瑶从勤华殿出来,夜幕已经降临,圆月照亮整座皇宫,而她的心情也莫名的好,或许是知道顾远骁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也或许是顾远骁救了自己一命。
总而言之,她就是莫名的愉悦,来北燕后第一次心情这么好。
从巷道处拐了一个弯便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人,余瑶脸色冷下去,并未退缩,也朝佟言走去。
两人相对,佟言淡淡一笑,“佟言给公主请安。”
“免了吧!”
“谢公主。”佟言注意到她从另外一条巷子出来,那边能通向一个地方,那便是——勤华殿。
“公主这是去哪儿了?”
“本公主去哪儿需要向你汇报?你是哪宫的主子,还是什么?”
佟言被这么一说,脸色不太好看。一侧的翠娥开口,“公主,我们家小姐是关心您。”
“关心?”余瑶冷笑一声,“应该是关心,不关心我的话,那未央宫的位置怎么能到佟小姐的手里呢!”
“不过啊,本公主可以提前告诉你,刚才我已经答应皇上要当未央宫的主子了。”
佟言拿着手绢的手一把捏紧,她的动作被余瑶看入眼中,余瑶嘴角上扬,“可能有人要伤心了,毕竟在这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要眼睁睁看着以为能得到的位置被他人坐去。”
余瑶轻嘶一声,“其实你也不用难过,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找个满意的夫婿还是很容易的,回去快点让太后和丞相给你物色物色。”
佟言紧抿唇隐忍着,就算怒火中烧也没有表露半分。
余瑶看她憋着的样子就很爽,她就喜欢这种明明很生气还要端着的人,被气的就是她自己。
余瑶走过,佟言被气的胸口直起伏,翠娥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小姐,她太过分了。”
“我们走。”
“小姐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她爬到咱们的头上?”
她当然不会,只不过现在她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她想成为皇后,也要看看这北燕的一众大臣会不会答应。
余瑶回未央宫,落月在一旁等候着,“主子回来了,用膳了吗?”
“还没。”
“奴婢让小厨房把菜热热。”
余瑶点点头,“行。”
刚才她在勤华殿的时候好像顾远骁也没用膳,她喊住落月,“把准备的饭菜帮我装起来。”
落月微微一愣,不理解余瑶的举动,但还是照做,“好的,主子。”
余瑶是打算拿去勤华殿,虽然刚才被顾远骁羞辱,但她还是要感谢一些他救了自己,也就借花献佛吧!
用他宫中的东西感谢,她在这里也没有东西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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