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栀珹将蛋糕盘递给了侍者。
看着桑衔还没察觉间接接吻这件事的空隙,找了个理由:“江樊有事叫我,先走了哥哥。”
他才不承认是怕桑衔反应过来找事。
宴栀珹连忙离开。
自然没有察觉到怔神在原地,脑海里依旧回想着哥哥两字的桑衔。
以及直直的看着宴栀珹离开背影的眼神。
一直等到宴栀珹朝这边看了一眼,桑衔才开口对刚好路过的言述道:“他,好像……”
言述甚至能猜到桑衔的话:“很在意你?”
桑衔摇了摇头:“很喜欢我的头发。”
宴栀珹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宴栀珹微微踮起脚,勾起他头发时,浅浅飘来的橘子香气似有若无,桑衔仿佛还能嗅到。
他的视线落在宴栀珹投来的视线,刚好看到了自己,不由得嘴角微勾:“他好像在看我的头发。”
言述嘴角僵硬。
不远处的宴栀珹却被江樊搭话:“哥,你在看什么?”
江樊眨了眨眼睛,顺着宴栀珹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不是吧,哥,你在看……桑……”
没想宴栀珹一脸认真打断:“我在看,那幅画,很不错。”
江樊怔神在原地,顺着宴栀珹的方向,果不其然,越过桑衔,刚好看到一幅古典画。
宴栀珹:“宴淮这种不懂欣赏的人用真是浪费。”
江樊:“……”虽然但是……
宴栀珹:“我觉得江戈更适合这幅画。”
江樊:“宴哥,与其说我哥……”不如说……桑董就在那里,你怎么看都看不到啊?
刚刚不是看起来跟谈恋爱似的,怎么这会儿视而不见了?
宴栀珹转头:“嗯?”
江樊突然住口:“没,没什么。”
“嗯。”宴栀珹应声,视线却在画中悄然移到了不远处的宴苏身上。
刚刚宴栀珹和桑衔的互动,宴苏明显都看到了眼里。
气急败坏的模样真的很赏心悦目。
宴栀珹的心情都好上了几分。
他这人从来不上赶着报复。但他这人从来都不想让别人的恶念得逞。
宴苏刚巧不巧,刚好触雷。
他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便多附宴苏赠一层自讨恶果。
只可惜他弟弟脑子里从来没有长记性。
他这个弟弟,脑子里只有加倍奉还。
这次受挫下次就想让宴栀珹加倍奉还。
可惜的是拼搏概率的前提是两人能力相当。
而宴苏,没有。
宴栀珹晃着酒杯,今天的酒他只品了一小口。
他倦了。今天晚上跟桑衔一同出场的事情,也让他落得清净。今天晚上没有一人上前主动碰壁。
没了交际,宴栀珹将香槟递给了侍者,原本想要找个休息室休息,谁想宴苏朝着这边步步迈来。
还没等宴苏走来,宴栀珹便等着看好戏一般停驻在了原地。
“哥哥好兴致啊,说起来苏苏最近学会了骑马。我记得哥哥对这些也很有兴、趣吧?”宴苏恢复的倒也是快。
半小时前刚刚吃瘪,现在就急着调查了宴栀珹不会骑马的消息,出了方案B。
宴栀珹微挑眉梢:“是挺有兴趣的。”
宴苏闻声错愕的表情落在宴栀珹的眼底。
对方好像是被宴栀珹搞怕了,宴栀珹每一次游刃有余,宴苏都下意识迟疑一下。好似在预判,这一次自己会不会出问题。
宴栀珹看着宴苏微微抿起嘴唇的不肯下决心的模样,笑意更深:“那,明天?”
宴苏拧了拧衣服,他缓缓抬头,注视了宴栀珹许久才下定了决心,明显迟疑:“明天不好吧,不然还是下周。”
看着宴苏依旧偷瞄自己不确定的眼神,勾起嘴角:“怎么?不会是苏苏突然不想骑马,推迟时间了吧?”
空气几乎凝住了。
只剩下极其细碎地小声窃窃私语。
“宴苏不会又不会装会吧……”
“真累了。”
“真没想到宴苏是这样的人……”
“不是,咱没这个能力就别挑衅啊……”
宴苏被反将军,他感受着周围投来的质疑目光,以及小声猜测的窸窸窣窣,咬牙:“好,明天就明天,明天真想见识一下哥哥的英姿飒爽。”
说完后,宴苏气不过,连脚步都无意识剁了一下,赌气的样子被众人收入眼底,剩下的只有一阵倒吸气,宴苏竟然是这样的人。
听到周围议论的宴苏也无处辩解,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着众人投来的鄙夷眼神,宴苏只觉得如鲠在喉,头皮发麻得厉害。
显然,他并不能现在找一个人出来解释,只能强忍着,埋着头,闷着声离开这里。
一直等到宴苏离开,江樊才回神过来,反应过来自家哥哥到底说了什么:“不是……哥,你?骑马?”
江樊从小跟宴栀珹长大的,真没听说宴栀珹会骑马啊?
