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学校处罚结果就出来了。

并且是升旗仪式上全校通报那种。

当时通告由大喇叭响彻整个校园时，绝对震慑到了所有人。

学校的果断与魄力就在此，面对问题，不推诿，只为好好整顿校风，严肃校纪。?

杨佳直接被开除了，剩下几人也被记了大过，因着吴依依她们已经是高三了，也就还有半年多要高考了，所以，基本没有撤销的可能。

“哎呀，早知道我周末就不跟你回去了！”

听完激动人心的处分，回到教室看到几人正在收拾东西要搬到普通班去，阿飘一边觉得大快人心、一边又后悔自己怎么就周末偷了个懒，没想到警方还加班把杨佳的事审讯完了。

班上的同学也是一早到了学校才知道，杨佳的问题真不小。

除了长期霸凌吴依依这事，校外还认识了些社会人员一块儿欺负过低年级学生，连初中生都没放过的。

其实，杨佳是一直有这样的恶习，不过是惯会躲在别人后头，单是出主意得好处，而又因她本人考上了市高，旁人还她当是好学生了。

当然了，余臻意的便宜占多了，杨佳的胃口也大了起来，还涉及其他事件，金额不小。

这是由余臻意丢过几个价值不菲的物品去向查到的，杨佳小小年纪已经认识了些灰色产业，专门收那种来历不明的二手好货。

“你说她家里也不是穷的吃不起饭了，条件再差总比吴依依家好吧？干啥要这样啊！”

阿飘百无聊赖的挂在闻珏身上，发出了心底的疑问。

这不仅仅是阿飘想不通的点，也是班上大部分同学不太能理解的地方。

为啥啊，大好的前程都不要了。

犯罪了属于，档案肯定是有记录的。

“咚！”

沉闷的一声，然后是书“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原本窃窃私语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

搬书的几人终于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大概有那么一瞬，几人觉得还不如跟杨佳一样被开除好了，总好过在教室被大家这样盯着，好像有无数利剑扎在自己身上。

可想着，至少还能读书，马上要高考了，又不得不忍住。

人就是这样，不论什么年纪，都会下意识的权衡利弊。

而很现实的体会也是，刀不往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从前，她们跟着杨佳一起，虽然从没想着主动作恶，但默认了这一切不当行为，最终成为既得利益者，受到如今应有的惩罚也是迟早的事。

“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我叫人来帮你们搬。”

最后，还是班长看不过去开了口，喊了两三个男生来帮忙，看到几人惊得抽泣的模样，又摇头叹息了下，整天面对这样的糟心，怪不得老班的头发都要摸掉完了，她走近了，略显僵硬的叮嘱道。

“到了其他班，还是好好专心复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等几人浩浩荡荡的往末尾的班级走去，教室里静默了片刻，才又恢复了正常。

