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瞳孔地震,尽管那个声音在疯狂示警,告诉她别进去,另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来。
你的工作怎么办,你难道要放弃这份工作吗。
三秒过后,林北柔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魏总,我来了。”
魏瑕坐在窗边,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办公,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给她布置加班任务。
林北柔坐了下来,奇怪了,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加班的时候,林北柔借口去洗手间,出去过两趟,她发现,和魏瑕在一起的时候,被窥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要么魏瑕就是司空晏,窥视她的就是他。
要么窥视者另有其人。
任务赶完,加班结束后,林北柔发现居然已经晚上十点过了。
魏瑕终于说:“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
林北柔起身跟他告辞:“那魏总,我先走了。”
魏瑕:“你怎么回去?”
林北柔:“我叫个车。”
魏瑕:“太晚了,坐我的车。”
上司发话,林北柔不敢不从,默默拿了包和外套,跟着魏瑕进了他的专属电梯,暗金色的镜面映照出他们的影子,有种不太现实的电影氛围。
冰凉的视线从电梯上方笼罩下来。
林北柔悚然一惊,本能看向镜面墙里的魏瑕,魏瑕站着没动,目光随意落在数字按键上。
被窥视的感觉没有变。证明不是魏瑕。
林北柔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
叮——电梯抵达负二层,门开了,魏瑕朝林北柔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林北柔出去之后,转身飞快瞥了一眼电梯顶,那里什么都没有,门关上了。
“你在看什么?”魏瑕问。
“没……没什么。”林北柔快步跟上了魏瑕。
魏瑕的司机已经被他允许下班了,魏瑕打开副驾驶门,让林北柔进去,等林北柔坐好,他关上门,绕到另一边,进了驾驶座,车内没有一点让人恶心的皮革闷味,就像车外一样空气流通。
魏瑕的驾驶技术也很平稳,不会频频踩刹车,让人体验惯性的不适。
林北柔不是个喜欢坐私家车的人,出行更习惯敞亮的公共交通,也渐渐放松了。
甚至累得迷迷糊糊合上眼皮。
冰凉刺骨的视线在她正后方。
林北柔猛地惊醒,一个扭头,差点卡到脖子,后座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
魏瑕看向后视镜:“怎么了?”
路上刚好红灯,这个时间,车流量很少,路面空荡荡的,他们的车停了下来。
就在车停的刹那,那个阴凉冰寒的视线就消失了。
林北柔心脏砰咚砰咚地跳着,回不过神来,直到魏瑕又喊了她一声。
林北柔才转回来:“没,没什么。”
魏瑕转过脸望着她,侧脸被远处的路灯照亮,一半瞳孔隐匿在阴影中,林北柔被他视线搞得紧张起来。
魏瑕:“刚才我就想问,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林北柔微微睁大眼:“啊?”
魏瑕:“你的眼神总是会注意某个地方,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包括之前在电梯里也是。”
面对魏瑕这样一看就是精英阶层顶端的人,装傻充愣是很没有意义的手段。
林北柔承认:“……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她垂下眼,要是魏瑕觉得她有被害妄想,不适合当助理,她也认了。
魏瑕:“手伸出来。”
林北柔抬起脸,魏瑕的反应和她想的不一样,林北柔伸出了手。
魏瑕从储物盒里拿了一串东西,拿起林北柔的手腕,把那串东西戴到了她手上。
鲜红的,用绳结细密编织,朱砂手串。
魏瑕:“你拿去戴,辟邪的,对付不干净的东西很有用。”
这东西明显是魏瑕的私人用品,每颗珠子都很大,里面有黄金般的细闪。
戴在林北柔手腕上很松,不是女士款式。
肯定很贵,说不定是专门找高人开过光的,他们这些人在风水迷信上花的钱,动辄七位数起。
林北柔尽量不去想有多少个零这种俗气的东西。
林北柔真诚地感谢了魏瑕:“谢谢魏总!”