哪想宴栀珹没有回复,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桑衔。
等到宴栀珹的注视,不远处的桑衔似乎早已心中明了宴栀珹的意思,回以微笑。
在所有人都在探究的时候。
只有两人明了。
*
骑马其实并不是公子哥们经常选择的运动。
比起马场,大家更喜欢赛车。
但宴苏从小对竞技不通。
他想在这里取胜。
一大早,宴苏就换上了漂亮的骑马服。
不同于昨天的是,宴苏的眼底比起昨天生日会的得意,他的眼底浮现了一层淡淡青黑的眼圈。
一大早看到马匹,宴苏甚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昨天宴苏几乎一夜没睡。他已经顾不得自己今天的状态,顾不上别的什么,只是无数次回想宴栀珹主动一次的挑衅,越想越背后发凉。
甚至在昨天晚上无数次回想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又不合适了,是不是这次又要狼狈收场。
宴苏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
他走出门,完全没想看到的是英姿飒爽的宴栀珹。
通体白色的骑马服将他整个人的身形衬得颀长,从更衣室走出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宴栀珹吸引而去。
宴苏最妒忌宴栀珹的天资,不论是学习,还是运动能力,宴栀珹都要强于他。
原本宴苏以为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必然打开一扇窗,可偏偏都是一个父亲,长相又落宴栀珹太多。
如果不是宴栀珹性子太难拿捏,所有人围上的人都不会是他,而是——宴栀珹。
宴苏从小都知道。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拿他当接近宴栀珹的工具,亦或者那他当宴栀珹的对比。
宴苏永远都活在宴栀珹的阴影下。
有宴栀珹的地方,永远都让人想不起半分的影子。
宴苏攥紧手指,他蹙着眉,极力调整了自己憔悴,让自己恢复往常高傲的模样,恰着细细的嗓音,做作道:“哥哥今天好帅,是特地为了今天准备的吗?”
想要暗讽宴栀珹想出风头的意图太明显。
偏偏宴苏遇到的是宴栀珹:“是吗?随手拿的而已。弟弟,你的审美还是要提升的。”
宴苏脸煞白。
可宴栀珹却倦于再理会宴苏,大步朝外迈去。
看着宴栀珹笔直离开的背脊,他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只觉得一抹清风掠进心口,带来了一抹去不了的天然气场。
妒忌,想挥去,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他和宴栀珹之间纠缠不休的宿命。
马场在草原,趁着兴致,众人直接坐着私人飞机开到了目的地。
原本这片草原的生意并不多,可宴栀珹和宴苏要骑马的信息瞬间在马场传开,一来二去,竟也是有了效应,引得大家都来围观。
搞得马场顺势搞成了比赛后援队一般,出于默契,公子哥和千金们竟是清一溜穿成了应援色。
而——宴栀珹衣服颜色是白色。
甚至还有不少千金搞得极其夸张拉了一道横幅写着“宴哥天下第一!!”也就算了,还在宴栀珹出门的那一刻,喊起了口号:“宴哥,宴哥天下第一!!”
宴栀珹只觉得再喊他都要原地去世了:“……”
昨天晚上宴栀珹觉得在宴会时,没跟桑衔商量就突然喂食的动作有些尴尬,他从宴会后就跟着江樊和唐青的车走了。
也不知道桑衔有没有get到他今天到场的意思。
宴栀珹下意识在人群中找寻着桑衔的身影。
几次转头都没找到。
下意识沉了沉心。
江樊刚换了衣服兴头很足:“哥,你找什么呢?”
宴栀珹却摇了摇头。
唐青也跟着一脸疑惑凑上前,盯着宴栀珹许久,才等到了宴栀珹一句问话:“桑先生在吗?”
江樊、唐青:“……”
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言难尽,齐声道:“哥,你没事吧?”
宴栀珹不解:“什么意思?”
江樊与唐青再度互相看了一眼,再次默契齐声:“就是,你要是被桑先生绑架了,可以眨眨眼……”
“眨……”唐青拉长了尾音,原本还想多说几句坏话,谁想抬眼间,刚好看到了一抹冰如寒锥的眸子。
只是一眼,唐青噎的说不出话。
“眨什么?”江樊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唐青的方向看去,也不由僵硬了身子,露出了似笑非笑,僵硬发着轻声干笑的诡异声音,“呵…呵……呵……”
“?”宴栀珹看着江樊和唐青挡着自己的近路,一脸诧异。
他看着江樊和唐青几乎被吓得不敢动的模样,疑惑地顺着两人的视线转头看去。
刚好,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温和笑意。
这一抹笑容独独朝着他的方向投来,温润至极。
“晚晚。”桑衔道。
宴栀珹不由得面色也放松了些许,看着桑衔温柔的笑意,不经意勾了勾嘴角:“桑先生。”
看到桑衔的身影,宴栀珹莫名安心。
他转头无意再次瞥向江樊和唐青愈发浓郁的僵硬神情时,露出了十分不解的表情。
这么温柔的表情,他们看了还害怕?
宴栀珹越来越搞不懂这他寝室这两位戏精二人组了。
“还叫桑先生,嗯?”哪想在宴栀珹还没回神思考的空档,桑衔陡然接近,一把将他的窄腰带入怀,附耳道,“叫哥哥。”
江樊:“桑董怎么还笑啊,好可怕啊。”
唐青:“刚刚还那么吓人,他怎么突然笑啊,好可怕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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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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