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冰嗯了一声:“我想看看你那支乐队。”
易星霖心想,远星是摇滚乐队,可能没办法再加入钢琴了。
或许荣冰可以转为键盘手,但键盘和钢琴也有很大区别,荣冰可能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接受合成器。
他记得远星乐队本就有个键盘手,是个女生,名叫石帆。
虽然名字很中性,但是个漂亮姑娘,弹琴弹得特别好。
荣冰就算要加入,也恐怕根本没有位置。
易星霖记得当初在乐队的时候,石帆和钟思总有纷争,却一直也没有离开。
最终钟思总是能说服石帆。
大概因为钟思有一张太能蛊惑人的嘴。
如今也不知道石帆是不是还跟着远星在四处奔波。
如果石帆不在,荣冰加入了乐队,和钟思的分歧恐怕只多不少。
八字还没一撇,易星霖就真心实感地操心起来。
他对荣冰说了句:“如果你真想加入,我会帮忙的。”
接着他便回了公司。
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易星霖就接连接到好几个电话。
都来自于他之前那支远星乐队的成员。
贝斯手大荒,主音吉他手周季,甚至还有石帆。
他们打电话就一个目的,劝易星霖回去。
他们的开场白都是同一句:“星子,我们回佳市了,你还会跟我们一起吗?”
易星霖一听便知,是钟思让他们打的这个电话。
这支乐队当初的五个人,钟思年纪最小,其次是易星霖,另三人在乐队组建时就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
比起他和钟思,另几名成员也更成熟稳健,除了石帆偶尔会和钟思吵架,另两个哥哥都话不多。
易星霖听到他们的声音,忽然想起他们很多次在地下室里排练,大荒接到女朋友的电话拼命哄,周季晚上被上司一个电话叫回去,石帆和自己的父母时有电话争执。
这些纷杂的点滴都已经融入他们乐队成长的命脉里,每个瞬间都能带出远星最真实也最鲜活的模样。
易星霖和几位朋友简单聊完之后,想了很久,他想他不需要太矫情,他是怀念远星乐队的。
然后他给钟思打了个电话。
虽然和大荒他们聊得他有些激动,但在钟思面前他必须冷淡且严肃。
按照他提前想好的台词,他跟钟思约法三章,其中有一条就是钟思不能喝酒。
钟思在电话那端笑:“哥,我不喝酒怎么写歌呀,顶多我答应你,我不会喝醉。”
“也不会再对你乱来,”钟思声音低沉,“这应该才是你最担心的吧。”
“得了吧,你倒是想,我一只手就能制住你。”易星霖嗤之以鼻。
钟思笑得更开心了:“这么厉害吗?我等不及想要看看了。”
易星霖:“??”
钟思:“我的意思是,我想看看你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易星霖对钟思半真半假的话并不想深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他们这就算是谈拢了。
挂电话之前,易星霖忽然想起荣冰说过的话,于是补充一句:“对了,我有个朋友想陪我一起排练,跟你说一声。”
“陪你排练?”钟思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你女朋友么?”
“什么女朋友,是男的,”易星霖索性直说,“是荣冰,你应该也认识吧?”
“荣冰?”钟思那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行,我明白了,带上吧。”
“不过,在排练的时候,你得听我的安排,没问题吧?”钟思说。
易星霖想也不想:“我不会拖后腿的,放心。”
“我还是信得过你的,星哥。”钟思笑了笑,挂断电话。
这天易星霖下班回家便跑到楼下车库找他那套架子鼓。
荣冰本打算留在家里做饭,想想还是跟了过来。
易星霖的摩托车一般停在公共停车区域,车库则用来充当他家的仓库。
仓库里除了他父母当初住在这里留下的一些杂物之外,便只有他零碎的一些小东西。
架子鼓用一层黑色塑料包裹着放在角落,外包装早已经蒙上了尘。
易星霖拿过一旁的小凳子坐下,对着架子鼓发起呆来。
他从小就没多少音乐细胞,到了高三那年暑假才意外地对架子鼓产生兴趣。
钟思带着乐队远走高飞之后,他将架子鼓收起仓库里,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是个挺怕寂寞的人。
当初因为荣冰出国他才学习了架子鼓,后来他在习惯了乐队的陪伴之后才摆脱那段苦闷,因此不想再一次面对物是人非。
乐队里的鼓手永远都坐在其他队员的身后,是个很适合他的位置。
他还是希望自己能重新回到那个位置,充当他的朋友们的坚实后盾。
易星霖拆开蒙在架子鼓上的塑料纸,面前的架子鼓已经被他拆分开来,军鼓和其他鼓都分别放置。
他拿起一根鼓棒,往叠放着的几面镲片上轻轻敲了两下。
他想起刚学鼓的时候他兴致异常浓厚,在自己房间练习到半夜,后来遭到邻居投诉,他才后知后觉给墙壁贴上了隔音棉。
后来他基本都跟着乐队去专门的练习室,再后来他背着架子鼓回来,把这段记忆全部尘封在仓库里。
到现在,墙壁上的隔音棉早已脱落,他的手指却还记得握着鼓棒的感觉。
易星霖没打算在仓库里敲鼓扰民,所以只是握着鼓棒在旁边的纸箱上轻轻敲击几下,嘴里轻轻哼了一段旋律。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发现是荣冰,马上站起身。
“你怎么过来了?”
