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这个话题怎么就转向林洄要来她家了?
事情发展的逻辑在哪儿?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这对吗,如果放林洄进来,那不就成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吗(。
虽然大清亡故多年,但宋瓷还是对此心生警惕。
“我——”她刚想再次拒绝,另一个念头却突然闪过。
她看了一眼桌上那个被林洄送给她的保温杯,又想起之前给谢渊的样本。
或许她可以干些有趣的事情。
“其实,”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委屈和后怕,“是有点害怕。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脑好像突然就出问题了……”
她话音未落,林洄立刻开口,语气满是心疼:“别怕别怕,我马上过来,等我十分钟。”
接着他根本不给宋瓷再说话的机会,电话就被挂断了。
宋瓷看着显示“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弧度。
很有效。
只要流露出一丝脆弱,林洄居然就会立刻冲破所有距离和界限,迫不及待地要将她纳入他的保护范围。
她没有犹豫,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两下,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谢渊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他平稳的声音,背景极其安静,似乎是正在书房。
“教授,”宋瓷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一丝半真半假的慌乱,“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我、我好像遇到点麻烦……”
“林洄学长他、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非要来我家。”
“我说了不用,但他坚持要过来,而且已经在路上了,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巧妙地隐瞒了一些事实,只着重突出了林洄的行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宋瓷能想象出谢渊此刻微微蹙起眉头,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的样子。
“他的行为确实有些欠妥。”谢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语气明显冷了几分,“我并不认为现在这个时间适合接待访客,尤其是男性。”
“我知道,但我根本拦不住他……”宋瓷小声说,努力扮演一个无措的、需要帮助的好好学生。
“把门锁好。”谢渊的声音不容置疑,“告诉他,你正在和我进行临时学术通讯,讨论课题组的紧要事务,不方便接待外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学生会主席连这点基本的礼节和分寸都不懂,我不介意亲自去提醒他。”
“好的好的,谢谢教授。”宋瓷连忙答应。
挂断电话,她靠在门板上,心脏因为刚刚那番大胆的操作而有些狂跳不止。
她成功了。
她同时引来了林洄和谢渊的注意力,并将他们放在了即将对立的局面。
即使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甚至不确定这一行为会引发何种后果,但她不能再被动下去。
她倒要看看,这两位似乎都不太正常的男主碰在一起时,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要在目前这种奇怪的现状中撕开一道口子,宋瓷需要博一把。
俗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
不到十分钟,门外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声音十分的规律,规律到令人有些心惊肉跳。
“宋瓷?是我,林洄。”门外传来林洄的声音,依旧带着担忧,但听起来好像因为即将见到她而稍稍缓和了一些,“可以给我开门吗?”
宋瓷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板,按照谢渊给出的话术回应到:“学长,谢谢你过来,但我真的没事了。”
“而且……刚才谢教授正好有急事找我,正在和我进行视频会议,讨论接下来的具体工作,实在不方便打扰。”
“抱歉啦林学长!”
门外瞬间安静了。
那种寂静,甚至比歇斯底里的情绪更让人感到不安。
几秒后,林洄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绷紧的弦,透出一股极力压抑的情绪:“谢教授?现在?视频会议?”
“是的,确实是很紧急的工作,抱歉学长。”宋瓷硬着头皮回答,“我、我真的有点不方便。”
随后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宋瓷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是什么湿滑的东西在门板上摩擦的声音。
——!!!
啊?!
不是不是,门外不是林洄吗?
现在这奇奇怪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
宋瓷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仔细听下去,发现确实是什么东西在持续摩擦着门板。
靠!
不要跟她说此男要怒而变异,然后冲破房门对她强制发起什么不好的play吧?!
这、这不能吧?
宋瓷四处看看,悲伤地发现即使林洄暴力闯入她似乎出了call110没有别的抵抗手段。
话说回来,在乙游世界找帽子叔叔能有用吗?
