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婉这个名字,虞楚月还记得。
之前她第一天去医院买输液瓶的时候,吴翠红特意跑过来跟她说的,说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还跟冯圳相看过。
当时吴翠红话里话外都是对冯圳的恶意,虞楚月根本就没把她说的放在心上,这会儿见张秋容这个反应,微微蹙眉,难道吴翠红说的是真的?
张秋容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连忙补救道:“单小婉是文工团的文艺兵,跟我闺女关系不错,所以来家里吃过两次饭。”
也是因为很熟,所以当时张秋容就撮合过她和冯圳,但这话肯定不能当着虞楚月的面说。不管是谁,见到自家男人以前的相亲对象,那都挺尴尬的,有些脾气不好的,还会瞎想呢。
单小婉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明确说了对冯圳没意思吗?怎么今天还特意过来了?
张秋容简直头都大了,打个哈哈就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可谁知虞楚月下一句就是:“那她和冯圳以前相看过?”
张秋容愣住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小虞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反应,虞楚月已经明白了。
“小虞,你……你可千万别多想啊!”张秋容难得结巴了起来。
虞楚月笑了笑:“婶子没事,我没有那么喜欢胡思乱想。”
虽说刚刚在看到单小婉的那一刻,她也在心里想过,冯圳不愿意圆房是不是因为他心里还有其他女同志。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虞小姨给冯圳打电话的时候,是特意问过他的,如果他真的有心上人,完全可以拒绝这门亲事。虞楚月也相信,以冯圳的人品,并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而且从前男未婚女未嫁的,相看过不是很正常吗?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疑神疑鬼的话,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了。
“婶子你快去吧,单同志估计是来找你的。”
张秋容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但哪知等她们走近了,单小婉只跟她打了声招呼,接着就看着虞楚月道:“你是虞楚月同志吧?我是单小婉,你应该不认识我,但我去过你和冯营长的婚宴,当时张婶子拿过去的口红你喜欢吗?”
虞楚月一愣,笑了笑道:“你好,谢谢你的口红,给你添麻烦了。”
单小婉摆摆手:“小事一桩,说起来还得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口红还能抹在脸上呢。”
那天不用排练,她在宿舍闲得无聊,恰好一大早张秋容过来找她借口红,她就想去食堂凑凑热闹。
开始只是抱着吃顿饭的态度,但等到冯圳和虞楚月走进食堂的时候,单小婉和周围其他人一样,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首先被虞楚月吸引了目光,觉得这女同志可真好看啊,她在文工团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谁比她更好看的。
然后视线移动,看到了一旁的冯圳……嗯,冯圳还是冯圳,依旧是那么黑,跟大美女站在一起更像个煞神了。
单小婉赶紧又把视线挪回去,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是女同志漂亮。
等到张秋容过来还口红的时候,她还特意打听了虞楚月的名字,可惜前段时间团里有表演,她今天才得空过来。
这会儿面对面的看着虞楚月,单小婉不由在心底叹息,冯圳还是命太好了啊,这么漂亮的媳妇都被他娶到手了。
“小月,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真的太好看了!你会跳舞吗?会唱歌吗?要是都不会朗诵怎么样?像你这么漂亮的,站在台上能说话就行,咱们文工团绝对欢迎!”
虞楚月愣住了。
虽然她从来没误会过单小婉和冯圳之间有什么,但也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性格。
上辈子虞楚月并没有年龄相仿的朋友,因为夫人和姨娘之间的矛盾,府里的几个姐妹为了不得罪嫡母,见到她都是绕路走的。
而府外就更是了,嫡姐人缘好,和她交好的闺中小姐们,见到虞楚月都说她是狐媚长相,这还是第一次,有同样年轻的姑娘这么夸她。
虞楚月脸颊微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张秋容傻了,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画面不太一样?
怎么单小婉比冯圳这个当丈夫的还要热情?
“小婉,你今天过来是给你们文工团招新的吗?”
单小婉反应过来,连忙道:“当然不是,我是想过来问问小月能不能教我怎么用口红。”
之前在食堂见到虞楚月,除了欣赏美貌的同时,她还发现她用口红的方法很独特,抹在脸上就跟纯天然的胭脂一样,显得气色很好。
“过段时间咱们就要去京市进行文艺汇演了,虽说我们跳舞的技术可能不是最强的,但精神面貌可不能输!”
每年在京市都会有文艺汇演,周边军区的文工团都会参加,单小婉作为台柱子,还有独舞的节目,她希望自己能让人眼前一亮,要是能拿个奖那就更好了!
虞楚月笑了笑:“当然可以,你带口红了吗?”