被荣冰直勾勾地望着,他回过神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打算把架子鼓搬到楼上去,你会介意吗?”易星霖抓了抓头发,“我会把那间小书房腾出来,再重新贴上隔音棉。”
“我不介意。”荣冰等他说完了,语气很肯定地回答他。
易星霖笑了,脸还有些红,好在车库里光线很弱,并不会被荣冰看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的。”他笑着说。
荣冰先一步弯下腰拿起军鼓和支架,易星霖则拿上了剩下的小鼓和镲片。
他刚走出车库,腾出手来关上车库门,差点被脚下突然窜出的毛茸茸的小家伙给绊倒。
“心心!”易星霖有些惊喜地看着在他脚边蹭裤腿的小三花猫。
心心小声喵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纸箱。
易星霖马上明白过来,心心这是饿了。
“对不起啊,这几天比较多事情,都忘了喂你们了,你是不是饿了啊?”易星霖蹲下身对心心说,“我马上去弄点吃的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心心歪着头,像是听懂了。
但是易星霖起身往单元楼里走,心心又亦步亦趋地跟着。
荣冰跟在易星霖身后,他对那只粘人的小猫熟视无睹,也不打算提醒易星霖正被这小猫跟踪。
直到心心跟着他们进入了楼道里,易星霖才低头发现心心还在。
“怎么办?”他苦恼地看向荣冰,“它好像想跟我们回家。”
荣冰面无表情:“它只是饿了,吃饱了就会走的。”
“也对,它们之前也不是没来过我家,但都不愿意被关着,所以我每次都把吃的拿出去给它们,”易星霖自言自语,“小区里应该还有不少人会喂它们才对啊,心心看上去怎么像是饿了很久一样。”
荣冰没有说话,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易星霖想起来,荣冰一直不是很喜欢小动物。
易星霖说要给心心弄吃的,荣冰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代替易星霖走进厨房开始忙碌。
他不太想看易星霖为别人劳心劳力,哪怕那只是一只流浪猫。
荣冰给心心蒸了一点鲜肉,再给他和易星霖煎了牛排、香肠和鸡蛋。
虽然看着不太能填饱肚子,但摆盘实在精美,易星霖伸出大拇指夸了他许久。
易星霖家里备了猫猫用的碗和猫砂盆,心心趴在地上吭哧吭哧吃完了碗里的肉,又跑猫砂盆里尿完了,接着跑到沙发上呼呼大睡。
荣冰:“……”
他本以为这只猫吃完了就该走了。
易星霖笑着说:“没事儿,我本来就在阳台给它们准备了睡觉的地方,如果它想留在这里,我还巴不得呢。”
易星霖蹲下身揉揉心心的小脑袋,眼神充满慈爱:“我就只是担心以后我如果要排练,你也不在家,没人看管,它肯定还是要往外跑。”
荣冰却想,会往外跑才好。
他不打算跟一只流浪猫计较,横竖它也不可能跑到易星霖床上去。
心心就这么在易星霖家好吃好睡地住了几天。
周五吃过晚餐之后,易星霖准备出发去排练室。
临走前他接到大荒的电话,说是排练室里有鼓,他可以不用带。
他心想大概是远星乐队现在演出费涨了,所以经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吃紧,但他还是带上了自己惯用的军鼓和镲片,以及他用得已经有点旧了的鼓棒。
他本想再加上踩锤,但有点装不下了。
他们坐到车子里,易星霖随口念了一句,不知道乐队准备的鼓是什么样的,踩锤是不是称脚。
荣冰马上停下车,甚至还想掉头:“我们回去拿吧,把所有鼓都带上,我的车子后备箱能放下。”
易星霖吓得抓住荣冰的手臂:“不用不用,排练室很小的,应该放不下两套鼓,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吧,如果他们准备的鼓我能用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荣冰踩了刹车,看了一眼易星霖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
易星霖以为他仍在犹豫,抓着他的手央求了好一会儿。
荣冰任由他撒娇许久,这才慢悠悠地将车子重新发动起来:“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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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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