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覃越却没有丝毫慌张，一脸正色，“我看少爷并不想和白小少爷过多牵扯，这才出此下策，是我自作主张了吗？”

虞念秋身体簌的向前压下，两者相距不过一掌，鼻息间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一股清浅的果香涌上萦绕在覃越鼻尖，夹杂在果香下的还有一股浅淡的酒味。

那是，虞念秋身上的味道！

和虞念秋时时荷尔蒙爆棚的形象不同，他私下里总会喜欢一些有违形象的东西，比如不喜香水喜欢自然的果香，房间内每天都会插上一束新鲜的栀子花，并且还挑剔的非要亲自挑选。

覃越日日跟在他身边对他自是再熟悉不过，此时眸光闪烁下意识躲避，显然被虞念秋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

鼻翼间的清香让他呼吸变得粗重，胸膛轻微起伏，被喜欢的人这么看着，难免会有些失态，但他表情管理一向做的很好，很快收拾好异样，目光清亮任由虞念秋打量。

虞念秋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浅淡却不容忽视的目光一一在覃越脸上扫过。

覃越的眼睛很漂亮，却不是白晞英那种，他的眼睛是浅色的，看起来有些冷，右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傲。

半响，似乎没看到对方的异样，虞念秋收回目光：“下次做事前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覃越：“是，少爷。”

虞念秋拿开冰袋，取出医药箱给覃越上药。

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的马甲和白衬衫，袖口被他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清晰的线条。

覃越看着那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拿起桌上药膏，拿着棉签沾了沾涂到他脸上，清凉的药膏缓解了他火辣辣的疼痛。

虞念秋那看似漫不经心中透着专注的神色也映入眼帘，覃越闭了闭眼，缓解心中升起的异样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动作停下，“好了。”

“谢谢少爷。”

虞念秋边收拾边看向覃越红肿脆弱的小脸，叮嘱道：“之后你自己多注意。”

“嗯。”

“你先休息吧，手上的工作先交给别人，好好养伤。”虞念秋声音中带着关怀。

覃越拒绝了：“少爷，不碍事的。”

虞念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你吧。”他也没想过覃越会同意，若对方真同意了，他才奇怪呢。

虞念秋起身要走，眼见对方手已经放在了把手上，覃越出声问道：“少爷喜欢白小少爷？”

虞念秋步子一停，瞥了他一眼：“覃越，这好像并不在你业务范围之内。”

覃越：“少爷，我只是好奇。”

虞念秋想了想，留下一句话，只是和覃越的问题毫不相关，“晞英只是骄纵了一些，并无坏心。”

说完开门离开，留下覃越对虞念秋的话陷入沉思。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表情淡淡，思及虞念秋对白晞英的纵容，再想起那个流言。

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微不可闻的低喃：“那么，就先收拾你吧。”

他手掌往旁边一放，入手的感觉却不对，转头看去，是虞念秋忘了带走的西装外套。

……

虞念秋回房换了一套普通的衣服，之后没多做停留和自家二哥交待一声就走了。

他踩着月色坐到车上，车外是来往的人群，都是今晚来参加他二哥订婚宴的。

顿感无聊，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却没有抽，手搭在车窗上任由它点燃，白色烟雾弥漫，模糊了视线，在夜空中看着有些失神。

不知何时起，车上多了一颗乌漆嘛黑的球，他坐在方向盘上，睁着一双红宝石似的漂亮眼睛看着虞念秋。

“你刚才是在勾引他们吗？”

09有些疑惑。

虞念秋刚才的行为看似正经，甚至在白晞英表白时也在拒绝他，给覃越上药时也没别的举动，可就是太正经太温柔了，作为统的直觉，09觉得虞念秋绝对是在勾引他们。

可对方不是深爱那个植物人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虞念秋谈谈瞥了他一眼，没意外他的出现，嗯了一声。

“为什么？”

对于虞念秋来说，应该恨不得甩开他们吧？

虞念秋看着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眼睛倒映出一抹红。

为什么？

“你不觉得让他们狗咬狗很有意思吗？”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把水搅浑。

不是想要他的爱吗？那就看看谁更有本事。

09尾巴甩动，挑起虞念秋的下巴，看着他那张完美的神颜。

这人可真坏，但他，最喜欢的就是坏蛋了，坏蛋才能狠下心嘛。

09似恶魔低语：“是很有意思，就是这样，让他们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吧~”

说完懒懒收回尾巴，然后掏出一份比他身体还大的文件：“喏，看看吧。”

虞念秋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关上车窗，有些疑惑的接过那份文件。

合同两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

虞念秋颇有些不敢置信：“你们还有合同？”

09不解的看着他：“我们又不是压榨农民的封建地主，为什么没有合同？”

虞念秋眼神复杂的看了09一眼，自然是因为你的形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再说你们系统不是直接绑定吗？居然还有合同？

但这话虞念秋没有说出口，只是这般神异的存在却还讲究公平，到底让虞念秋心存了几分好感。

至于合同有没有用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对方都愿意拿出合同约束双方了，没必要再骗他。

