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姐弟相残

所以唐瑾言不是。

她这么说,唐瑾言心里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唐宛莹松下劲,她知道唐瑾言不会走了。

“你什么意思。”唐瑾言皱紧眉,他对这个姐姐一向没有好感,自己从没有招惹过她。

小时候只和江景程玩,可她却次次都来找自己的麻烦。

“什么什么意思?”唐宛莹眨眨眼,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唐瑾言捏紧手指,脸上已经爬上怒容。

唐宛莹笑了一声,“你在阿程的事上还真是一贯保存不了理智啊。”

唐瑾言不想再跟她废话了,撞开他的肩膀朝外走,唐宛莹却突然提高了声量,“你去干什么?告诉所有人你对他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双目赤红的唐瑾言狠狠地贯到了墙上,双目喷火,一脸狠戾地盯住她。

话被打断,人也被摔疼了,唐宛莹却笑了。

她一点都不害怕,这时候的唐瑾言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江景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啊,唐瑾言不可能接受两人之间有一点异变发生。

“你到底想做什么!”唐瑾言压着声音,可眼里滔天的急躁掩不住。

“我能做什么?”唐宛莹讽笑一声,“弟弟,姐姐只不过是提醒提醒你,保持冷静而已。”

唐瑾言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她不可能这么好心。

“够了。”唐宛莹也没了什么耐心,“那鹰绝对干净,你放一百个心。”

唐瑾言听了这话,猛蹙起眉,“你怎么知道,他感染了你……”

唐宛莹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一个活物有那么快死吗?他们俩有任何一个射中它的要害了?就那个射法,就是死,那也是失血而死。你看那畜牲在他手里几时没的动静,那是麻醉针扎进去的。”

“老爷子疼爱孙子孙女,峡谷的山上架的有狙击手,麻醉枪一直对着呢。”

“麻醉枪都架上了,你觉得他还会感染吗?”

唐宛莹皱眉。

在公司里这么精,在这装什么蠢货啊。

“你对着他怎么发嗲都可以,可外面这么多人。风风雨雨地传出去,保不齐就传出真的了,到时候你的阿程听到了,该作何感想呢。他的好奇心有多重,你最知道了。”

唐瑾言的手指忍不住地发凉,可随即心里却猛地一坠。

唐宛莹的目的绝不会单纯,两人最大的矛盾就在于唐家的继承分配上。

这么多年的争斗,她的目的从未变过。

要拿江景程威胁他吗?

不行!

迅速抬眼,准备说他的说辞。

两人离得这么近,唐宛莹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随即吃吃一笑。

“弟弟,你怎么这么可爱。这时候你不承认又能怎样,我要污蔑你,只需要一句话。怀疑的种子种下去,证不证据的重要吗?”

“到时候你家阿程怎么想,信不信我的,对我来说重要吗?”

“哦。”唐宛莹抬眼,她好像懂了,盯紧他的眼睛。

“怕我用这件事胁迫你,让你放弃掌权人的位置?”

唇边残忍一笑,“那你会吗?”

他会的,可他没有选择。

唐瑾言的眸子几乎是瞬间就深了,唐宛莹的眸子却变亮又变深,突而惨淡一笑。

同样伤怀起自己的命运,“是啊,我们没有选择,我们都没有。”

能留存至今的大家族自有它的淘汰机制,总会有这些残酷的存在。

江家只停留在表面,诸如这次的猎鹰,这是他们家族从古带来的野性在现代社会的新颖表达。

他们极其重视亲缘,不赞成以多抵劣,孕育的儿女极少。

江家几乎是代代单传,如今的江景程一代,算是江家近千年传承里子孙最多的一代了。

两人感情极好,以后他们的继承必然是良性的。

两人共治,或者一君一臣,必然和谐。

而唐家的血腥,则在里面。

血缘不代表亲密的联结带,而是死战的签名状。

那是自出生就立下的“战书”,不死不休。

恐惧于对家族势力在儿女传承过程中被稀释,每代只能选出一个继承人。

并非自然的稀少,而是人为的选择,只有一个继承人。

失败者被驱逐,或许是最好的下场。

争斗不断,谁退了,就是把死门露出来了。

哪有退步的可能。

似是觉得这样争斗的残忍与无趣,唐瑾言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我以前从没对你抱过敌意。”

