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家书铺主要出租灵元大陆基础通识和人物传记，前来租赁的大多数是为孩子启蒙的普通修士。

在上初级书院前，他们只需要根据善家推出的启蒙套餐，按顺序把书本租回家，让孩子有序阅读，即可完成最基础的学前教育。

所以许攸找的大部分都是同一批书，她熟练地从各个区域把五本书抽出来，按顺序排列好，放在等在一旁的黄衣托盘上。

“看来到初级书院招生的时候，”花奴揉了揉酸涩的胳膊，抱怨道，“才会有那么多人要修灵启典，那本书最重了。”

许攸这一天就像金库管理员一样，面对巨大的财富，却只能看不能拿，这里的每一本书都在诱惑她翻开，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推起旁边的小车，“那我去拉一车修灵启典过来，到时候直接堆在这，就不用一次次去拿了。”

花奴眼睛一亮，“还是你聪明，我叫当奴和你一起过去，四区小车推不进去，让男生搬会轻松点。”

“好啊。”

许攸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有些惊讶善家的规训并没有压抑她的天性，仍然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和乐观的心态。

花奴不一会就把他们带了过来，把浑身僵硬的当奴推到她身边，“那就麻烦你们把书拉过来，我和石奴在这等待黄衣。”

“我们会快点弄完回来。”

许攸和他们告别后，刚准备推小车，就被一旁沉默的当奴抢先，看着他的背影，她开始思考游戏的用意。

为什么会把玩家放在同一个赛场，这次训练赛的风格像极了小仙，难道说是它设计的。

她没有忘记游戏第三条规则，玩家不得自相残杀，违反者抹杀。

当感受到来自后方的眼神，猛地握紧推车把手，刚刚他努力拒绝花奴，却被石拉了过来，说提前把书拿过来后面就会轻松很多。

没想到这导致他要和云奴单独相处，他总感觉对方对自己格外感兴趣，时不时就会靠过来。

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消失。

许攸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在即将进入四区时，唇角微微上扬，用灵力操控书山最顶端的几本书，瞄准他的脑袋砸过去。

当察觉到有东西朝他袭来，压抑住反抗的本能，放佛不经意地把头偏了偏，微微移动身体，想要躲开飞来的书籍，却发现它们迅速改变了方向，他来不及闪躲，只好举起双臂护住脑袋。

哐的一声，几本书狠狠地砸在他胳膊上。

“天哪，你还好吗？”许攸快速向前，一脚踢开地上的书，拉起他的衣袖，漏出苍白有劲的手臂，上面没有一丝伤痕。

“这书怎么会掉下来，还好你没受伤。”

当猛地抽出手，把衣袖拽下来，原本空洞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内心确定这绝对不是意外，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许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其他人没放好。”

他快速将之前一系列事情联系起来，想起上一次生死赛，怀疑她是敌对阵营的人，心生杀意，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攸当然没有错过他的威胁，不知道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他看起来像一个猪队友。

她一把拉出他紧绷的手，翻开手心，在上面用汉语书写：要不要合作。

当辨别出手心的字迹后，震惊地瞪大眼睛，她竟然是玩家？这场训练赛竟然还有别的玩家，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同伴相遇。

他警惕地抬头，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拉着她往通道里走去，来到堆放修灵启典的书山。

他们一边把书抽出来，整齐地垒在地上，一边在死角处写字交流。

当此时也冷静下来，这几天他同样没找到通关的思绪，正在头疼中，没想到就有同伴主动送上门，就是她的操作过于直接。

他疑惑地问道：你就不怕找错人吗？

许攸不在意地耸耸肩：找错杀掉就好。

当显然想起刚刚砸下来的书，他的胳膊还隐隐作痛，冷哼一声：你之前问吴林老祖放在哪，就在试探我。

许攸坦白道：我的确是那时确认你的身份，毕竟只有我们是靠文字认书。

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许攸的画面，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一直在观察周围环境，努力维持人设不掉马。

他一直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直到今天他最先投诚后，她才开始注意自己，利用花奴把他从角落里提溜出来，难道是在那时候暴露的吗？

许攸如果知道他内心的疑问，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在公布考试结果后，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很多时候，当的存在就像照镜子一样，她能明显地发现自己有哪些情况不对，并快速改变。

她把垒好的书抱起来，走出长长的通道，放在留在原地的推车上，余光扫到同样抱书出来的身影，“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当把书放在推车第二层，知道耽误的时间比较久，转身跑过去抱书。

等他们把推车装满后，一起往外面推去，还未彻底走出去，就撞上跑过来的花奴。

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们已经弄好了吗？刚刚有黄衣来要书，我怕来不及就先过来拿一本。”

许攸赶紧从推车里拿出一本递给她，“你先拿过去吧，我们马上就来。”

