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制服约会

两人在就近一家餐厅用午餐。

鲜花、美人,再加上军装,回头率百分百。靖霖恨不得钻地底下去,可这人不仅若无其事,还十分享受的样子。

“快点吃。”靖霖催促道。

看着上校大人逐渐失去表情管理的脸,梁翊暗暗偷笑,脸皮还是这么薄。

为了让今天的约会不以上校的恼羞成怒开头,梁翊加快进食速度,“我吃好了,走吧。”

“走。”靖霖噌一下站起来,黑色长筒军靴摆动得铿锵有力。

梁翊签过账单快步赶上他,揶揄道:“要同手同脚了。”

靖霖抬起眼睨他,乌黑眼眸写满怨念。梁翊不再逗他了,“接下来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没人看你了。”

“去哪儿?”这人现在的信用值已经跌到谷底,靖霖不太相信。

“到了你就知道。”

搭乘无人计程车到距离市中心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地方,下了车才发现,这里是个射击馆。靖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梁翊会安排一些看电影之类的约会必做行程。

登记了信息和预付款后,前台服务员问:“两位是第一次来玩吗?”

穿着这样的衣服,怎么看都不会是第一次玩枪。问完之后或许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蠢,服务员略显窘迫地换了个问题:“步枪还是手枪?”

“手枪。”

他回答得过于自然快速,梁翊不由转过头看他。

服务员把几款小口径手枪和气手枪分别拿出来供他们挑选,靖霖在一众枪支中直接拿起格洛可44,他抬头看向梁翊,下巴朝枪支托盘轻点。

梁翊扬了扬眉,随手拿起一支泊莱塔87。

服务员把剩下的手枪收好,然后拿出护目镜和耳罩给他们,并告诉他们射击室的房间号和开启口令。

-

靖霖垂眼给枪上弹,他的动作很利落,咔咔声清脆入耳。反观梁翊则慢条斯理,一颗一颗子弹装进弹匣。

“以前用过枪?”梁翊不经意问。

“没有。”

不过是收到那把意义非凡的格洛可17之后,在白塔的射击场练习过不下百遍罢了。

梁翊有些诧异,“这么熟手。”

“开始吧。”靖霖带上护目镜,仰起脸,面容十分冷隽,莫名让人品出一些禁欲意味。梁翊眉眼弯了弯,军装立领下的喉结翻滚,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轮是25米速射,移动靶。

靖霖眼神凌厉,黄铜色弹头一个接一个飞出来,小小枪支在他手里宛若身体的一部分。身姿落拓笔挺,肩膀与躯体成九十度,完全不受射击抖动。很快弹匣空下来,前后不超过十秒。

放下枪,摘下护目镜,靖霖扬起修长脖颈抬头看顶上的分数屏。微微上扬的眼尾洇着一点湿意,是刚刚戴护目镜产生的水雾。梁翊不自觉上前抬手擦了擦,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句什么。

靖霖摘下耳罩,问:“什么?”

梁翊倾身过去,贴着他的耳侧,道:“我说——很漂亮。”

“?”

没等他问明白,梁翊就抓起他的耳罩帮他重新戴上,拿起泊莱塔87,按下更换新靶子的按键。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甚至,还闭上眼睛!

耳朵充当瞄准器,手臂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但是靖霖看到移动靶震动的频率加剧,这是命中的现象。

梁翊放下枪,再次睁开眼,他只看了一眼靶子就心下了然没再抬头去看上面的分数屏。

他笑了笑,问:“要不要再试试步枪?”

