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病

已经三天了。

自从那天晚上图特摩斯起身离开后已经有三天没有来他这里,但是每天都会有特定的侍女过来给他送餐。

苏奚坐在塌上双手跟双脚间都是紫水晶打造的锁链,迎着亮泛着透明的光,冰凉凉的触感裹挟在腕间怎么也捂不热这几日就一直锁在他的身上,苏奚只要走路就一定会传来叮铃咚珑的响声,那些侍女进屋后将吃的放下只快速的瞥他一眼就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的视线,然后匆匆离开。

苏奚内心苦笑这些人看见自己的锁链一定是害怕吧,毕竟被人禁止出入的困在一间屋内,还不知道将他当成什么人。

图特摩斯如今是全埃及的王,这些侍女跟他之前当王子时的那批人一点也不一样,看着面孔都很生,且她们好像训练有素看到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非常的有秩序。

等到人离开,木门发出“吱丫”一声沉闷的响声后,他才挪开那双被衣服遮盖住的脚,走下塌拖着沉重的身子到了方形桌前,刚才侍女过来是给他换了屋中瓷瓶里的花跟送来一个果盘,苏奚这几天一点胃口都没有,身上带着枷锁加上心理上的负担,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他略微扫了一眼果盘,里面有无花果跟红椰枣、番柑子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水果他认不出,看到番柑子苏奚心里就像梗了一根刺,当初他就是因为给了图特摩斯两个番柑子让他吃下去止血才跟他结了这个孽//缘,如今想来苏奚后悔的一塌糊涂。

他要是当时狠心点一走了之估计后面也不会有这些破事了。

想到这里苏奚拿起一个番柑子剥了皮掰开一瓣儿塞进嘴里,酸酸甜甜,可他心里只感觉酸无论如何也消受不了这份甜。

吃完水果他又提着手上的链子像窗边走去,打开木窗,四周都站了士兵在那看守,就像图特摩斯自己说的,如果他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他就自由了,可如今这个阵势他如何可以轻易走出去?

关上窗户,心里叹口气,图特摩斯是故意晾着他把他像关冷宫一样关在这个地方,自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苏奚走回塌上看着手上的锁链觉得自己跟关在笼子里的鸟没什么区别,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这样下去不是也要闷出病。

这般想着他歪在塌上缓缓闭上眼睛,如今被动他要好好理理头绪,不能一直都这样,如果图特摩斯一直都这么关着自己而他彻底不再来那他跟坐牢有什么不同,他可不想一辈子都被人这样囚//禁.

... ...

议事大殿,图特摩斯坐在王座上面无表情的斜倚在那里,台下人一个个的汇报近期重要的事宜。

大祭司埃尔纳出列手握权杖,站在中间的红毯上看着他:“启禀王上,新王登基祭祀仪式已经在卡纳克神庙准备完毕,具体时间还请王定夺,”说完,他一只手扶在肩头弯腰低头行礼等待上位者的答复。

图特摩斯听了面上没什么动静,埃尔纳悄悄抬眼看了下见新王脸色阴沉,他也不敢随意说话,只是心中一直疑惑最近几日朝会上王上的心情似乎都很阴沉,不知道是哪些事情惹得他如此烦忧。

他悄悄看了眼身侧的维吉尔雷赫麦尔大人,对方接收他的眼神投去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神情,埃尔纳暗自蹙眉,这下位者搞不清楚上位者的情绪由来是很麻烦的事情,他还等着王上定夺他好确定最终时间着手礼仪方面的东西。

可现在,看看王座上的男人,他只好硬着头皮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启禀王上——”

话未说完,图特摩斯忽然道:“将一株从未见过的娇花移到宫内花园里用上好的养料滋养,你们说,这样的花是能越长越好呢还是不论撒播什么肥料都种不活?”

话音一落,满座皆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上说了一句跟大祭司提出的问题毫不相干的话,没头没尾的突然冒出来整的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埃尔纳更加不解,握着权杖的手都有些颤抖,可王上神色严肃眼里看不到一点温和,他在问自己,自己总不能不说话吧。

想了半天,他颤巍巍道:“不管是什么花,只要王上喜欢就一定能开出让您满意的样子。”

图特摩斯眼中精光一闪:“是吗?”

