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转身匆匆往外走,既是着急安雁清的伤势,同时也是想借此逃离,这个让她尴尬到下巴几乎要垂到地面的奇怪氛围。
安雁清慢条斯理抚平自己的衣角,唇角微微勾起。屋内灯光很亮,她的一双黑眸被照得熠熠生辉。
她的视线追逐着钟楚逃一般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目光尽头,才反手摸了下她方才触碰过的地方。
过敏的地方红肿程度比昨天更高,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尤其明显。红与白碰撞,瞧着触目惊心。
但火辣辣的痛楚比之昨日,在不触碰的情况下,其实基本已经感受不到痛苦。
示弱这回事儿么……
安雁清阖上眼眸,指尖顺着方才钟楚划过的痕迹,在自己的肌肤表面游走。
奇怪的是,明明是相同的动作和触感,换了自己来做,那股令她心惊肉跳的悸动感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只能以更深、更重的力道下压,坚硬指节有条不紊走过该有的轨迹。轻微痛楚翻腾出来,难以抑制的痛混着直入心底的痒,试图以这种自我伤害的方式,挽回一丝半毫钟楚曾带给她的感觉。
钟大小姐性格傲娇又强势,安雁清是在她面前故意示弱。
看似主动退让,却是以退为进。
安雁清复又睁眼,眸底暗沉。纤长睫毛垂落下来,遮住了眸中翻滚的阴暗情绪。
手机响了,她眷恋不舍地蹭了下瘀青位置,这才接了电话。
那头是她的经纪人周启东,一贯不苟言笑,雷厉风行,和安雁清的性格极为合拍。
他没有半句废话,上来就道:“雁清,将你真实地址卖给私生粉的家伙被揪出来了。是之前私下偷你的生图卖钱,被你打发走的那几个助理。”
安雁清淡淡应了一声,对这个结果早有猜测,并不意外。
“这几人先前犯错被你撵走,对你怀恨在心。那私生饭不是第一次发疯,开出天价买你的消息,这几人就联起手来再坑了你一把。”
周启东语气沉凝,大致说完经过,又道:“证据已经搜集完毕,钟家的金牌律师团队一向是业内翘楚,你这次确定完全避开公司,同时不向钟老爷子借人吗?”
安雁清后背抵着坚硬的桌面,摩擦间难免触碰到伤痕。她举着手机,面色不变,眸子寒凉如水:“确定,我的私事,不用钟家插手。”
周启东做事一向只追求效率最大化,多年合作下来,两人对彼此了解颇深,他以为安雁清也是如此。没想到这次,她居然舍近求远。
听完她的话,周启东不由劝道:“雁清,咱们自己找人,可不比背靠银河传媒及钟家这棵大树来得方便。”
“钟老爷子对你一贯偏爱,只要你张口,这点细微小事儿,举手之劳,连人情都称不上。咱们何必要事倍功半?”
安雁清却没回他这句话,她安静注视眼前的小保险箱,小保险箱歪歪斜斜躺在桌上。
钟楚走得急,没有将柜门合紧。透过狭窄缝隙,隐约能够看见一沓白色的纸张。
她敛下眸子,好奇归好奇,却没有多看,“周哥,这么点小事儿,没必要惊动老爷子了。”
周启东欲言又止,“雁清,你觉得这事儿,只是单纯的意外吗?”
安雁清缓慢舒张身体,腰身拉长,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
她轻笑一声,缓声细语道:“周哥,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多巧合。再问,再查。”
不知道是不是周启东的错觉,竟然从安雁清简单四个字中,听出一种奇怪的扭曲的兴奋感。
他的精神稍微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紧跟着,听见有道脚步声匆匆赶来,门扉开合。
女声尾音轻扬,温软的嗓音像极了撒娇,“安雁清,我把药箱拿过来了。”
这人的声线十分陌生,周启东身为安雁清的经纪人,自然明白她的性情。
安雁清的社交圈子很窄,身边几乎没有朋友,寥寥无几的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嗓音也与这道声音的主人不符。
周启东还在思忖熟悉感从何而来,便听安雁清道:“我这边有事儿,先挂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发消息就好。”
从这个人出现之后,安雁清的语气就变了。先前隐约给人的危险感荡然无存,紧绷的声线同时放松下来,是她一直表现在外人面前的温和淡然。
钟楚听到她后面半段话,扫了眼她的手机,倒没关心她在和谁通话。
目光划过床边,她在自己的保险箱上顿了一下,走过去将保险箱未闭紧的箱门合上,顺势将手中的小药箱放上桌面。
钟楚转身跟安雁清确认,“真的不要医生过来吗?不要讳疾忌医,如果实在难受得厉害,还是让专业人士好好看看。”
安雁清微微抿唇,收好手机,身子无声往后轻挪,视线在药箱上停留一瞬,“没关系。”
她的姿态透出细微的不情愿及抗拒,即便如此,钟楚仍当着她的面,给医生打去视频通话。
甚至强行将她推在床上,扒开她的衣服,让医生好好看清伤势。
确认只是轻微过敏,简单涂药就能治好,钟楚这才松了口气。
安雁清现在可是大明星,更是她们银河传媒的摇钱树,身体和脸一样金贵。万一因为她的过错,导致这家伙的身体遭到损伤,那她可真是罪无可恕。
安雁清拒不配合,经过这一番折腾,钟楚先前将她勉强推倒在床上,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够呛。
她从药箱里拿出要用的药膏,膝盖用力顶着她的肩膀,整个人几乎压在她的背上,恶狠狠道:“别乱动,我给你上药。”
她压的位置恰到好处,安雁清先前猝不及防她的粗暴,落在下风,这会儿已经无法弥补。
她身处的姿势使不上劲,想将钟楚推开,又抵不过她全身的重量。
从钟楚的角度,能看到她紧抿的唇殷红如血,隐忍蹙眉。灯光拢下一层淡淡的光晕,将白皙的侧脸映得熠熠生辉。
她开口,嗓音平静克制:“我自己来就行,不劳钟大小姐费神。”
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钟楚几乎立刻感受到了安雁清肌肤的敏感。
轻轻一碰就会颤抖,印泥一蹭就会过敏,手稍微一拧就会留下淤痕。
她的罪状全写在安雁清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上,白如凝脂的肌肤上,鲜艳夺目的红痕是对她最好的控诉。
红痕扎眼,钟楚心中有愧,只想赶紧给她上药,根本不敢多看。
她找了半天,没找到一次性手套。见安雁清紧紧皱眉,还想再躲,气得牙根痒痒,干脆直接在手上挤上膏药,强行往安雁清的红痕上擦去。
甫一接触,指下的身体瞬间僵住。
因为安雁清的反抗,钟楚的脸色很冷,按着她的腰肢,不耐道:“都说了,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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