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话完难言快意。
只对视半响后，又吐出一句：“我是比不上。”
见她半天不说一句，肖绮直起身退开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淡。
“不是说和好吗？不会说话了？”一旁的瞪大眼捂起嘴的肖小珠都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
景习生理性咽了咽，轻下声：“倒是被你吓到了。”是真真的有趣。要不是她真的心有顾忌，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她指尖还在为刚刚的接触轻颤，随呼吸稳定下来。
下楼后，薛耳带着另外两个壮汉过来，其中一个手上还拿着两个档案袋。
景习接过档案袋：“让人准备一部车送刚刚的路人还有小乖回去。留一部送我们去海边。”
“我们去的位置等下发你。另外给我们准备两颗药石，一颗海客珠，到地点就要用。”
薛耳应声：“我去准备，他们两送你。”
景习点头。
上车后，景习先打开莫明灯的档案，而后才拿起景城的档案。
肖绮环手靠在另一侧，只偶尔回瞥一眼触及她手腕。
到了离海边最近的堤道，离最近的海墙紧贴住堤面。
薛耳从不远处跳上堤坝，四肢着地，几次借力就跑到了景习面前，从背包拿出木盒递给景习。
“走吧。”景习递一颗药石给肖绮，含好海客珠，踏入墙外。
海水附着带来熟悉感觉，肖绮一踏入海域就恢复了鲛身，只是下一秒察觉到了身旁的血腥味，景习转眼就被她拦腰拉出海面。
除了几滴落下地，她身上的海水转眼就被肖绮化开。
肖绮把手覆在景习下腹没有收回，景习开口：“我没事，快些处理完我才好安心休息。”
肖绮收回手，“我也没有担心你，只是我想了想，这个东西也不是急需的。”
“。。。”景习：“说什么大话，你以为在凡人科技探索到海域之前，你们没有足够的资本威慑最后会落到什么境地？现在积累底蕴的重要性需要我讲吗？”
“我们需要的是结合这个，”肖绮伸指凝出深蓝色水球轻转。“得出适合水族的科技发展或者灵力科技发展。”
“所以，我并不是需求这类完全可以代替的东西。”
景习凝视她眼睛：“我以为这事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肖绮不闪不避：“刚刚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两人对峙丝毫不想让，反而是一旁的薛耳打破了僵局。
薛耳听明白了几句后开口：“作为人异两族和平相处守则的签订方之一，您是有义务帮助人族度过这次危机的。”
肖绮侧过脸：“我知道。但是她不行。”
“是因为什么？”薛耳疑惑问出口，她们两莫名的对峙还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她月事来了。”肖绮抿了抿唇：“会招惹海兽。”
薛耳依旧没想明白真正事态，只能小声疑问：“海兽对您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肖绮因为不满，神色逐渐冷下：“所以你是希望我亲手屠戮海族的子民？”
薛耳犹豫不言。
随着海墙越发高深，面前所见的海域也逐渐暗下，景习心下担忧顿起，面前除了肖绮也没有决定事态的人物，只能拉住肖绮。
肖绮侧过脸，不看景习。
“薛耳你先离开。”
薛耳点头，几下跳跃走，周围已经没有其他的生息了。
景习试探性的拉住肖绮的手心，摩挲了一下，见她抿唇，再试探性的把她拥进怀里。不远处遥遥回头望了一眼的薛耳一个踉跄跌下地面。
“别闹了绮绮，我们入海后你用异力护住我身体，我们不冒险，不做多余的事。”
肖绮抬眼，低望着景习的侧颈。“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景习动了动下颚，没说出话。肖绮拉开她，退了两步。
“作为你的前女友之一，用完这次你是不是又会丢开我们。”
“我和那个女鬼会有什么不同？”
被肖绮用那么深沉的眼神注视着。
“我记得你不是多怯懦的人。所以为什么不说话？”
景习只能回答。“我也没有办法。”
“我唯独不能苟同你会说这句话。”
景习闭眼叹了口气：“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剑疯子。”
“她可以为剑道入情，我全了她有情无情两道，她要是知道我活着，剑道不能全就会来杀我全她的道。”【她生来为剑，三岁握剑即是剑主，剑影韬光，剑光瑰丽，生杀无心，只为全剑道便戮州百万。】
肖绮：“所以呢？其中有几分的关系？”
景习：“我那时候被胁迫，去了很多地方。也有过几段。。情缘。”她是其中之一。
“后来你回到这个异世，度过了这几年。”
“嗯。这里是我的真实。”景习无奈：“神灵以我的姻缘线为引融合世界，过程不可逆，她一定会来。”
“你在畏惧她。”
景习摇头，“我其实是在畏惧死亡。”
“我是在畏惧真正的失去。失去一切的感觉足以让我无法安神和恐慌。”