“带了带了。”单小婉跟着她走进屋子,门推开,她先打量了一番,发现冯圳不在后,明显松了口气。
那次她被张秋容撮合着跟冯圳相看,别说吃饭了,说了没两句她就想跑了。
像她这种文艺女青年,最欣赏的是那种文质彬彬的男同志,冯营长这个人又高又凶,看着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虞楚月不知道她的想法,从屋里拿了镜子就过来教她。
其实这个方法不难,只要掌握了手法就行,单小婉盯着虞楚月的手,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挪到了她的脸上。
“小月,你皮肤可真好,你们南方人皮肤都这么好吗?”
虞楚月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是擦了脸的。”
“我也擦了呀,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说起这个她就很苦恼了,不说雪花霜了,就连蛤蜊油她都用,每天至少擦个三四遍,可是根本就没用,尤其是有时候文工团有演出,上了妆后脸上更是干巴巴的。
前段时间她们从乡下表演回来,那风吹的,脸直接皲裂了,脸一裂开就容易变黑,照镜子的时候,单小婉简直要崩溃了,这两天都没敢出门。
单小婉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用的是不是你们老家的特产,所以才效果这么好?叫什么名字,我也去买点。”
虞楚月想了想,把自己装好的香膏拿了出来:“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试试,应该能有用。”
其实她之前做的时候,主要是想着自己用,顶多给张秋容送一些,并不打算送给别人。
倒不是她小气,只是在后宅,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有时候就连一点布料都可能引来不小的麻烦,更何况是用在脸上的东西?有时候好心并不会有好报。
但她看得出单小婉是真的很苦恼,突然有些想试一试,也许这个世界和上辈子并不一样呢?
看着面前的输液瓶,单小婉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直到虞楚月拿着竹片,从里面挑了一小块凝脂一般的膏体放在她手心,香气传来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了:“这是你自己做的香膏?”
在文工团时常会接触到这些,单小婉比张秋容更敏感,她搓了搓手,当香膏在她手心融化的那一刻,她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好东西。
味道比蛤蜊油好闻很多,不像蛤蜊油那么厚重,但它又比雪花霜浓厚不少,不会像层水一样,擦了感觉没擦。
“这个好,真的好!你看,我觉得自己的手都没那么干的难受了。”单小婉无比惊喜,“小月,你是怎么会做这个的?”
虞楚月笑了笑:“是我娘,她是个大夫,以前机缘巧合学会了这些,我就试着做了。”
见单小婉十分渴望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瓶子,虞楚月把瓶子递过去:“你需要的话,那就送给你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她真的很想要,尤其马上就要去京市了,她总不能皲裂着一张脸去吧?那太丢人了!
单小婉想了想:“我跟你换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去京市的时候给你带过来,那里的百货大楼比咱们这大多了。”
虞楚月看出了她的纠结,笑着道:“那你给我带点酥糖过来吧,我听说京市的酥糖很好吃。”
单小婉开心极了,她万万没想到今天还能有意外收获。
等到一回到宿舍,她就迫不及待的洗了个脸,给自己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香膏。好的东西就是这样,哪怕抹的再多,都不会糊脸,更不会弄得油腻腻的。
可虽然看不出来,味道却很明显。
等到同宿舍的女同志一回来,就闻到了一股松香气,“这是什么味道,还挺好闻的。”
单小婉和她关系好,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香膏的事告诉了她,好友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有这么神奇?”
单小婉:“那你试试看,明天你就知道好不好用了。”
结果等到第二天一早,单小婉还没起床,就被好友摇醒了:“小婉,真的有用,我的脸不疼了!”
她当时也去乡下汇演了,因为她皮肤本身就不太好,回来后不仅开裂,还很疼,风一吹就刺痛,昨天晚上她将信将疑的弄了厚厚一层香膏敷在脸上,今早去洗脸的时候,发现毛巾抹在脸上竟然没有往日的那种刺痛感了。
再一照镜子,脸上开裂的痕迹都好了不少。
好友太高兴了,一时忘记压低声音,其他舍友也看了过来,纷纷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没有哪个女同志是不希望自己脸蛋漂漂亮亮的,尤其是文工团的她们,很大程度上都是靠脸吃饭的,更何况马上要去京市比赛了,这会儿听到这香膏的神奇之处,怎么可能不心动,立马就喊着也要试试。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你们真是病急乱投医,单小婉拿回来的那东西看着就粗制滥造的,也不怕把脸擦坏。”
这人和单小婉不对付,成天没事都要呛两声。
单小婉平时懒得搭理她,但这是虞楚月送给她的东西,她不能让人随意羞辱,便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是粗制滥造的了?这在南方可有名了,是你眼界低不知道而已。”
那女同志冷哼:“在南方很有名?那你倒是说说叫什么名啊?”
舍友们纷纷看来,单小婉突然有些心虚,她觉得自己可能吹牛吹得过了点。
但这会儿也不允许她退缩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叫虞氏香膏!”
事业线即将开启[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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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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