埃尔纳哪里知道到底能不能他又没有了解过花这一块,心里还在奇怪为何王上最近痴迷鲜花了。

他立刻笑着附和:“是,您是埃及最伟大的君王是阿蒙神在人间的化身是伟大的荷鲁斯之子是正义光明的使者,您喜欢的东西主神一定会眷念您,不论什么都将属于您一人所有,一株娇花自然不在话下。”

图特摩斯闻言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若有所思:“他确实是本王的所有,只是这花似乎水土不服,种了几天不见鲜活反而有枯萎之相。”

阿尔纳后背冒了一身汗,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图特摩斯什么时候移栽了娇花,他怎么没有听说?再次看向雷赫麦尔,对方也是一脸迷惑,更别说能给他什么有用的暗示了。

站在前方的穆特双手交叉一排懒散,听了图特摩斯的话想了一会忽然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娇花,嗯,的确是没见过的娇花,蛮特别。

“敢问陛下是什么样的花,居然这么难种?”埃尔纳只好厚着老脸继续不耻下问。

图特摩斯把玩着手腕上的蜣螂宽边金手镯,低沉着嗓子:“是本王从未见的很有趣的花。”

埃尔纳差点哭出来,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娇花还有趣??

他怎么不知道一株花会有趣,王上果然跟别人不同,人间真神的理解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果然不能相比较。

“属下愚钝,无法为王上解惑,请您治罪。”埃尔南跪地深深磕了一头。

图特摩斯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甩手:“罢了,起来吧,问你们也没用。”

埃尔纳如蒙大赦立刻拖着权杖起身退下,走到列队后,图特摩斯道:“祭祀典礼就在一周后举行吧,本王还要静心两天。”

埃尔纳道:“遵旨。”

“周边各国都有什么动静了?”图特摩斯忽然岔开话题。

维奇尔大人雷赫麦尔出列走到大殿中央行礼后恭敬答道:“先王离世后,亚述巴比伦这些周边邻国无一人派遣使者前来哀悼慰问,努比亚、叙利亚巴勒斯坦等地的供奉已经延期尚未缴纳,我们已派使者传话但尚无音讯。”

“之前先王在世时他们各个安分守己到时间供奉就上来,现在居然敢拖延时间,这是将我们新王放在眼里不将我们埃及放在眼里了,哼。”

“就是,一个努比亚的小国就敢这么猖/狂。”

“听闻他们联合起来一起短供... ...”

大殿内,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表达他们的愤怒,作为超级大国,何时受过这等怠慢?

图特摩斯看着台下明显骚动起来,有的直接要求发兵攻打城邦捡回埃及人的面子。

他挥挥手大殿内里立刻一片安静,图特摩斯嘴角噙着冷笑:“供奉不着急,本王一定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敢藐视他,那他就让他们知道怠慢他的下场。

新王忽然流露出来的霸道气息震惊了周围百官,图特摩斯眼底上过铁血的锋芒,大家噤声低头。

穆特满是崇拜的看着图特摩斯,他从小就追随他,知道他一路走来的艰辛,但是他从不后悔跟随这个男人,如今他已是埃及最尊贵的男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图特摩斯一定会将埃及带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 ——

——、

下了朝会后图特摩斯漫步在御花园内,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那个人了,自从那晚他将人压在身下欺负后对方眼角一行清泪让他放弃了继续往下做的冲动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苏奚的寝宫里。

不去,不代表他的心就不会想。

看着花园里的番柑子树,如今番柑子茂密生长,墨绿的叶丛里藏着一个个圆溜溜橙色的果子,之前从没有特别留意过这果子,自从那日被苏奚意外搭救后他就爱上这个水果。

走上去踮脚摘了两个,想起那日迎着光亮看到的苏奚的脸以及他温和的话语:“番柑子有止血的功效。”

他给自己的两个果子确实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一命,还有他的臂膀伤得如此严重,如果不是他及时帮他做止血估计现在也不能好的这么彻底。

苏奚,是个温雅毫无攻击力的男子。

只是他似乎并不喜欢自己。

这么想着图特摩斯你这番柑子的手不觉紧了紧,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不知道怎么样了,没有自己在他应该很开心吧?

他的脚铐手链还没有解开,一直关在房间里不知道会不会闷。

或者吃东西方不方便,他这么想着脚下不自来由变幻了方位对着寝宫的方向疾步走去。

——

——

苏奚觉得脑袋很沉好像里面灌满了水,明明只是想小憩一下缓解无聊的感觉,可这一睡

竟发觉自己在意识里出不来,他觉得浑身发热冒着冷汗,想醒来看看可他就是只有意识而没有完全觉醒的状态,似乎被困在意识中,恍惚间,他感觉得门口有动静,似乎有人入门而来,走路的声音很沉很慢,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是宫女吗?

来送东西?

