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天边的仅有一轮明月挂着,地上还算是亮堂。
晚上的凉风穿过树梢,引得树叶沙沙作响,旁边的草地也不时会有悉悉索索声,像是蛇虫鼠蚁在爬动,十分瘆人。
石若璇与两个镖局手下走在小道上,三人趁着月色快速挪步,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此地前无村后无店,他们不敢多做停留。
走镖忌讳半夜出发,一来夜路难走;二来耗时费力;三来容易遇见污秽之物。
所以一般石若璇是不会带人在入夜后走镖的,这次事出突然,押送的东西不能见到一丝阳光,且要在天亮前送达,故此行事。
穿过两片树林,行过二里地,远远就瞧见前方有灯火,到地方了。
此时,天上明月逐渐被乌云悄悄遮住。
回头望去,刚才来时的路已经模糊,凭空出现不少雾气,朦朦胧胧飘荡在草丛树林间。
石若璇道:“卓方,叩门。”
卓方依言上前,敲了几下,没有人回应。他回头道:
“小姐......”
奇怪,好歹是大户人家,居然连个门口守夜的人都没有,石若璇心想道。
她也上前用力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回应。
闵方道:“小姐,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卓方道:“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明早宅子里兴许就会有人出来了。”
石若璇拧着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旁边的卓方,自己则准备趴在门缝上,观察里面的情况。
手刚刚贴在门上她就感觉不对劲,用指尖捻了捻,上面灰尘很多,像是三五个月没有擦试过。
抬头看匾额,是陈府没错。
透过门缝,她看见院内灯火通明,连廊角都挂着灯笼,诡异的是,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突然!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门扑来,吓得她猛得后退几步。
“小姐!”卓方闵方二人也被她吓了一跳。
太诡异了,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快!把灯点上,原路返回!”
闻言,卓方急速拿出火折子,扔给一旁的闵方,就在火点着的同一时间,‘吱呀’一声,三人同时往后看去,门自己开了。
一个仆役穿着的人从里面出来,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清人脸,‘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石若璇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刚才门内人没有听见,便带着二人跨入院内。
路过花坛,其中种着好些颜色艳丽的花,红色为主,上面好像停着许多露珠,她看得不怎么仔细,因为前面的仆役走得很快。
不一会儿,他们被领到一个房间。
‘啪’的几声,窗户和门一齐被关上,三人均被下了一跳。转身再看,和他们一道过来的仆役竟然凭空消失了。
“开门!开门呐!”石若璇拍打着门,连续叫唤着,然而外面并没有任何回答,她就连风声都没有听见,大宅内寂静得可怕,就好像除了他们以为没有任何的活物。
卓方紧紧锁着眉:“小姐,右边的窗子被人从外面堵上了。”
闵方叹了口气道:“左边也是。”
石若璇秀眉浅锁,“奇怪,这家人怎么举止如此奇怪,白天是谁接待雇主的。”
闵方:“小姐,是文叔,当时我也在场。”
“来人有什么特征。”
闵方细细回忆起来,“当时镖局内没有什么人,我刚送完货打算会局里报道就回去休息。文叔说接了一个大单,雇主愿意付五倍的镖钱,要我赶紧去通知您。我当时下意识看了门口一眼,是个女子,不过戴着黑色的兜帽,鞋也是黑色的,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没看清脸。”
找人运镖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女子也不需要如此行事,加上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石若璇不得不怀疑自己是被仇家暗算了。
“在房间里找找,是否还有其他出口。”
“是,小姐。”二人得令就开始分头行动,一人拿一个烛台,在角落里搜寻。
石若璇也没有闲着,仔细观察起来房内布局。
她将桌上的蜡烛点亮,放眼看去,陈设皆为红色,无一例外。
面前的墙顶倒是缺了一块没有图上,也不知道是匠人粗心还是有意为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一种漆,不常见。
他们所处的这间屋子和寻常的没有什么两样,在桌上摸了一把,灰厚厚一层都是,看样子至少有大半年没有打扫过了。
为什么要将他们困在房内呢?
“小姐,这儿有扇门。”石若璇闻言上前。
这扇门很特别,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的颜色不太一样,明显靠近地下的要深一些。
卓方:“推不开!”
