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景红唇微抿，有些期待地看向杭月。

“月月，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呢？”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急切地想在杭月脸上看到答案。

回答她的只有平静。

杭月深呼吸一口气，抬眸挤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季总，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比较好，你是季氏集团的总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当年没有抱错，她甚至不会认识季秋景，两个人也更加不可能有牵扯。

她挥了挥手，窗外阳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像个小太阳。

她说：“季总，再见。”

季秋景不甘心地攥住她的手腕，因为用力杭月的手腕都有些泛红。

“月月，这段时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对我的心动吗？”

就算两个人没有孩子，可是两个人也真真切切形影不离地相处过一段时间，难道杭月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杭月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开口。

她对自己的身份认识得很到位。

季秋景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搭上的人脉。

她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趁现在两个人还没有正式开始，不如直接结束。

也许，她不和季秋景走在一起，季秋景不会成为反派，她也不会成为炮灰。

她本来就不是她们这个世界的人。

一切归零，才是最好的开始。

当杭月开口回答的瞬间，脑海中的提示音也在爆炸。

【目标好感度-1】

【目标好感度-2】

【目标好感度-3】

【目标好感度归零！】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惊叫，【我的苍天我的大地！我那么高的好感度没了？！！】

杭月眸色微动，余光落在季秋景身上。

看来那两个字对她的伤害很大，不过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总比CP好感度百分之百又归零要好。

她面前系统还处于崩溃的边缘。

它恨不得立即钻进杭月的身体里安慰破碎的季秋景，结果杭月走得毫无留恋。

【宿主，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呵，那就死吧！】杭月笑着回应它，她现在不会相信系统半句话。

系统在她的脑海里呐喊，【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

杭月不想理它，转身面向季秋景。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季秋景眸底掠过一抹阴霾，再抬眸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已经挂上礼貌疏离的笑。

“月月，就算不是恋人，我们也还是朋友，有事给我发消息，知道吗？”

她的心底还存着一抹希翼，至少杭月还是她的贴身秘书，两个人还有继续相处的机会。

下一秒杭月就开口跟她提辞职。

“季总，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所以才设了贴身秘书这一职位，这段时间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我继续在季氏待下去实在愧疚，所以我决定跟你提出辞职啦～”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更是人听得心疼。

季秋景眸色晦暗，“月月，你可以留在公司。”

没有人敢对此发表意见。

如果有，那她就先让那个人滚蛋！

杭月抬眸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可我总是要靠自己生活的，我不可能依靠你一辈子。”

【你可以！】

系统又开始呐喊，【你看季秋景的样子，她巴不得你依靠她一辈子！你快抱抱她吧！她快碎了！】

杭月自动屏蔽了系统的话。

“季总，我先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等我赚钱了请你吃饭！”

说完这句话，杭月用最快速度跑了出去。

季秋景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神色晦暗不明。

她想加倍对月月好，可是月月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难道这就是她之前骗月月两个人发生关系，用卑劣手段将她留在身边的惩罚吗？

可她不会放弃的。

她喜欢月月。

月月现在会离开是因为不安和恐惧，对她没有信心，只要她对她足够好，她不信月月还会离开她。

月月不愿意面对她这一切逃走，那她可以主动追求。

她并不是只有强行将人留在身边这一种方式！

季秋景很快将自己劝好了，看着杭月离开的方向充满信心。

【目标CP好感度 2】

【？？？】杭月满脸疑惑，【系统，我就说你出现问题了。】

她都已经离开季秋景了，甚至表示两个人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这好感度怎么还能增加？

系统现在已经麻了，【你和季秋景就是两奇葩！专门来跟我作对的！我现在根本不想理你们！】

杭月撇了撇嘴。

果然，她就说这系统一点用没有。

她再次回了和聂欢欢合租的地方。

聂欢欢今天刚好休息，看到杭月时眼中难掩惊讶。

“月月，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杭月手一挥，笑着进了厨房，“当然好，吃嘛嘛香。”

