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哥,你真要跟桑远那个老男人结婚?他大你将近二十岁呢!!”
晚夜不见半颗星星。
突袭的暴雨击打地面。匆匆踏进零度酒吧的男男女女身上都卷着敏锐嗅觉下难以藏匿的雨腥味,沉闷至极。
“相、亲。”宴栀珹咬字加重。
不悦的语气在DJ激情打碟的电子音下辨识也并不难。
“哈哈,这前脚相亲,后脚订婚结婚,也算是默认流程了。”
“毕竟咱们圈里都是这么联姻的。”
“表面对外说是给个机会见见去相亲看看合不合适,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利益?”
“得了利益谁还管谁爱不爱的。你说对吧,哥?”
宴栀珹的好哥们江樊笑得大大咧咧,换做别人宴栀珹早一个就拳头揍过去了。
但江樊并无恶意。
“啧。”燥闷的感觉在宴栀珹的胸口起伏着。
接连灌下的鸡尾酒,宴栀珹早已分辨不出名字与度数。解闷般杯杯灌下去,看的江樊直打怵。
“那哥你怎么办?这相亲一旦去了,以你老爸的脾性只会变本加厉!!”
江樊拦下宴栀珹平时根本不碰的酒,“咱们商量商量策略。别喝了,你再喝我钱包都要空了!”
“不用你的。”宴栀珹与江樊相处久了,听得出江樊的调侃出于担心。
“嗡嗡嗡。”
初尝酒的宴栀珹扛不住接连灌入的酒液。
头颅晕眩的感觉冲击而来,偏偏手机的震动不肯停歇,难缠至极。
厌弃更加。
尤其是手机振动提示音下显示的“宴淮”两字更是烦乱。
【宴淮】:见面时间与桑董核对后再通知,你随时待命。
宴栀珹还能看清屏幕上尖锐刺眼的文字。
冷漠的语气,根本看不出半分父亲对儿子应有的语气。
薄情的文字,历历在目的,仅仅是明晃晃,倦于客套地利用。
他只是宴淮心里的工具。
自小如此。
宴栀珹冷笑出声。
酒吧里晃眼的蓝绿光线让人看不清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只是看着他纤长的睫羽,落在冷白清透脸颊上渲染的些许阴影。
宴栀珹略过了江樊眼中的担忧,直白地敲击着二十六键的手机键盘。
干脆发送:搁这索命呢?
发送:您也别等了,我就这一条命,直接来取吧。
发送:一天到晚待命待命的,我是我妈生的,您没养几天还有脸装的谁都欠您八百辈子似的,也是脸厚的够有天资,怪膈应人的。
接连不断的文字发送过去,足以惹恼宴淮电话不断,气火攻心发来的短消息——
【宴淮】:你以为自己放弃这次机会还有更好的机会吗?我要不是你爸爸,会给你找了你这辈子都高攀不上的人吗?别不识相!
宴栀珹只觉好笑。
按宴淮这说法,他还得烧高香供着他?
宴栀珹反手一个关机。
直到抬眼扫到了不远处的美男,才转变了浑身的低压,露出了些许鲜少的微笑。
“……”江樊愣神。
宴栀珹无视了江樊的瞠目结舌,朝着美男的方向走了过去。
“哥?”江樊完全没处理过这种状况。
江樊局促在原地,继续跟着宴栀珹不是,不继续跟着宴栀珹也不是。
直到被宴栀珹转头警告一般的目光扫视,他才微微埋下头,附和,“好好好,不打扰您。”
宴哥的选择谁都劝不动。
只是……
宴哥头回喝酒就喝了这么多……没事吧……
江樊看着宴栀珹喝剩下一排的酒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宴栀珹。
走入拐角的宴栀珹视线恍惚,不顾一身酒气壁咚了美男。
不得不说,男人的个子真的很高。
宴栀珹身高足有183cm,站在美男面前还是小了半头。
“……”男人的视线落在宴栀珹身上。
宴栀珹身上的白衬衫还带着学生的稚气。
即使浑身痞气地拦住了人的去路,毫无半分伤害似的脸颊也不由让人放柔。
尤其是被壁咚的男人在看到宴栀珹的那一刻,眼神悄然流过的一丝温柔,冲缓了气场上天然自带的冷漠的细节,更是微妙至极。
宴栀珹没捕捉到男人的细微变化。他甩了手中的房卡,拽气道:“约吗?”
