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挽同陈影鸳告别，心情复杂地回到家。

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搜索陈影鸳的影视作品和她的物料，严格梳理每部作品拍摄的时间线。

仔细一列，才发现不算拍摄时长，陈影鸳接戏的间隔都在一个月到几个月不等，果真如她说得那样。

如果按照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的时长去一次性看完，的确是看不了几次……

再搜物料，也只有零星几场线下见面会。

由此可见，陈影鸳正在接洽的新角色对她很重要。

不像其他艺人能拼背景，她就专注于放大自己的优势，提前去体验总裁秘书的工作。

距离上次拍戏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陈影鸳接不到新的戏，每个月工作室都需要高额支出。

如果她因为准备不充分，而失去新角色，接下来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她想到陈影鸳租住的老旧逼仄的房子，便宜的速溶咖啡，为了获取合适的机会被所谓的朋友邀请喝酒……

种种画面都对她产生不小的冲击。

她都觉得，陈影鸳不该出现在上述任何一副画面里。

手机叮咚叮咚，秦挽收到新消息提示音。

她点进详情查看。

是陈影鸳定时发来的消息。

她在和陈影鸳告别前，特意被叮嘱，说她的社交账号24小时在线，让她有事直接找，没事做也能随时骚扰她，和她聊天。

回家不到两小时，陈影鸳已经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都是在询问她考虑的进展。

[（迈出试探的步伐jpg.）那个，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啦？]

[这里有一颗小陈，正在苦苦等待你的结果。]

[叮，鸳鸳今天可以成为秦总的秘书嘛？]

……

看到这些文字脑海里很容易地就想象到她如此表述时的语气和表情。

秦挽好笑地回了一条：[鸳鸳，我刚回家，你给我的考虑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

那边的消息传回来得很快。

[哪里短啦，都一百多分钟了，这种事情就是越早答应越好啦，不然拖久了你清醒了怎么办？快点同意让鸳鸳做你的秘书吧。]

[刚才手快打错了字，你别理会。]

[答应我就对了。]

哦，这是制作好了**汤，避免徒生枝节，想快点哄了她喝下去。

秦挽觉得，自己早就喝下了这碗**汤。

在陈影鸳察觉到之前，她就做好了答应她要求的准备。

秦挽不太了解演艺圈，对里面的情况也很陌生，不过她有相熟的朋友，家里开影视公司的，倒是可以咨询一二。

她把相关的疑问都给曲薇薇抛了过去。

[薇薇，你家艺人从拍完到进入新的剧组，中间的空窗期大概是多久，还有，大概多久间隔会参加出席商业活动啊?]

曲薇薇：“是你吗？问我这些是被盗号了吧，快发语音证明身份。”

秦挽：“……别闹。”

“是给一个小朋友问的，她刚进入这行，我怕她踩了坑不自知。”

“原来是这样，”曲薇薇打消了疑虑，认真给她解答：“艺人想火就需要源源不断的曝光，长期活跃在观众视野里，在确保艺人精力足够的情况下，都是无缝进组。”

“通常会在一个时间段，接触几个合适的本子，提前规划好未来的三部戏。

至于广泛的代言广告、线下扫楼宣传新剧，都是不间断的，我家的艺人没有空窗期。”

两相对比，陈影鸳入行两年来取得的资源，可谓是惨烈。

陈影鸳的演技很好，抛开她和陈影鸳的关系，以观众的眼光来看，她也认为陈影鸳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淹没在茫茫众生里，暂时不被人发现。

她不想陈影鸳仅仅是因为人脉不足，就被埋没。

她认为陈影鸳应该要在坚持理想的道路上走得更长更远。

既然如此，那在她的能力里，给鸳鸳提供一些助力也未尝不可。

鸳鸳只是想成为她的实习秘书，她想做，那就给她做吧。

秦挽沉吟着，做出决定。

点进被陈影鸳的文字塞满的聊天框，回复讯息。

[小陈秘书，明天九点准时来公司报道。]

下一秒，屏幕上跳出新的回复。

[收到，秦总！！！]

陈影鸳同样回复得很官方，只是末尾三个感叹号明显昭示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简短的一行字，就令她发出尖锐爆鸣。

短暂停顿后，她又发来一只转着呼啦圈的兔子，头上装饰着喜庆的红绸带。

看到她的消息，秦挽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开始对即将成为她秘书的陈影鸳生出期待。

明天……应当会很好。

[你从哪里认识的小朋友，值得你这样为她上心？]曲薇薇略微琢磨后，仍旧觉得秦挽有私心，她这位朋友可从来都谈不上是热心人士。

收到这条消息，秦挽倒也没奇怪曲薇薇的敏锐。

对陈影鸳上心，也很正常呀。

任谁都会偏心长得漂亮，又乖巧可爱，像朵清丽鸢尾花的女孩子。

况且，还是她知心好友的侄女。

过去失联的那些年，她不了解鸳鸳的近况，这回知道鸳鸳的艰难，她当然要帮上一帮。

[认识很多年了，刚知道她正在做演员。]

曲薇薇摸摸下巴，了然。

既然认识多年了，也没八卦可挖。

她兴致缺缺：[改天你把小朋友约出来见见，我看能不能向合适的导演推荐她。]

秦挽：[我要先问问她的意见。]

曲薇薇：……

“你宠溺的样子好陌生！”

