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手铐(修)

她的耳垂被吻了一下。

冰凉的触感让韶宁收紧手指,跨越一切间隔的视线包裹住了她。

她不喜欢镜子里透出来的视线,粘稠湿润得像水,浸润她的手指,攀附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绸缪缠绵。

仅仅是一愣神的功夫,它就消失了。

江续已经松开了她,将一层浅色的纱覆在眼上。

“江天师……你有觉得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他打开了灯,神识落到镜子上。“有,但波动很微弱。和你的梦有关?”

韶宁点点头。

江续表示知晓了,“我回去查看上云观的阵法。”

他的眼睛尚未完全恢复,走路时头重脚轻,需要韶宁牵着。

时间不早了,韶宁牵着他走出外间,刚转身,她看见温孤正站在走廊边,墙壁遮住了他半张脸。

他浅色的瞳孔凝视着韶宁,直到盯得她内心发毛,才莫名笑了一下,视线移到牵着她手的江续身上。

“这位是?方便向我介绍一下吗?”

“他叫江续,是我在郴水刚认识的朋友,目前在上云观上班。刚才他眼睛有点不舒服。”

韶宁不打算告诉温孤实情。

身处唯物主义社会,即使温孤对灵异神怪感兴趣,听她这么说,估计也会觉得她烧糊涂了,在说胡话。

温孤点点头,“他们都走了。一起回酒店吗?”

看见江续蒙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韶宁身后。温孤走在韶宁一侧,“他也要回酒店吗?”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韶宁看向江续,他的眼睛没有完全恢复。

“不麻烦了,”江续走前松开韶宁牵着他的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他走了,韶宁不放心频频回望。

和她并肩走的温孤不得不放缓脚步,配合她缓慢的移动速度。

直到江续的身影消失,她才收回眼,惆怅地盯着路灯下飞舞的雪花。

温孤误以为这种情绪是不舍得江续。以他的身份不方便过多询问,为了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他提起另一个人:

“杀人犯最近有找你吗?”

听见‘杀人犯’三个字,韶宁的心跳声习惯性地落空一拍,短暂的心悸过后,她摇摇头。

没想到在第二天,韶宁下了晚课后,就在校门口看见了躲都来不及的人。

晚课后天下起了大雪。

加上韶宁之前报警的缘故,关于杀人犯的传言在郴水不胫而走。

许多家长堵在校外,等着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韶宁下了晚课,她捶捶酸痛的肩膀,走到校门口时聚集的家长还不多。

她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穿着正装制服、单手撑起一把黑色的直杆伞的Alpha。

他生得高挑匀称,尽管被伞遮住了脸,气质仍旧出众。

冬天的冷空气顺着韶宁的裤腿一路往上爬。

那些家长肯定不知道,他们畏惧担忧的杀人犯就站在他们之中,冷漠地注视着流动的人群。

他注意到了韶宁。

韶宁的喉咙像被塞了一把干涩的雪,即刻就要喊出来的‘救命’两个字卡在喉咙。

她看见杀人犯手中有一抹冷光,刀锋正贴在一位家长身上,那位瘦弱omega同时也是她临时带的班里同学的母亲,对此毫无察觉。

韶宁闭上嘴,没有呼救。

见她识相,他唇瓣张合,对她无声地说:‘低头,过来。’

韶宁抬起注了铅的双腿,她低着头,安静地走到了杀人犯身前。他撑着的巨大直杆伞把她纳入其中。

杀人犯今天没有穿黑色冲锋衣,没有戴帽子。

他穿的是整套深色西装,披着外套。皮质的约束肩带和腰带贴合身体曲线,露出优秀的肩腰比。

韶宁的余光只能看见他光裸的喉结。只要一抬头,她就能看见他的长相。

但是她不敢。

杀人犯也不会给她看见自己面容的机会。

他单手扯上领带,酒红色的领带被解了下来。

韶宁看见他的领口散开,露出锁骨处纹着的灰色数字,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酒红色的领带在他白皙手指绕了两圈,韶宁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直到领带蒙住了她的双眼。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被他牵着,战战兢兢地往前走。

走到某个地方,人群的声音远去,韶宁听见他拉开了车门。

她转身往后跑。

“别动。”

今天的杀人犯异常暴躁。

她被攥着手腕扯了回来,身体失重,正面朝下倒在柔软宽敞的车座上。

车门被关上,用过的伞随意丢到车里,被韶宁踩在脚下。

她后颈未发育的腺体被他啃了一口,疼痛让韶宁呜咽了一声。

beta的腺体不是这么用的。

“我是beta,呜……不能标记。”

车内被他的信息素味道填满。韶宁失去了视觉,其余感官更加敏感,她清晰地感受到Alpha没有再啃,而是变成了伸出舌尖舔腺体上的咬痕。

不能标记一个beta这件事让他感到可惜。

韶宁被拎起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舔了舔她的唇瓣。

外面路灯透进来些许光亮,车内暧昧升温,杀人犯的呼吸随之加重。

“昨天来KTV找你的Alpha是谁?他有亲过你吗?”

