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我,很想你。”
暧昧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温如清凑得太近,带来的压迫感令祝盈下意识躲避开视线,唇不安地抿起,展现出防御的姿态。
无辜的鹿被逼至角落,一副任君采撷的脆弱模样。
祝盈缩成一团,整个被温如清高大的身影遮住,他自上而下扫视着祝盈,喉头滚动了两下。
仿佛邀请。他这么想着,也顺从着内心**去捕捉祝盈的气息。
祝盈的眼瞳震颤着。看着温如清的脸庞缓缓贴近,嘴唇经过鼻尖时的灼热让祝盈心尖一跳。
还没从短暂的这一跳中脱离,祝盈便被迫着接纳了温如清汹涌而来的进攻。
攀附而上的魔力也灼热起来,酥酥麻麻的痒意不知从哪里传来。温如清捏住的手腕处也传来异样,烫得祝盈快要融化。
意识忽然飘忽,祝盈忽然抖了一下,浑身疲软,瘫进温如清掌中,陷进这股奇异的感觉里,不住发出细碎的喘息,唇舌间的交缠也开始有来有回。
不知过了多久,温如清整个人沉沉跪落,停留在祝盈的肩颈间。
双臂环绕,重重地锁住祝盈。
祝盈满眼迷离,盛满了荡漾不开的水色,嘴里还在低声叹着,良久,才缓过神来。
方才轰乱的心头忽然间安静下来,祝盈眨了眨眼,白皙的肌肤飞快泛起红来,整个人僵住,半天没敢动弹。
“……温如清?”祝盈费力地喊了一句,发觉声音或许是在紧张下有些沙哑,不过温如清确实是晕得彻底,没有一点反应。
“呼——”
祝盈将他放倒躺在地上,扶着柱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两杯水灌下去,还是觉得浑身不舒坦。
那过载的亲密接触像一道疤痕下长出的新肉,给祝盈带来了不容忽视的、细密不断的搔痒。
这叫什么事儿啊。
祝盈想着想着笑出声来,虽然方才的温如清并不清醒,口称“阿盈”,显然是把现在自己这个祝晴认成之前的祝盈了,但是话语行动间的直白已无法忽略。
他对自己有意思。祝盈一手扶着脑袋,很想也晕过去,就不用想些有的没的了,但是事与愿违,此时祝盈清醒得不得了。
还有个很关键的事,祝盈苦闷,这可是他几辈子上上下下加起来的初吻啊!
就这么,就这么被温如清夺走了吗?!
况且他脑子被魔力占据了,可自己却是无比清醒的。祝盈恶狠狠地抓起温如清的衣襟,哼哼了半天还是没下手。
良心过不去呀。祝盈抱着双腿坐下,仰起头默默无语中,十分忧郁。
独自忧郁完,祝盈忽然跳起来,顾不上管地面的温如清,火烧屁股似的逃走了,一路上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地掩着嘴唇。
好在温如清这个谷主管教很严,谷中弟子不能随意靠近这处地界,没人看见祝盈这被蹂躏过的狼狈身影。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整座药王谷锣鼓喧天,热闹极了。
祝盈摸出镜子,理了理精心梳起的发髻,又凑近仔细看了,觉得唇边的嫣红痕迹应当是消失不见,才起身前往行典礼的储凡峰。
不是他不给大家面子,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才去。祝盈叹着气,实在是不知怎么面对温如清。
往前说,这是他最好的兄弟、朋友,数年以来一起行走世间、访山问水,情谊不曾改过。祝盈扶额,谁跟兄弟舌吻啊。
按现在看,温如清还有这么多熟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悉心照料。祝盈愁上心头,更是生出一种背弃了道德的不伦感。
唉,伤脑筋。
涌动的人群在祝盈到来时静默了一瞬。
祝盈从前处处活跃,和很多人打过交道。既然熟人们都会错认,他们也被眼前少年的容貌惊起了反应。
收到邀请贴子到场的都是有些名望和地位的人精,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温谷主来真的啊,我还以为找到了祝盈仙君的孩子只是个说辞,这么一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像假的。”
“你还说呢,我们家闭关的老祖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了,嘿,没白来,见证了。”
“这谁能想到啊,那位仙君寂身数百年过去了,据说魂碎而去,想收集魂魄让他转世都无法做到,竟有一点骨血存世,实属不易啊。”
“是啊是啊,温谷主和祝盈仙君乃至交,想来也是相当顾念,亲传弟子都顾不上了,选了他为少主,看来是昭告天下,以后大家也注意些,别冲撞了。”
“传闻那时现场十分惨烈,我那几年在闭关突破,从前说话时只觉得祝盈仙君为人正派,与我们话着家常,没想到此后一别就是永恒,没能送他一程,真是遗憾终生啊,唉……”
越说越不对了。
祝盈打了个寒颤,听不下去众人惋惜的悼念了,权衡片刻后快步走到了正彬彬有礼引人入席的林疏桐身边。
人们一路打量他打量到旁边的林疏桐,纷纷默契移开了目光。哈哈,开玩笑吧,这种说到当事人的尴尬事情就不要了。
林疏桐引完面前的两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祝盈:“小晴你来了,今日的发髻也是自己梳的吗?真好看。”
说着他又拉起祝盈一侧的衣袖摇了摇:“这身衣服也是,本来改了十几套只勉强选定了这款,一直觉得差着点什么,还好是你穿上身了,衬得这衣服都金贵不少。哦哦,师尊在峰顶准备好久了,你也上去吧。”
“别怕,这群人待会儿我一一给你介绍,他们都算前辈,很好说话的,你若不爱同他们打交道,就只消听我说,去吧!”