哈哈,真是个好问题。
林洄的声音继续响起,与房门贴得极近,几乎是响在门缝处,带着几分罕见的幽怨,那始终保持着温和的语调里终于渗出了些难以掩饰的怒意:“是吗?那真是太巧了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和教授沟通了。”
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是远去了,渐渐消失在楼道里。
林洄虽然离开,但宋瓷却感觉到一种格外冰冷粘腻的注视感缓缓在室内滋生着。
这种窥伺感并未随着林洄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更加浓重地包裹了这间出租屋。
她松了口气,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后背紧贴着并不算坚固的薄薄门板,感觉自己刚刚踩在刀尖上跳了一支舞。
她没有化为泡沫,脚尖也没有流出鲜血。
然而,这支舞曲还远未到该谢幕的时候。
谢渊被她强行卷入,林洄此番被迫离开……看似短暂的平静湖面之下,蕴藏着汹涌湍急的危险暗流。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林洄最后那句话中的余韵,以及那些隐隐约约的、令人不安的摩擦声。
今天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后果,现在暂时无人知晓。
这一夜,宋瓷睡得极不安稳。
这是她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最不舒服的一个夜晚。
她不再酣眠无梦,而是见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碎片。
——无数透明的触须纠缠着,想要攀附上她的身体。
——谁的笑容摔碎在地,融化成一滩晶亮黏腻的液体。
——一个没有面孔的黑影始终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窥伺着她,如影随形。
“不、不要——!”
就在宋瓷即将被那些腕足缠满身体、彻底溺于粘液的时候,她猝然惊醒!
哈。
是梦。
但也未必是梦,宋瓷心知肚明。
这个梦很有可能在暗示着什么。
她一边洗漱一边思索,随后咬着两块钱的肉包子狂奔到公交车站,拖着自己略感疲惫的身体匆匆搭车赶到学校。
校园中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同。
她去谢渊办公室时,明显感觉到教授的话更少了,效率高得令人窒息。只是在她递送和交接文件时,他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她的手背。
而且不是一次,而是多次。
谢渊面色自然无比,仿佛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唉,原来是一款闷马叉虫男。
与谢渊接触的地方总是会传来一阵沁人的清凉,让她莫名起了层鸡皮疙瘩。
教授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也没有问及林洄,只是在工作结束时,递过来一份新的厚文献,要求她明天完成。
“我会去找林洄同学谈谈的。”他语气平淡,“最近的工作确实有些多,月底劳务费会增发,同时也希望你能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宋瓷当然不能拒绝了,于是点点头,接过那摞死沉死沉的纸张。
也是重得没边了哈。
笑死,我在乙游当牛马。
宋瓷心中不禁留下心酸泪两行。
这次与往常不同了,宋瓷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再校园里遇见林洄。
不会吧,难道真被谢教授请去办公室了?
随后转念一想,大喜事啊!
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可以用谢渊来对付林洄?!
哇塞,这种限制级乙游世界里居然还有这种玩法吗。
宋瓷坐在公交车上猛然一拍手掌,把周围人吓了一跳,遂尴尬笑笑,在到站后火速逃离了社死现场。
怎么说呢,嗯、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猎奇了……
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这么容易——
草。
没看错的话,她家门口应该是蹲着个人吧?!
宋瓷想起刚才在老校区里一路走来遇见的上下楼邻居,他们看见她时露出的奇怪视线终于在此时得到了合理解释。
她猛猛揉了几下眼睛,生怕自己出现幻觉了。
很可惜,不是幻觉,她家门口真蹲着一个很大只的男人。
靠,林洄。
……此男是真的阴魂不散啊。
阴暗男鬼可以出现在二次元,但不能出现在三次元OK???
宋瓷扶额冷笑,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总之觉得很命苦。
她好想逃,但逃不掉,因为林洄对她露头就秒。
还没等宋瓷先走为上,已经被淋洄喊住了:“瓷瓷,你回来了!”
林洄其实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依旧穿着浅色衣服,笑容温柔。
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眼底那抹温和之下隐藏着的阴郁。
宋瓷顿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脚步。
头皮一阵阵发麻,此等男主她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先看看他想干嘛吧。
已老实、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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