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学习定位符的速度较先前又快了许多,一次性能记住更多的笔画,学习绘画一个完整的符文也从原本的半个时辰缩减到了三刻钟,成效足以可见。
“鹿尘,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更强了。”江荷定睛看着自己临摹的定位符,脑海中思绪翻涌。
她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为王武的夫人点拨一事令她又获得了一部分功德,足以支撑学习绘画符文的进度提升。
但她的功德还不足够,无法支撑她绘画完整的符文,她还需要更多的功德。
“你原本就很强。”
江荷撇嘴不可置否,她又复习了一遍定位符,后才突然想到些什么开口:“鹿尘,隐藏符既然连你这只妖灵都能隐藏,是不是也可以隐藏我自己。”
“哦?”
“我想去追踪董尚历和那狗官,找到更切实的证据去扳倒他们。”江荷细细描述自己的思路。
王武已死,“死无对证”一词说得好,人死了很多事情就难办了,那狗官和草包侄子自然可以一口咬死不承认,哪怕王武夫人闹的再大,也还是有难申冤的可能。
官官相护这一点还是要防好的,要避免努力这么久的成果最后却化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觉得董尚历不是无缘无故独独那一次去偷王武的东西的,他有钱他没道理偷东西,除非他有病。”说到“有病”这儿,江荷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他有病,他肯定会再偷东西,我一直跟着他蹲他偷东西的时刻再揭穿他,被抓现行后看他还有什么理由逃脱!”
“再者说了,董尚历都能偷东西和草芥人命了,别的坏事儿想来也做了不少,抓不到偷东西别的也能抓个现行!”
鹿尘赞赏又肯定的点点头,他笑笑:“画吧。”
说干就干,江荷撸起袖子狂画隐藏符,画着画着她突然抬头:“那狗官也得跟一跟!他肯定也有很多肮脏事儿!”
画着画着,江荷突然又停笔,皱皱眉头嘟囔:“总是王武夫人王武夫人的喊,都不知她名字几何呢?她倒不像那王武,上来就自报大名,下次问问她。”
鹿尘的笑又浮现,他忍不住抬起手抚抚根本摸不着的那颗小脑袋。
江荷一口气画了十余张隐藏符,全身力气榨的一干二净才停笔。
她俯身在桌前,大口大口喘着气儿,累的两眼无神,缓过一丝力气后才起身整理整理隐藏符,脑海中也思索着接下来行动的脉络。
准备出发之际,她忽的又想到了什么。
“王武!王武!”江荷动心动念,喊着王武的名字。
人死之后和活人是不一样的,如果亡魂还在人间游荡,有人动心起念呼喊,亡魂会眨眼间来到呼喊着的身边。
王武很快就到了:“好心的师傅,您找我什么事儿?”
他一脸谄媚的笑,俯首做底的姿态。
“我这几日去跟踪一下董尚历,抓一下他偷东西的证据,你先在这附近等候,莫着急,也莫叫人抓了去。”
“你夫人那边我也同她讲了些事情了,估摸她琢磨上道也要几日的时间,总归就是你的事儿我与你夫人都在努力,会有好结果的。”
说着,江荷认真审视打量王武一眼:“你没去找他们娘儿俩吧?”
“瞧您这话说的。”
“你别去,省得惹麻烦,省得……”想了想,江荷又住了嘴。
她觉得王武的夫人为它做的已经够多了,孩子夫人跟着一块儿受罪,王武要是再去找上两次,保不齐娘俩儿还得被太初门抓去。
她想说“省得给他们娘俩招祸”来着,想想又觉得话也不必说的那么重,也便作罢。
王武连连称“是”,又再三保证:“好心的师傅,您放心便是,我一定不会去打扰他们娘俩,我一定会安稳本分的躲在这附近,等着师傅您给我讨公道,我有分寸的,您放心就是。”
“那就行。”得了保证的江荷算是松一口气,准备让人退下,却又突然想到,“对了,你夫人是什么名字?”
王武没有立刻回应,他还是微微弓着身子的姿态,死鱼眼一样的眼睛对着江荷眨巴眨巴,一眨眼儿的功夫人飘走了。
江荷:“???”
她皱皱脸,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鹿尘“呵”了一声,轻蔑与不屑溢了出来。
“嗯?”江荷听见动静扭头看他,捕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不屑,“怎么?”
