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翁绿萼嚯地站了起来,急着就要往外走,但想起瑾夫人,她略带了些忐忑地回望过去,果不其然,瑾夫人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夫人,妾……”

瑾夫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心的折痕愈发明显:“罢了,你快去瞧瞧,是怎么个事儿!成婚头一日就见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语气颇重,翁绿萼点了点头,萧皎随即也道:“我也跟着去瞧瞧。若是奉谦犯浑,我还能帮着劝一劝。”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瑾夫人将茶盏重重搁在一旁的楠木透雕福禄寿喜方桌上,发出一声又脆又闷的重响,气道:“不知是个什么家教渊源的人物,到了妹婿家中还敢打起主人来了!”

徐愫真急着比划着手势劝她。

瑾夫人不悦的尾音还是传到了翁绿萼耳中,她脚步微顿,萧皎一把攫住她的胳膊拉着往前走,一边又道:“我阿娘那个性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咱们做小辈儿的,总不好和她计较什么……你别看我阿娘现在金尊玉贵,万事不愁,但她之前,也就是我阿耶刚去世的那几年,过得很苦。直到我嫁了人,奉谦又去投军,慢慢熬出了头,她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提及往事,萧皎英气妩媚的脸庞上不自觉地带出一点沉重之意,但她又笑着对翁绿萼挤眉弄眼:“你们新婚燕尔,每日总少不了蜜里调油的时候。你可发现过奉谦后背上有一道大概七八尺长的伤疤?”

她——她怎么会看到萧持背上的疤!

见翁绿萼脸一瞬间变得通红,连洁白如暖玉的颈子也染上了绯意,萧皎见她从刚刚有些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才又道:“那道疤,是奉谦十一岁那年,为了护住阿耶留下的地契不被族人抢走留下的。他那时候人小,遇着几个成年大汉一块儿上,自是只有挨打的份儿。我阿娘自是心疼,又无能为力,在那里破口大骂,那族人是个混不吝的,到最后打红眼了,竟然抽出刀砍向我阿娘,奉谦扑了过去,将她护在了身底下,但自个儿背上挨了好重的一刀。”

翁绿萼唇抿得有些紧,萧皎见她绷着一张脸,显得格外严肃沉重的模样,自个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手,姑嫂俩穿过一道月亮门,萧皎的声音也在头顶树荫的光影错落间变得有些低沉。

“那一次,奉谦伤得很重,伤口发炎化脓不说,人更是连着几日高烧不退。请了好几位医者,都摇头说他没救了,阿娘日日在他床头哭,后悔当日不该舍不得那些钱财,让他们抢走就是了,只别让奉谦再吃这样的苦头。我那时也害怕极了,好在又过了几日,奉谦自己熬了过来。待他病好了之后,奉谦便瞒着阿娘与我,悄悄投了军。”

翁绿萼略有些犹疑,萧皎看出她的犹豫,笑了笑:“是,那时平洲军的主将是我叔父,是与我阿耶一母同胞的兄长。”

亲叔父为何不照拂故去弟弟的遗孀与一双儿女,萧持又是如何在叔父把持的平洲军中崭露头角,最终夺权翻身上位的,萧皎没有说,翁绿萼只将那些疑虑藏在心中。

校场到了。

姑嫂俩都默契地忽视了在一旁上蹿下跳的徐琛行,见萧持与翁临阳站在对角两侧,两人身上都带着淋漓的汗意,高高起伏不定的胸膛昭示着这里前不久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萧持余光早就瞥到了翁绿萼与萧皎疾步匆匆的身影,见那抹妃红身影先一步飞快地走了过来,他呼吸一紧,绷紧的肌肉更是硬得如同山石一般。

……她的帕子,应该也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气吧。

萧持有些没有边际地想。

却见翁绿萼不带犹豫地朝着翁临阳的方向走去,细白的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嫣红的嘴不断开合,正在十分急切地关怀着他的伤势。

萧持冷眼望过去,还能看到她眼底浮上的薄薄水光。

急什么?翁临阳刚刚挥过来的拳头劲儿可大得很,死不了!

翁绿萼本就记挂着翁临阳昨日出现时那满脸还未退下的伤,方才一听他和萧持打了起来,更是焦急,这下见了人,忙不迭地上下打量起来,她见翁临阳肿着一张脸还咧嘴对她笑,不由得气道:“阿兄难道不知道自个儿身上还带着伤吗?竟然还这样莽撞!是成心要叫我担心死吗?”

面对不让人省心的兄长,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些,脸绷得紧紧的,吓得在一旁的徐琛行都老实了。

小舅母发起火来,也好可怕!

萧皎瞥了一眼脸沉得犹如乌云聚顶的萧持,啧啧叹了两声。

萧持自是注意到了来自阿姐隐隐带着同情与看热闹意味的视线。

他紧握的拳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看着妹妹泛红的眼尾和倔强的神情,翁临阳有些尴尬,又实在不好意思,只得转移话题:“我没事儿!这些伤之前都涂过药了,就是淤血散得慢,看着吓人而已!你快去看看君侯吧,我看他——”

眼珠子都要瞪出火来了!

