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错了一个,还活着三个(3)

街市上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的光景。

郑虎如同往常一样,走在去上工的路上。

(这光天化日的……“判官”还能当街杀人不成!?)

宋捕快身着便衣,紧跟在他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宋捕快不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保护人的任务了,所以多少也算有点经验。他控制好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至于贴得太近而显得过于明显。

和齐捕头保护冯秋白一样,宋捕快就是袁知县派来保护郑虎的。

但说起来,宋捕快倒是有点羡慕贾捕快那小子。

只因……贾捕快负责保护之人,是王记酒肆的老板娘刘翠翠。

说起这个刘翠翠,那是有名的泼辣。年轻时倒不显得多俊俏,如今也三十出了头,倒是风韵一天天见涨,成了远近闻名的美妇人……

宋捕头走着走着,转念一想:哈,这郑虎就是王记酒肆的酿酒师傅,这会儿他出门去上工,不正是要去那刘翠翠的店里嘛……

想到这里,宋捕头莫名地有了些兴奋感。

王记酒肆门前酒旗飘扬,上书“太白遗风”。

刘翠翠在酒肆里,今日没什么生意,她无聊地磕着瓜子儿,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贾捕快今日没有穿公服,倒好好打扮了一番,颇为油头粉面。他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色眯眯瞧着刘翠翠扭臀摆胯地走来走去。

“老板娘,你说,咱们这孤男寡女整天在一起。你就不怕你男人和婆家心中不快?”贾捕快笑问。

刘翠翠也是个场面上的老手了,她似答非答地回道:“我命苦啊,男人都瘫在床上多少年了?我一个人养着一家老小,他们还心中不快?我现在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我这心里的委屈跟谁说呢。”

刘翠翠一脸的委屈,贾捕快尴尬地咳了一声。

“我说,老板娘,你命也不算苦吧,谁不知道你儿子是十岁就中了秀才的小神童。”贾捕快说到这里,暗地里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刘翠翠——真他娘的风骚啊,谁能想到她儿子竟然已经十岁了——“想当年杨廷和大人十二岁中举,大伙儿可都盼着你儿子打破纪录啊。”

刘翠翠立马有了笑容:“也就是说起我那宝贝儿子,心里舒坦些。”

两人闲聊的当口,郑虎走进了酒肆。

刘翠翠瞥见郑虎,拿出了老板娘的气势,道:“来这么晚,赶紧上工去!”

郑虎乖顺地应了一声,便走进了酒肆酿酒的房间里。

这郑虎刚进酿酒房,宋捕头就面含春色地跟进了酒肆里,一进门,这眼睛就落在了刘翠翠妖娆的身段上。

贾捕快见宋捕快这副样子,颇为好笑,咳嗽了一声,好似在说“兄弟,收敛点儿”。

宋捕头听见咳嗽,这才扭过头瞧见贾捕快坐在这店里。宋捕快也咳嗽一声,好似在说“瞧你,还想扮成什么风流书生不成?”

两个人又同时咳嗽了一声,继而心照不宣地互相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刘翠翠瞟了瞟宋捕快和贾捕快,吊梢眼里,眼珠滴溜溜一转。

“两位官差大哥辛苦了,小酌两杯歇歇。”她打了一壶酒来,又拿了些下酒的小菜,“我去盯着郑虎干活,他就喜欢偷懒。要是有人买酒,劳烦知会我一声。”

两个捕快心想:我等守在这出入要害所在,除非真是“判官索命”,否则我还就不信凶手能进去杀了这俩。

想到这儿,两个捕快便笑着坐下小酌起来。

刘翠翠对他们俩笑笑,说了声“慢用”,便急不可耐地走往酿酒房走去。

刘翠翠走进酿酒房,把门反锁了起来。

暗处,有一个人缓缓地朝刘翠翠的背影走过去……

他的身影在光线下拉长……那人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刘翠翠!

刘翠翠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没成想她立刻被身后之人捂住了嘴。

(判官!?)

刘翠翠猛然回头一看,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原来只是一脸憨笑的郑虎。

刘翠翠娇唤了一声“哎呀”,嗔道:“死鬼,别闹。他们两个就在外面呢。”

郑虎的手不老实起来:“这晚上也看着咱们,没机会见面。可想得我好苦啊。”

“现在保命要紧,你还顾得上这些……”刘翠翠说着,从郑虎怀里挣脱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咱俩的名字给添到什么‘生死簿’上了。你老实交代,没惹上什么仇家吧?”