闵方:“我来试试。”
石若璇:“你们小心些。”
闵方后移两步,准备尝试撞开那扇门,就在快要接近的一瞬间,门‘吱呀’自己打开了!
三人均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屋内没有什么小东西,石若璇从随身荷包内拿出一枚铜钱,朝门内扔去。气氛很凝重,他们大气不敢出,听着铜钱在地上滚动的清脆声音,直到停下。
石若璇盯着前方的黑暗,对身旁的两人道:“目前只有这一个出口。”
闵方走在前面,卓方断后。三人蹑手蹑脚在甬道里走,那种奇怪的漆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房子看着不大,空间却不小。走了一会儿,面前出现一个门,没有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铺面而来的恶臭让人作呕,夹杂着肉类腐烂和口水味道,三人忍不住掩住口鼻。灯光微弱,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值得肯定的是:
这个地方很危险!
石若璇来不及多想,立即招呼二人原路返回。
三人健步如飞,转眼就到了刚才的红门前面,谁料,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锁上了。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听见,仿佛没有打开过一样。
石若璇心直接提到来了嗓子眼,一连串的怪事,是个人都会被吓到腿软,就算是会些功夫的女镖师也一样。
她尝试打开,‘嘶——’,门上面的木屑划破了石若璇的手掌。她举着蜡烛,现在才发现,后面有很多抓痕,像是......
石若璇大惊,这就像是用指甲抓过的痕迹,她快速的挪动着烛台,左边、右边、下面、上面——都是划痕。不是一两道,是手指能触碰到的部分都是抓痕,最下面的门脚已经被抓烂,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纹理。
所以,之前在外面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红漆,而是血浸入木!最下面的被侵染的时间最长,所以上面的颜色才会最深。
整个门都变成红色,那要用多少人的鲜血染就,她不敢想。
身旁两人也看到了她的举动,将目光移到门上时,二人也如石若璇一般,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这这......这上面的不是”闵方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置信的开口。
石若璇:“砸门!”
三人轮流砸门,看似破烂的门在这番强烈的攻势下,竟然分毫未动。她掏出防身的小刀,用力朝门上劈去,只是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外面并没有什么可以上锁的工具,所以这门锁得诡异。
‘哒、哒、哒......’原本寂静的甬道里传来了奇怪的声响,伴随着那股恶臭,越来越明显。
石若璇忍着恶心,继续破门。
在后面举着烛台的卓方忍不住干呕起来,声音由远及近,刺鼻的味道充斥着五脏六腑。
石若璇:“快了!”
被划伤的手染满鲜血,铁锈味混在空气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哒哒’声好像快了许多,近在咫尺一般。
门被砍出一个小洞,闵方用力踹了两脚,已经可以容下一个人的身躯。
“快!先出去!”
“小姐!”
石若璇身材娇小,很快就出来了,接着是闵方。
“嘻嘻!”阴冷的甬道里传来瘆人的笑声,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啊!!!滚开!啊!!!”
两人听到门内的响动,心急如焚,一人一手用力拉着卓方就往外面拽。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大叫,人被拖了出来,洞口处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臂,指甲很长,扣在地上出现了五个指甲痕迹。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人该有的手臂。
石若璇眼疾手快的朝地上砍去,只听当的一声,她仿佛砍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震得虎口发麻。
她根本没有砍手上,而是直接弄到了地板上,这家伙是鬼!
愣神的功夫,另一只手臂逐渐从门内往外伸出。
“小姐,快过来!”两人用凳子砸开了窗子,正在翻出去。
她推到了桌椅,堵住门口,随后飞身一跃跳出窗外。之前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看,卓方的右腿。
两人扶着卓方,快速朝门口跑去。来的时候,院内空荡荡的,现在多了好多黑色的绸带,悬挂在房梁之上,风一吹遮住了视线。
卓方的脸煞白,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滴落,生生被扯断血肉,若不是见多识广,现在已经晕厥。
很快就到了最外面的大院,石若璇去开门,和红色的门一样,打不开。
“先帮卓方止血。”
事发突然,没有什么准备,她用匕首划下一片衣裳,伤口已经到了膝盖下方,血水肆意流淌,很快出现了一滩。面积很大,像是被活生生掐断的,呈斜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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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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