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时间,小李神秘兮兮地跑过来:“乔姐,大新闻!云秋辞职了!据说柯总亲自找HR谈的话。”
我手一抖,咖啡洒了几滴在桌上。
柯瑾年这个行动派,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却有效。
下班时,他照例来设计部接我。
这一次,我没有躲闪,任由他牵起我的手走过办公区。
同事们或惊讶或了然的目光,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想吃什么?”他问。
“回家吃吧。”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话有多暧昧,“我是说……各自回家……”
柯瑾年低笑:“好,听你的。”
分别时,他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晚安,乔言心,明天见。”
回到家,我抱着布丁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心心,周末带那孩子回家吃个饭吧。」
我的心情好像在坐过山车。
我答应了妈妈,放下手机,盯着桌上的花瓶发呆。
也许,年龄真的只是个数字?
也许……我可以试着勇敢一次?
周三早晨的例会上,王总面色凝重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公司可能被收购。
“目前还在谈判阶段,但对方态度强硬。”王总环视会议室,“他们特别关注我们正在开发的智能家居项目,也就是乔言心和柯总负责的那个。”
我的后背一凉。
这个项目倾注了我半年的心血,如果被收购,一切可能推倒重来。
“乔言心,”散会后王总叫住我,“对方点名要见主设计师,明天上午十点,帝景酒店。”
我点点头,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走出会议室,我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却在即将拨通柯瑾年电话时停住了。
最近我们关系缓和了许多,但工作上的事……我是不是应该先自己想办法?
但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犹豫再三,我还是发了条消息:「听说公司要被收购了?」
柯瑾年秒回:「刚想告诉你,别担心,有我在。」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我悬着的心马上落回原处。
我相信他。
第二天,我穿了一套最正式的西装,化了精致的妆容,提前半小时到达帝景酒店。
电梯直达28层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王总也在其中。
主位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面色严肃,眼神不善。
“这位就是乔设计师吧?”他站起身,伸出手,“陈伟坚。”
我握了握他的手:“乔言心。”
等等,陈伟坚?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乔小姐的设计作品我看过几件,很有创意。”陈伟坚示意我坐下,“不过这次收购后,我们需要更符合集团风格的设计。”
“收购还没敲定呢,陈总。”王总勉强笑道。
陈伟坚没接话,而是直接转向我:“乔小姐,如果收购成功,我们希望你能留下来继续负责这个项目,当然,待遇可以翻倍。”
我愣住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挖角?
“谢谢陈总好意。”我斟酌着词句,“但我更关心的是项目本身的发展方向……”
“方向当然由集团决定。”陈伟坚打断我,“你的工作是执行。”
会议在压抑的氛围中持续了一小时。
陈伟坚几乎否决了所有现有设计方案,要求全部重做。
更糟的是,他对技术细节一窍不通,却固执己见,几次把技术总监驳得哑口无言。
走出会议室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柯瑾年:「谈得怎么样?」
我:「糟透了,陈伟坚是个自大狂,想把所有设计推倒重来。」
柯瑾年:「陈伟坚?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我:「怎么了?」
柯瑾年没再回复。
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电话。
“乔言心,”柯瑾年的声音异常严肃,“查一下这个陈伟坚的背景。”
“什么意思?”
“我怀疑这次收购是冲着你来的。”
挂断电话,我立刻搜索“陈伟坚设计行业”。
第三条结果是一张五年前的新闻照片,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照片上是年轻些的陈伟坚,而站在角落的,是刚毕业的我。
我想起来了。
陈伟坚是我第一份工作的老板。
那段记忆并不愉快。
我只在入职欢迎宴上见过陈伟坚一次,他给我敬酒,还要送我回家,我拒绝了,那之后,我的顶头上司对我百般刁难,最后甚至试图用工作签证要挟我接受他的“特殊关照”。
我愤然辞职,为此还差点付不起房租。
现在想来,刁难我的并不是我的顶头上司,而是陈伟坚?
手机又响了,是柯瑾年:“查到了吗?”
“嗯。”我声音发紧,“他是我前老板,我们……有过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就知道,乔言心,这事不简单,我查了一下,陈伟坚的公司根本没有收购实力,背后肯定有人。”
“谁会针对我?”我困惑不解。
“云秋的父亲是陈伟坚的大学同学。”柯瑾年缓缓道出关键。
我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这是……报复?
我就说,我们之间那么点小过节,倒也不至于。
原来还是因为云秋。
“别担心,”柯瑾年的声音沉稳有力,“交给我处理。”
“你要怎么做?”
“有些关系需要走动一下。”他含糊其辞,“晚上我去找你,详细说。”
接下来的一天,我心神不宁。
设计稿改了三次都不满意,最后干脆全部删除重来。
下班时,柯瑾年发消息说临时有事,可能要晚些过来。
晚上九点,门铃响了。
我飞奔去开门,却看到柯瑾年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我赶紧扶他进来。
“没事,有点头晕。”他勉强笑了笑,脚步却有些虚浮。
我摸了下他的额头,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柯瑾年摆摆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陈伟坚公司的财务审计报告,证明他没有收购实力,还有……”
他又拿出一个U盘,“里面是他和云家资金往来的证据,可以证明这次收购是恶意行为。”
我接过这些东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弄到这些的?”
“有些朋友在投行和律所。”他轻描淡写地说,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别说了,先躺下。”我扶他到沙发上,手忙脚乱地找体温计和退烧药。
体温计显示38.2度。
我急得团团转:“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睡一觉就好。”柯瑾年虚弱地笑了笑,“可能是这几天连轴转,累着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满眼血丝。
为了帮我解决危机,他一定没好好休息。
“你这个傻子……”我声音哽咽,赶紧去浴室浸湿毛巾给他敷额头。
柯瑾年抓住我的手腕:“资料明天交给王总,他会知道怎么处理。”
他咳嗽起来,脸颊因高烧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我鼻子一酸,赶紧去厨房倒水。
回来时,柯瑾年已经半闭着眼睛,呼吸粗重。
“把药吃了。”我扶起他,把药片和水递到他嘴边。
他乖乖吞下药片,却突然抓住我的手:“乔言心,别怕,有我在。”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别哭……”柯瑾年抬手想擦我的眼泪,却因为高烧手臂无力,只能轻轻碰了碰我的脸。
我扶他到卧室躺下,又去厨房煮粥。
布丁好奇地跟在我脚边,喵喵叫着要吃的。
“别闹,布丁。”我心神不宁,差点踩到它,“哥哥生病了。”
等等,我刚刚叫柯瑾年什么?
哥哥?
啊啊!
我的脸颊一阵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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