“肖绮，从梦境回到现实，又回忆起一切的时候，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但我还有对真实的期盼幻想作为种子。真实的活着已经是我仅剩的东西了。”
“所以你还是在畏惧那个剑疯子。”肖绮抚上她眼角。
“如果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呢？”
景习摇头：“我的感情被怪异清洗过。。而且我也没办法拖你们下泥沼。”
肖绮：“你离开的时候，我有段时间很固执的一直回想你最后说的那段话。”
“你说你从未给过我承诺。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也从没主动给过你肯定的回复。”
“我现在和你说好不好。景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景习推了推她。两人都动了情，景习没有习惯性掩饰什么，只是沉郁的气息比先前重了几分。半响后景习笑了笑：“怎么还掉泪珠子了。。。等我见到她，确认她的状态，说不定有的补救，你看我们先前这么僵不也和好了吗？”
肖绮抓住了她的衣袖，另一边握紧她的手：“我们不止和好了，我还在和你告白。”在海与人间的分界，肖绮固执的让她捧起过去的羁绊。
这不是轻言可以对待的，与过去恋人的再度纠缠。
“我最开始一直在等你道歉，后来等不到了，就一直做梦梦到我们的过去。”
“景习。”
“再见到你我很高兴。仅仅念出你名字我就说不出来的，无与伦比的高兴。”肖绮把景习揽进怀里。
即使景习越发被困在迷雾般的丝丝缕缕回忆起又断开的感情情绪中动弹不得。
也忍不住的想回应她这时低喃时的深情，和塞着她喉咙口的愧疚，所以景习丢开顾虑回抱她。
两人再次以一起沉默不言的默契，开启她们的海域之行。肖绮怀里抱着她不到一会儿就到了极远的海域，不得不说，仅仅七年肖绮的实力就有了个恐怖的增幅。
一出海面，景习就抬起头问道：“是天阶了吗？”
肖绮点了下头。“天阶上等。”
两人查看起前方的场景，天色雷云电光密布，海面上一道百米高的竖直空间裂缝直通到海面下，其中海水喷涌而出，应该是海面上升的主要原因。
肖绮：“很奇怪，从裂缝通过的海水里没有活物”
景习：“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先前的海域里的水了，海域里都是普通生物所以才活不过通过空间裂缝这短短时间。就算是这样，也是很大的麻烦。”
“不过也有好消息，这裂缝应该只有这一处，沿海岸其他城市可能只面临大幅涨潮的困境。”那只麻雀的神力并不强，置换一处海域应该是极限了。
景习想了想问肖绮：“能先用高位将水流倒回吗？”
“我试试。”
肖绮闭眼，转眼景习就感觉到四周水位平缓的升高，反流向裂缝。
肖绮睁眼：“情况只能暂时缓解，如果要恢复先前的水位，我还需要祈祭天地把水流全部倒回再关闭裂缝。其中因为空间裂缝深入海底，会有部分海族可能流落进去。”那是必死的结局。
“我只能做好一件事。”
景习点头：“海水的事交给你。我想办法处理裂缝和海族。”
裂缝的事，只要她把龙诺从墙上换出来，问题应该能交给她解决。
海族的事，她想到了山伯。而精准操纵山伯的能力，她只能想到江舟。
想到这，她下意识心虚的转开视线。但很快又丢开心虚，和往常一样厚起脸皮。。心底的发麻感只当落雷进水带来的。
景习：“你先送我回去。”
肖绮往她身上轻推，水流就把她带往回路，直到落回地面她身上还是干爽的状态。景习抿了抿唇，回望海面一眼。很快薛耳看到海墙落下的黑影，寻迹找了过来，景习让他带自己去山中别院，顺便问清楚那道阻拦海水的透明墙的事。
薛耳边开车边琢磨了会儿：“应该和九州风水阵有关，您知道我们组长是真龙，就是能镇压一地一族气运的那种。”
“她能完美化身填补的，应该就是和这个方向有关系。”景习也猜到是这方面，只是希望薛耳能把情况讲更清楚些，景习突然皱了皱眉，想到自己还欠肖绮一个。这样看来一时是做不出替代品了。
“九州风水阵的事我们内部最近也在聊，是说有邪道在寻阵点。风水阵师和其他阵道不同，都讲师脉传承和隐蔽，而且基本都断绝了子息，再说九州风水阵都是建国时候的事了。所以内部也一直没有具体情况。也就找到了一两个邪道的杂鱼。”
最后有些无奈道：“现在想把组长救下来，只能先把事情解决了。”
“您之前出海看到的大致是什么情况能说一下吗？”
景习：“有一条可能不止百米的空间裂缝。”
事情情况一下就陷入怪圈。薛耳抓狂的挠头。
景习：“你们局里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薛耳：“组长是公认的最强。”不过智囊型人物还是有的，薛耳想了想还是打回局里求助。
“虚老说，有个在建国前风水师传承就很出名的家族有子嗣延续下来。”
“不过起码三代没有出过真正的风水师了。如果只是打探九州风水阵的事的话，应该可以去试试。”
“人好像是在Q城Q大，叫李玟。”
“。。姓李？”
“对。”
景习应了声，车里就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