可他现在,绝不会再信任她,哪怕一次,哪怕一句。

唯一的一腔信任,在那个深山的雨夜里已经耗光了。

用命换来的教训,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唐宛莹低着头,很想对他说一句“天真”,可话堵在喉间,说不出,堵也堵得难受。

唐瑾言走了,步速再次稳下来了。

唐宛莹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忍不住地带上些凄厉。

那是你好运,被命运眷顾的人才可能对世界散发善意,才会对那样的她抱有信任。

你有妈妈,我没有。

没人能保住她,只能任她独自面对风雨飘摇、真假难辨的世界。

太残忍了。

易昉元即便对唐瑾言不算亲密,可也给他带来了个可以亲密的江景程。

不高兴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小跟班,乐颠颠地说几句,坏情绪就散得差不多了。

江景程小时候娇气的很,话多,听不得一句重话。

连带着,连别人说唐瑾言的话也要管。

听见一句,骂回去一句。

还特黏人,整天跟在后面“哥哥”“哥哥”地叫。

唐宛莹那时候总也看着,她有时候也想,想有人这么对自己,自己会不会高兴些。

失去母亲那年,她才五岁。

六岁那年,易昉元——她的继母就进门了。

易家的大小姐孤傲的很,对谁都是淡淡的。

但对她的父亲,却是特殊的。

在她生日的那天,唐瑾言又出生了。

她才七岁,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所有人都去了。

所以,她也想去了。

去看了自己这个弟弟之后,她是不是就能融入进去了。

可她的融入,被人打断了。

被佣人拦下来,跟她说“夫人不想见他”。

之后,她就彻底融入不进去了。

只能风雨飘摇的接受所有的恶意与揣测。

总有人告诉她。

说她的母亲就是易昉元害死的,易家大小姐心仪唐鸿彬风闻已久。

还说唐瑾言,就是这个弟弟害的她沦落至此。

这样的话,有证据吗?

没有的,可污蔑从不需要证据。

可没人告诉她,也没人教她。

她只能当了真,就这么带着一身的刺,怀着无端愤恨地扎向这对母子。

可悲、可恨的是,唐彬鸿!

每次在她欺凌完唐瑾言的时候,都会给予她想要的、最渴求的关注与所谓的教育!

欺凌变本加厉,直到唐瑾言反抗。

唐鸿彬笑了。

他要的,居然就是让两人争斗。

多么可悲啊,他们的父亲,不希望他们儿女和睦,希望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唐彬鸿就是要他们争斗,可悲的是,她现在才懂。

可懂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千不想万不愿,自己还是长成了他期待的样子了。

他们,还是走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了。

观念深入骨髓,埋进潜意识里了。

可在“偶尔”的清醒里,她又无数次被困进那个雨夜的轮回里。

“姐!姐!……姐姐!”凄厉的喊叫声从深坑里传出。

深山的午夜太冷了,刺骨的雨滴滴在唐宛莹的冲锋衣上,很冷,冻得她止不住地哆嗦。

手里挂着个外套,那是个棉外套,不是她的尺寸。

“姐!妈妈!……救命啊!救命妈妈,阿程,阿程……”凄厉的声音愈发小了。

是走得远了,还是唐瑾言喊不动了,唐宛莹分不清了。

回到家,她发烧了。

此后,头痛就再没好过了。

城堡大门口,江宇梵一众人正站着迎两人。

“好小子!”江宇梵看着他高头大马地回来,早站在那激动地不行了。

“诶呦,我们阿晴啊。”

他正想去抱一抱江幼晴,但这么多人,她是觉得那太腻歪了,十分傲娇地“咦”了声闪到时灵华身边了。

江宇梵此刻当然不会恼了,笑呵呵地转身吩咐着:“来来来,给这鹰给收拾好了。”

让人把鹰给收拾回去。

只要人回来就成,其他都不重要,就是江幼晴如今骑他头上都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江景程乐呵呵地把鹰递过去,下马后环顾了一圈,没见到人,有些疑惑地问:“爸,阿言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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