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喜欢神理月弥,当天童满脸好奇的询问自己这个问题时,牛岛若利想,与其说是为什么会喜欢,不如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神理月弥。
幼年期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一板一眼的性格,也导致他对比起其他同龄人似乎有些过分‘无趣’,但在面对神理月弥时,他无需在意这些,对方对他有一种近乎宠溺的放纵感。
这份放纵感并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幼时牛岛最期待的就是每年过年时回来陪爷爷奶奶的神理月弥,因为每到这个时候都是独属于他和她的时间。
在排球占据了生活大部分时间的日子里,他的放松消遣方式甚至都逐渐演变成了和排球玩耍,无所谓其他人理不理解,他听从本心。
又一次熟悉的新年,早在母亲那边听说对方今年不会再来霓虹的牛岛在饭后一个人躲在院子里垫球。
耳边或热情或平常的寒暄逐渐淡去,他的世界只剩下那小小的三色排球,他的视线随着排球一上一下。
“若利。”
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高高垫起的球因为主人躲闪不及落到他的头顶,牛岛下意识捂住脑袋回头,意外的看到了父亲和他面向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熟悉的脸。
“...不是梦啊...”
“什么梦?若利若利,新年快乐啊!”
电话那头的人应当是在花园里,身上穿着淡粉色的棉衣,戴着米白色的毛衣,加上她头上毛茸茸的毛线帽,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但对方露出来的鼻尖和脸颊却泛着几分艳丽的红,显然在外面待了很久。
在父亲含笑的目光中接过手机,牛岛就听到此时远在海那边的小伙伴吸了吸鼻子,语气温软。
“若利,想我了吗?我好想你啊。”
“嗯,我也很想你。”
不需要对方回答,彼时还年少的小姑娘远没有现在这般清冷,一个人就可以叽叽喳喳说得起劲,而牛岛则时不时应两句,两人聊得欢快。
也在曾经听过对方对家里情况的吐槽,所以牛岛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躲在花园里,为什么没有选择在自己的房间和他通话,起码对于他和她来说,在同样莫名作为局外人的日子里,有他们相互舔舐取暖。
两人聊到手机电量不足,最后牛岛抱着球缩在院子里的茉莉花丛边,因为冬季的到来早已陷入冬眠的花朵不知道小小的人类幼崽的烦恼,而在电话那头的少女话语却带着勃勃生机。
“若利,等到茉莉花开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我啦。”
茉莉花一年可以开花三次,最早的开花季是在五月,五个月的时间对于孩子来说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那片茉莉花丛变成了若利常去的地方,他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双眼注视着花丛时,总会浮现起淡淡的期待。
有时候孩子比大人更重视约定,在某天,牛岛起床迎接早起的第一抹阳光,然后在抱着排球去往熟悉的地方时,看到了缓缓张开花苞的洁白花朵,也看到了蹲在花丛边的小小一团。
两人对视,那双琥珀金色的眼睛在晨光的晕染下显得格外剔透神性,莫名像是花中的妖精似乎下一秒就会消散掉。
然后她朝着他伸手,距离似乎一下拉近:“若利,我来履约啦。”
像是一下被击中了,生活里日常可见的茉莉花于他而言有了特殊的意义,就像那个人一样。
但对方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依旧一如既往,甚至将她独有的那份放纵感分给其他人,心中有鬼的是他,心生妒意的也是他,他偶尔也会想,无须担心,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等到她开窍,等到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危机感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他一心视为最好的对手也想让对方成为队友的家伙,对方和月弥的关系出乎意料的亲近,也许是情敌间的特殊感应,哪怕彼时的及川还没有表现出对对方的喜欢,他依旧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忧。
及川足够优秀,而且很受欢迎,这是他危机感的来源,极其偶尔的,亲戚家的孩子都因为害怕他而在他面前分外乖巧,他不免有些焦灼,也许他不是月弥喜欢的类型?
好在对方对他的偏爱犹在,于是他打定主意,孤注一掷。
——
及川发现事情似乎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且不说本说好借住在他家的月弥突然回了老宅,之后和她相约对方都婉言拒绝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月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趴在岩泉家的床上,及川彻颓废得像是一条咸鱼,岩泉一嫌疑的看了他一眼,抬手帮他翻了个面。
“有什么想问的肯定得去问她本人啊,你在我这瞎猜也猜不出什么来啊!”
同样毫无经验的岩泉一连狗头军师都当不了,他顶多就基于对神理月弥的了解做出判断:“如果是可以说的她是会说的,如果她不愿意,你烦恼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想一想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她了?”
仰着头的及川沉默一瞬,随后他有些不确定的说:“月弥她...知道了?”
岩泉一也愣住了,甚至越想越有道理,但他还是开口安慰:“你又没有和她本人说过,整个青城也就咱们队里知道。”
“啊啊啊啊,不行!”及川彻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目光坚定握拳:“我得去问问,iwa酱等我好消息吧!”