轻狂得过分,靖霖不由得有些生气。虽然两人都是满分,但是梁翊还附加了蒙眼,这碾压式的打击任谁都不能开心。

“生气了?”梁翊抬手摸摸他的脸。

这人仗着自己是哨兵五感极佳就闭上眼跟他比赛,分明是瞧不起他。靖霖别过脸,调整靶子的位置,又开了新一轮。

这次移动靶在五十米,只见他手起枪落,前九发击中人形靶胸口处的十环,最后一发却落在了脑袋上的4环。很难不让人多想,似乎想要爆谁的头一样。

不亏是首席向导,面对哨兵丝毫不怯懦,梁翊抿唇憋住笑意。

后面几轮他老老实实按照规则打,半天下来,不算那个故意的四环外,两人成绩相当。不过,靖霖认赌服输,他卸着枪坦荡地说:“我输了。”

梁翊上前揽过他的肩头,道:“可是我也没赢。”

靖霖推开他的手,轻哼了一声,“下次我会赢你的。”

“好。”

-

射击馆外是个大型越野场,梁翊租了车带他去兜风。车辆飞驰在崎岖山路上,扬起滚滚尘土。肾上腺素随着速度飙升,梁翊在车辆哐当作响的间隙大声喊他的名字,“靖霖!”

“什......什么?”颠簸得话语都变得破碎,但是靖霖却感到十分开怀。过了会儿,他不堪其扰,也学着他那样喊,“梁翊!”

“梁翊!”

“梁翊坏蛋!”

梁翊笑了笑,单手掌着方向盘过了一个急弯,才回应他的话,“是。”

一圈下来大概花了二十分钟,靖霖有些意犹未尽,梁翊看出来了,上前问:“你要不要试试?”

上校在高速公路上都是遵守规则开八十的,更别提平时在大马路上了。突然让他开越野路线,他有些踌躇不定,只抬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梁翊径直拉开驾驶座的门,抱小孩一样的姿势把他抱上去。双脚霎时离地让他小小惊呼了下,虽然越野车底盘比普通车辆高出不少,但是被人抱上车让靖霖脸蛋红了个透。

高大的哨兵站在驾驶室外,垂眼给他系安全带。咔哒一声,靖霖就被赋予了拥有速度的权力。梁翊关上车门拍拍车身,隔着窗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好了走吧。”梁翊在副驾坐下,抬手扣住他后脑勺,说:“别怕,我在旁边,大胆开。”

靖霖撇撇嘴咕哝,“我一个人才不怕。”

都是因为要承担多一个人的生命才会感到不安。

透着血管的轻薄眼皮轻轻翻起,靖霖睨了他一眼,“我要开车了。”

“好。”梁翊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带我飞吧,上校。”

墨绿色的庞然大物咻一下冲出去,靖霖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盯着前路。黄昏落日,扬起的尘埃在夕阳下闪着金光。道路两旁的野草随风挥舞,似在加油打气。

车辆很快来到拐弯处,这个弯连带着一个大坡,但是靖霖丝毫没有减速。梁翊自觉抬手抓住车顶上的把手,偏过头看他利落打转方向盘调整档位的飒爽英姿。

侧脸线条优美利落,紧绷的下颌给他平添了一味坚韧倔强。

拐点处,油门踩到底,眼见着车辆就要铲上草堆。千钧一发之际,靖霖回了一点方向盘,车尾的惯性推了一把,加上全力加速,产生了几乎有两秒钟的漂浮感。

转入直路,身躯重重回落到座位上,惊心动魄又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入弯。靖霖紧锁的眉头松懈下来,他把车窗降下去约半指的距离,让风吹进来,迎着风大笑,大喊。

“梁翊!”

“坏蛋!”

梁翊扑哧笑出来。风声与笑声中,车子一口气冲到山顶才停下,靖霖拉起手刹,熄火。

光尘落地,夕阳倾洒,几许微风从窗户缝隙挤进来搅动凝滞的空气。挡风玻璃外,大片壮丽落日把山头染成金色,西边天空蔓延着粉橙色云彩。而挡风玻璃的另一侧,发丝、睫毛,甚至是脸上的微小绒毛都覆上了一层金灿灿的蒙蒙光辉,漂亮的脸在光下熠熠生辉。

“梁翊。”靖霖扭过头很轻地喊他,他也不知道喊他做什么,只是很迫切想要把自己的心情跟他共享。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沉甸甸的东西随着越野车飞驰而飘远,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盈满胸腔,是梁翊带给他的。