魏瑕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好像总是一个表情,情绪十分稳定的样子。
到了小区外面,林北柔下了车,跟魏瑕招手,进了小区。
她没有马上往家里的方向走,走到了拐角暗处,亲眼看着魏瑕的车开走了。
林北柔定了定神,握住朱砂串,往家里单元楼走。
她家虽然也是电梯公寓小区,也有十来年楼龄了,小区很大,里面路又深,转弯又多,外卖员也经常迷路。
晚上,物业为了省电,仅仅每隔一段距离开一盏路灯,路灯光线也不强,能见范围小。
到处都黑黢黢的,这也是很多老小区的通病。
林北柔走到一半,冰凉的视线骤然出现在正前方。
她心脏悬空,刹住脚步,周围没有人,前方空荡荡的,有个看不见的存在,就在那里,死死盯着她。
林北柔:“……司空晏,是你吗。”
这句话声音很小,刚说出去,林北柔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没有回应。对方只是注视着她。
林北柔刚才问出那句话就用光了驱动力,现在嗓子粘连,怎么都发不了声了。
她慢慢向后退,退出了十多米,注视感带来的距离却始终没变,说明对方在和她等距移动。
林北柔举起手腕,上面的朱砂串在夜色中变成了暗红色。
视线幽幽的,似乎退后了半步。
林北柔刹那转身飞奔,直到跑回了小区入口,后面的视线才消失。
刚好,一对同样回家很晚的中老年夫妇回来了,大概是旅游回来的,还拖着很大的行李箱。
行李箱嘎吱嘎吱滚在水泥路面,发出很大的噪音。
平时听着心烦,这时候听着无比安全感。
林北柔一路跟在那对夫妻后面,巧的是,他们住在她旁边的单元楼。
林北柔顺利闪进了单元楼,三步并作两步疯狂按电梯,电梯门开后,她却刹那止步。
电梯隔间比较小,没有人。
林北柔看了看楼梯,一楼黑洞洞的,要到二楼才有楼道灯。
她家在十八楼,如果要爬楼梯的话,她会累死的。
林北柔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妈,麻烦下来接我,带了钥匙的,嗯,你别问了,下来接我。”
洗完澡躺到床上,林北柔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抵不住困意很快睡着。
梦里,林北柔梦到了奇怪的生物纠缠自己。
好像是在海边,是胜身洲的海边,连最强悍的游戏商也打造不出来的让人身临其境的仙洲,夜晚潮水扑上沙滩,海水底有星辉闪烁,林北柔慢慢涉入水中。
一条巨大蜿蜒的龙尾倏然卷住她的腰,将她瞬间拖入深海。
林北柔感觉自己被缠绕得很紧,进入了一片很难形容的境界,非要说,那就是不可说。
第二天林北柔两眼青黑等着公交车,站台上有不少上班族,还有送孩子去上学的老年人。
上了公交车,林北柔被挤到了窗子旁边,无言地看着窗外。
早高峰,红灯,公交车停下来了,车上人挤人,大家都面瘫着。
一辆黑色座驾滑停在了公交车旁边,就连公交车司机也注意到了,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两眼。
实在是这辆车的车标和造型太显眼了,一看就是精工匠造。
和林北柔同在窗子前的乘客也都不由自主盯着那辆车看。
林北柔疑惑地眨了眨眼,越看越眼熟。
……不会这么巧吧。
她上司这个时间点就上班吗?跟他们一样赶早高峰?
