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爱我吧(1)

第19章

在电话里,陈影鸳还挺桀骜不驯的,说什么也不听,一个劲地捣乱。

眼下这会,她倒变得挺省心,不争不抢的。

秦挽把酒瓶从她手里拿走,她就乖乖让拿走,秦挽要重新给她绑头发,也安安静静地任她施为,给她整理歪斜的衣服时,她就腿脚不稳地靠在秦挽怀里,抬臂,伸手,配合她整理的动作。

“鸳鸳,我带你回家。”

秦挽弯下腰,盯着女孩子朦胧的眼神,给她讲明白。

陈影鸳点点头,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脸贴了上去,脑袋在她的领口蹭了蹭,委屈撒娇:“姐姐,头好晕。”

秦挽没好气:“谁让你一声不吭跑外面喝这么多酒?”

“酒好喝吗?”

“不好喝,很苦。”

“那下次还喝吗?”

“姐姐不想我喝的话,我不喝。”

秦挽神色软和下来,又喜欢又生气地伸出十指,指腹轻摁了下怀中少女的额角,“哼,你就只会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之后还是我行我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陈影鸳没吭声,在她的怀里悄悄翘起嘴角,用力吸着秦挽身上独有的馨香。

秦挽姐姐好在意她哦,真开心。

“好啦,鸳鸳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要走不动路了。”秦挽揉揉怀中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叫她正常倚着她走路,不要叫两给人都动弹不得。

“可以走的。”

陈影鸳固执围绕着原先的姿势,不肯动。

“我教你,我走的时候,姐姐你也跟着我一起走就行了。”

说罢,陈影鸳就开始示范,抱住她,腿脚往前迈。

前行的路径并不是直线,而是圆弧形的。

秦挽跟着抬脚,学着她每一个转弯。

确实动了……

只是前行的路线颇显诡异。

别人都是直来直去的行走,而她们则是绕着圈走,在地上画圆,行至走廊上,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路过的人看不见她们的脸,只能看见她们黏黏腻腻地抱在一起,俱是长发。

歪七扭八行走着,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朝旁边退散,发出合情合理的推断,和看不过眼的嫌弃。

“现在的年轻人呀,谈起恋爱来真够腻歪的,和我们那时候的含蓄,真是不一样了。”

“哪有在外面就搂搂抱抱的。”

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从各个方向传进来,声声入耳。

秦挽顿感难为情,她还从没在外面,被人如此评价过。

又觉得荒唐,她和鸳鸳差了七岁,顶多是姐姐妹妹的关系。

虽然现在大家对同性恋的看法相较于往常要和善许多,可同性恋人群到底是小众的,并没有到随处可见的程度。

她和陈影鸳同为女生没错,可也只是抱在一起搞怪地走路,哪里就能成为别人眼中的恋人呢?

她拍拍秦挽的肩膀,想劝她松开自己:“我们分开自己走好不好,好多人呢,我们挡着别人了。”

决定还是要消除一部分舆论,在这里广泛引起路人注意也不太好。

“挡到人了?”陈影鸳缩在她怀里,没有抬头,只是重复地确认一遍。

陈影鸳思忖几秒,接受了这个理由。

短暂松口后继续和秦挽讲明自己的立场,“我只让一会会。”

走出这程路,回家了她还要抱秦挽,并且抱得比现在更紧。

“让一会会就好了,我们鸳鸳是最通情达理得女孩子。”

陈影鸳手臂从秦挽侧腰滑落,垂在她的胳膊边缘,她牢牢挽住,挨挨蹭蹭挤着秦挽走。

“姐姐接我回家。”

她迷迷糊糊的低喃游荡在侧颈,秦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家,刚换完鞋子,陈影鸳就欢呼一声,扑倒秦挽。

秦挽被她带来的冲击力撞得连续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才顶住,怀中的触感温热而充盈。

她觉得自己仿若是照着陈影鸳身型设计的,比她略大一点,像个电池篮,将电池牢牢地塞进身体里。

她本能双手环住陈影鸳的腰,避免她因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而不小心摔倒。

在她的不自知行为里,早就行程和陈影鸳亲密相拥的姿势。

也和刚才在ktv走廊是如出一辙的姿势。

路人会误会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太正常的,如若不是一个人表现得足够异样,那么旁人怎么联想,也不会往她和陈影鸳身上联想到同性情侣。

“秦挽姐姐,我好喜欢你。”陈影鸳忽然真情实感地说。

像是某种甜蜜的前奏。

秦挽心口一跳,平稳地心跳频率微微有了些异动。

被陈影鸳突然的惊人一语吓到。

下一瞬,陈影鸳又说:“我好喜欢这样抱着你,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秦挽提醒她:“你睡觉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那不够。”

“我想要随时随地的抱抱,想把秦挽姐姐永远锁在我身边。”

这样,她就永远没有机会去抱别人,没有人可以享受和她一样的待遇。

“秦挽姐姐太美好了,觊觎你的人太多了,怎么会到处都是……情敌……啊,我守护秘密好累呀。”陈影鸳说着说着,声音低微,整个人脱力般地窝在秦挽怀抱。

后半句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淹没在唇齿里,秦挽耳朵发痒,她动了动,回忆自己听到的词语。

鸳鸳似乎是在说情敌?