虞念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合同很简洁，只写了任务和对他的要求。

第一条就是，帮助系统09连接七个入侵者，夺得他们身体的能源。

第二条是任务者虞念秋不可消极怠工，必须在一年时间内完成任务。

第三条，系统09不可用暴力手段干扰任务者虞念秋的工作，但必要时系统09可提供帮助

报酬处写着，按照任务者虞念秋心愿治疗季子书，让其恢复到车祸前的水准并苏醒（任务完成前报酬可更改一次）。

看着报酬上的内容，虞念秋很满意。

只是他有几点不理解的地方，“怎么帮你连接那些人？”

09给他解释了一番：“方法有很多种，但我推荐你攻略他们让他们爱上你，这也是你唯一能使用且最安全的方法。当然啦，你不需要完全攻略，假如你对季子书的爱是满分一百，他们对你到达八十就行，到时候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短短几句话，虞念秋对09的认识又加深了一些，比如09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厉害。

“为什么必须在一年内完成任务？”

09：“哦，我检测了一下，你所在的世界已经因为入侵者不稳定了，一年时间是你仅剩的时间。”

说着，09凑上前来，笑得不怀好意，“一年后，如果你没能完成任务，这个世界就会像膨胀的气球，砰的一声，炸开！”

听到09的话，虞念秋眉心皱了一下：“我知道了。”

“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说着，09尾尖递给虞念秋一只笔。

笔看起来和普通的钢笔一样，但虞念秋签名时才发现，写出的字似流光闪烁，一眼看去，好像有了生命，随着09尾尖在他名字下方盖了个戳，他手上的文件化作流光飞入他的识海，随同的还有09。

刹时，车内安静得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好像刚才的画面只是虞念秋的幻想，但一闭眼隐约看到的09身形告诉他并非假象。

虞念秋平复了一下心情，驱车离开，途径蛋糕店，虞念秋去拿了自己定制的蛋糕，随后前往医院。

他熟门熟路的进了电梯，摁了楼层，走进专属于季子书的vip病房。

虞念秋挥手让护工出去，关紧房门，蛋糕被他放到一旁，他先是将带来的栀子花换好，然后才坐到床边。

一双桃花眼柔和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那人身形纤瘦，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双颊微微凹陷，但骨相完美，不难看出健康时的优越长相。

“哥，我来看你了。”

虞念秋声音轻柔，以往的风流不羁在此刻荡然无存，总是透着假意的笑容也带上了真心，将真实的内里无害的透露给了眼前人。

也唯有在这里，虞念秋才能得到那么一丝放松，不用时时刻刻绷着神经，不用时时刻刻都带着虚伪的面具，最后忘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念秋小心翼翼的牵起那骨瘦如柴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看起来就像是季子书在抚摸他，只是那很少见光导致病态苍白的手，证明了这一切都是虞念秋的幻想。

“对不起，本该早点来的，可今天是二哥的订婚宴，走不开来晚了，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最近阿姨做的菜都好难吃，我吃不下，我记得她以前做饭没那么难吃的啊！哦，前两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胃病，明明我之前都没有的。唉，果然只有哥知道我爱吃什么。不过我会好好养胃的，总不能你好了我身体跨了吧，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对了，我今天遇到了一件超级开心的事，”说到这，虞念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很快很快，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自从和系统签订了契约之后，虞念秋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到了季子书面前更是不掩饰自己的愉悦。

“哥，等我。”

他低下头，珍而重之的亲吻季子书左手无名指，上面有一圈很浅很浅的白痕，是他长年累月戴戒指留下来的。

只不过那戒指现在摘了下来，戴在了虞念秋手上。

细密的吻真挚滚烫，那苍白的指节轻轻抖动了一下。

见此，虞念秋眸子放大，眼中满满都是欣喜，“哥，你听到了对不对？”

季子书并无反应，可虞念秋依旧开心。

他拿出自己准备的小蛋糕，纯白的蛋糕上涂画了浅蓝色的花纹，清新简单。

“哥，生日快乐。”

许是有了治好季子书的方法，虞念秋一晚上心情都很好，哪怕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乐此不疲。

因此第二天早上醒来，虽然趴在季子书病床边睡了一晚导致肩酸背痛，但虞念秋觉得自己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他亲自给季子书喂食后才从医院离开。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转动，一个黑溜溜的球缓缓出现，正是本该跟着虞念秋离开的09。

09一向精明的目光此时透露着一丝疑惑，看了看虞念秋那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季子书，最后扇着翅膀围绕季子书转圈圈。

越看他的眼睛就越亮，他就说嘛，怎么这个世界都穿成筛子了还没崩塌，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09欢快的挑起尾尖，落在季子书脸上，轻轻拍打两下，脸上露出了一个初见虞念秋时的邪恶笑容，声音带着蛊惑，“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09（正领子，甩尾巴）：为了年底kpl，绑定，绑定，统统给我绑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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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季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