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故谋反?!”
高玉没想到,刚来没两天,就见到了北齐高家的名场面,这高澄还挺会整活的。
之前,高澄还有个与“陛下何故谋反”齐名的梗,叫做“狗脚朕”。
据说是某一日高澄共出席宫中宴会,结果喝高了,就死活拉着皇帝元善见非要灌他的酒。
场面估计是——“养鱼呢你!快给我喝啊!”
元善见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傀儡,忍辱负重的技能修炼的也不到位。
这么一激,他就生气了:“自古无不亡之国,朕要这个躯壳又有何用!”
八成是“朕”这个字眼刺激到了高澄某个脆弱的神经,他大怒:“朕!朕!狗脚朕!”
说着,让手下上前打了元善见两拳头。
所谓的“狗脚朕”是北地的方言,大概意思是“朕你个头啊”。
那个名场面没能亲眼目睹、十分遗憾,索性今日赶上了。
只见高澄身前两步,直接站到了元善见面前,居高临下、杀气腾腾看着他。
“我们高家父子功存社稷、忠心为国,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陛下的?”
“哥哥。”皇后高漪忙道,“一定是误会,陛下决不会有如此举动的。”
唉,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是醉了。
想来大名鼎鼎的北魏孝文帝元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死了不过几十年,北魏就接连出了两个曹操,一个高欢、一个宇文泰,各挟一个天子以令诸侯、分庭抗礼。
元善见虽是一个傀儡皇帝,但是并没有做傀儡的自觉,一心想要恢复从前大魏皇室的荣光。
主子有这想法,下头自然有跑腿的。于是,侍讲大臣荀济与元瑾、刘思逸密谋。
“宫中都是高氏的耳目,我们不如暗中挖掘密道,自宫中通往城外。到时,陛下逃出皇宫后号召天下兵马擒贼,与高澄决一死战!”
计划很完美,奈何第一步就掉了链子。
地道挖到城门附近时,被守门军官听到易动,荀济等人就被抓了。
“是么?”高澄长眉一动,俯下身咄咄逼人道,“陛下,当真如此?”
眼下,兵甲在侧,高澄只要手一动,自己即刻就会人头落地。
元善见只得说:“确实如此。”
“那好。”高澄抬手一弹刀鞘,“既然陛下并无此意,那就一定是您身边的侍卫和嫔妃怂恿。”
说罢,兵士立刻抓住立在一旁的妃嫔胡氏和李氏,手起刀落、鲜血溅了一地。
高漪赶紧抱着高长仁、捂住他的眼睛,不让儿子瞧见这血腥的一幕。
“你……”元善见大惊,跳起来斥道,“自古以来,只听说臣子反叛君王,还没听说君王反叛臣子。高澄你自己要谋反,居然还来指责我。”
“陛下陛下……”高玉赶紧抱住气上头、口不择言的元善见,“大哥,陛下这是气晕了,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元善见听了更生气了,怒上心头,也不要命了。
“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说着就向高澄这边扑来,高玉只能死死扯住他腰带,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过说真的,比起那些“愿生生世世不复生于帝王家”的亡国之君,元善见这可真是硬气多了,宁为高贵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
此时的高澄精神病还没发作,思维还比较正常。
其实他本来也就是准备震慑皇帝一下,也没想真的弑君。
倒不是他多么忠君,只是前面刚跑了一个元修,要是再死一个,对面的宇文泰怕是要笑死。
搞成这样,他也十分难办。
无奈之下,高澄只能说改日摆了个酒,算是给皇帝赔个不是。死了心腹和妾室的元善见也能屈能伸,表示就此作罢。
回去的路上,高玉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险象环生呐。”
也许是受了惊吓,这一天半夜高玉的头就疼了起来。第二天一早喊了大夫来看,用了针灸没用,草药还要煎好一会儿呢。
“明明一颗布洛芬就能解决的事……”
高玉捂着头,疼的龇牙咧嘴。忽然觉得腰间有什么东西晃悠了一下,她腾出一只手来一摸。
“呀?”
方方的、这么熟悉?
她提住兜底一倒,明晃晃的一盒布洛芬。
“这也……”
高玉顾不得其他,桌上倒了一杯凉茶,直接掰开一颗干了。
这个身体毕竟不是她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她翻回床上躺着,叮嘱说:“是头疼、头疼,记住了。”
我这么大个头,你别跑错了。
果然,过了大半个时辰,头疼明显缓解了。高玉长舒了口气,拿着盒子对着明晃晃的烛光仔细瞅了瞅。
“日期还挺新的,没过期。”
她啃了啃手指,这年头的穿越者都是有系统和金手指的、且一个比一个玩的花。
难不成,她的金手指就是能开药?
她把方才出现布洛芬的布兜放在桌上,皱眉看了又看,闭上眼睛念念有词:“青霉素?”
再睁开眼睛一看,果然一瓶青霉素出现在里面。
“哇!”
这次她不闭眼睛了,指着布袋说:“诺氟沙星。”
“厉害啊。”
高玉两眼放光,等等、她拿起那瓶青霉素,所有抗生素都是处方药啊,她竟然能开到处方药?!
医院和药店的药品是分为处方药(OTC)和非处方药的,处方药必须凭医师处方使用。
高玉也只是个医学生,没有处方权,只有经注册的执业医师和执业助理医师在执业地点才能够开具处方。
不过不管怎样,总归这样更好的。
历史上高淯是十多岁就病死了,什么病不知道,有这系统,说不定她就能保住自己的命了。
“要是这边死了之后,我就能够回去,那我都不想活。”
只是一切都是未知数,能活着暂时就先活着了。
她把药都贴身收了起来,奇怪道:“这些药都哪来的?难道是我实习医院的?”
也不知道医院药房对不对账,会不会发现少了些东西。
烛光晃晃悠悠的,高玉握着这些药叹了口气。
“药可以救人,可在这样白骨蔽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时代,我又能救几个人呢。”
精神医学也是属于临床医学大类,临床会的她基本上也都会的。
可惜救不了什么人。
高玉心生一计,诚然北齐高家精神病众多、谁也别说谁,但病的最重的无疑是高湛和他儿子高纬。
要不然,她就开出一些那啥啥的药物来,让高湛这疯子一命呜呼。
他死了,自然也就没有高纬了。
这好歹也算是她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为这个社会做出的最大贡献了。
量谁也查不到她头上来。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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