无法抗拒这份热情,祝盈朝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往温如清长身而立的地方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自然散开,让出宽阔的一条路,纷纷仰头注视着这道熟悉的身影逆流而上。
祝盈站定,抬眼看着温如清,他眼底却是一片深邃,毫无起伏。
他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生了心魔是身不由己而为,也不应该如此冷静吧,难道这几天只有自己在翻来覆去睡不着吗?祝盈默默撇嘴,顿感委屈。
便往左边挪了两步。
流程并不复杂,祝盈迷迷糊糊走了会神,就听到了温如清张口。
“维玄黄更序,万象昭新。今药王谷第八代弟子温如清敬奉诸贤,欲选后人承继正脉,业已三试九炼,通草木枯荣之变,晓阴阳造化之功。其心皎皎,若明月悬壶,其志亦坚,如苍松立雪。特敬告先祖,继药王印信,续百草情缘。”
“伏惟尚飨,天地共鉴。”
温如清挥掌召出一座小巧玲珑的鼎,悬在储凡峰山头,肃穆的声音回荡在广阔群山之间,一字一句,深刻而珍重,都砸在祝盈心底。
这么庄重严肃的吗?
祝盈捏了捏掌心,按程序上前拜完先祖又拜温如清,接着给观礼的众多来宾执了个鞠躬拱手的礼,以表感谢。
其他都还好,就是拜人时,因温如清提前说过无需行跪拜礼,虚空上一把香给先祖就行。
祝盈有时也想给自己来两下,偏偏这时多嘴问:“那谷主你呢?怎么拜你啊?”
自己到底在问什么啊……!总不能也给温如清上香吧?祝盈把自己问得不忍直视,抹抹眼皮警告自己以后少犯蠢。
“躬身即可。”温如清轻笑了一声,没被忙着警告自己的祝盈发觉。
不知怎么的,祝盈又走神想到,现在这样穿着洒金红衣行礼,很有那种拜天地宴宾客的既视感。
嗯……祝盈胡思乱想着。他们两个拜过天地后,温如清没有高堂可拜,自己穿进来以后的母亲不知在哪里远游,多年没有音讯,连那次自己的死讯可能都不知道,若哪天真成亲了也只能传个信,能否回来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至于对拜么,祝盈忽地不爽起来。因为温如清是药王谷谷主,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少主,所以只有自己向他拜的份,算不上什么对拜。
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祝盈脸颊染上浓浓的红,为自己荒唐至极的想法羞耻起来。
温如清注意到少年的低气压,让他随林疏桐找了个角落坐下,毕竟起初就只是想叫祝盈来露个脸走个过场,既然无意停留这里,也不必让他委屈自己。
众人没有和这位少主相处过,只当他没面对过这种场面,有些羞涩内向,于是善意地调侃起来,缓解现场氛围。
“我来迟了,奉上此礼,还请少主莫怪。”
来人十分嚣张,人还没到,就传来一句让人听了有些不痛快的话,伴随武器破空的声音,一个眉目肆意的女子拎着一幅卷轴,跳到了祝盈面前。
长剑横在身前,只差一指便直戳心脉。祝盈眉头跳动,并不是因为可能受到威胁的性命,而是拿着长剑的人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她就是痴迷于找人打架、提升修为的玄天宗圣女,苏挽月。
名字飘逸出尘,人也仙姿楚楚,唯独作风自成一派。
祝盈从前被她追着要斗法比武,因为只想走剧情打卡而不愿高调暴露自己,祝盈只好飞快扔下那柄宝器“踏雪”后就逃离。
没想到弄巧成拙,和她打过的人大多成名已久,修为高强。祝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没打的也因此风靡三界,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头。
“苏挽月,你拿了请帖就好好赴宴,如今是来砸场子吗?”
祝盈还没思索出对策,林疏桐便皱着眉将长剑拦下,厉声斥问道。
苏挽月失笑,倒也没有其他情绪:“言重了,我只是见少主天资出众,情难自禁,想来约一场战而已,你意下如何?”
前头还在解释,最后这句,还是调转问到祝盈头上来了。
温如清转瞬来到祝盈身侧,挡住苏挽月的递过来的卷轴,原来那是一件内部自有一方天地的防御法器。“若不是真心来贺,也不必送此贵礼,请收回吧。”
“呵呵,”祝盈整理好表情,站出来伸手抚过踏雪剑,头一次细细观摩它,真心赞叹道:“真是一柄神兵啊。”
“这位仙子,你手握它,想来是战无不胜了。”
苏挽月以为祝盈在说她的武器太厉害,打起来不公平,急忙说:“同你比试时我不用它,况且那也是你父君赠与我的,我受之有愧,其实我是想将它还你。”
祝盈:“……”我没想要回来啊,本来那也是剧情里面你该有的,我不小心提前拿了,哎哟这真是说不清……
“圣女此言差矣,我想少主并非此意,三言两语说不清,不如我先与你打一场?”
今天真是热闹,祝盈苦笑。早该想到的,他们肯定都收到请帖了。
亲上了亲上了,急死我了[爆哭]
不止他们俩第一次亲密接触哈,我也是第一次写这种,感觉已经被掏空,天哪太不容易了[裂开][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初吻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