翁绿萼心里一跳,想起萧持那喜怒无常的性子,感到有些头疼。

她下意识先过去查看阿兄的伤势,把萧持给落在了后边儿……

翁绿萼试探着转过头,嗬,她猜得没错。

萧持的脸绷得紧紧的,看着尤其凶。

“君侯。”翁绿萼慢慢走过去,步伐间带了些忐忑,落在萧持眼中,又引起了他新的不满。

去看她阿兄,就用跑的。

到他了,怎么走得这样慢?!

翁绿萼仰起头,用一双还带着盈盈水光的眼看着他,柔柔道:“君侯无碍吧?”

无碍?

他有碍得很!

萧持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有碍。你又当如何?”

翁绿萼一噎。

分别两月,难不成阿兄武功大有所成,都把萧持给打出内伤了?

她胡思乱想间,只觉身上一沉,紧跟着就是汹涌的热意与汗意朝她扑来。

翁绿萼慌忙间,只来得及扶住萧持的臂膀,但还是阻止不了他带了些烫意的呼吸洒在她脖颈间,引起一阵陌生而难以自抑的战栗。

“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绿萼先送我回去歇着。”

萧持埋在美人香馥馥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来自她身上的,他已经熟悉了的那阵幽幽香气,与他有些孟浪的举动相比,他解释的话倒是一本正经:“劳阿姐替我们招待客人。”

萧皎翻了一个大白眼。

“去吧,去吧。”

看着犹如背了一座巍峨小山,艰难前行的翁绿萼,萧皎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绿萼在床榻上怎么应付得过来哟!

路过翁临阳时,先前还靠在翁绿萼身上半死不活的萧持抬起头,一双深邃英眸里闪过几分风轻云淡的得意:“大舅兄,失陪了。”

翁临阳察觉到他隐隐的挑衅之意,看了看脸都被累红了的妹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微笑道:“……君侯慢走。”

他不忍心去看绿萼因为羞耻而发红的脸。

萧持勉强顺了顺气,靠着翁绿萼走了。

身后依稀传来徐琛行的感慨:“舅舅好像一只软脚虾……嗷!阿娘你打我干啥!”

萧持眼角微抽。

走出一段路之后,他直起身子,改为牵起翁绿萼的手,在她沉默而又疑惑的视线注释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感觉好些了,但是没好全。”

翁绿萼皮笑肉不笑:“君侯雄伟,恢复得真快呢。”

萧持觑她一眼,冷哼一声:“油嘴滑舌。”

翁绿萼憋了憋气,没说话。

她的沉默再次引起了萧持的不快。

回到中衡院,他沉声叫杏香她们退下。

君侯的样子,看着真可怕。

杏香和丹榴担忧地看了一眼翁绿萼,安静地将门给关上了。

“跑什么?”萧持像是抓小鸡仔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把想去浴房的翁绿萼给逮了回来,却在她开口想要解释时,捏住她精巧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张嘴只会说出让他心气不平的话。

不如这样封掉。

漫长而旖旎的一吻过后,萧持放开还有些没喘过气来的翁绿萼,指腹擦过她盈着一层嫣红水泽的唇瓣,动作亲昵,语气却隐隐有些冷:“你来校场的路上,你是担心你阿兄被我所伤,还是更担心,我不敌你阿兄,落败负伤?”

萧二(狗版的图书馆30s来噜!

这种醋,更多是小学鸡看到过家家酒扮演自己新娘的小女生和他不喜欢的臭男生一起玩时候的无能狂怒

萧二:我就是一款等待老婆调.教的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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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令窈与谢纵微依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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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更是长居书房,鲜少与她共寝。

施令窈抱着被子翻滚,有些忧郁地发现自己的婚姻大概是不幸的。

但后来有人告诉她,谢纵微为了他,独身十年未娶,将她们的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只是睡了一觉,却发现自己来到十年之后的施令窈迟疑地晃了晃脑袋。

他说的,是自己嫁的那个谢纵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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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首辅谢纵微,当年不过二十有五,便跻身内阁,更是不到三十就封了首辅,权倾朝野,威势赫赫。

坊间隐隐有桩秘闻,说是谢首辅的亡妻当年跌落山崖,尸骨无存。遍寻不得。

在绝望之下,他差些就要跟着殉情跳崖

若非谢家老太君抱着一双幼子及时赶来,这世上便再无谢纵微。

谢纵微痴情的名声就这样传了开来。

但某日,有人无意中发现,向来神姿高彻,清介自守的首辅大人竟然在大街上拉着一个小妇人的手腕不放!

光是拉拉小手便罢了,首辅大人还嫌不够,竟然当街将人横抱着塞进了马车,扬长而去!

众人听闻后纷纷尖叫:他可是谢纵微!全汴京最洁身自好的俊鳏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马车里,谢纵微攥紧了施令窈的手,紧紧地望着她一如当年,鲜妍灵秀的脸庞,一字一顿道:“你回来了。”

“第一个找的,却不是我。”

“怎么,你嫌我老了?”

施令窈:我冤枉啊!

#老了十岁的夫君突然一反常态变得很粘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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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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