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知站在殿门口的外檐之下躲着那温暖的阳光。他抬眼缓缓望去，直到看到艾斯的身影，才缓缓笑了：“这么看着，吾倒像是话本诗词里苦思征夫的怨妇。”
他是笑着的，但说得话又是这样的奇怪。小八在一旁没敢应声。
“国王。”他站在艾斯面前，毫不掩饰心中担忧。
艾斯一见到他，心中的阴霾便驱走了大半。
“你今后还是唤我名字，这样听起来总是太生疏。”他直接将柳宁知抱进怀里，手指轻佻地拨弄着柳宁知下巴，眼睛流转之间当真是极其诱人的。
柳宁知顿了顿，看着艾斯的神情有些复杂：“好。”
他缓缓地伸手似乎是想碰一下艾斯的发顶，却犹疑着没敢触上去。
“怎么了？”艾斯握着对方的手，变成十指相扣，神色意外的柔和。
柳宁知垂眸看着他摇了摇头，难以分辨喜怒。
他只是突然觉得他应当是在哪里见过艾斯的。
“艾斯。”柳宁知今天意外地乖顺，也照旧很愿意跟艾斯待在一处，他随着艾斯一起坐到床边，眼睛慢慢酝酿着一种温柔，语气无比的认真“吾若是有一天不见了，不要寻我，要是遇见你喜欢的，对你好的……虫能够幸福美满一生也是极好的。”
艾斯一听见这种话，没有绷住和善的面容，一双眼睛满是阴鸷，带着一些隐隐的扭曲。
“你要去哪？”他握着柳宁知的手腕，眉头皱的很紧，等注意到柳宁知有些愣怔的面容，又慢慢的恢复往日平静的模样，“你能去哪？我都陪着你。”
“万物的生命都有期限，我遗留世间如此之久已是命运眷顾，魂归天地本就是理所应当。”
柳宁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有些心疼，缓缓开口：“是吾错了，不知分寸，平白污了你清白。”
艾斯不曾知晓柳宁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他脑子里那些迂腐思想从何而来，他简直要被气哭了，竟是直接搂着柳宁知的脖颈不肯放开：“你要消失，便消失，反正我也随你去就是。”
艾斯整个人都挂在柳宁知身上，冰冷地跟冰窖一般，却是怎么也不肯放开，他的头埋在柳宁知胸膛里，一声不吭，只是闷头忍着眼泪。
这时候仿佛柳宁知才是那个照顾人的大人，他苦笑两声：“尽是说胡话。”
艾斯怎么可能会放下亚特兰不管不顾，以他的性子哪怕是苟活，也是要撑到亚特兰有救的那一天。
“难道一点都没办法么？”艾斯注意到柳宁知更加虚晃的身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从始至终柳宁知从未主动对他做过什么，是他循循善诱，是他蓄意勾引，是他察觉柳宁知对于礼教在意，是他拿捏着道德妄想把柳宁知拴在他身边。
办法自然是有的，系统不就给他留了那么一条路。
但报着那样的目的去获取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是否有些卑劣。
柳宁知不想骗艾斯，但也不想回答这个略微难堪的问题，所以他只是抱着艾斯，玩笑道：“汝要是把身家性命全交给我说不定还是有救的。”
艾斯听了尴尬一笑，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突然摁着柳宁知的肩膀将人推在床上，追着他的脖颈撕咬亲吻。
“别……”柳宁知眉头轻轻皱着，一直想要躲开艾斯的动作，可艾斯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自是强势地握着柳宁知的手就要去撩自己的衣衫。
“青天白日的……”柳宁知劝着艾斯手上也不敢用劲，“别这样。”
他越是推脱，越是正经规矩，艾斯就愈发地想看到柳宁知染上情，色的模样。
柳宁知仰着脖颈，露着惨白修长的脖颈，脖间用绳子吊起来黑玉佩饰滑了出来。
“艾斯，汝要知道，若是真做了那事，以后不好嫁人的。”柳宁知又岂是个软柿子，能任艾斯胡作非为。
他终于是爆发出来力量，将虫死死地控制在怀里，下巴压着艾斯的发顶，一字一句道：“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之事，吾配不上汝的喜欢。”
“……”艾斯想柳宁知一只鬼魂，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一定能深度标记。
但他看着柳宁知那双仿佛受了委屈的的眼睛，突然觉得柳宁知有些傻，干嘛这么认真，这么地珍惜他。
他对柳宁知真的说得上喜欢么？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对他这样好的虫或者人，止不住贪恋一些温柔，是觉得对方性格挺好，长得好看，有点聪慧而生出的好感。
更多的应当还是生存问题之下的索取。
艾斯自己也说不清是利用多还是喜欢多。
“该是我的喜欢配不上你才对。”艾斯缓缓地笑了，终于是忍耐着冲动，松开了柳宁知。
他看着柳宁知，心下觉得这样漂亮又矜贵的生命就该装在水晶盒里仔细保存着才是。
他心里一些阴暗的念头疯狂滋长。
小八有些惊悚地听着这些声音，不由得担心起来自家宿主。它总觉得自家宿主是个傻的。
艾斯同柳宁知黏糊了一会儿，就不得不离开去处理国事，而柳宁知依旧是陪着他一起看那些枯燥的公文。