她的情敌。

她遇到谁了,施晗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喜欢她的人么?

就是这个人的出现,鸳鸳有了危机感,认为自己喜欢很久的人很快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以前只会面对她才有的笑容和表情,后面通通都去了别人那里。

她沉下眼睫,驴唇不对马嘴地给陈影鸳赠上安慰,不在同一个频道,但奇迹般地聊下去,还准备领悟了对方想到传递的意思。

秦挽:“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不喜欢你的,都是风往哪边吹,人就往哪倒的墙头草。”

陈影鸳:“我信了哦。”

“我相信,姐姐绝对不是墙头草。”

“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挽莫名。

表达好感的喜欢,鸳鸳更应该对着施晗说,对她说又没用。

“我说的是你,不是别人,我喜欢秦挽姐姐。”

“真诚,坦率地喜欢你,不掺杂任何利益,或是其他的东西。”

“姐姐你啊……什么时候回头看看我呢。”她枕在秦挽的胸口,仰起脸,格外落寞地看着她,眼圈里好像闪着泪水,如玉般的光泽。

秦挽愣了半晌,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陈影鸳在说什么。

喜欢……谁?喜欢她?

鸳鸳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陈影鸳这会脸颊的红晕已经褪去,恢复往常的白皙,看起来,真的和清醒时的面孔是一样的。

她朝前探着脑袋,凑近陈影鸳的侧颈,深深嗅了一口。

仍旧是充沛的酒气。

于是她百分百确定,陈影鸳这是喝醉了,再说胡话。

看起来正常,实际上人已经发酒疯了。

有人喝醉了会睡觉,有人会打扫卫生,而陈影鸳与众不同,她会向人告白,完全沉浸在当下的情境里,真诚热忱。

如若不是她早就知道鸳鸳喜欢的另有其人,她恐怕是会当真。

秦挽勾出一抹恬淡的笑容,用比她年长几岁,年上者拥有的体面,掩盖掉这件事。

“鸳鸳你喝醉了,做不得数,我就当做今天我没有听过这番话。”

“等你酒醒之后,你再仔细想想你的感情,到底该抓住哪个时机。”

陈影鸳颓败地低下头,躲避着秦挽的视线范畴,用力地掐了下大腿。

猛然的锐利痛感令她龇牙咧嘴,也让她感到有一丝丝的爽。

演戏,装喝醉,真把自己玩脱了。

姐姐对她酒量差的印象已经深信不疑。

在坚信她已经喝醉的情况下,无论她说什么话,秦挽都不会当真的。

她刚才情到深处的表现都是徒劳无功。

而且,她总觉得秦挽误会了什么,是她不知道但一定意义重大的点。

因为她总是无时无刻地感觉到,秦挽在把她推给别人。

这个别人,不是具现化的某个人,而是没有具体形象的虚无。

秦挽之前一直在寻找这个人选,遍寻不到踪迹,而在今天,她似乎找到了。

她用力揉着自己的脸,很不高兴。

她从秦挽的怀里钻出去,在她的帮助下洗漱完,然后跟着秦挽一起换过睡衣,躺在床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房子之外,半点人声都听不到。

陈影鸳平躺在被子里,心潮起伏,很不平静。

她侧耳,能够清晰听见秦挽柔和平稳的呼吸声。

心里一时很不平衡。

她患得患失大半天,每天想法设防引起秦挽的关注,和她的心软怜弱,策划各种生活剧本。

每次秦挽都上钩,却不咬钩。

她是做圈套的人,给最后被禁锢在其中出不去的人,反倒是她。

听完她刚才表明心意,近乎于表白的言语,秦挽居然还平平稳稳躺着,一点波动都没有。

情绪稳定到让人嫉妒。

陈影鸳也歌非常不甘。

她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在此刻达到顶峰,反正她在秦挽眼里已经是个醉酒后失去理智的酒鬼,表白她当成空气,那就算她再做点别的什么,也一定别想掀起秦挽的半点波动。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干呢?