秦挽无声勾了下唇，并不反驳。

翌日八点半，秦挽接到陈影鸳电话。

她有些莫名，陈影鸳映现在听筒里的声音却很元气满满。

她说，她已经到她家门口啦，作为一名合格的贴身秘书，早晨来接总裁上班是理所应当的，她不会让总裁吃亲自开车的苦。

秦挽讶然纠正：“是秘书，但不是贴身秘书，你别擅自加前缀。”

毫厘之差，意思却千差万别。

听起来也太容易被误会了。

“还有，亲自开车的苦，好像前两天你一直在让我吃吧？”

“那不算，当时的你是秦挽姐姐，今天的你才是秦总。”

陈影鸳总有理由来说服她。

秦挽没有再和她就着这个问题争论，知道她在外面等，很快收拾齐整出了门。

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陈影鸳立刻下车绕到车的另一面，提前给秦挽拉开副驾驶车门，在秦挽上车时，还贴心地用手扶住了车框，防止碰撞。

秦挽不着痕迹地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系上安全带，来不及说别的，手里就被塞进一个保温饭盒和热腾腾的咖啡。

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秦挽在意识到具体事物前，趋于本能地接住了东西。

疑问落在后面。

“这是？”

“早餐，我特意早起给你做的哦，非常好吃，心动不如行动，秦总快打开试试吧。”她口吻热络。

秦挽：“……”

“你像是个想骗我花钱的推销员。”

陈影鸳弯弯眼睛，“我不骗钱，只想骗做你的秘书，我已经成功啦。”

“所以现在是蓄意讨好上司？”

陈影鸳直截承认：“是的，命运早就暗中将所有的馈赠标明了价格，吃了我的早餐，秦总未来可得让我的职位晋升顺利。”

“再往上升，你就该是陈总了。”

“我不当陈总。”陈影鸳摇头。

“那你想当什么？”

陈影鸳并不说明，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只想做，秦总的老婆。

秦挽兀自琢磨，无法弄清其中的关窍。

还有什么职位，是比“陈总”更令人向往的。

“快吃早饭吧，放久该不好吃了。”

陈影鸳打断了她的分析。

秦挽索性也不再纠结，反正陈影鸳只是说笑而已，又不是真得在她公司任职，不用去设想虚无的可能性。

揭开保温饭盒，扑鼻而来一阵沁人的鲜香。

里面整整齐齐摞了两排小巧精致，造型可爱的虾仁烧麦。

约摸两根成年人手指宽的大小，薄而金黄的面皮，其中包裹着白里透红，细腻爽滑的虾仁馅，面皮被捏成花瓣的造型，美轮美奂，乍一看以假乱真叫人以为是用花瓣包着虾仁，怕破坏这分造景，舍不得吃。

一口咬下去，香甜爆汁。

新鲜的虾仁馅结合了浇灌蛋液制作而成的面皮，细腻中带着丝丝清甜的口感，保留了食材最原本的鲜味。

虾仿佛全活过来，在她的嘴里跳舞。

吃完一颗烧麦，秦挽就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眼睛里头亮晶晶的，不加掩饰自己的喜欢。

“好吃诶！”

她一本满足地说。

陈影鸳被她那双隐含赞叹的眼睛看得飘飘然，心里可美了。

一点也不觉得她凌晨五点半起床，从揉面开始制作早餐辛苦。

“姐姐喜欢的话多吃一些，下次我再给你做。”

秦挽抛弃了岌岌可危的原则，连连点头。

折服于陈影鸳的厨艺之下。

在刚拿到这份早餐时，她还想着提醒陈影鸳，她是助理，不用干“贴身”的活。

亲口尝过她做的早餐后，她忽然觉得陈影鸳干干“贴身”的活还挺好。

实在很好吃。

她舔着唇瓣，控制不住地得寸进尺道：“除了这道烧麦，下次鸳鸳还可以给我做其他好吃的早餐吗？”

她好想接着解锁鸳鸳的厨艺点哦。

“当然可以，我会做的点心还有很多。”

“诚邀秦总慢慢解锁。”

陈影鸳毫不迟疑地应承下来，接下投喂秦挽的甜蜜包袱。

秦挽也从此刻开始期待每天早晨的早餐盲盒。

她今天的味蕾被轻易打开，食欲极好。

陈影鸳把车开到秦氏集团大楼门口，她也刚好把那盒烧麦全部吃完。

察觉到车子挺稳，她解开束缚在肚子上的安全带，伸手揉揉发胀的小肚子。

苦笑不已，“麻烦鸳鸳下次的份量减少一些。”

“你看，在你的早餐面前，我是不懂得节制的，饭量比平时都增加得多。”

陈影鸳抬眼去观察她的肚子，察觉不到分明。

在秦挽的准许下，伸手覆上她的肚子，实际感知。

默默圈住她的腰，和昨晚睡觉前拥抱秦挽的体验做对比，仍旧感受不到差别。

还是同样的纤细，柔软，抱住了就不想撒手。

她忍耐住贴贴的心思。

将流连忘返的手缩回去，昏头昏脑地说道：“秦总，就算你不懂节制，身材也赛过模特。”

秦挽听得脸热。

她忘记发胀的肚子，作势要捂住陈影鸳夸张的嘴巴。

“够了，陈秘书，再夸就过了。”

举头三尺的神明也该看不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