暖光下,靖霖的面容显得很温柔,或者说柔软。尽管身上穿着冷酷板正的白色军装制服,却让人觉得温柔可人。

梁翊抬起手抚住他的脸颊,两道视线毫无隔阂地在金色光影间交错。梁翊解开安全带,上半身前倾越过中央扶手。这一次梁翊没有如往常那样让他逃避,而是扣住他的后脑勺,强势地把他按向自己。

唇与唇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一厘米,稍有不慎都会发生不可挽回后果的距离。

梁翊说:“三秒后我会吻你,会伸舌头,如果要推开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因为这只是一个通知,他本就没想着让靖霖选,只是为了让他降低防备心,好长驱直入。

唇瓣碰撞,舌头相贴。靖霖的手抵在他胸前,在他的进攻下无力垂落。他吻得很凶,唾液交换的频率是这么多次亲吻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靖霖的舌头麻了,下唇也被吮麻了。

接吻过程中,他能感受到梁翊压抑的情绪浓重地向他袭来。梁翊咬他、又舔他,让靖霖慌了神,他只能按照向导第一课教导的那样,用精神丝去抚慰对方,以期望他早点解除这个不正常的状态。

精神丝刚伸出去,梁翊就停了下来。他睁开眼,脑袋旋即砸在靖霖肩上,肩章的刺绣星星磨得皮肤有些痛。

“我还要怎么做。”猎猎晚风中,他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靖霖耳中。

他问:“什么怎么做?”

是不是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你都觉得我在讨要疏导。是不是换作随便哪个A级哨兵、B级哨兵都可以?

梁翊把问题与无力感一同嚼碎咽到肚子里,今天很好,靖霖很开心,他不该那么没有眼色地破坏这一切。

梁翊的状态确实不太稳定,靖霖抬手抱住他,继续进行疏导。

温热的液体顺着衣领滑进去,靖霖哆嗦了下,讷讷地问:“真的很难受吗?”他不知道梁翊的精神状态为什么波动得如此厉害,他只想让对方快些好起来。

“嗯。”

“那要怎么办才好?”

“不要疏导。”梁翊抬起头,泪眼模糊,“吻我,只是接吻。”这一刻,高大健壮的哨兵竟让靖霖觉得很脆弱,舌尖抵在上颚,片刻后,他说:“好吧。”

然后靖霖就吻住了他,含着他的下唇笨拙地吸,舌尖试探性地舔过他的唇缝又害羞地收了回去。

最后一缕残阳隐入西边天际,穹顶变成一幅打散了粉紫色和靛青色颜料的水粉画。

靖霖稍稍分开,很轻地问他:“好了吗?”

“好了。”梁翊哑着嗓音回答。

前灯亮起,车辆朝山下开去,过程中车厢内安静得瘆人。

两人在前台交还钥匙,并取回寄存的东西。梁翊抱着花和他站在门外等计程车来,相顾无言。

梁翊看透了他规行矩步的皮囊下喜欢刺激的内心,梁翊偶尔绅士、偶尔流氓,梁翊......

靖霖看着远处的灯柱,手掌脱离理性不动声色地牵住对方没拿花的那只手。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可是梁翊带着他的精神体强势闯了进来。靖霖唯有不断告诫自己,只是......各取所需。

但如今,这个简单的句子却不成立了。

他......有了私心。

可是,他是不被允许拥有亲密关系的。

他是厄运缠身的人,谁接近他都不会有好下场。出生起被家人抛弃,孤儿院的老师和伙伴死于刽子手刀下,第一次任务中的队友葬身迷雾领域。甚至跟梁翊登记结婚的那天,他受自己连累被拖进黑暗领域。

他这一生应该保持独身,保持清苦,才能减少他人的死亡。

梁翊与他十指相扣,体温从掌心传递过去。

“靖霖。”他轻声喊他,“无论你在想什么,现在都停一下。”

靖霖不敢看他,低垂的睫毛不安地抖动,“为什么?”

“因为,你不开心了。”梁翊抬手点在他紧锁的眉间。

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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