“咱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只等你家那个痨病鬼一咽气,咱俩就好好过日子,把这酒肆开下去。哪能惹得着什么仇家。”

刘翠翠低声啐了一口,推开郑虎。

“跟我好好过日子?我看你这心根本没在我身上,之前那李妙言每每从门前路过,你那眼睛都跟要长在人家身上似的。当我没瞧见?”

——郑虎在门前将酒桶往店里搬……

李妙言身姿款款从门前走过,郑虎眯缝着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李妙言……

刘翠翠在店里走出来,见郑虎一脸□□盯着李妙言一直看,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店里……

刘翠翠想起这些,心中就是不快。她摆弄着手里的帕子,板着脸不说话了。

郑虎连忙将刘翠翠拉在怀里,刘翠翠欲拒还迎的:“翠娘,我对你的心那是天地可鉴,你这么说不是戳我的心窝子吗?”

“你就知道哄我。”刘翠翠白了他一眼,又担忧起来,“你说,这在暗地里搞鬼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不知道啊……”郑虎也面露忧虑,“翠娘,管他是谁呢,只要下一个别来杀我们就成!”

酿酒房的窗户外,有两双眼睛正透过窗户上的缝隙朝里面窥视着。

房里传来骚浪之声……

宋捕快和贾捕快对视一眼——这刘翠翠……妈的,倒是便宜了郑虎这小老儿。

冯季之的房间里。

“哗啦”——破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冯季之精神恍惚又亢奋。

他被齐靖死死按在榻上,依旧抻着脖子叫嚷:“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你个不孝子!我从小是如何教你的!少年辛苦终身成,莫向光阴惰寸功!”

余晏舟端着安神汤走进来,递给了冯秋白。

“我知道了,爹,我会好好读书的。你该喝药了。”

冯秋白跪在塌前,他脸色平静,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

冯季之眼神空洞地看着儿子。

齐靖束缚着冯季之,一言不发。

冯秋白将一勺药喂到爹爹嘴边。冯季之嘴巴微张,却不是为了喝药。他喃喃自语:“啊,你可得为爹争口气啊……”

片刻后,喝了药的冯季之渐渐昏睡过去。

冯秋白给爹爹掖了掖被角,歉意地看了齐靖一眼:“齐叔,让您见笑了。”

“你爹的病已经这般严重了吗?”齐靖嘴里虽在问冯季之的病,心里却是在疼冯秋白的命。

冯秋白苦笑道:“嗯,他现在连人都认不得了,有时还会将我看成五六岁的幼童,整日要我抄默蒙学。一发起癔症来,力大无比,连我都要打……”

余晏舟见冯秋白说完黯然低下了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齐靖叹气道:“你爹他也是命不好,明明才学过人,两次秋闱都因为父母亡故丁忧守孝。这一耽误便是六年……那之后再考,便屡试不中了,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

(想当年这冯季之也曾少年才高,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爹爹他自幼苦读,几番落榜对他来说实在打击太大了。”

“你这孩子也是命苦。”齐靖忍不住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余晏舟蹲在房门口,见这话只能越聊越是伤感,连忙打断。“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齐叔你看看我的手艺如何?我把这个门整体加固了。”

齐靖一听,大步走过来检查着加固的房门,赞许地点点头:“好小子,有两下子嘛。”

“冯叔房间的窗早已被我用木板钉死了,如今又把门给加固了。这样一来,冯叔万一发病了,也无法出去伤到别人。”余晏舟见冯秋白已经理好了情绪,微微松了一口气,“秋白,你好好在家温书,我去衙门翻一翻卷宗,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回来告诉你。”

余晏舟看向齐靖,微微抱拳:“齐叔,秋白就拜托你了。”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他!”齐靖拍着胸口,说得万分笃定。

但他却不知道,接下来,他将迎来近三十年得捕快生涯中,最恐怖的时刻……

“判官”,又准备要杀人了!

每天都会更,永远不会转收费

第一个案子大约有15万字……是个很大很大的案子,所以请大家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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