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许家的三姑奶在书中略有着墨,许月娘之所以会把李云瑾毒死,而后自己能过得非常不错,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族里的三姑奶奶。

十六岁嫁人,二十一岁和离,嫁妆带回族里,从族里过继了一个小孩,目前是户部员外郎,虽说只是从五品,但大大小小是个京官。

至于其他几位,多得不说,就大姑奶奶昨儿还在听许母念叨,嫁人后经常被打,儿子年年考试年年落榜,吃喝玩乐倒是厉害,家里有时候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许母被许悦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也有不和离也过得很好的……”

比如自己。

“所以这只是一个选择嘛,也不是说我非要和离,只是说万一遇到这种情况……”

许悦觉得就李云瑾现在的模样,这种情况大概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谁会喜欢一个仇人?

许父低头思索,一直没说话,许久才道:“找时间去一趟李家,谈谈这事。”

“谢谢爹!”许悦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解决李云瑾她在这地方就没什么麻烦了,更何况她还有个没研究清楚的金手指,日后虽说不一定能平步青云,但是养活自己肯定没问题。

许母见她这般模样,无数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明天我们就去李家沟,这件事不仅得李云瑾同意,还得他的父母也同意……”

许父的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想必也觉得这是件难事。

许悦倒是觉得应该不难,毕竟李云瑾大概也很希望她这种‘定时炸弹’早点滚蛋。

——

夜里,许父拿着书坐在烛台旁,已经快半个时辰没翻动过书页了。

许母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抹抹眼角的泪:“月娘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怎么突然就想和离了,而且你答应她之后,她特别高兴……”

“这才嫁过去多久啊,”许母越说眼泪掉得越快,“都说李家人老实,月娘去了不会受欺负,若真是这样,这么刚成亲就有和离的想法了。”

“难不成、是李云瑾现在已经心悦别人?”许母突然想到这种情况,眼泪含在眼眶里,手紧紧的捏着她的帕子,“若真是这样,若真是这样……”

“我明年想下场试试。”很久没说话的许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许父年少得名,当年中举时才十九岁,可谓是春风得意,所有人都说他肯定是许家最年轻的进士。

后来连续两次会试名落孙山,周围人的叹息,亲人的失望,有些人幸灾乐祸的安慰,让心高气傲的许父萎靡许久。

再后来,遇到会试时他开始退怯,自此再未参加过会试。

“月娘说的三姨母确实是许家几个姨母里活得最自在的,但是三姨母的父亲,也就是我大爷爷当时是族长,所以她回族毫无压力并且没有人惦记她的嫁妆……”

“况且当年大爷爷也是进士出身,至交颇多,所以曾家才愿意好好的和离……”

曾家,就是许父口中三姨母的夫家。

许父以前很少说许家其他族人的事,许家族人又大多都在府城,平时也没甚来往。

今儿可能因为许悦的话,他缓缓的说起许家的情况:

“我祖父是排三的庶子,父亲又是排四的庶子,所以我们这一支在许家嫡支眼里,其实早就是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方亲戚了。”

“祖父在年少时也在族学念过一些书,后来自觉没那个天分,就跟着族里人去当行商了,挣了一些银钱娶了个小商人的女儿为妻,也就是我祖母。”

“曾祖去世后,许家分了家,祖父分到了一间小铺子,而后跟着祖母慢慢经商,我祖母是个很厉害的人,就靠着那一间小铺子,慢慢的积攒下一些田地……”

“祖父对读书这事很执着,可惜我父亲和几个伯叔都没这个天赋,四兄弟里面连个中秀才的人都没有,等到我这一辈人,情况才改善了一些。”

“当时我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十八岁中举,年少得名,大堂哥二十一岁中举,步步紧追……”

“后来我止步在举人,大堂哥二十八岁入同进士榜,这会儿在北边一个县当县令。”

“祖父临终前分了家,那会儿我会试第一次失利,大堂哥还未中举,因为这些缘故,祖父给我们家分了府城的两间铺面,和两百多亩地。”

“但父亲本来就是庶子,不得祖母喜欢,所以祖父死后,家里叔伯争斗颇多,父亲被迫将府城的铺面和田地卖给了另外两个嫡出的哥哥。”

“后来父亲拿着银钱在青阳县置办了宅子铺面,又买了不少田亩,这才在青阳县安了家。”

“因为见多了嫡庶之争,所以父亲坚决不纳妾……”

听到这话时许母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当年自家就是听说这个,才决定议亲的。

转念许母又想到了许悦,表情凝重几分。

“后来,父亲从青阳县的杂货铺开始,慢慢收集南来北往的货物,后来挣了钱还去府城开了金店……”

接下来的事许母大概都知道,因为这些原因,两人成亲没多久许老爷子就让两兄弟分家了,老爷子和大儿子去了府城做买卖,他们二人则是留在了青阳。

“可能是从小见到家里都不纳妾,所以小月儿才会对这种情况如此排斥……”

许父连连叹气,但也不能说这种想法不对,所以今儿他坐着想了半晌,只能想到下场去考进士科了。

只是这些年读书写文虽未曾落下,但不知道他写的东西,符不符合明年考官的喜好。

许母看出许父的担忧:“我过些时日去信给爹爹,让他问问京中的族伯,看看是否知晓明年进士科的考官是哪位先生,若是知晓了,现在开始练习文风,想必也来得及……”

许父牵起许母的手,脸上有些自责:“苦了你了。”

当年郑家是看许父年少文气逼人,才愿意将家中的嫡女下嫁,谁曾想许父中了举人之后再无进展,而后更是放弃了考试……

所以郑老爷对许父颇有微词,甚至族里有不少人还看许母的笑话,有族姐特意写了信来说愿意“帮忙”介绍许父去当幕僚。

许母浅浅的笑:“族里都说我嫁给你亏了,本以为当年能嫁个状元郎,谁知连同进士都不是,但我觉着自己比她们过得都好!她们整天要想着怎么对付得宠的姨娘,怎么打压庶子,怎么讨好公婆……”

许母说着说着突然停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月娘想必也是不愿意过这般生活。”

许悦此时正在研究“游戏”,她今天已经做满十个“观气色”的任务,所以现在望闻问切的学习任务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

接下来的任务似乎着重“闻”,也就是听声,很多厉害的中医能够通过听病人说话的声音来诊断病情。

“闻”相比“望”还简单些,“望”需要盯着人家看,“闻”的话去人稍微多一些的地方,找到一两个声音仔细的听,任务应该完成得十分迅速。

待望闻问切都学会后,许悦觉得自己应该就算是入门了。

“小姐,你让崔狗、崔冉给你找医书,是想做大夫吗?”

秋菊脸都皱在了一起,自家小姐以后是要当官夫人的,怎么能做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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