一鬼一虫都当刚刚的事没发生过般，他们本来还是坐得隔了些距离，结果因为讨论说话越来越近。
柳宁知做事向来是认真的，有些地方观点想法若是与艾斯有了矛盾也是要一点点说出所以然。
他说了一堆偶尔抬头，发现艾斯一双湖蓝色眸子一直盯着自己，似乎是看了很久。
“然后呢？”艾斯被抓到偷看了，也不慌张，只是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谈。
“如今之势，非暴力不可行。”柳宁知的死人眼睛里居然能看出神采来。
艾斯看着他，并非不知道起义和暴力武器是击碎畸形社会的最好方式，但是艾斯是王……是众矢之的。
“别怕。”柳宁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道，“人民心中自有评说。”
“好。”艾斯表面上应着，心里却想着他登基不过二十年，哪来的声望……而且达利手中的军队总是一根刺。
“别看了。”柳宁知自作主张把将人拉起来，拥进怀里，“汝陪吾去歇息一下。”
艾斯闻言心中操心剩下的事情，下意识就要拒绝。
他的面色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得靠着热水暖石才能面上有点活气。
柳宁知拉着他走到镜子面前，有些无奈：“看着都不知道谁死着谁活着。”
艾斯看着镜中只有他一个人，再一次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柳宁知已经死去，早就不该存在世上这个事实。
“那你抱着我睡。”艾斯将声音故意放轻了，似乎拿捏住今天的柳宁知一定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柳宁知犹豫片刻并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突然笑了：“好。”
这时候若是有柳宁知故人听了这话，看了这画面，大概要当场气死过去。
柳宁知侧躺着见艾斯一个劲的往自己怀里钻，笑道：“汝身上不冷么，贴这么近。”
“这不是怕你趁我睡着，偷偷溜走。”艾斯像是一头阴狠冷静的蟒蛇，悄悄包围着猎物。
“……”那确实是柳宁知能干的出来的事，毕竟他不需要睡觉。
柳宁知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好脾气过，闻言只是委委屈屈地道：“吾不跑。”
这属于是每一个认识柳宁知人听了都会滚去跳江的地步。
他的世界正在被艾斯一步步蚕食，好像就要只剩下艾斯一人。
小八躲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愈发觉得害怕，它斟酌了很久，决定从本就不多的能量中割舍一部分来帮柳宁知。
艾斯这一觉睡得很沉，由于提前吩咐了下去也没人去叫他，至于柳宁知巴不得他都休息一会儿。
他一觉醒来便看见柳宁知那张熟悉的面容，隐约觉得对方的面容似乎褪去了一些青涩。
柳宁知看着他，笑得很开心，似乎都有些忘乎得以，他搂着艾斯肩膀：“吾能碰到所有的东西，还能和很多人……虫说话了。”
艾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开心。
“汝可能需要给吾安排一个新身份。”柳宁知完全没注意到艾斯变化莫测的眼神，他像是刚刚走过长夜，松了一口气，“多谢。”
柳宁知性子实在是矜贵，像是“谢谢”“错了”这样的话他说得极少，平时说什么也都是近命令的陈述句。
这几日对于艾斯，哪哪都透着些特别。
艾斯缓了口气，面色平静甚至露出点笑意：“对外说是我的表弟可以么？”
“啊……”柳宁知眉头一皱真地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汝直接说吾是年少时的朋友便可。皇亲贵胄冒充起来容易叫……虫发现.”
“确实。”艾斯笑意盈盈，踮着脚叫亲吻柳宁知唇瓣，“那你做我的雄主吧。”
“不是说了么，成婚之前不易交往过密，我们结婚就行了。”
小八听了简直气得不行，一双软乎乎的翅膀气得要飞过去打艾斯，柳宁知那么喜欢自由的人，谁也不能限制他。
作者采访：小八，你还记得你的任务么？
小八：……
作者采访：艾斯，你知道你马上就要倒大霉了么？
艾斯：……
柳宁知（思考）：想开大，要不二技能也成！
咱就是讲一个极限55555555，还有半个小时就十二点啦。
最近太忙了，晚上稳定不了更新（会保持日更的！）更新可能都很晚了，大家早点休息
别管啦，我是驴。
想了想还是不be了，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55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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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岁月史诗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