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鹿遥趴在床上睡得很沉。

被子一角从他身上不慎滑落下来,光裸的肩暴露在空气中,伤痕触目惊心地暴露在空气中。

beta没有腺体,如果alpha想要留下自己的味道,就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撕咬后颈的肉。

但显然这个熟睡的beta更可怜一点,咬痕蔓延到圆润的肩头,每一个都留下很深的血色痕迹。看起来,他并没有被alpha好好对待。

傅晏淮已经洗漱结束,他走到床边看了眼还在沉睡的beta,不动声色皱了下眉。

傅晏淮不喜欢自己卧室里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生物,但昨晚看到鹿遥困倦虚弱的神色,他破例默许了这次短暂的停留。

能和他分享卧室的人,鹿遥还是第一个。

早上醒来的傅晏淮不理解昨晚的自己,他在鹿遥上方毫不客气地松开手,止咬器掉到他身上,金属冰凉的触感让鹿遥惊醒。

卧室内弥漫着冷调的木质香气,看到鹿遥迷茫睁开眼,傅晏淮冷淡开口,“我不喜欢卧室里有别人,你不该在这里过夜。”

昨晚折腾得太久了,鹿遥醒来后还有点晕,但他还是下意识立刻坐起身。

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他腰间的肌肉,他身上酸软得几乎坐不住,鹿遥悄悄吸口气忍住,他低声道歉道,“对不起,昨天太晚了,我清理完后你又一直…”

傅晏淮厌烦地打断他,“你话太多了。”

鹿遥咬住唇不再多言,傅晏淮性子偏冷,他不该说这么多的。

鹿遥摸到手边的止咬器,处于易感期的alpha一定要戴上止咬器才能外出,但傅晏淮极其讨厌戴止咬器的束缚感。

他陪伴傅晏淮度过三次易感期,现在鹿遥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傅晏淮易感期时的脾性,止咬器需要哄着才能戴上。

鹿遥小心翼翼看向傅晏淮,“晏…要去公司的话,我来帮你戴上吧。”

名字是易感期上/床才能叫的,平时鹿遥没有这样喊他的权利。

傅晏淮看了眼时间,他意简言赅道,“快点。”

鹿遥连忙凑近他,止咬器贴到傅晏淮脸上,束缚绳绕过耳后,最后扣紧扣子。

易感期的alpha脾气很坏,昨晚他没能完全发泄掉无处释放的信息素,早上起来又要戴上止咬器,此刻的傅晏淮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鹿遥尽量不让自己和傅晏淮对视,他专心致志只盯着傅晏淮被遮住的下半张脸,高挺的鼻梁,和殷红的薄唇。

止咬器戴好后鹿遥就重新退开了,他以为自己的脸红并不明显,但傅晏淮的眼底清晰地浮现出嘲讽。

真是一个不知廉耻、下贱的beta。

不过不知死活觊觎傅晏淮的人有很多,至少beta不像omega闻起来那么令人作呕。

傅晏淮是等级为s的alpha,他强烈的攻击性让一众omega都难以接近,过于强悍的信息素只会弄伤脆弱娇嫩的omega,傅晏淮也很厌烦自己身上出现其他人的味道。

这个beta还算干净,一块廉价听话的小点心。

傅晏淮站在镜子前侧头调整领带,他的头发都被撩起一丝不苟地定型,眉眼凌厉,独属于s级alpha的强悍和凶戾尽数显露出来。

鹿遥抱着被子愣愣跪坐在床上,镜子里的男人俊美又满是疏离感,190的身高再加上常年健身,鹿遥在他身边站着都能显出点娇小感。

鹿遥在这一刻忘了自己应该恪守的本分,他难以自控地看着傅晏淮的背影。喜欢是可以控制的情绪吗?鹿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只要傅晏淮出现,自己的目光就会忍不住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太大胆了,已经远远超出了alpha能容忍的范围。

傅晏淮忽然透过镜子准确看向鹿遥的方向,“你在看什么?”

鹿遥狼狈低下头,他讷讷道,“没有,我…”

“你要把我的床坐脏了。”

傅晏淮的语气并没有明显的情绪,但鹿遥分明听出了他的嫌恶。鹿遥的脸瞬间涨红,他一声不吭地退缩到一边,下床的时候还不小心被被子绊了一下,他窘迫地试图挡住自己的身体,弯腰从地上捡起坏掉的衣服。

“把你的东西都收好,走的时候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傅晏淮没有多看鹿遥一眼,他不在意地拎起外套,傅晏淮要在易感期的间隙把公事处理好,“晚上九点过来,记得不要再在我的卧室里过夜。”

“好,对不起。”

卧室门不轻不重地关上,鹿遥手脚僵硬地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拎着被傅晏淮撕坏的上衣黯然垂下眼。

是他今天起晚了,所以才会惹傅晏淮不高兴。

赤脚踩在地板上有点凉,鹿遥勉强把衣服穿好,从柜子里翻出新的床单被罩换上,这套床单他昨晚睡过,傅晏淮以后应该都不会再用了。

鹿遥把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虽然他也不知道在净化什么,他是个beta,身上又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可能是嫌他身上的穷酸气太重了吧。