他们把书放到托盘处后，轻松了许多，很多黄衣只需要一本修灵启典，大大提高了效率。

当然也有人要其他书，但花奴和石奴会抢先去寻找，让许攸他们休息。

大概到戌时，就很少有黄衣上来寻书，许攸彻底闲下来，就在他们坐着聊天的时候，雨奴突然从楼梯口出来。

她连忙拉住正在大说特说的花奴，站起来迎接他。

雨奴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桌子上，“你们继续休息，我来给你们送辟谷丹，等亥时书铺就停止营业，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回去。”

“好的，前辈。”

许攸拿起瓷瓶，把丹药倒出来，一一递给他们，回头发现他还没有走，疑惑地问道，“还有事吩咐吗？”

“吭～，”他清了清嗓子，“我看你们吃掉后再上去。”

她瞬间觉得不对劲起来，笑着回道，“那我现在就吃。”

许攸把药丸塞到嘴里，用灵气包裹住，让它无法融化。

雨奴看他们都吃完后，将瓷瓶收走，“你们继续玩吧，我走了。”

确认他离开后，她咳嗽一声，借机把药丸吐出来，悄悄塞到手套里，和当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攸看向瘫在地上的花奴，她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不由哀叹，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社畜，都会从元气少女变成丧尸。

“你还好吗，花奴？”

“一点都不好，没想到做差会那么累。”她一脸幽怨地看向许攸，抱怨道，“而且今天早上一直低着头，我都没仔细看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晚上回去有没有机会。”

她还没来及回话，石就插嘴道，“有机会也不能看，你忘了前辈说的话了吗？”

“对呀，花奴，以后会有机会的。”许攸坐下去安抚这可怜的孩子。

花奴显然被打击的不成样子，这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从早上出发被雨奴恐吓开始，她就觉得不安。

来到书铺后，还没来得及兴奋这新奇的环境，就陷入忙碌中，累的腰酸背痛，还不能聊天说话，这也太痛苦了。

她幽幽地叹口气，“忽然感觉18岁的成奴礼也是骗人的。”

成奴礼，许攸没想到灵元大陆家奴还有这种仪式，眸子一闪，“应该不会那么惨。”

“管事说，18岁是我们最重要的日子，会带我们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举办仪式。”

花奴去善家书铺做事的梦想已经实现，现在只剩下成奴礼还没到来，“等仪式结束后，我们就会彻底不一样，成为完整的奴隶。”

“完整的奴隶。”许攸瞬间警觉起来，是要进行洗脑吗？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你们就不期待吗？”花奴看向其他人，“我们还有三四天就到十八岁了，到时候就会出府举行仪式。”

“期待啊。”石奴兴奋地回道，“管事们早早就准备了特别的补药，让我们每天都要喝，说是对仪式有帮助。”

许攸闻言震惊地看向当，用眼神询问他，你们还喝这东西？

当苦笑地点头，那药闻起来格外古怪，他每次都要想各种办法才能把它吐出来，着实不容易。

“天哪，我们怎么没有。”花奴不开心地插腰，怀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云奴，我们是不是什么也没准备。”

被点到的许攸回忆这几天的生活，肯定地回道，“是没有。”

“也许是还没到时候，”石奴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连忙补充道，“说不定今晚回去就有了。”

那还是不要有的好，许攸内心诽谤道。

可惜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知不觉中，亥时到了。

许攸跟着雨奴从后门出去，低着头在专门的小道上行走，只能用余光看到华丽的裙摆和做工极其讲究的靴子，耳边是热闹的聊天声。

她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

“周兄，你这次狩猎收获不错啊，这紫云兽可值不少钱。”

“今天运气好，等卖了它，我请你去斗奴场，赌一注看看。”

“好，到时候看看谁的眼光更好。”

......

“你家是不是有一批家奴要到结果的时候？”

“还有两天，就送到孕育所，产生新种子后，出售一部分。”

“怎么回事，还要卖种子。”

许攸还没来的及听到更多，就来到善家小门，跟着雨奴快速进入府邸，街道上热闹的聊天声随着关门而消失。

“没想到今天大街上那么多人，以后晚上回来要千万小心。”雨奴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提点道，“行走在外一定要当自己是隐形人，千万不要彰显存在感。”

花奴连忙点头，刚刚外面的世界才像她想象的那样，太有意思了。

许攸等他训完话，按照原路返回小院，还没进去就看到管事在给一些黄衣发放补药。

她心底一沉，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花奴像撒欢的小狗，快乐地冲过去，主动领取。

她强忍住离开的脚步，看到管事端着木碗朝自己走来。

“快喝吧。”

许攸见她不容拒绝地眼神，知晓今天是逃不过这劫，接过木碗，将黑乎乎的补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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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确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