林北柔一直盯着车窗看,车窗是防窥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手机突然震响,林北柔费劲掏出手机,新的消息显示在顶端。
魏瑕:“看到你了,你在下一个站台下,我送你上班,顺路。”
林北柔低头看完消息,抬头看向外面那辆座驾,绿灯了,车流开始移动,林北柔一脸懵逼,五分钟后到了下一站,她随人流下了车,东张西望。
手机响了,魏瑕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转角停车位。”
林北柔看到了,忙快跑了过去,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多谢魏总。”
魏瑕:“你每天早上挤公交车,不累吗。”
林北柔:“还,还好,习惯了。”
魏瑕:“你的脸色不是这么说的,黑眼圈很严重。”
林北柔感觉新上司的潜台词,是觉得她会影响到工作效率。
林北柔讷讷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不是那种对上级应对如流的类型。
魏瑕一边开车,一边继续问:“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林北柔老老实实承认:“是有点,做了一点噩梦。”
她说这句话纯粹是有什么答什么,面对一个非常聪明的上司,最好别自作主张撒谎,没有想过魏瑕还会问。
“什么噩梦?”魏瑕认真问。
林北柔不确定她上司只是想打开话题,还是真的想了解,她迟疑了下:“就是……”
她不自觉摸了摸袖口里的朱砂串。
魏瑕没有再继续问,林北柔松了口气。
魏瑕:“你每天早上都是这个时间上班?”
林北柔点点头:“是的,魏总。”
魏瑕:“明天这个时间,你在小区门口等我,以后我送你。”
林北柔震惊:“啊?魏总,不用……”
魏瑕:“你不是觉得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吗,跟我在一起,那些东西不会来侵扰你。”
林北柔噤声,想了想,弱声答应了:“好。”
于是,林北柔每天的上班搭子,成了魏瑕,有时候是魏瑕开车,有时候会换成司机。
如果是司机开车,林北柔就会和魏瑕一起坐在后座,她感觉和魏瑕渐渐熟悉了起来,在他面前没那么放不开了。
奇怪的是,被窥视的感觉弱了很多,频率也低了很多,一天之内大概不超过五分钟,都是魏瑕不在的时候。
林北柔搜索了下“鬼会怕八字很硬的人吗”,问了个提供免费咨询的博主。
博主回复:“你上司大概率属于那种八字极贵的贵人,身上有结界的,能镇压邪祟,跟着他就行,最近你别去人烟稀少的地方,特别是那种深山老林。”
下午,魏瑕通知她:“林北柔,后天出差,地点在向光山,你跟我一起。”
林北柔:“……”
向光山是国内最大的自然保护区,也是最有名的5A级风景区,里面只开发了五分之二,还有五分之三都是禁入禁开发的,比深山老林还深山老林。
就连传说中的哀牢山,也被游客争先恐后涌入,变得不再神秘。
向光山不一样。
向光山在古代叫背阴山,发生过很多神秘事件,建国前就有无数人失踪或者神隐。
到了目的地,宁特助负责分配酒店房间,林北柔分到了尽头房。
林北柔:“……”
身为助理,为了展现专业态度,她什么都没说,带着行李箱就进去了。
房间很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正对床有一面造型有点奇怪的镜子。
林北柔皱了皱眉,从行李箱里找了件外套挂上面,把镜子挡住了。
半夜两点,林北柔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余光看见了一张床,床上有个人。
她差点吓得叫起来,弹簧一样弹起来,噼里啪啦按开了床头灯,睡意都吓飞天外。
原来是镜子,对面镜子里映照出了她自己。
林北柔呆呆地抱着被子,不对,她不是用外套搭在了镜子上吗。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地上,外套在地毯上,以一个及其不自然的方式。
什么样子的地心引力,会让一件外套摆成端端正正的大字型,连袖子都伸展开。
林北柔感觉两眼一黑,恐惧前所未有疯狂侵入每个毛细孔,就连镜子里她自己的表情,都出现了扭曲和变形,仿佛下一秒,镜子里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就会露出和她不同步的狞笑。
滴答,滴答。漏水声,突然从洗手间传来。
林北柔僵硬到不能动。
哗啦。再日常不过的马桶冲水声,此时此刻,终于压垮了绷到极限的神经。
林北柔抓起手机和衣服冲下床,经过卫生间时,她根本没勇气往那边看,视野都是黑斑,扑到大门用力压下门把手就撞了出去,门自动关上了。
林北柔真真切切感觉到在她身体越过门口时,一道明显阻力把她往回推,朱砂串欻然爆开,鲜红珠子滚落一地,阻力消失了。
林北柔往楼下跑,现在是深夜,酒店只有大厅还亮着暗灯,前台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山里晚上特别冷,她里面穿着睡衣,外面就套了件冲锋衣,林北柔只能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
魏瑕说,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他。林北柔用手机编辑了下消息,发送了出去。
一个一边走路一边夹着烟的男人摇摇晃晃走了出来,目光锁定在了林北柔那边,眼睛眯了起来。
“哟,妹子,你大晚上也睡不着啊,要不跟哥上去喝两杯?”他大着嗓门朝林北柔走了过去。
林北柔一下子站了起来,和他拉开距离。
男人看了她的反应,嘻嘻哈哈了起来:“别怕,哥可不是那种没女人要,就在网上骂天骂地的废物,哥有钱的很!看哥的手表!”