目送着对方气势汹汹的跑走,岩泉一疲惫的叹息一声,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说出来总比瞒着好。
路上逐渐下起了雪,城市被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冬装,在这样的天气里,凛冽的寒风似乎都变得静谧无声,孩子们趴在窗户上期待着等雪停就去打雪仗,城市似乎一下静谧起来。
在如画的场景里奔跑的身影成为了静谧雪景图里唯一的生命,他精心打理的棕色短发被星星点点的雪花打落,那张往日肆意张扬的池面脸此时因为奔跑涨得通红,这在往日熟人眼中堪称狼狈的样子,却因为主人过分坚定的目光而显得莫名严肃起来。
起码出来买便当的影山飞雄见状整个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整个人莫名热血沸腾起来,抱着饭团就开始狂奔。
“叮嘟。”
门铃声响起,已经在家躺尸半天的神理月弥抬头起身。
“彻?!”
不怪神理月弥惊讶,是在是对方现在的样子过分狼狈了些,素来精致的造型此时怏怏的垂落,莫名变成了蘑菇头的样子,脸颊和鼻子通红还在散着热气。
“怎么了?快点进来洗个澡,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神理月弥急急忙忙的拿毛巾盖住对方的脑袋,手上动作不乱的推对方往浴室走,然后她被抱住了。
“彻?”
“月弥,我做错什么了吗?”
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的鼻音,因为这几天心情复杂完全放弃了社交的神理月弥一下愧疚起来。
“对不起彻,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不是故意忽略你们的。”
怀中的人抱着自己的力道越发重了起来:“是因为小牛若吗?”
“欸?!”神理月弥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及川彻哼哼一声,手上动作用力得像是要把人锁在怀里。
“太狡猾了...竟然在及川大人前面告白。”
“?”
神理月弥下意识想挣脱对方的怀抱,下一秒迎上了对方满是攻击性的目光。
“虽然现在的时机好像不太好,但及川大人也不想让太多人在我之前占据月弥的视线...”
他的目光越发认真起来,连带着他的话语也因为过分充沛的情绪而莫名带上了几分虔诚。
“我在很久之前就喜欢月弥了,但是早在很久之前的青春期,我也有和其他人尝试过恋爱,这对于小月弥来说大概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原因之一,所以我一直很纠结...究竟要不要和月弥表明心意呢?”
“我不否认我的曾经,虽然我确实极其偶尔好像不会珍惜女孩子的心意...也因此直接或间接的伤害到了很多人。”
“但是现在我对月弥的这份喜欢的心情是很认真的,是想认认真真直到结婚,然后一起慢慢变老那样的认真。”
对方边剖析内心边说着,谈到缺点时语气带上了几分底气不足,但之后又坚定起来。
“世界上只有一个及川彻,而及川彻只有一颗心。”
“那颗心告诉我,及川彻只喜欢神理月弥,非常非常喜欢。”
语气气势汹汹,对方的脸却红得吓人,显然是第一次尝试表白,莫名带了几分赶鸭子上架的局促。
“所以月弥...”那张极其好看的脸上棕褐色的双眼带着几分羞怯,漂亮的桃花眼泛着盈盈水光,莫名显得透亮真诚。
“可以不要讨厌我吗?起码...给我一个获得你喜欢的机会...”
神理月弥第一天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个颜狗,起码现在这副美人垂泪图差点没让她理智丢失。
“彻。”等待‘审判’的及川彻全身一怔,下一秒他被对方回抱住了:“怎么可能讨厌你...”
“现在的我还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所以现在的我拒绝你的告白。”
不等及川表情灰白似乎就要魂归九天,宛若天籁之音降临:“但是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彻,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峰回路转不过如此,终于放下心来的及川彻全身一松,下一秒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神理月弥的肩膀上迷迷糊糊:“要说话算话哦...”
神理月弥迟疑的将手搭在对方的额头,不出意外的很烫,也是,对方就穿着件毛衣就过来了,哪怕路上跑热了但冷是实打实的,而且他本身今天情绪起伏不定,对于发烧这个结果,离谱中莫名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呢...
小心的扶对方在床上睡好,神理月弥拿出医药箱给对方量体温,顺带轻门熟路的拿出了药。
一直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确定对方真的退烧了,神理月弥才松了口气,就坐在床边看着及川安睡的脸哭笑不得。
“笨蛋。”
及川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等到他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屋顶时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门开了,穿着家居服的神理月弥端着托盘走进来,将托盘放在一边后自然而然的伸手放在及川彻的额头上。
“不烧了,起来把粥喝了再吃一次药,之后注意不要着凉了哦,你可是运动员啊,就算再急也不能忘记身体管理啊。”
恍恍惚惚的及川伸手拉住了对方要收回的手,略微迟疑道:“这样量不准的。”
对哦,神理月弥恍然的点头,正打算转身拿体温计,手上一阵拉力传来,她下意识后仰,稳稳的落在了及川彻的怀里,然后那张略微苍白的脸蛋朝她靠近,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
视线相对,这是一种完完全全超越了以往界限的距离,气氛莫名暧昧起来,神理月弥闭眼感受了一下拉开距离:“感觉还是有些热,还是用体温计量一量吧。”
在及川彻的豆豆眼注视下,神理月弥拿出体温计给他量好,面无表情的离开房间,但及川彻看着对方同手同脚的样子下意识噗嗤一声,笑了。
爱看一些真诚的笨蛋少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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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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