男人没有直接回应。
只是耐着性子,饶有兴趣落在宴栀珹打量了一番,悄然隐去,接下房卡,意味不明。
*
云港的雨下了一整夜。
噼里啪啦的暴雨接连击打窗沿的声音,宴栀珹早已回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脑海里历历在目循环的附耳热气,以及身体滚烫的温度。
“……”宴栀珹明明记得昨天自己喝了很多酒,头痛的厉害。
可神奇的是疯了一夜醒来的宴栀珹并没有头痛炸裂。
他没看到床头被喂空的醒酒汤。
只是下意识看着躺在白色睡床上落下的点点光晕的男人。
一种莫名的魔力吸引着宴栀珹,不由得去看一眼,再看一眼。
等到宴栀珹回神后,躺在男人身旁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拨弄上了男人的长发。
留长发的男生真的很少。
打理极其顺滑的更是少……
好漂亮。
这词评价男人并不合适,可宴栀珹还是不禁出声。
昨晚一时报复欲肆起,勾搭良家少男的行为,宴栀珹回想起来哽咽至极。
虽然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跟他一样是第一次,但从昨晚小心翼翼却还是生疏的举动来判断,男人大抵是个从来不约的四好青年。
他竟然一时兴起诱惑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
宴栀珹回想昨晚历历在目遍及全身的温柔轻吻,以及事后的清洗,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呵护了。
这种异样的感觉,在宴栀珹随性的人生里从没出现过。
手指拂过肩颈的温度依旧历历在目,宴栀珹甚至能嗅到浸满的不属于自己的薄荷香气。
这种未知的慌乱让宴栀珹反射一般坐了起来。
不行,他得跑!
万一人家良家少男醒来哭哭啼啼要他负责怎么办!!
那他岂不是从一场相亲之下,逃进了另一场婚姻的坟墓!!!
宴栀珹慌里忙乱地捡起昨晚被无情丢下的黑色裤衩。
不可描述的部位传来的痛感让他腿软不已。
都说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底层欲念吞噬,可宴栀珹怎么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这种体验有什么爽的?
难不成大家都是抖M?
宴栀珹来不及多想。
他急忙忍痛穿上裤子,套上了掉下一颗扣子的白衬衫。
胡乱揉了揉头发,露出一副只要出去,谁都能看明白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事情的模样,让他不禁在全身镜前停下来认真思考。
一会儿他还要去见李叔。
李叔是他母亲还在世时的司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若是让李叔看到他衣冠不整的模样……
宴栀珹僵持在原地,看了许久,决定甩二百块钱卷走了男人的风衣。
宴栀珹走得匆忙,没察觉到在门关的那一刻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睁开时清澈干净的眼睛。
只是匆匆叫了李叔,安排起了今晚参加桑家宴会的事情。
换做往常,宴淮安排的一切宴会宴栀珹从不出席。
可这次宴淮让他参加的,是他相亲对象——桑远儿子的回国宴会。
宴淮安排的相亲对象像个笑话。
相亲对象桑远今年三十九岁,比他大十九岁也就算了,甚至还离异,带了不知道多大的儿子。
宴栀珹只觉得桑远在老婆去世后找个男人结婚,是个天大笑话。
笑话就在,如果桑远本来就是gay,那桑远简直混蛋!
如果桑远是直男,生了孩子突然变gay!宴栀珹也觉得牵强!!
至于如果桑远是双性恋!宴栀珹只想说去他的老男人!!
他不想给能当他爸的老男人当老婆,更不想给能当他兄弟的儿子当后爸!!!
宴淮无非就是学了古代进献君王的那一套,将他当一个桑远没玩过的稀罕玩意去获利罢了。
至于到最后究竟是浅尝还是结婚,宴淮都能在桑远身上取得利益。
宴淮根本无所谓他这个儿子的死活!