林北柔一脸不耐烦,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男人好像现在才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呆了两秒,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林北柔:“……”
她转身走开,刹那间,冰冰凉凉的视线笼罩了下来,如夜雾侵袭。
林北柔僵住,后面传来一声惨叫,林北柔转身就看到那个男人捂着眼睛满地打滚,指缝流下鲜血。
“眼睛!我眼睛!啊啊啊!”男人嚎叫着痛晕了过去。
林北柔一点也不同情,走到了前台那边,刚好一扇侧门打开,前台回来了,看到那个男人吓了一跳,马上拨打了急救电话,叫来了值班保安。
林北柔看到一缕奇异的白雾从男人身上飘了出去,那是人的寿命。
这个男人活不长了。
“林北柔,你没事吧。”魏瑕的声音响起。
林北柔蓦地转身,看到了里面披着睡衣外面套着厚外套的魏瑕,他很高,站在走廊上,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出现的刹那,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林北柔惊疑不定看着他。
魏瑕:“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林北柔摇摇头。
魏瑕慢慢走到了灯光下,林北柔才发现她上司不论表情还是眼神都很正常,还有点刚被叫醒的睡意。
魏瑕:“先回房间,下面太冷了。”
林北柔:“真的不好意思,魏总,把你喊起来,我……我房间有问题。”
魏瑕:“那就换一个。”
前台对魏瑕毕恭毕敬,但十分为难:“不好意思,客人,其他房间已经满了。”
魏瑕对林北柔说:“我的房间是套房,有分区,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将就一晚上。”
林北柔隐隐觉得不妥,但之前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强烈的阴影,于是点点头。
回去后,魏瑕打开房间门,让林北柔先进去了。
这家酒店是连锁度假酒店,一晚均价五位数,林北柔的房间很好了,没想到魏瑕住的更是另一个层级。
魏瑕:“你的朱砂手串呢?”
林北柔:“刚才炸开了……”她把发生的事告诉了魏瑕。
魏瑕没有太多别的反应:“明天再让人处理,你先睡里屋,我睡外面沙发。”
林北柔急忙拒绝:“那怎么好意思!”