“是刚认识的朋友,没有亲过。我们没有其他关系。你不要殃及无辜。”

韶宁双手撑在他胸前,掌心下是他胸前绷紧的皮质肩带。

平时他穿得严实,身材看起来很瘦弱,韶宁不知道他身材这么好。

根据刚才她匆匆一眼,依肩带的繁杂程度来看,这应该是战争时期兴起的战术肩带。

由于其性感修身的效果,它闯入了时尚界,变成西装暴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坐在暴徒坚实的大腿上,听见他又问:“那燕祯呢?你和他亲过吗?你们压根不只是合租室友的关系,对吗?”

他什么都知道……韶宁意识到自己被监视了。

尽管非常不满,她也只能弱弱道:“他们都是我朋友,你别滥杀无辜。”

他笑了一下,“那你天天在酒店打电话的男人是谁?不是燕祯。”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韶宁被一连串问题敲得脑门冒星星。他突然开始查自己户口了。

“还有那天你梦里梦见的男人是谁?你身边怎么这么多男人,这么多Alpha。我都排不上号。”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和他们只是好朋友。真的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

“撒谎精。”杀人犯冷冷吐出三个字。

韶宁听见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她手腕一凉,有什么铁质的东西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另一头扣在了杀人犯手腕上。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手铐啊。你是不是做梦都想我戴上它?”

白银色的手铐落锁,她和他被锁在了一起。

韶宁做梦都想杀人犯被抓进去,牢底坐穿。但没想过和他一起戴银手镯。

他看穿她的想法,掐着她下颌,毫无预兆地吻上韶宁。

车窗外的雪越来越大。

韶宁能听见雪落下时簌簌的声响,她的舌尖被他勾着深入。

直到微微发麻时,他终于松开了她,蜻蜓点水般地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轻啄。

他刚才的怒气稍稍散了些,哑着嗓子问韶宁:“经常在你旁边、穿白衣服的那位老师是你男朋友吗?”

韶宁喘着气,她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我和他只是同事而已。”

她仔细回忆,自己和温孤并没有过界的行为。

倒也算是朋友,但是她怕杀人犯牵涉无辜,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低低地笑出声,“这样啊。我感觉你俩挺登对的。原来只是同事吗?起码我认为应该算是朋友吧。”

“毕竟……其他人都是你的朋友。”他把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上次你躲我,不是跑进他的房间里去了?孤男寡女待了一夜,明明这么亲密,结果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说完这句话,他的唇角缓慢地压了下来。即使看不见他的神色,韶宁也能感受到他又不开心了。

“薄情女。”

韶宁:“?”

不是哥,有毛病吧你。

一幅‘我都有点嗑你俩’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她不安地扭动身体,想要从他腿上下来。

扭了两下,她的身体僵着,不敢乱动。

他……带了凶器。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车内的信息素更浓烈了。韶宁觉得再待下去就要出事了。

他的脸亲昵地贴着韶宁,“你觉得我今天会放你走?”

韶宁心都死了。

她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杀人犯越来越难受了。

从常识出发,她以为他会做些什么。

但是他没有,仅仅抱着韶宁,和她僵持着。

韶宁迟钝地意识到,他应该是不太懂。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煎熬的韶宁伸出一只手,落在他小腹下方。“我可以帮你,你放我走好不好?”

他呼吸一颤。

男女之间**的方式有很多,仿生人一概不知。直到对应的信息从系统知识库中喷涌而出。

温孤辛握住了韶宁的手,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觉得自己没有义务提醒她,感恩从来不是人性的底色。

自私和贪婪才是。

他仿照人类产生,当然也会拥有人性的缺点。

她给的越多,他越不肯放她走。

小剧场:

韶宁:我和他们就是朋友啊,朋友就经常打电话,亲亲蜜蜜的,有什么不对?难道你没有朋友吗?

温孤:没有。本来我以为你是我的朋友。

————

最近隔日更。阴湿人外写多了,暂时对救世主那本预收没感觉,所以重新开了一个阴湿人外的预收,简介放下面,喜欢的宝宝点击下方即可收藏~

☆☆☆《身陷阴湿修罗场》

☆简介:

慕绒的远房亲戚去世了。

她在遗嘱中继承了一套小楼房。

葬礼那天下着小雨,慕绒拿着一朵白色玫瑰,看见亲戚的养子抱着遗物,颓废病态的灰色瞳孔蒙着雨雾,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五日前,慕绒接起一通陌生来电。宣布遗产的归属之后,他的声音顿了顿,说:“……慕小姐,你比照片漂亮。”

那一刻,空旷房间内铺天盖地的阴冷视线凝为实质。

.

慕绒在房契上签字,拎包入住。

天上不会掉馅饼。

她发现房子里除了她,还存在其他东西。

比如诡异卷轴中被封印的神明,漂亮的洋娃娃少年,画中妖冶的海妖,天花板上盘踞的触手,地下室被困的邪恶魔鬼……它们的窥视无处不在。

后来慕绒才知道,她不仅是房子的主人,她亦是房子里‘租客’的主人。

好在它们喜欢她,为了获得新主人的垂怜疯狂厮杀。

尽管慕绒讨厌它们。

她讨厌它们黏腻的视线,讨厌它们舔过指尖的触手,讨厌它们浓稠偏执的爱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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