【江樊】:哥,昨天猛么?
宴栀珹扫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消息时,下意识反射了一句“猛”。
回神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宴栀珹,看到的确是江樊即使撤回的提示。
【江樊】:哈哈哈,刚刚手滑了。
宴栀珹:“……”
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宴栀珹脑袋里清楚得很。
【江樊】:哥,桑远儿子今天回来。桑远给他儿子办的宴会,你来吗?
宴栀珹扫向屏幕,敲下一行字发送:在门口。
【江樊】:啊!得嘞!我也在门口!!!
【江樊】:我这就去接您!!
【江樊】:我看到李叔了!!!
江樊小狼狗的表情包接连不断发来。
宴栀珹却早已将手机静音收入了口袋。
等到车停在桑家门前时,江樊已经先李叔下车一步拉开了车门。
一只闪瞎人眼的红色皮鞋在后车座先行迈出。
江樊狗腿一般扬笑,哪想着后一秒就被眼前惊为天人的一面震慑在原地。
在他大脑还没在空白中恢复过来时——
宴栀珹红橙黄绿蓝靛紫的绝世彩虹发剥夺眼球。
还没等江樊几乎张成O型的嘴巴恢复。
映入眼帘的荧光亮橙色别着银色链条的嘻哈外衫,黑色无袖马甲,以及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淘换来的群青色嘻哈裤,直接闪瞎了江樊的眼睛。
“卧槽,太炫了,卧槽哥!”江樊和周遭穿着价格昂贵价格六七位数的西装瞬间沦为陪衬。
一众眼神齐刷刷扫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位下来的面生公子哥——宴栀珹坐的车。
“卧槽,这是两千万的那个黑色蝙蝠吧,卧槽,哥?你发达了???怎么跟我亲哥那个混球开一个级别的车,馋死了,宴会后也借我开开。”
江樊压低声音,好哥们发达了真是爽。
“我那混球哥是个小气鬼,车买了连碰都让我碰。”江樊吐槽不断。
宴栀珹冷淡的目光却扫过他的身上,淡淡道:“你哥的。”
“……”江樊嘴角僵硬。
他亲哥还真是个混球啊!!
江樊在内心痛骂亲哥一百八十遍,对宴栀珹却很快恢复了狗腿模样,傻笑:“哥,快快快,我站你边上。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受到的瞩目都赚回来了!!”
“……”宴栀珹对江樊早已习惯。
他默着声。
今天唯一的不习惯就丢了耳钉。
戴惯了耳钉的宴栀珹只觉得右耳空空的,莫名燥闷。
不过也有好事。
毕竟他可以借这场宴会为难宴淮。
想到这里,宴栀珹只觉得有趣。
宴栀珹一进门就对视了宴淮惊愕转为阴沉的眼神。嘴角微勾。
宴淮看着他炸天一般的形象,恨不得没生过他这个儿子的目的清晰可见。
可偏偏宴栀珹自信的气场十足,朝着宴淮走去的轻盈脚步,如末日般压得宴淮透不过气。
“爸。”宴栀珹这些年里第一次叫宴淮爸。
感人的父子解开矛盾的画面,落入宴淮眼里却拧成了一团糟糕。
“老宴,这就是你……儿子啊,真夺目啊。彩虹头呢!将来你这儿子,也顶着彩虹头继承你那公司吧?”一旁宴淮的死对头调侃。
一阵哄笑。
宴淮只觉得恼意肆起。
他的牙齿明明已经打颤了,却还是故作优雅,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死敌:“不像你儿子,流连花丛,被人退婚。”
看到死对头的表情变得阴沉,宴淮沉闷的表情才回温些许,扭头看向了宴栀珹,“宴儿,过来,爸爸有事跟你说。”
“好啊。”宴栀珹举着香槟,完美的气场碾压在场所有的人,没有半分要喝的意思,“那小宴就先离开了,等会儿再来跟各位叔叔们问好。”
“好,好。”
周围一阵附和。
宴栀珹微笑离开。
翩翩有礼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他浑身的叛逆。
修长的身形虽是跟在宴淮身外,所有人的视线却都凝聚在他一人中央。
对于窸窸窣窣的议论,宴栀珹通通不理,只是跟着宴淮上了阳台,懒懒散散地依靠在墙面。
宴淮被宴栀珹慵懒的视线打量的心堵,压制恼意:“你抓紧把头发染回来换了这身衣服,你看看你自己这样子!被人看到像什么!!”