“没什么。”鹿尘说着,指指江荷的隐藏符。
回归正题,开始跟踪董尚历。
江荷单独拿出一张符在贴在自己身上,动心起念之间符文已经引燃,成功作用与她。
她低头看看自己,仿佛身体略有些虚影,接着她转过身正对一侧的鹿尘,张开自己的手臂转了个圈儿。
“鹿尘,成了吗?”
“成了。”
江荷乐呵一笑,麻溜儿收拾好其他的符文塞进自己缝制的小荷包里,出了庄子的大门了。
她又嘟囔起来:“鹿尘,要是符文快失效了,你记得跟我说啊!不然我如果突然在皇城的大街上凭空出现,那我指定要挫骨扬灰的。”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惊问:“你能察觉到符文什么时候失效吧!??”
“能。”
“我会提醒你的。”
“嘿嘿,那就行。”
江荷阔步甩手臂向前,时不时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儿,感受着身体变化的不同。
“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有本事的一天。”
“嗯,你很有本事。”
“希望很快能够抓到董尚历偷东西的证据。”
“嗯。”
“啦啦啦啦啦。”江荷蹦哒几下。
“鹿尘,我觉得天天走去皇城也不是个事儿,有点累脚,要不买辆驴车吧。”
“……”
“鹿尘,你说有没有什么轻盈符、或者是疾速符?可以让我无痛走长路。”江荷奇思妙想,越想越觉得这主意靠谱。
“……”
一路叽哩哇啦,江荷也在鹿尘的指引及推断之下找到了董尚历所在的府邸。
他虽是定远侯的侄子,但碍于其父亲死死扒着这“侯爷”的关系不放,故此他也住在定远侯府,位处最偏僻的一处院子。
江荷从大门进入,见到里面的下人就凑上前去跟一会儿,通过下人们交谈的内容准确找到了董尚历院子所在的位置。
她顺着推算出来的路程前行,朝着整个府邸的西面前行,府邸雕栏玉砌,可见富丽奢靡,江荷一路一边感慨这定远侯府家底真大,一边“啧啧”几声,总算是明了为什么定远侯的兄弟要带着一大家子赖在这里了。
理论上分家之后,府邸是定远侯的,原来的兄弟也当出去自立门户了,可他们在朝廷没有任何职位,考不得功名混不得饭吃,如何能立得了门口?当真不如在此赖着。
江荷的思绪琢磨差不多之时,也到达了西面的偏院子,刚刚进院子门,就瞧见西院的小便门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根据王武曾经说明的外貌特征描述,可以确认他就是董尚历。
只是他看起来表情柔顺,动作斯文有礼,并非那般张狂无耻的模样,只是眼睛中浑浊的气息与他面上看起来的静和不符。
以及……
“鹿尘,我在董尚历的身上看到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那不似阴气,也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痴缠上了,那是什么?”江荷贴在鹿尘身侧小声嘀咕。
“刚进侯府的时候,我发现侯府之中也隐隐有一层别的东西笼罩,让人说不明白的别扭,可我没见过,我不晓得这是什么。”
“反正不是好东西。”
“……”
“说了跟没说一样。”
江荷斜他一眼,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跟上了董尚历。
他进了院子后,看起来斯文的脸上多了丝紧张,像是呼吸都凝住了,肢体动作都有些蹑手蹑脚的样子。
董尚历小心翼翼的进入房间之后,方才的感觉又尽数消散,脸上的斯文换为败类,眼中戾气尽数迸发。
他鞋子都没脱,直接跳躺到床上,翘着二郎腿抖了好几抖,一脸混不吝的德行。
碍于此刻在董尚历的房间之中,不便开口发出声音,江荷只能用眼神同鹿尘交流。
江荷:我就说他有病吧,你看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肯定是脑子有病。
鹿尘:……
江荷:哟呵!你居然看懂了,你真是个聪明的小鹿!
鹿尘:……
算了,没什么好跟这个平平无奇小凡人计较的。
鹿尘扭脸,不稀罕看江荷的“眼语”。
江荷蹑手蹑脚的朝着董尚历靠近,挨在目标身边上下左右各种瞅瞅,观察这人还有哪些特征彰显出他有病。
大概是挨的太紧了,董尚历皱了皱眉头,左右看了几下,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江荷敛了敛呼吸,想要慢慢的、尽量不发出动静的起身,暂时跟董尚历拉开距离,免得被对方发现异常。
毕竟她现在俯身再董尚历上方,姿势确实危险。
却不料她正要起身之时,董尚历却突的一下起身,直直冲着江荷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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