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早见，不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吗？”

宇智波鼬声音平静地问。

但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望着结束了一天的修行，准备离开的女孩，眼里有些不舍。

宇智波鼬见对方似乎没有想要留下来的意思，再次试图挽留道：“我的母亲做饭很好吃的，真的不留下来吗？”

早见无法睁眼看到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听到这样平淡的口吻，只当宇智波鼬这话不过是客套，所以直接推脱拒绝了。

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真的在舍不得她。

而且，明天就能再见面了。

早见就更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不舍的。

她拍了拍衣袖，脸上挂着笑容向他摆摆手，“玖辛奈会来接我回去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呀。”

宇智波鼬挫败地低下头，早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会为他留下。

虽然心里明明知道还有下次与她相见的机会，但看到女孩潇洒转身奔向前方红发女人的背影。

还是会感到一阵失落。

宇智波鼬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明天还会见面的，他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

不论他未来是多么的沉稳可靠，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个还没亲眼见过战争的模样的小孩。

心底仍存几分天真。

玖辛奈开心地接住朝自己飞来的早见，将她抱进怀中。朝宇智波富岳微笑颔首，随即拜托对方替自己向好姐妹转达了一声问候。

然后托起怀中的女孩，将她的身躯垫在臂弯下，带着人离开宇智波族地。

玖辛奈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很好地哼了几段高昂的小调，她一边走一边问：“修行的怎么样？有学到什么吗？”

早见安心地窝在女人的怀里，汲取对方给予的温暖。

她拖长语调：“嗯——”

开始总结汇报今天的收获。

“那位族长很严肃，话也不多。不过教导的内容对我帮助很大，我还学会了宇智波家族祖传的技法。”

“怪不得鼬投掷的手里剑又快又准，原来是因为他们家有特殊的技巧！族长教会我之后，我和鼬的手里剑术也没有什么差距了。”

提到关于修行的话题，她会忍不住碎碎念起来。

“鼬还会许多我没学过的忍术，所以我在掌握族长教导的内容之后，会跑去找他请教。”

早见总是会在暗地里悄悄比较自己与旁人的差距，而她又从来不和差生比，尽和那些优等生天才做比较。

一直在逼迫自己追上差距，将曾经错过的机会全部弥补回来。

这也是她修行的最大动力之一。

发现每一天都有进步一点的感觉十分令人着迷，早见都快真的认为自己是他们所称赞的“天才”了。

要不是还有身边鲜活存在的，早已在她记忆中亡故的人提醒，她就真的快要陷入其中，失去清醒了。

早见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鼬虽然教我的时候很有耐心，教的也很不错。但我还是觉得卡卡西才是最棒的老师！”

要是宇智波带土在这些听到她这样说，恐怕会不满地闹起来吧。

肯定会嘴里喊着“明明是我先来的！”之类的话，冲向旗木卡卡西与他扭打成一团。

早见勾了勾唇。

她当然记得带土才是她第一个老师，但是这样说的话，带土就会产生特别有趣的反应。

——逗弄带土，可有意思了。

玖辛奈耐心地倾听女孩说的一切，就这样抱着她，在夕阳下慢慢走向回家的路。

“听起来，美琴家的孩子人还挺不错。”

随即玖辛奈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也是，那可是美琴的孩子呀。”

早见好奇地抬头，“美琴？”

“嗯哼~就是鼬的母亲啦，宇智波美琴。她嫁给宇智波富岳前，可是我的好姐妹呢！我们之前常常在一起聊天，聊生活中的趣事，聊村子里的八卦。”

玖辛奈说着，不禁有些感慨。

虽然她与美琴的感情依旧深厚，但从她们各自嫁作人妇之后，有些东西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们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在吃到美味的甜点还能放肆欢笑了。

美琴的身上，多了份压力。

那份压力来源于她的姓氏。

长大以后，心情也变得不一样了。

玖辛奈揉了揉早见的头发，颇有些感伤地说：“宇智波啊……”

早见安静地等了一会，但还是没能等到对方未尽的后半句话。

她眨动空虚的眼眸，伸出手贴在玖辛奈的脸颊上。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能感受到玖辛奈的笑容变得黯淡了。”

早见抬着头，找准手心的位置，将自己小小的唇瓣印在女人的脸颊上。

“这样的话，玖辛奈会开心点吗？”

“就像你每天早晨给我的早安吻一样，会让人感到幸福。”

“我想要玖辛奈一直幸福下去。”

有风拂面而来，吹动了那如火焰般鲜艳的披散在身后的头发。

缭乱的发丝宛如跳动的火舌。

玖辛奈抬手轻轻触摸被女孩亲吻的地方，深蓝的眼眸里面有光在闪烁。

她微微低头，脸贴着脸。

正如慈爱的母亲，亲近自己的孩子那样。

“我们早见，是个好孩子呢。”

“所以，早见也要让自己获得幸福。”

玖辛奈在心里说，哪怕所有人都不幸福，早见也要幸福。

这是母亲对她的孩子的偏爱与私心。

早见听到女人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有早见在，我就会很开心啦！”