“像样子后把我送上桑远的床?”宴栀珹轻笑,神色不明。
“这就是你一把年纪后尚能满足的自尊心吗?”宴栀珹调笑,“把自己儿子送给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老男人?宴淮,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您这厚脸皮是从哪里习得的。爷爷可没有。”
“还有桑远。也不知道桑远有没有您这厚脸皮,毕竟人家的年级还要比您小上些许。”
“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现在家里遇到事,用到你”又怎样!
宴淮恼怒,没说完被陡然打断。
“我可不记得自己花过您一分钱。”
“对了。要比有用,确实还是您有用。毕竟您靠着诈骗坐拥我外公和我母亲产业的脸皮,我这当儿子的确实过犹不及。”
宴淮绷不住教训宴栀珹的手掌朝着宴栀珹挥来。
甩手的宴淮原本以为宴栀珹会自然闪开,却没想宴栀珹像是早已预料一般,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
反倒用疏冷的视线引得宴淮心一紧。
一种莫名丧失的感觉堵得宴淮胸口发闷,可偏偏就是这一抹火气被陡然截下,有火发不出。
宴淮迁怒!
转头对视上的极冷视线却让他不由缩了缩瞳孔。
“宴淮。”与宴淮对视的男人开口。
宴栀珹还是第一次见宴淮在人前这么吃瘪。
转头先行嗅到的薄荷香有些熟悉,宴栀珹迟疑了片刻都没想起这味道究竟熟悉在哪里。
直到一个回神契机,昨晚重叠的触碰以及滚烫的温度记忆席卷而来,宴栀珹才猛地转头看向了刚刚喊住宴淮的男人。
宴栀珹还没多加思考,就见男人嘴角微勾,朝他附身过来道。
“宝宝,昨晚怎么这么急?耳钉都掉了。嗯?”
“……”
老婆跑路是要被抓回来的!!
PS:卷卷开了两本大学校园预收,老婆萌可以收收嘛~亲亲~啾咪~——
预收:《脸盲小社恐认错四个学长又怎样》
郁纯性格好,又好学,长了一张乖脸,唯一的困扰就是特、别、脸、盲!
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与人过多来往,可最近老师布置的题也太难了!
做不出题来,就会被父亲狠心扣掉零花钱!
郁纯很努力了,可绞尽脑汁也做不出来半点!QAQ!!
直到一次课间,偶然听见学神考卷100分,欣喜若狂的郁纯拔腿就去拉学神。
可学神刚拉到,他就被乌泱乌泱的人堆淹没的发昏,社恐小脸盲极力忍耐着打颤身体,一把将前脚还被人夸的学神拉到了……楼道间。
滚烫的热气负面而来。
正在学神似笑非笑错愕,以为社恐小脸盲要告白时。
他眼睁睁看着社恐小脸盲急急躁躁鞠了一躬。之后,社恐小脸盲双手呈递,认真将方形的信纸递到他的面前。
正当学神噙着笑打开时——
才听到了社恐小脸盲低低怯怯的嗓音:“已知函数f(x)……”
呆愣在原地,绷紧身体的学神:“?”
*
社恐小脸盲郁纯认不得学神学长的脸。
迷迷茫茫中,他想到了一个天才策略!那就是每次月考,都去成绩榜抓学神!
却不想几次重复。
某次考试,他突然听到了四种声线的学长的声音。
他迷茫看着四个“学长”,互相扭打在一起的画面。
以及冷嘲热讽狂怼的画面。
学长A:“这次第一是我,我来教郁纯。”
学长B:“这道题老师判错了,我已经改了分数,是我第一。”
……
拎着习题的郁纯呆了。
怎,怎么回事!
学,学长怎么变成四个啦!!
【阅读指南】
·双初恋,HE,沙雕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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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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