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清:......
她沉默一瞬,冷静关门。
房门“嘭”一声重重合上,外面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的钟楚懵了。
她来不及阻止,安雁清的脸就彻底消失在门后。
“喂!安雁清!你这是什么反应!”
她不可置信站直身子,将自己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特意敞开的领口一直压到胸前,耀眼的雪肤毫无瑕疵,滑得令人爱不释手。
露在外面的小腿纤细笔挺,曲线柔美。还有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屡试不爽的妩媚笑容。眸光流转间,一颦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多撩人,多欲啊。
钟大小姐凭借自己傲人的家世和美艳大气的容颜,在各种社交场合向来无往不利。今夜安雁清这样冷淡的反应,委实挫伤了钟大小姐那颗骄傲的自尊心。
“在做梦?”安雁清背靠房门,重重按了按眉心,皱眉打量了一圈周围稍显陌生的环境,越看越觉得像是身处梦境。
不然那个每次见面恨不得不顾形象体面,将她踹进沟里的钟大小姐,今天怎么中了邪似的,主动送上门来?
钟楚怎么可能会对她做出这种类似勾/引性质的举动?
还“履行婚内义务”?
......果然是她没有睡醒。
安雁清躺回床上,试图冷静。刚重新用被子蒙住脸,敲门声再度响起。
力度远比之前大得多,可见门外人的盛怒。
“安雁清!你给我滚起来!”
“你给我好好解释,你刚才那是什么反应!”
“我这张脸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讨厌到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安雁清将被子再往上拉,觉得自己大概真的疯了,居然会做出如此逼真的梦境。
她闭眼假寐,敲门声却越来越激烈。
钟楚瞧着是个柔柔弱弱的娇贵小姐,盛怒之下用得力道倒还真不小。她躺在地板上,底下隔着一层薄薄的被褥,能够感受到门连带着墙壁和地面一同震动。
......梦境这么真实吗?
“安雁清!你个混账家伙!你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我今晚肯定要睡不着了!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你有本事关门,有本事出来跟我好好battle!你别装死,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安雁清冷静不下去了,再度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1点23分。
光有些亮,眼睛在黑暗中骤然接触到光亮,产生轻微刺痛,眼泪一下子被刺激出来。
疼痛远比一切感觉真实,她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掀开被子起身开灯,站在空荡荡的房间环顾一周。先前那股朦胧的阻隔好似一下子被打破,耳边的敲门声骤然清晰。
真实的世界与梦境的混淆感飞速褪去,安雁清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怔愣几秒,意识到一切不是梦境。
这个念头宛如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来,刺骨寒凉遍布全身,睡意瞬间都遁走了。
她鞋也没穿,过去开门,“钟楚......”
钟大小姐又气又急,满心怒火下还夹杂两分难以言说的委屈。
安雁清开门之前,她心中还转着万千种狠狠骂她的词句,可当紧闭的门猛然打开时,涌到嘴边的话居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安雁清脸上的倦意很明显,但相比方才的朦胧,此刻眼神异常清明。
她将门完全敞开,赤脚站在原地,视线在钟楚脸上停留一瞬,有点局促。又垂下眼帘,低声道:“钟楚,我刚才......以为是在做梦。”
钟楚的手还抬着,纤细手指攥成拳头,保持着砸门姿势。脸上犹带怒火,淡淡红意从眼尾一直蔓到脸颊,是气出来的绯红。
她一眼横来,想开口痛骂,可匮乏的词语令她组织不到合适的措辞。最终只能恨恨挥了下空气,扭头便走。
虽然一闪而逝,可安雁清看到了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气哭了?
安雁清在原地顿了两秒,大脑稍显空白。很快又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前去,去拉她的手腕。
钟楚毫不客气甩开她的手,安雁清就锲而不舍再捉,“钟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以为是在做梦。”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戳到钟楚的逆鳞。
她重重拍开她的手,回身指她,勃然大怒:“安雁清,你居然敢做这种涩梦!”