就是干啥都不顺。

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投了好几家简历，不出意外全部pass。

看来，找工作还真不是她想得那么容易。

不过好在她的前任金主老板季秋景是真大方，让她短时间内还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可没有工作不行，根本活不下去。

杭月煮了两碗简单的鸡蛋面，给了聂欢欢一碗，自己坐在小凳子上慢慢吃着。

聂欢欢几口吃完了那碗鸡蛋面，目光时不时落在手机上，最终欲言又止地看向杭月。

“月月，你见识广，肯定见过不少奢侈品，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杭月挑了挑眉，笑着调侃，“聂大班长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有事直接说呀，我无家可归都是你收留的，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

聂欢欢抿了抿唇，咬牙将手机递给杭月。

“月月，这是我一个亲戚买的包，我想帮你看看真假？”

“假货。”杭月直接说道。

聂欢欢神色不解又疑惑，“这只是照片，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真假？”

“这包仿得虽然还算不错，但细节不到位，连高仿都算不上，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是假货。”

她伸手点在其中一张照片上，“路易蟒蛇皮限量小盒子，比较小众，但问题就在它的蛇皮上，它是分层，会翘皮的。”

怎么护理都没用！

她叹了一口气，悠悠道：“这只包，完美得有点过分了。”

不过仿这只包的人也是个天才，竟然开启小众低仿路线，没见过这只包的人说不定真会觉得是真货。

只是不巧，杭月以前特别喜欢收集一些很难收集到的小众包包，她以前手里刚好有一只。

当然，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了。

聂欢欢满眼崇拜地看着她，“月月，你太厉害了！”

不像她，就算顶级奢侈品摆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

杭月尴尬地笑笑，她这不是厉害，纯粹是因为从前的身份光环，见过的东西太多。

这时，聂欢欢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激动地看向杭月。

“月月，你这么厉害可以去网上鉴定奢侈品，我手里只是一张照片你都能这么快分辨出真假，如果是直播连麦肯定很快就可以看出真假。”

杭月眼中有犹豫，去做直播那岂不是还要露脸？

见她神色纠结，聂欢欢马上说道：“现在直播鉴定的主播很多，有鉴定古董的主播，鉴定宠物狗的主播等，什么样的都有，你完全不用担心太突兀。”

“可是……”

杭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那张脸，她这张脸太出名，如果出现在网络上，那肯定是刚冒头就被以前那些人压得出不了头。

可是能找到工作的实体店，奢侈品店、珠宝店，她都很容易会遇上从前那些人。

聂欢欢从箱子底部翻出来一张面具递给她，“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最重要的是实力，月月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大火！”

大火倒是不必，她现在主要是糊口。

杭月戴好面具，在聂欢欢的帮助下注册好直播平台，开启第一场直播。

与此同时，季氏集团张秘书已经将杭月的直播送到季秋景面前。

“直播？”

季秋景秀眉紧蹙到一起，“直播内容是什么？”

“鉴定奢侈品。”张秘书忐忑地回道。

季秋景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你的这条手链有点旧了。”

张秘书马上点头，“是，季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同一时间，杭月皱眉看着直播间里观众人数为零，有些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她侧目看了身边的聂欢欢一眼，凑上对方鼓励的目光，不由心底又开始踟躇。

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大家好，我是奢侈品鉴定师月月。”

刚升级完程序的系统两眼一黑，【宿主！什么情况？我只是升级一下程序你怎么就搞上直播了？】

这和原本剧情可不一样！

系统都快裂开了。

杭月忽略了它的话，她在直播间开了口，很快就有观众陆陆续续进来。

【奢侈品鉴定师？这不就跟网红小甜甜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小甜甜是真豪门，家里的奢侈品堆都堆不下，你看这个主播连脸都不敢露，能有什么本事？】

杭月目光扫过屏幕上为数不多的几条弹幕，几乎都是些故意贬低的话，没有一条是需要鉴定的。

开门难啊！

杭月在心里感叹着。

屏幕上弹幕越来越多。

【主播该不会是丑八怪，所以才戴面具直播？】

【肯定是！主播把面具拿开，我给你刷一千的爱心嘉年华！】

杭月挑了挑眉。

拿下面具？

那是不可能的！

她可不想霸顶热搜！

这时，一位名叫“望舒”的网友进了直播间。

【听说主播可以鉴定奢侈品？不知道怎么收费？】

杭月弯了弯眼睛，终于有客户上门了。

“普通奢侈品三百起步，其他奢侈品需要看到实物才能确定价格。”