魏瑕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让她直接进去,林北柔再推拒就矫情了,她只好一边道谢一边进去了。
床特别大,睡三个人还绰绰有余,很整齐,一点不乱,魏瑕只睡了左边那一侧,被子掀开了一角,林北柔走到右边,规规矩矩地睡下了。
床单和枕头上有很天然很幽沁的气息,闻着淡淡的。
林北柔挡不住心理压力,私信了一个有时差的神婆,把情况一股脑说了出去,反正神婆每天听很多比这个还离谱的故事。
神婆耐心分析:“你说你死遁了,有没有可能,你那位前任自绝殉情,魂魄跟着你到了这边呢。”
林北柔吓得浑身冰凉。
林北柔:“可是我上司是活人啊,他怎么会和我前任长得一模一样呢。”
神婆:“我教你一个办法。”
凌晨三点半,林北柔突然醒了,背后冰冰凉凉的视线提醒她,那个存在,现在就在她旁边。
林北柔一动不敢动,咬紧了牙关,她想到了神婆说的验证方法,心一横,一鼓作气瞬间翻身。
背后空荡荡的,视线消失了。
林北柔掀开被子下了床,悄悄走了出去,外面是客厅,魏瑕睡在沙发上,幸亏沙发够长够大,否则肯定容纳不下。
林北柔慢慢接近,在沙发前蹲了下来。
神婆的验证方法很简单,魂魄离体的人,瞳孔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只要观察瞳孔就可以了。
这也和林北柔在胜身洲的经验差不多。
魏瑕睡得很熟,夜灯柔和,睡颜格外赏心悦目,林北柔指腹轻轻按在魏瑕眼皮上,小心翼翼撑开。
为了看清楚,她凑近了一些。
瞳孔……好像没有异常啊。
林北柔顿时毛骨悚然,难道司空晏的魂魄真的在周围,和魏瑕没有关系?
下一秒,魏瑕另一只眼睛自然而然睁开了,刹那间,林北柔被抓住了胳膊,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反制,整个人旋转了一圈,侧脸被压在了沙发上,两只手被魏瑕一只手就握住,锁在了身后,腿根以下被魏瑕坐压住。
林北柔一脸发懵,魏瑕和她存在明显的体型差,她像被一头体型数倍于自己的野兽压住了,不得翻身,沦为了猎物。
野兽从睡梦中被惊醒,似乎还没有恢复平时的神智,眼睛黑魆魆暗沉沉,居高临下俯视属于自己的猎物,像塔一样笼罩在猎物之上,一只手就大得足以锁住她两只交叠的手腕,另一只手拨开了她的头发,轻轻握住了她的后脖颈,就像在好奇,猎物的触感……以及鲜血的口感。
林北柔危机本能拉到最高,那种冰冰凉凉的视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致命的危险。
魏瑕的手指轻易圈住她脖子,让她失去了力气,魏瑕俯下身,她能感觉到他靠近时的气息,胸膛散发的热量。
直到他的脸离她耳朵只有一丁点距离,呼吸轻轻洒落在她耳后的皮肤,过电的感觉向下一直传递到脊椎。
林北柔竭力转过脸,试图对上魏瑕的眼神:“魏……魏总,是我!”
手机嗡嗡震动,林北柔看见茶几上魏瑕的手机响了,屏幕亮起蓝光,是个陌生号码。
魏瑕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丁点,没有完全醒,动作停了下来。
“魏总,万一是急事呢,要不先接个电话?”林北柔找了个借口稳住他。
林北柔感觉到他力道松懈,抽出一只手,伸手抓过手机:“……”
对面响起一个语气放得很温柔的女声:“抱歉,魏先生,我擅自要到了你的私人号码,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到酒店了,我有急事找你……”
林北柔大气不敢出:“抱歉,魏总他不方便。”
对面:“……怎么又是你?”
林北柔听到这个声音,想了起来,这是那个孙芮晗。
孙芮晗语气变了:“你到底是谁,一个助理大半夜在魏先生房间干什么?”
林北柔正要解释,魏瑕却抓住了她的手,手机掉到了地毯上,林北柔被压得发出一声短促闷哼,在手机挂断键被碰到前一秒,传到了手机对面。
林北柔:“……”因为动作晃动,她的睡衣被拉扯了下,露出一小片肩膀。
魏瑕仿佛嗅到鲜血的怪物,微微张开口,林北柔升起不祥预感,下一秒就感觉到肩膀肉被咬住了。
热气,烫感,牙齿的锐利,毛细血管爆开的疼痛,白光一样一股脑在神经束上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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