美人脸上烧起一整片绯红的彩霞,端得是艳丽无边。
安雁清捂着被打痛的手,紧盯着她的脸,听到她这番显然没过脑子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笑。
她稍微侧首抿唇,轻咳一声,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话。顺着说明显不对,逆着来说,娇纵的钟大小姐明显会更加生气。
钟楚已经走到主卧门口,气呼呼环着双臂,狠狠瞪着她。
安雁清先前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此刻与她中间只隔了半臂距离。
双方距离很近,近到安雁清能清晰看到她眼角的湿润,眼眸中的潮湿雾气。以及炽热怒意下隐藏的一点淡淡的羞恼。
恼羞成怒的模样很明显。
安雁清轻轻摩挲手指,心底那点不安反而散了。再回想起钟楚方才无厘头的举动,唇角笑意终于忍不住泄露出来一些:“真气哭了?”
对话隐约耳熟,钟楚抬臂狠狠擦了下眼泪,一把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大声道:“你又想笑出来吗!”
“——你看错了,我才没哭!”
钟楚用的力道不小,但落在安雁清这儿,实在给她造成不了太多压力。与其说是被她强拽过去,倒不如说是安雁清主动配合微微靠近。
钟楚又气又恼的模样,实在像一只气炸毛的猫儿,张牙舞爪试图伤人,却被主人轻轻松松捏住命运的后脖颈,只能无能狂怒。
安雁清唇角刚翘起,见钟楚的怒气值猛然飙升一大截,又立刻压制住,熟练地给猫儿顺毛:“是,你没哭,我看错了。”
安雁清这没良心的家伙,这次没像在民政局里那次一样,直接看热闹嘲笑她,钟楚反而有些不适应。
她揪着她的衣领,凑到她面前打量她一会儿,发现从她平静的神情上看不出什么讽刺意味,这才松了手,骄傲冷哼一声,反手拉紧自己的领口:“最好如此。”
雪肤一点点被红色布料掩盖,安雁清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随即守礼垂下。
钟楚余光一直瞥着她的面色,见此情形,手上动作不由停住,莫名有些不爽,“安雁清,我就这么让你唯恐避之不及吗?”
指尖随即戳上安雁清的眉心,指腹带着钟楚温热的体温,还有一丝隐约的玫瑰花香。
圆润指甲的坚硬触感一闪而逝,安雁清猝不及防,偏头躲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钟楚收了手,指节抵着自己下颚,眉头紧锁,看了她一会儿。
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陷入某个困扰中无法自拔,百思不得其解:“反正不该是我的问题。”
安雁清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同样莫名其妙。
她抬手摸了下刚才被戳过的地方,见钟楚神色微带困倦,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您那娇贵的身体可受不住熬夜。”
钟楚没搭理她似关心似嘲讽的语气,仍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今晚这一场勾/引失利,既然不是她的问题,那肯定就是安雁清的问题。
她这会儿确实犯困,神智不太清醒,难以支撑自己思考更复杂的问题。
钟楚的思维向来简单直接,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怒意顷刻散去,微微俯身,神情奇妙,问她:“安雁清,你不会是性冷淡吧?”
她思维跳跃的速度太快,安雁清有点跟不上,眉尖微蹙,再度重复:“为什么这么问?”
钟楚轻哼一声,这次安雁清明确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怜悯。
她还没来及思索出根源所在,就听钟楚的声音软和下来,头一次对她露出一点温柔:“性冷淡是病,得治。”
安雁清怔住,还没来及反驳,钟楚突然倾身向前,玫瑰味发香瞬间笼罩了她周身,吐息间淡淡的热气,勾动得她的思绪不断浮动。
这一幕恍如仍在梦中,梦里的钟楚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安雁清望着她的脸越靠越近,呼吸微窒。好似再一次混淆了现实和梦境的界限,忘了躲避。
钟楚停在她脸前两指距离处,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内到外剖析一遍,同情道:“安雁清,放心,这又不是什么致命的大病。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妻妻了,我会帮你治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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