每种奢侈品的制作工艺、精细程度都不同，所以价格当然也不同。

可直播间众人听到这个收费标准一下就不能冷静了，瞬间弹幕的骂声源源不断。

【看一眼就三百？这钱也太好赚了！】

【不是吧？还真有冤大头愿意出三百块钱？有那么多钱给我啊！这个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

网友望舒并没有被弹幕影响，直接就刷了三百的礼物，同时申请连线。

视频中只有一只骨节分明、皮肤白皙的手，食指尤其修长，杭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最后才注意到手腕上那条玫瑰金葫芦手链。

“望舒你好，这条手链是宝格丽的葫芦手链，是真品，收藏得非常好。”

正好，她以前也有一条。

这次鉴定普普通通没有水花，直播间的众人更是大失所望。

【切！还以为有什么大操作，结果就这么看一眼？我家甜甜可是能直接拿出真货当面看，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戴个面具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师了？一点看点都没有，无聊！】

另一边的“望舒”，也就是季秋景眉头微蹙。

她的视线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又开门金进了休息室，直接将衣柜上层的一只包包开了包装。

下一秒，直播间镜头就对准了那个包包。

望舒：【月月，这只包包鉴定需要多少钱？】

看到这个包包，不止杭月眼前一亮，就连直播间的观众都开始惊叫。

【卧槽！这是真奢侈品，一看就很贵，我甚至都没有见过！】

【你们可以去搜一下，这包包一般人连面都见不上，榜一姐姐绝对是富婆！】

杭月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LV秋冬款城堡，真品。”

而且，难得一见，全球限量。

黑白配色的城堡，优雅又庄重大气，让人看一眼都会被它的工艺所折服。

季秋景勾了勾唇，看向直播间的杭月带着温柔的光，抬手就刷了二十个嘉年华。

望舒：【月月好厉害，连这么小众的包包都知道，其他东西可以鉴定吗？】

杭月还没有从刚才直播间的满屏嘉年华中脱离出来，看到望舒的弹幕，马上就开口道：“当然可以。”

只要是奢侈品，无论是车子、首饰、宝宝、衣服，她几乎都可以辨别真假。

她按耐住如擂鼓一般的心跳，继续说道：“望舒，你还想鉴定什么？”

季秋景换了地方，她将手机镜头对准桌上的一个木盒。

木盒打开后，整个直播间瞬间寂静。

良久，安静的弹幕上才飘出几条弹幕。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点翠凤冠？】

【不是，这正常吗？咱们是怎么从手链换到凤冠的？这是直播间里该出现的东西？】

【这国内奢侈品和国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好吗？国外的咬咬牙还可以买，国内的你牙齿咬碎了都没路子买！】

【我决定从今以后蹲守月月直播间，只为见识到不一样的奢侈品！】

杭月眼中十分震惊，震惊过后就是怀疑。

她有些怀疑望舒的身份，能直接拿出限量款包包，现在甚至能在直播间拿出点翠凤冠，这能是一般人？

望舒：【怎么样？能看吗？】

“当然可以。”杭月笑着回道。

她曾经见过一只点翠凤钗，只要看两者的制作工艺就可以确定真假。

季秋景将手机镜头对准凤冠，还特意拉慢了镜头，确保杭月可以看清每一处细节。

阳光下，靛蓝色的点翠流光溢彩，大气华丽，美得让人不愿挪开眼。

就连刚才一直在直播间中吵闹的网友，现在也安静下来，静静地欣赏这顶凤冠的细节。

良久，杭月终于再次开口。

“其中一只凤钗有问题，其他都是真的。”

镜头外，季秋景看向杭月的目光熠熠发亮。

这只凤钗杭月见过，她怕杭月会认出来，随所以临时拿了一只仿制品代替。

没想到杭月竟然还能看出来？

看来，月月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

【主播该不会是随便乱说的吧？凤冠上面的凤钗看上去就是一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假的？】