鹿遥整理好傅晏淮的卧室后就匆匆离开,他也要赶着去甜品店上班。鹿遥此刻十分庆幸自己昨晚拖着身体去浴室清理过身体,不然今天一定会不舒服,还要抽出时间来洗澡。

鹿遥回到一楼角落的客卧后先翻出来一个很破旧的饼干盒,里面装了针线,鹿遥仔细地把破损的位置缝好。

他名义上是傅晏淮的伴侣,也只是名义上,鹿遥没有资格要求傅晏淮做更多。

鹿遥把衣服放在身上比了比,针线缝在衣服里面,表面看着不是很明显。

“缝好了。”

鹿遥轻声喃喃,“但有点脏了,今晚回来洗一下,明天再穿吧。”

鹿遥真的很困,但从别墅区到市中心有很长一段距离,他必须得出门了。

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如果从别墅的正门出去的话,势必要经过客厅,那就要面对管家和佣人古怪的眼神。鹿遥通常都选择绕大半圈到别墅侧门,走到最近的共享单车扫码位。

夏天早上的阳光就已经很刺眼了,鹿遥今天走得格外疲惫,他的后颈酸胀得难以忍受,腿也沉甸甸的走不快。

昨晚还是睡得太晚了,不过beta承受alpha信息素也的确是会有一些不适,鹿遥抬手按按自己的脖子,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甜品店在开门前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迟到了会扣工资。

先骑共享单车,再坐一班公交,最后再走一段不太远的距离,85°C甜品店就到了。

甜品店十点三十准时开门,鹿遥气喘吁吁到店里时刚好九点,没有迟到。

鹿遥是到得最早的店员,他挨个把机器启动,把原材料清洗出来切好备用,检查奶油,制作蛋糕胚。

这家甜品店在京城还算有名,最开始做的也是平价生意,但从今年开始,高端活动的订制更多了。

鹿遥有高级甜品师证书,但是傅家当然也不会允许鹿遥整天在外面卖蛋糕,这太丢豪门的脸面了。

可鹿遥没有办法,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

夏时越进店的时候,鹿遥已经烤出来一部分的蛋糕胚,他在看今天的面包订单。

“又是你最早到。”夏时越放下背包开始换衣服,他为鹿遥打抱不平道,“明明当时说好了每周值班人选要轮换的,马扒皮就知道逮着你一个人薅。”

“算了。”鹿遥把订单列表贴到冰箱门上,“值班每个月多给奖金,也不算白做工。”

夏时越的表情很无语,“一个月三百块,三百块在京城够干什么,他根本就是看你好欺负。”

马颂看准鹿遥听话,用起他来毫不顾忌。不过好在甜品业内普遍的规矩是谁做的给谁分成,鹿遥主要靠客户订制赚钱。

夏时越说完又看着鹿遥恨铁不成钢道,“你脾气太软了,这样会挨欺负的。”

夏时越搞反了顺序,不是因为鹿遥温吞才挨欺负,而是因为他从小被欺负得多了,才有了现在的好脾气。

鹿遥垂下眼,他知道夏时越是真心对他好,“下周再给我排的话,我会拒绝的。”

一来这个月已经给过鹿千星零花钱,鹿家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二来…

想起傅晏淮,鹿遥的脸色微红,最近傅晏淮易感期,他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了。

他现在站在这都腰酸背痛,但是做点心还要弯腰一整天,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

夏时越脸色稍霁,他犹豫一瞬又道,“不然这两天就让你的alpha来送你吧,就算工作再忙,送你上班也应该能抽得出时间啊,只是这两天而已。”

如果人真的有心,怎么会抽不出时间认真对待自己的喜欢的人呢?夏时越不太喜欢鹿遥的这个alpha,他从鹿遥口中寥寥的信息中拼凑出了一个不怎么负责的伴侣。

傅晏淮没有过问鹿遥工作的事情,鹿遥猜测傅晏淮是懒得理会。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如果傅晏淮真的问起来,鹿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能说什么,说尽管傅晏淮已经给了鹿家一大笔金额和郊外的一栋小庄园,但鹿家还是没有钱,想要钱。

傅晏淮已经足够看不起他了,鹿遥不需要再从傅晏淮眼中看到更多的嘲讽和不屑。谁都不会想看到喜欢的人这么看自己的。

鹿遥只是垂下头含糊道,“我回家后问问他的意思。”

鹿遥这幅样子显然是没有把夏时越的话听进去,夏时越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鹿遥笨拙地安慰他,“我真的没事,下周我一定会申请休假的。”

马颂是老板,他通常都是下午才到店里,上午客户订单少,所以只安排了鹿遥和夏时越两个人,上午是工作最轻松的时间段。

今天的顾客订了一块焦糖慕斯蛋糕,熬糖浆需要不停搅动,鹿遥刚刚开始工作,手臂就疲累得抬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鹿遥身上都又酸又疼,他抿唇专注看着锅里的糖浆。

他以前曾经给傅晏淮做过一次焦糖布丁,他记得那次傅晏淮还夸奖了他,说布丁很好吃。

虽然那可能只是因为恰好赶上了傅晏淮心情好随口一说,但鹿遥还是记得很清楚。昨晚傅晏淮说他身上有一股甜甜的味道,那个语气听起来比今天早上温柔许多。

鹿遥想了想,在做订单的空隙冷冻了一份焦糖布丁。

他忐忑地关上冰箱门,晚上傅晏淮尝过,应该就会对他好一点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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