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玉此时也忍不住心中感叹:当年费尽心思讨好这位少爷果然是值的!
该说不愧是从小顺风顺水的世家少爷吗?讨好了他,他也百倍回报.....裴长玉挟了筷菜肴,是谢嘉爱吃的。
“你也别和那小人一般见识,他还不配你劳神动气。”裴长玉将那一筷子菜放到谢嘉碗里,玩笑似的劝道。
“他自然是不配我劳神。”提起这个谢嘉眉眼又添一份阴翳,因为不常入世的缘故被坑了一把,害他在裴长玉面前丢了面子,这对他而言算得上是耻辱。
目光在扫视过裴长玉给他夹的菜时柔和下来,长玉是极好的,记着他所有的喜好,也不曾因为他喜怒无常的脾气而改变对他的态度。
谢嘉也只对裴长玉展露不一样的一面,自他见到裴长玉的第一面起,内心就慌了神,才会假意恼怒七头金的事情,实际上只是为了不叫裴长玉看出他内心重逢的欣喜。
鲜有人知,谢少爷骂的越狠,心里越开心。
裴长玉对小少爷的心思一无所知,问道:“你怎么会想到亲自去挑法宝?”
说起这个,这位少爷一下子就热烈了眉眼,却还极力绷着平静的表情:“送给你的,当然得亲自挑,否则显得我失礼不是?”
他自认话说的天衣无缝,但裴长玉却在心里想:也很少见谢嘉对谁礼貌恭敬,身为谢氏骄子,谢嘉并不屑装出斯文礼貌的模样去应付别人......除非是他发自内心的。
“正巧回太藏的时候路过这里,就想着给你带礼物....”说到这声音又低沉了下去,“谁知道会遇见这样晦气的东西。”
裴长玉赶紧顺毛,软言哄了几句。
“罢了,原本看上的那个我还觉得很适合你。眼下的话,只能望你不嫌弃这个。”谢嘉说着,从芥子里掏出一把扇子。
裴长玉接过一看,内心便十分喜欢:扇骨入手温润,材质上乘,性质古朴不失风韵,带出去也是极合意的。
但嘴上还要客气一二:“我看这扇子并非凡品,约莫是地级法器,实在是贵重了些。”
谢嘉见他不加掩饰的欢喜,心中也雀跃,面上还要端着些许傲娇:“不是什么好货,你若不要,就是扔了也不准还我!”
——
解决了谢嘉小少爷的事,裴长玉见对方不怎么上心惹他生气的七头金,也就放下了这件事,回太藏山上处理公务了——他可是很忙的。
可惜回了太藏山脉的谢氏小少爷不忙,他先前为了精进修为不得不回家族禁地一趟,一去就是半年,这半年日子如流水,也难熬。
谢嘉天天想着裴长玉,心中犹如炽火燃烧,想早点见到对方,硬生生地压缩了需要闭关的时间。结果不到半年就出了关,把族中长老惊的直捋胡子,感叹天纵奇才,谢氏有此麟儿真乃洪福齐天。
而天才谢嘉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停的骚扰裴长玉。
今天借口好无聊长玉陪我逛逛,明天则说修炼不通畅长玉指点一下,后天又拎着几斤极好的灵茶登门,搞得裴长玉对其黏糊的态度又爱又恨。
恨其三天两头来打扰自己,爱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裴长玉多少能共情赵燕隐了,狗皮膏药甩不掉确实挺麻烦的。
明明在他们相熟之前,这小子还是一副生人莫近,冷漠高傲的模样来着.....
————
转眼,时间来到了本月初三。
“长玉!”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欢快响起,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面前,把正在思考的裴长玉吓了一跳,无奈道:“是你啊。”
谢嘉瘪了瘪嘴:“叫你几遍了,在想什么呢。”
裴长玉在想先前叶扶年的约定,在想给对方准备什么样的生辰礼物,在想本月初六晚给对方过生辰时,该下一碗虾子鲜鱼面,还是如意长寿面。
但嘴上,他浅笑回答:“在想从前。”
“从前.....我们刚认识那会吗?”不知为何,谢嘉的声音掺了点惴惴不安。
“是啊。”裴长玉露出些回忆的笑容:“那时候,你刚入门没多久,又因家族要求身边没多少仆从,每天都要发好大的火气.....不是挑剔床铺太硬,就是把宗门配给的丹药扔到花坛里....”
“其实那时候上面的人也很为难,既恼怒于你乱发少爷脾性破坏门规,又因你是谢氏嫡系不敢妄动。”
谢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微恼的红:“那都是多久以前了,往事休提。”
裴长玉哈哈大笑,去捏谢嘉的脸颊:“是啊,谢小公子长大了。”
谢嘉拍掉那只手,转而欺身压上,一只冰凉的手贴在裴长玉脸颊,丹凤眸微凛:“你不准叫我谢小公子,我说了很多次了。”
“这怎么了,我以前跟在你身后时,没少这么叫.....”裴长玉嘀咕着,谢嘉却已经将头颅埋进他的颈侧,像小狗一样拱嗅。
谢嘉的体温天生比别人低,肌肤相贴时,便会有碰到一块冷玉的错觉。
“呃....唔哈哈哈哈!”裴长玉有点怕痒,笑得眼角渗出泪花:“别闹,痒。”
谢嘉生性骄纵冷傲,唯我独尊,但相互熟悉后裴长玉才发觉这人也有贴心温柔的一面,且特别孩子气,尤其喜欢肌肤相贴的玩闹。
谢嘉被那铃铛似的笑声撩拨的心生荡漾,手上不依不饶地去挠腰间软肉,听裴长玉笑得喘气:“唔....饶了我吧,啊,那里不行——”
铛铛!
神识中响起一阵惊雷,裴长玉忙把谢嘉推开,反手拿出一只传讯玉令来,乳白玉身散发着波纹一般的光,急促地提醒着。
裴长玉心里一惊,忙接通玉令,只听一道虚弱的声音从那边断续传来。
“咳.....长玉....”那人声音嘶哑,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裴长玉却如遭雷击,他绝不会认错这声音,是自己好友的声音!
“杳冥!”他道:“你怎么了,身在何处?为什么受伤了?”
一旁的谢嘉虽不满被打断,但还是默默地注视着裴长玉略带慌张的面容。
啧.....倒是很少看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子。
谢嘉不关心那玉令另一边人的死活,甚至还隐隐有些不满——裴长玉似乎很关心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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