可这点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整个人靠在塌上只觉四面八方都有冷风灌进身体他忍不住瑟缩两下,头皮发麻。

脚步声慢慢向自己这面走来,苏奚感觉有个高大的阴影投落在他的身上,他使劲挣扎想要睁开眼睛,可一切都是徒劳。

当图特摩斯进门看见几天不见的异族男子时,他的手在空中胡乱舞着,昔日里漂浪的双眸紧闭无比萧瑟的躺在软塌上,脚上的锁链耷拉着有一半拖到了地上。

他觉得哪里不对。

“苏奚——”他第一次正式唤他的名字,过了很久得不到响应,图特摩斯莫名慌了,立刻快步上前将人一把从塌上拉起抱在怀里,摇晃他的身子继续连声呼唤他的名字。

谁在喊他?

苏奚觉得眼皮发沉,看不清来人可温热的怀抱如此熟悉喊他的名字也是那么熟稔,奇迹般的有种心安的感觉。

他靠在这温暖宽大的怀抱中放弃了手上的胡乱挣扎。

图特摩斯只觉得自己好似抱了一个火球,苏奚浑身上下都滚烫惊人,他摸摸额头,天!!!

发烧了吗?

居然这么高的温度。

如果自己不来苏奚一个人在这里这样病着,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

图特摩斯皱眉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对着门口:“宣医官。”

—— -

—— -

身体里那种冰冷的感觉逐渐消散,苏奚艰难的抬起眼,长久没有睁开现在有些畏惧光芒,他抬手遮住这刺眼的白光。

身下软软的身上盖着被子,是在床上?

他记得自己在塌上躺着,如何挪到了床上?

手一碰,额头有个东西掉落,他瞥头是纱布做成的毛巾带着潮湿,苏奚看了眼,再看看手上惊奇的发现手链不见了,那个紫水晶做的镣铐不见了,动动脚,脚上也没有那么沉重,似乎全部被谁取了下去。

苏奚撑手想要做起来,可身体太虚弱他没有那个力气来支撑只能撑到一半又失去离去跌落道床上,带着他身体跟着上下起伏。

“醒了。”一道低陈的声音响起。

苏奚看过去,是图特摩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床前。

苏奚呆呆看着他,记忆力有个人抱着自己,是他吗?

他把自己的链子取下来的?

“你病了,不要乱动,依南再给你开药。”图特摩斯看,看着眼神呆滞的男子心中忽然一动,这身体那么脆弱一定是前几天吓到他了他忽然有些后悔,真是奇怪的感觉,他对一个陌生的男子产生了怜悯。

苏奚见他面色柔和声音温雅跟之前那个压着他魔鬼一点也不一样,不由蹙眉,几日不见图特摩斯转性了?

苏奚嗓子干涸想要说话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图特摩斯已经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火烧的感觉,温度趋于正常。

“退烧了。”

苏奚忘记躲开等反应过来图特摩斯的手已经离开他的身,退了两步:“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本王。”

正说着,门口依南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看见苏奚坐起身,他笑呵呵:“看来我的药用对了,来,再喝一碗。”

苏奚惊:“再喝一碗?”

“是啊,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前面王给你喂过药。”

苏奚看着面前的男人,图特摩斯给他喂药?

依南将药端给图特摩斯就识趣的离开了,昨日他要喂药可被王阻止了,只说了一句他自己来,依南很难想象被人伺候惯了的王是如何给人喂药的。

他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奚看着男人站在那里端着药碗他尴尬道:“那,我自己来吧。”

“你有力气端吗?”图特摩斯看着他目光灼灼,苏奚刚好他知道生病的感觉,纵使好的时候可以抗千斤生病的时候也是虚弱的连一根草都握不稳。

“啊——没事,我可以。”

“本王可不想你在生病折腾人。”说罢他上前舀了一勺递到苏奚的嘴边。

苏奚闻着草药味,在看着面前离他如此进的男人,心里那怪异的感觉又袭来,脸上又火烧火燎,见对方不依不饶,他索性闭上眼睛探头喝过他递来的药。

图特摩斯满意的看着苏奚乖顺的样子,一碗药很快喝完。

他放下碗起身,看着苏奚:“你好好休息,有事唤本王。”

说完他转身离开像外面的书房走去,寝室隔着帘子有个办公的地方,图特摩斯做到那里坐下拿起一沓文件。

苏奚有些懵,这个人真转性了,居然对他这么好?

看着书桌前的男人,苏奚见他低头侧颜线条流畅,安静时容颜透着难得的温和只是温和中暗藏锋芒,苏奚看了一阵忽然发现对方抬头看他,他立刻惊的回头躺下,心脏怦怦跳。

图特摩斯忽然笑了,摇摇头继续看行文。

求个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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