阿飘在追出去看了眼。

还是班长带队，到了人家班级后，几人也没得到冷遇，但也不算多热情就是了。

毕竟，同一层楼，还有升旗仪式上的通报了，大家也都明白是个怎么回事。

这时间点转班，可不是正常的流转。

除了两个班的班长交涉了几句，两方都没什么话要讲话的。

见大家只在埋头收拾没什么意思，阿飘又回了闻珏班上。

路过前排时，阿飘停下了听了会儿八卦，这才算明白杨佳几人搞那么多钱都花哪儿了。

说来，还是虚荣搞的鬼。

原是杨佳不知怎么就混入了一个追星群，并不是什么正规的粉丝群，只在里面交流些真真假假的内部信息。

可当把这些消息拿到现实聊天中又很不一样了。

杨佳总是女生堆里知道内幕最多的那个，问什么都知道，懂的还多，这让她在现实中很有面子，好多人找她打听的。

就连起初她和余臻意能聊上话，开启的第一个话题，也是追星。

如鱼得水的同时，杨佳也越陷越深，沉溺在这种虚假的人气之中。

喜欢那种网络和现实都备受关注的感觉。

每天杨佳会在群里花上大半的时间，签到打卡一个不拉的，活跃度高了，她也隐隐成了核心成员，能更早的得到些最新消息。

所以，哪怕是上了高中，她都舍不得弃了。

当然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追星群的常规流程。

群里组织了几次活动，不限于线上线下，杨佳肯定是不会错过了，有次在期中的时候还影响了她考试。

不过杨佳对自己倒也比较狠，很是发奋学习了一阵，牺牲了不少睡眠时间来权衡两项。

期末正常发挥，没掉太多，家里也就没扣她零花钱。

但随着追星活动的深入，钱就不够花了。

本来，到这儿，一般人可能就没后面的事了，断了退网专心学习才是常人的普遍选择。

可杨佳就很不一样了。

首先一个，大概是属于沉没成本了，杨佳在群里混迹好几年，已经有些话语权的了，怎么可能舍弃。

这层摆脱不掉，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找补了。

于是，她瞄准了校外的关系和余臻意这个花钱不看价的大小姐身上。

“初战”，还真就让杨佳的手了。

她几乎没怎么费功夫的就搞了些有价值的东西，无非是出个主意和说点好听的话找点借口之类的。

这些对于杨佳不难，她也很擅长做这一类。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后面慢慢的犹如餐前小点心般，怎么可能当主食一样能吃饱了，群里的开销也在加大。

而有一个转折是，杨佳居然发现，在策划活动中，竟然也是有利可图的。

最简单是，低价卖高价卖，到后来就是能找到一些渠道，真真假假的掺和给群里的人。

这些，不过是杨佳一步步沦陷的起点，到后来基本是没有什么是非观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幕后人”，她很享受这种在背后操控的感觉。

杨佳到了警局，都还觉得，这次在吴依依这里栽跟头，只是因为她尚未羽翼丰满。

不然，她根本不需要在学校里搞这些，还得费劲吧啦哄大小姐讨一些小恩小惠。

但一句嘴甜话就有东西、一句威胁就有人帮忙干活，又为什么不敢呢？

“咦，你们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翻了警察的笔录呢！”

故事听完了，有人开始提问了，被问到的女生脸红着解释道。

“哪有啊！我，我不是也找杨佳买过东西吗，有几次是伊娜送过来的，我周末偷偷问她的。”

伊娜就是搬出去的几人之一，明确消息来源后，大家又感慨了起来。

“哎，她们也真是，干啥非得跟着杨佳，跟着余大小姐混不好吗？”

“……”

这就不得不说，人的从众心理了。

面对霸凌时，不是人人都有余大小姐那样的底气，伊娜几人或许不赞同，却也不敢阻止，连报告老师的勇气都没有，就怕自己也会被孤立，慢慢也就成为了沉默的施暴者。

阿飘听完一耳朵原委，心情很沉重，就不明白了，难道有理由，就可以任意伤害别人吗？

她才不会同情那几人呢，一个都不会，全都最有应得。

回到后排的阿飘，继续挂在了闻珏身上叹息。

闻珏也无奈摇了摇头，趁大课间响铃前，打算去上个厕所。

“从我身上下去！”

“哦。”

阿飘呆呆的答应后，又自己飘回教室了，她不知道的是，闻珏在后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小鬼能挂得时间竟是越来越长了。

心底存了这个疑问，闻珏晚自习回家后，难得有兴致地说，要教阿飘玩手机。

“我吗，我可以么？”

阿飘指着自己的有些不敢确定。

“嗯，来试试。”

闻珏淡淡的应了声，让她赶紧过来，家里又没别人，不是你阿飘还是谁，不过已经知道这小鬼是民国来，没见过智能手机很稀奇也正常。

“先解锁。”

闻珏的手机，虽然不太常用，也很少带到学校，却是最新款，乔芮送的，说是奖励，其实是因一个磨了好久的合同终于签了，当时林乐得知还开玩笑闹腾了一阵的。

没给阿飘讲面容解锁，讲了也用不上，再好的手机应该也识别不到了。

就简单的密码锁，闻珏也没设置的太复杂，为了在面容不灵敏时快速解锁，他只用了四位数。

“124——”

“……”没用生日之类的数字组合，闻珏是用的麻将算牌番数，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但也架不住阿飘是这么输密码的，不得不提醒道，“不用念出来。”

“那，那我对这数字不太熟嘛！”

阿飘会认这个，还是之前看红绿灯倒数了，但差点就将字序认反，好在她还偷偷跑去闻珏学校行政楼看过电梯，一个个上行的数字还是很好记的，看到手机开了，又欢呼道。

“你看！开了！”

“不错。”

闻珏这句表扬是真心实意了，要按之前阿飘摁开关的有效时长的话，说不定只能输入两三个数字了，四个确实有进步。

不过，具体是延长了多久，还得再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