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之前留下来的古塔,历来深受盗墓贼喜爱,相比于大墓,一般情况下古塔里的东西更精,更值钱。
各位是不是以为塔那么高,宝贝都藏在塔身某一节吧,这种情况是有,但非常少,一般情况下如果建塔时埋了东西,要么在塔刹上,要么在塔底,就在地基之下。
这种封藏在塔基之下的东西,考古队一般不提倡主动挖掘,塔下藏东西的空间都不大,十几平米到几十平米,当初法门寺因为遭遇暴雨倒塌,才无意中发现了塔基之下的秘密,出土了一批划时代的超级文物。
法门寺是十三层砖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其塔基下出土了十三枚用玳瑁材质做的开元通宝。玳瑁就是海龟壳,乌龟壳做的铜钱,历朝历代,只此一例。
此外还发现了一批晚唐时期的秘色瓷,秘色瓷数量远比北宋汝窑少,之前都只是听说过,没人见过实物,有部分学者认为秘色瓷只存在书本上并无实物传世,法门寺的发现狠狠打了这些人脸。
还有武则天本人的一件裙子,浮屠金函等等,都发现于法门寺地基下。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古塔下有可能存在值钱的东西,兰州博物馆不是不作为,只是不提倡主动挖,由此才会让盗墓贼给盯上。
我第一次看见庆阳路兔子场里的那个盗洞,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害怕。
那里距离兰州博物馆只有数米之远,这条盗洞6米左右深,盗洞上方就是车水马路的庆阳路,盗墓的在地下挖洞倒土,说不定上面就有人骑着电动车在等红灯。
见我震惊不语,豆芽指着盗洞招呼我:“峰子要不咱们下去一趟,看看这老鼠洞通到哪里了。”
我本不想下,因为豁口板还堆在这,证明那帮人随时还会回来,要是人回来发现有人进了盗洞,直接把洞口封死了怎么办?
要那样,几年后庆阳路修路,没准会用勾机把我和豆芽仔翻出来。
后来还是下了坑,纯粹因为好奇心太强烈,我想看看,这条盗洞有没有通到白衣寺地基那里。
怕那伙人突然回来,下坑前我还特意拽来地毯简单做了掩盖。
盗洞不宽,我和大豆芽仔摸着黑,两脚撑着滑了下去,下去后摸出来手机,我两借着微弱的手机光照明,猫着腰往前钻。
看洞墙上留下的铲痕能看出来,那伙人用的应该是手动式旋风斩,铲口归整,一层压着一层向下延伸,挖这洞的土工铁定是高手。
我有心留意,当我猫着腰顺着盗洞爬了两百米左右时,发现地上有个烟头,我捡起来仔细看了看,烟头是内蒙一带产的白兴安,不知道兰州这里能不能买到这种烟。
“这就是上面那些木头板吧?”等走到一处拐弯,豆芽仔指着问我。
我说是,小心一些,别碰倒了这些豁子板。
拐了好几个弯,盗洞越来越窄,我们起初还能猫着腰站着,等走到这里只能趴着往前爬。
“呸呸!”跟在我后面的豆芽仔抱怨:“峰子你慢点,土都弄我嘴里了。”
我抬头看着盗洞上方,小声问豆芽仔有没有听到汽车喇叭声。
豆芽仔抬头听了听说:“哪有,别疑神疑鬼的,这老鼠洞地方太小,妈的,挤死了。”
顺着盗洞继续爬了四五百米。
“停!”
我突然发现前方没了路,盗洞有塌方被土埋了大半,掉下来的土块儿刚好被豁口板挡住,现在眼前这种情况,人想要钻过去基本不可能,除非重新挖。
我不确定是那伙人得手后故意搞塌的还是出现了失误,现在只能原路返回。
“往回走芽仔。”我扭头喊。
由于空间小没办法掉头,我两是一点点倒着退回去的,不过几百米距离,一来一回花了近40分钟。
回到家属院后见我两满头都是土,小萱吃惊的问你两干啥了。
豆芽仔拍了拍头上的土,告诉了小萱兔子场盗洞的事。
眼下兔子场人去楼空,给我发短信的那个神秘女人到底是谁,暂时断了线索。
我告诉豆芽仔,要是那伙人不回来填坑处理豁子板,那条盗洞在没人干涉的情况下可能能撑几年,但最后一定会塌。
豆芽仔撇嘴道:“管那事干求,塌就塌了,又不是我们挖的,难不成峰子你还要报警说庆阳路下有条地道,提醒人路过时注意点?”
我黑着脸没回话。
隔天我跑去转了兰州博物馆,并且看了博物馆院里的白衣寺,从地面上看不到任何痕迹,一切正常。
整个兰州都找不到蓝天吹唱班影子,我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以我对把头性格的了解,他是那种喜欢藏后手的眼把头,飞蛾山就是例子。
不管发短信的神秘人是谁,我思来想去,觉得短信上的内容可能是真的。
把头信任我,我也选择信任他。
准备一个月量的食物和水,找衣服店做三十面小白旗,然后藏到阿拉善那个废矿洞里,半个月期限要想做完这些,必须暂时离开兰州,回银川找商关民借骆驼。
走前我跟刚子哥打了个电话。
听说我们三个要回银川,刚子一反常态,竟然沉默了,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说话。
“云峰兄弟,一路顺风。”
我感觉刚子电话里的语气有些不对头,但也没往深处想。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金风黄没了,如今银川没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人走在大街上也踏实。
我们回到银川后,第一时间去了贺兰山养殖基地,想着去找商关民帮忙。
没曾想,养殖场的员工告诉我,说商总才做完手术出院没两天,现在还在家养伤,要找商总的话直接去他家找吧。
“商关民刚出院?”
我问养殖场员工怎么回事,你们商总得了什么病做手术了。
他小声的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出去可别乱说,前几天养殖场来了七八个人找商总,说谈生意,我看到了,他们个个长的都不像好人,商总应该是没答应他们,然后就被这伙人打了,商总头上缝了二十多针,流了好多血。”
“什么?商关民被打了!”
“谁干的!胆子这么大!”
这员工说我哪知道,我之前见过你,你们是记者吧?我们商总可是好人,对我们底下员工都很好,你可别乱写乱报道。
“地址呢,你们商总住哪?我去看看他。”我问他。
他一再让我保证不乱报导此事,这才告诉我商关民家住哪。
别看商关民只是个养殖场老板,他在本地商人圈里影响可不小,他这里被政府部门作为典型扶持,要尝试把规模化养殖和特色旅游业相结合,贺兰山养殖场被当成了试验点,在税收,检疫,手续等方面都是受到照顾的。
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跑到养殖场来打人?还把人打的缝了二十多针!
我和他算是半个朋友,就算不是朋友,这次要想借骆驼带东西进阿拉善,必须要他本人签字点头才行,要不然,我们去哪搞骆驼运东西。
商关民住在玉皇阁南街的新月小区,当时新月小区刚建好一两年,算是富人区,房价可以对标现在的天鹅湖小镇和银基花园。
上午打听到地址,中午我们就提着两箱露露过去看他。按了门铃,是商关民老婆出来给我们开的门,他老婆是很知书达理的一个家庭主妇,我叫她方嫂。
听闻我们是他老公朋友,方嫂强笑着接过来露露招呼我们进屋。
“老商,你朋友来看你了。”进屋后方嫂冲屋里喊了声。
“谁啊?”
没过多久,商关民拄着双拐,后脑勺包着纱布,一瘸一拐来到了客厅。
“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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