杭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点她还真不需要鉴定。

因为那只凤钗现在就在杭家，是杭家和季家订婚礼物。

原本在她手里，现在在杭茜手里。

但不知道这位望舒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能拿出近乎完整的一顶凤冠？

这一点，连季瑾瑜都无法做到。

望舒：【谢谢月月主播/爱心】

这一次，望舒直接刷了两艘游艇，将杭月送上直播平台的首页。

这相当于砸钱为主播涨人气。

季秋景当然可以刷更多，可是那样就会引起杭月的特殊关注和怀疑。

她想帮助月月，但不想给她增加其他压力。

望舒：【点翠凤冠的价值无法衡量，只能刷两艘游艇表示谢意。】

杭月掐紧手心，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紧张，按照聂欢欢的提示磕磕绊绊地说道：“足够了，望舒……宝宝，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继续来鉴定，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因为她是她的第一个客户。

说完这句话，杭月脸红心跳地下了直播，有些哀怨地看向聂欢欢。

“一定要喊宝宝吗？”

还怪难为情的。

“当然，其他主播都是这么喊的。”

聂欢欢认真地点点头，“望舒现在是你的榜一金主，你一定要好好巴结她，以后你绝对会成为大主播！”

沉默良久的系统也在脑海中阴阳怪气，【对！你一定要好好巴结她～～】

杭月再次忽视系统，双眼发亮的看着今天赚的小钱钱。

如果每天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那她说不定真能买一个小房子。

“月月！你好厉害！”聂欢欢满眼崇拜地望着她。

一个小时的直播，观众人数就已经有小两万了，这赚得钱就算除去平台的一半分成，比她两个月工资都多。

她就知道，杭月不管做什么都很厉害。

杭月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得有些害羞，“走吧！我请你吃饭，今天多亏你我才想到这条出路。”

不然她现在已经成无业游民了。

聂欢欢爽朗地笑了一声，“行！那我今天可要狠狠宰你一顿！”

另一边，季氏员工看着张秘书发出的新通知一阵沉默。

几名特助聚在茶水间表示无奈。

“季总这是真默默无闻，还特意给员工们发了通知，让大家去月月直播间给杭小姐捧场，你说她为什么不直接让杭小姐知道？”

张秘书看了几人一眼，“杭小姐想自立自强，季总这是特意帮她打出名气，让杭小姐站稳脚跟。”

“何必呢？杭小姐给季总当贴身秘书多好？季总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张秘书一脸你不懂的样子看着她，“爱人如养花，季总只想让杭小姐做自己喜欢的事。”

虽然她摸不准季秋景的心思，但肯定都是一切为杭小姐好为主。

季氏的这条特殊通知，自然也发到季瑾瑜的手机上。

她看着那条每天观赏月月直播至少半个小时的通知，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

“小姑姑这是疯了？前几天被那个杭月迷得五迷三道，现在又对主播上心了？她这是非跟月过不去了是吧？”

杭茜一把捂住她的嘴，“瑾瑜，你小点声，如果被小姑姑听到了你又要挨罚了。”

季瑾瑜心虚地往周围看了一眼，心底把杭月骂了一遍。

“都怪杭月！也不知道她跟小姑姑说了什么，让小姑姑心都偏得没边了。”

杭茜怯生生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和月姐姐没有关系。”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季瑾瑜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江边新开了一家日料，你肯定会喜欢。”

杭月在聂欢欢的帮助下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歪歪扭扭地骑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江边。

下车时，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小脸红扑扑的，长发被江风吹得飞扬。

“好爽！我第一次发现我竟然能骑这么久自行车！”

聂欢欢给她塞了一瓶水，“自己骑车也可以去很多地方，还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

杭月赞同地点点头，这都是以前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聂班长，你真是省钱小能手，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两个人骑了半小时才花了两块钱，知道要来江边的日料店吃饭，聂欢欢还特意上网买了六折优惠券，她等会儿又能省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