——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我重新活过来是有意义的。

她的心脏为这样的想法而雀跃地跳动着，身体里面流淌着的鲜血，也愈发滚烫。

所以、所以……

早见将脸埋进女人的脖颈间，掩去了几乎变得扭曲的表情。

孤寂而绝望的前生，其实只是一段过分漫长的噩梦对不对？

他们都好好地活着。

没有人死去。

一定是这样的、只能是这样的——

远山落日低垂，倦鸟飞还巢。

一大一小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勾勒出亲情的形状。

然而，不知是何种原因。

小的那一团的影子，彻底融入了身侧人影之中。

再也看不清她的轮廓。

宛如被深渊彻底吞没。

与此同时，宇智波鼬也与父亲一起回到了家中。

面容姣好的女人，早已做好一桌的饭菜，在玄关处等候丈夫和儿子的归来。

她扫去二人身上的风尘，笑语盈盈地为他们添好饭。

宇智波富岳平静地转达了玖辛奈的问候，看到自己的妻子唇边的笑意变得更加灿烂了。

美琴的心情似乎更好了。

他的内心也随之变得轻盈起来。

曾经令宇智波富岳深陷其中，感到万分幸福的，正是女人这般微笑的模样。

宇智波鼬望着母亲的脸上洋溢着的笑意，也跟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想到，或许正是因为家中还有“母亲”在等待孩子的归来，所以早见才会拒绝自己吧。

想通之后，便不再为此纠结了。

宇智波鼬轻松了许多。

而另一边。

宇智波止水独自一人在某片森林里，研究新忍术。

他睁开猩红的眼睛，瞳孔之中的勾玉缓缓转动。手中结印，身侧凝聚出一道幻影。

忽然，从眼球的部位传来一阵刺痛。宇智波止水不得不停止动作，有些泄气地瘫坐在地。

他抬手按住眼睛，扬起脸望向头顶的晚霞。剩下的另一只眼睛，久久地凝视染上落日余晖而变成金色的浮云。

“奇怪……”

“鼬今天没来找我呢。”

宇智波止水呼出一口长气，然后放下按住眼睛的手，褪去全身的力量躺在草地上。

他又顺手随意薅了一根草，叼在嘴边，将双手置于脑后，好不惬意地欣赏黄昏的美景。

平时都有某位的陪伴，宇智波止水都习惯了对方故作成熟正经的脸了。

这下突然没有在自己的周边看到男孩的身影，还真有点寂寞。

“也不知道鼬现在在做什么，最近除了寻找那个叫‘早见’的女孩，好像就没有再做其他事了。”

嘴里衔着的小草，随着他说话时的动作一起抖动。

宇智波止水又随意将这根草吐掉，望着天边的眼睛慢慢眯起，似是想到了什么。

“诶——”

“鼬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宇智波止水从草地上弹跳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控诉与不满地说：“怪不得把我忘了！”

决定了！明天就去找鼬！

顺便确认一下是不是已经找到“早见”了，他本人也对“早见”稍微有点好奇呢……

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记上的早见，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玖辛奈露出了和当初野原琳一样的表情，也问出了一样的问题：“是不是着凉了？”

她摸了摸早见的额头，眼中含着满满的关切，开始叨念，“快到新年了，天气也降温了。早见你晚上一定要注意盖好被子，千万别着凉。哦对了，还有平日里也要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其实忍者比普通人的抗性要厉害很多，毕竟是经过了系统的训练出来的。

但在玖辛奈的眼里，早见便只是一个孩子。像是对待脆弱的花草一般，再怎么精心呵护都不为过的。

正所谓，关心则乱嘛。

而且不仅是玖辛奈，水门班的大家都对早见特别的关照。所以她平常也听习惯了这样充满爱意的唠叨。

早见听着这些话，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股热意在心底蔓延。

那是幸福的温度。

……

波风水门神情冷凝地盯住被他制服的土忍村的忍者，那双宛如天空的蓝色眼眸里面只有结冰的杀意。

他手中握着的手里剑，紧紧地贴在这个人的要害处。只要对方稍微有什么动作，波风水门就会毫不留情地划开他的大动脉。

“说，我的学生在哪里。”

他的声音十分冰冷，带着压迫。

被压制着的忍者，表情隐忍，似是还想要再负隅顽抗。

波风水门见状，眯了眯眼睛，俯下身轻轻地说：“我不介意杀光你们所有人，或许这样还能更快的找到我的学生。”

“你——！”

土忍村的忍者感知到那份切实的杀意后，终于开始恐惧了。

他声音颤抖地问：“你不是木叶忍者吗？你们木叶不是最讲究和平了吗？！”

波风水门闻言，恢复了温和的神情，露出了微笑。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说：“但现在是在战场上呢。”

随即波风水门面色不变地站直身体，手中握住的手里剑在往下滴血，地上的忍者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已经在审问敌人的这段时间里，发现了对方散布在四周的同伴的踪迹。

不出他所料，一群人从不同方位的草丛里窜了出来，将波风水门包围。

“可恶的木叶忍者！受死吧！”

“木叶是没人了吗？派来的忍者这么年轻？”

“就由我来拿下你的人头吧！”

似乎陷入了生死困境，金发碧眼的男人面上也依旧很平静。

他按住刻有印记的手里剑，目光扫视众人，心里有了打算。

杀。

肉眼难以捕捉到的残影，在这片空间四处穿梭。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哀嚎。

等到下一秒，战斗已然结束。

只留下黄色闪光还未消散的残影，与一地的尸体。

波风水门抬眼望向草丛深处，结了一个印后，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

他已经搜查了这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飞雷神印记。

既然他的学生不在这里，那么只能在那里了。

波风水门握着飞雷神手里剑，瞬身出现在受伤的水门班三人面前。

他的手中凝聚了一团蓝色查克拉，散发出夺目的亮光，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向敌人。

宇智波带土望见那道令人无比安心的背影，激动地喊：“水门老师！”

野原琳闻声抬眼看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水门老师！”

旗木卡卡西抹去面罩上溅到的血，低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水门老师……”

顺应学生期待出现的波风水门迅速解决完敌人，转过身朝他们勾起温柔的笑容。

“能坚持到现在，很了不起呢。”

“真不愧是我的学生啊。”

水门这个名号可是杀出来的，所以在木叶众人面前那么温柔的男人，在敌人的眼里就是死神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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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