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离开清心殿,二人准备下山时,宋时朝带着好几个人来门口堵着尹书。
其中为首的中年男人笑得慈祥,脸稍稍有些圆润,看起来身体挺好。
他穿着一身淡黄色外衣,在见到尹书后瞬间瞪大眼,冲到他面前。
“小书……”
“时朝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
“原来萧长老真的做到了……”
他话说得有几分哽咽,尹书觉得棘手。
幸好宋时朝解释得及时:“师父,你别忘了,小书失忆了。”
“我知道,我知道。”善圣长老抿了抿唇,道,“小书,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老人了,我叫舒圣备啊。”
宋时朝兴致勃勃道:“小书,他就是善圣长老,我师父。”
尹书点了下头。
旋即,萧望从屋里推门而出,看见外面好几个人把尹书围着,特别是宋时朝那只手还扒着尹书的手臂。
所以他直接道:“走吧。”
“诶诶诶等等,”宋时朝看看尹书,又看看萧望,“萧长老,小书,我师父已经应允我与你们一同下山了。”
尹书都还未来得及表态,萧望率先不乐意:“你去干什么?”
宋时朝可不敢说自己是去玩的。
不过李缘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轻笑道:“他就是想下山去玩。”
宋时朝偷偷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不是不是,师姐你别胡说啊!”
“我是想下山去长长见识,历练历练嘛。”
“而且小书,多个人陪着你,说不定你的记忆就恢复得快些,毕竟我可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
最后在他的一番游说下、在善圣长老的劝说下,尹书应了。
他想着多带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去干嘛,宋时朝想去就让他去了。
但萧望不这样想。他觉得二人世界被破坏了。
只不过他也有考虑到,要是宋时朝真对尹书恢复记忆有所帮助的话,那他就先任他去。
·
人间热闹升天,皇城更是不例外。
街上百姓个个脸上都挂着笑,行人纷纷攘攘,街边小摊往天空扑腾着热气,城中四溢着花香,一片繁华喜庆之景。
“尹书。”
尹书刚往前走出一步,就听萧望在身后唤他。
“什么?”他半转过身看他。
萧望指了指正街上那个小摊,“吃不吃糖葫芦?”
他在说话间已经走到尹书身边,又道:“从前你我在漫青山时,你见我很喜欢吃,你还特意学了,常常做给我吃。”
尹书问他:“……漫青山?”
“嗯,我们曾经同居的地方,”萧望说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也是我与你经常行房事之地。”
尹书脸色一僵:“……”
恰好此时宋时朝凑过来,好奇地问:“萧长老,小书,你们在这儿咬什么耳朵呢?”
萧望“啊”了声,面不改色道:“讨论我与他的同房之事,怎么,你想听听?”
宋时朝如临大敌,缓缓转过眼看向一旁的尹书。
谁知尹书不给他任何回应,直接往前走了。
萧望偷着一笑,连忙跑上去追尹书了。
留宋时朝一个人在原地,看着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嘴角硬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萧望追上尹书的时候,虽然面色平静,但实际上他乐得不行,甚至还缠着尹书陪自己去买糖葫芦。
“要两串。”尹书说。
宋时朝跟上来时,眼睛都跟放光一样,“小书,我也要一串。”
“知道,”尹书还是对着那位老翁说,“要两串就好。”
看这俩人不理解,尹书付过钱后,把糖葫芦分别递给他俩,“你们一人一串。”
宋时朝正想问尹书为何不吃呢,旁边的萧望就一脸无所谓的咬下一口,随即喊了尹书一声。
尹书张嘴就要答,却没想到被东西堵上嘴,甜意在嘴里弥漫开。
他微微蹙了下眉,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得逞笑的人。
“咬一口。”萧望又说,“很好吃的。”
宋时朝虽然惊呆,但他很给力,“对对对,小书,你试试呢,若是这是你曾经很喜欢吃的,说不定可以试试找回记忆。”
尹书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总之是在他话音都未落时,就已稍稍咬下一小口。
酸酸甜甜的。
“怎么样?”
尹书惜字如金般淡淡地“嗯”了声,“先走吧。”
这夫夫俩没注意到老翁的表情,只有宋时朝与老翁对视一眼,笑笑后,才连忙跟上。
皇宫门外,新来的侍卫不认得尹书,直接将他们三人拦在门外。
萧望这人耐心不太多,想使点阴招直接进去。只是还好宫门内匆匆跑来一位老太监,还边跑边招着手喊——
“大胆!!”
“这是二皇子!快放行!快放行!”
门口守卫的将士都愣了,旋即行跪礼让于两侧。
“末将有眼无珠,不知是二皇子,请二皇子降罪。”
“起来吧。”尹书道。
宋时朝:“对对对,没事没事,和气生财嘛。”
这二人说没事,只是当他们走过宫门时,几个守门将士还是感到一阵寒意,不是来自这说话的二人,而是来自二人身旁那位一言不发的男人。
坦言来说,萧望面无表情不言语时,的确是冷冰冰,显得不易接触。
更别说他本就对别人没有多少耐心,自然就不会太好脾气。
老太监作礼后,恭恭敬敬的禀告尹书道:“二皇子,皇上与皇后娘娘都在殿中等着您,特让老奴前来相迎。”
后来这一路上宋时朝都在吃惊,他虽偶尔下山,但却从未进过皇宫。
这皇宫修得气派华丽,完全不输书上描述的那些宏伟宫阙。
有这宋时朝在旁叽叽喳喳已经有够烦的了,谁知萧望竟也走着走着,突然低声在他耳边问:“待会儿怎么办?”
尹书没听太明白,“什么怎么办?”
“皇上是你亲爹,皇后是你亲娘,他二人若是不同意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知道?”
尹书问出这句话时,萧望心里就得逞了,他想自己这是给尹书洗脑成功了。
“不知道啊,”他说,“当初我们是偷偷在一起的,断袖终究是遂了传统,如果不是你出事,恐怕现在连宫河都不知道。”
“……”
萧望见他将目光放回前路不再看自己,又问:“说呀,小书哥哥,怎么办呢?”
他这话带着笑,还是凑在耳边轻声问的。
尹书感到心脏一阵酥麻,他无语的看了眼萧望,“不知道。”
“不行,你可不能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萧望这次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以至于另一边的宋时朝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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