她想做的许多次,早就在梦里对秦挽干了八百遍。

这会实践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弓着腰朝秦挽凑近,紧张又颇感刺激地盯着女人那张薄薄的红唇,泛着潋.滟春色的水光,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好想知道,秦挽姐姐的唇尝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她用尽所有想象,都没办法准确地把想到的感受框架,套在秦挽身上。

她始终觉得秦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被外人干预,那么秦挽也就不是她所喜欢的那个人了。

“秦挽姐姐。”她哑着喉咙,轻声唤。

眼眸里闪着暗哑的光。

“嗯?”秦挽本能偏头,朝着她的方向,以为她是喝醉了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情。

结果甫一偏头,才发现她和陈影鸳的距离已经近到,她能看到陈影鸳面庞上细密的毛孔。

接着是不断滚动的脖颈深处,她脑子里轰地一下奏响警钟。

可惜已经迟了,陈影鸳略带急切,又不成章法地把她的唇印过来。

牢牢覆住她的嘴唇。

两片柔软交织,缠绕着,她能感受到女孩子急切地贴住,揉蹭,仿佛要把胸口所有的热意和所有的美好都尽数传递给她,好叫她清晰刻骨地知晓,她有多么喜欢她。

最开始,陈影鸳还有些笨拙地不懂得如何最大程度地取悦到她。

但她学习领悟能力非常强,须臾之后,她就无师自通,上下唇瓣张开,覆盖住她的,含吮,舔.舐,舌尖探入其中,扫荡她柔软的口腔内壁,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渡入她的唇缝中。

“呵,好甜啊,姐姐。”

“你比蜂蜜还要甜。”

“上辈子一定是吃花露长大的。”

她就边亲边堵着秦挽的唇,不让她说话。

还一直夸她,用各种夸张,让人脸红心跳,身临其境的词汇。

实在是太色../情了。

秦挽的脸庞,脖子,以至锁骨那一片,都羞成了粉色,热潮更是席卷全身。

鸳鸳怎么那么会亲?

她的嘴巴怎么又那么坏?

最奇怪的是,鸳鸳怎么能不管不顾地亲她?

秦挽抬手,挣扎着想要将压在身上的陈影鸳给推开,可她平素里看着娇软瘦弱的躯体,此刻却宛如千斤顶,重重压住她的身体,生根发芽,仿佛从她的血肉里长出来,牢牢将她钉在此处。

她的手刚触及到陈影鸳的胸口,就莫名失了力气,最终只是虚软地抵在陈影鸳胸前,仅仅起到安慰性作用。

是如何也阻挡不了陈影鸳饿狼般的攻势的。

她恍恍惚惚间想起在某本书上看见的一句话,书上说,她这种自动失去抵御力的情况,通常是被亲爽了,亲服了。

于是身体自动帮脑子做出选择,放弃抵抗,先行享受此刻的畅快。

秦挽被亲得没脾气了,她仰面,气喘吁吁看着天花板,在想,这场闹剧什么时候可以结束,鸳鸳的精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怎么她一个被亲的人累得像是刚跑过一次长跑,而在她身上兴风作浪的人,却像没事人时候。

甚至能端热水过来,用毛巾沾过热水后给她擦脸,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秦挽全程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躺着,思考人生,动也不需要动一下,陈影鸳就把她服侍得很舒服。

喝醉酒后的鸳鸳,照顾人的功力也一点没变。

给她擦完脸,陈影鸳关掉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散发着湛蓝色灯光的小夜灯,在房间里散着幽幽蓝光。

她躺回到床上,没有翻动过几回身体,似是得到餍足后很轻松地睡着了。

而秦挽第一次躺在陈影鸳身边,失眠了。

她摸着自己被女人亲到肿胀的唇瓣,思索了半晌,被最终得到的结论吓个半死。

今晚遭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

她学生时代,沉迷学习,一心沉浸在提升学术能力的自驱动力里。

毕业后,在自家集团的子公司实习,拼命汲取着各种商业知识,之后通过董事会考核,成功继承秦氏集团,成为新任总经理。

她的学生时期,和工作时期,都有唯一且坚定的目标需要她奔赴全力,去靠近,实现。

从来没有分心想过恋爱方面的事情。

关于收到的告白,她一个不漏,全部拒绝掉。

她从未经历过恋爱。

也更没有经历过确认自己性取向这样高深的问题。

受大环境趋势影响,她觉得自己未来会找个男朋友,开启一段普通得异性恋。

但是陈影鸳刚才过来亲她,却宛如一把打开她新世界的钥匙,瞬间将她过往择偶的观念完全震碎掉。

最可怕的是,面对同性的亲吻,甚至是舌吻,她居然没有任何反感!

连一丝丝恶心的体验都不曾有,反而还觉得很舒服。

这不应当是一个异性恋会有的反应。

可是她现在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

她活的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生,也没有喜欢过别的女生。

而她后知后觉,经过陈影鸳这晚的亲亲,她开始陷入剖析自己的性向,来探究自己的性取向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在最终定论出现之前,她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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