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苏奚,你看,我们摘了那么多葡萄回去可以酿造葡萄酒。”塔米拉的篾篮里全部都是新摘的紫葡萄,小姑娘一定摘的很用心,脸上跟手背上都粘上紫色的汁水也没有察觉。
苏奚脑中还在想着先前救过的男人,他把宽柑子给他后就离开,等跟着塔米拉她们在出来后就没看到那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者是有没有被人捉起来。
苏奚忽又觉得可笑,自己来到这陌生的城市,自身难保,居然对一个陌生男子那么上心。
“苏奚……苏奚……”塔米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她跟苏奚说话没有得到回应,塔米拉有点担忧的看着他。
苏奚回神,略带抱歉的笑:“没有,你的成果很丰盛。”
说罢,他眼睛盯着塔米拉怀里抱的篮子夸赞。
塔米拉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待会回去就让亚兰把它们都洗了,一定很好吃。”
苏奚听了面色温和,塔米拉脸上洋溢着初生的朝气,他看了觉得温馨可爱。
暂时压下心中那个陌生的影子,苏奚看着其他两个孩子阿兰跟蒂玛,她们都战果累累怀抱着的篮子里都是满满一下。
苏奚看着含笑的姑娘们,再看看周围风景,清风拂过,本该是美好惬意的,可他心底依旧有抹阴霾挥散不去这些孩子的面容是古老的叙~利亚人面孔。
他穿到了赛琉帝国。
不知道这一代的君主是谁,自己的命运现在看就像这片茫茫无际的农物,一眼看不到尽头。
……
——
—— ——
“小主子……小主子……”院子里,苏奚跟塔米拉正在交谈,忽然从外面闪出一道身影塔米拉起身盾着声音看去:“亚兰,怎么了?”
亚兰是塔米拉的贴身仆人,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一身粗布衫,头上缠着灰蓝纱巾,眼角褶皱多的可以夹死空中的蚊虫,略显暗沉的皮肤上斑斑点点,苏奚第一次看到他就不觉得他好看。
不过,在这张土丑的脸上却有双灵活的眼睛,在狭小的眼窝内那双棕色眼眸圆溜溜的转着好像随时都在想着怎么让他的小主人高兴。
现在,亚兰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虑彷徨,他给塔米拉行了个礼便急匆匆道:“小主人,快随着老奴走吧,出事了,老爷他出事了。”
苏奚听了只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知道怎么了,将军的军~队跟埃及人的军~队两军对峙,最终埃及军更甚一筹,将军他……败了仗。”亚兰说到此处嗓子跟着颤了下。
“埃及军突袭将军的营地,将军他不敌整个军队溃散最终死伤无数,将军自己也半路逃脱回来了。”
塔米拉乌溜溜的大眼里闪着不敢置信:“那我几个哥哥呢?他们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差人送信的回来报告的,将军的意思这里不安全了,让小姐跟府上的奴才们都赶紧散了,埃及人肯定会找到这里。”
亚兰哑着嗓子,他也没有想到一朝一夕间这里就要沦为废墟。
苏奚看着塔米拉眼中蓄满泪水那表情一瞬间再不像个小女孩,只觉得战争带来的危害自古以来不分国度,都是那么悲怆心碎。
一时间对这个救过自己与他有恩的孩子多了几分别人难以想象的怜悯同情。
院子里忽然乱了起来,下人们不知是不是都得到了消息,原本安静的四周忽然嘈杂起来,男人女人相互奔走的脚步声混杂着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
塔米拉眼中泪珠止住,看着他:“苏奚,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苏奚点点头,嗯了一声,事到如今,他离开这里能去哪里?
除了跟随这个救过他的小姑娘,还能到哪?
亚兰看着他目光平稳,对于苏奚他是防备的,可小主人似乎很喜欢他,再加上这些天的暗地里观察他觉得苏奚不会做出有害小主人的事情便没有出声阻止。
亚兰跟几个仆人收拾了行礼,当他们坐上马车后,苏西看到阿兰跟蒂玛也在同塔米拉一样忙于奔命,前些天他们还在葡萄园里悠闲地采摘葡萄,现在就要踏上亡命之崖。
这里的气候干燥,亚兰架着两匹马拉的车将一些简单的行礼放在上面,把塔米拉抱着坐在一个窝里,用一个披风将她整个人遮住尤其是面容,苏奚坐在车的一边,亚兰带着一个不知名的仆人坐在车头赶着马。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亚兰停下马车回头看了眼塔米拉:“前面有歇脚的地方,我们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会,晚间在继续赶路,将军让我们到光塔与他汇合,再走一段就要到了。”
苏奚也觉得坐了大半天的马车屁股都酸了,马车停在一棵树下。
几人进了类似于客栈的地方稍微歇息了片刻。。
再次回到马车,塔米拉兴致依旧低落,刚才在屋内他就发现了,便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给她一个微笑。
“不知道我的哥哥们如何了,有没有与爹爹汇合。”塔米拉声音不大,可苏奚听的出她很担心她的哥哥。
来这里一段时间,他对塔米拉的家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她是赛琉显贵,父亲帕提亚是赛琉国的常胜将军,常年驻扎在外,母亲过世早,上头有两个哥哥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年纪最小也是最得宠的一位。
如今帕提亚将军在埃及人的手里吃了亏打了败仗,而哥哥们也无音讯,她如今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酸难耐。
“他们会平安无事的。”苏奚安慰。
马车在路上颠簸一阵,当亚兰驶入目的地,苏奚看见一队仓皇的军马停在那里,为为首一个中年人一身铠甲走过来,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看到他时眉眼一蹙 ,随即落在塔米拉身上他快步走过来塔米拉唤了一声:“爹爹。”
帕提亚一把将他接住抱在怀里,往日的风光不在,这几日被埃及的军队偷袭折磨的苍老了十岁。
妇女二人简短的说了几句,帕提亚看着苏奚又看看塔米拉,这时亚兰上前道:“将军,这就是小主人意外救来的异帮人。”
帕提亚早就注意到他,这种奇特的长相在整个赛琉以及埃及利比亚等周边都没有见过,,很怪异,可靠近这个看似孱弱的男子又毫无半点杀伤力。
他微笑点点头苏奚亦是一笑。
“将军快走吧,敌人要来了。”属下参谋走过来低声提醒。
帕提亚回神,眸光一凛:“嗯。”
这时有随从拿了些衣物过来给几人便装换上,漫漫长路,再穿着显眼的贵族服侍那等于是自掘坟墓。
塔米拉为了保险起见换上一身男装,把长发扎成一个窝用绢布盘起来遮盖住,而苏奚则是换了较为女性化一点的服侍,脸上带着面纱,帕提亚跟其他人都是粗布衣衫,一行人简单的换完,准备起身。
这时前方沙土地里传来一阵冷然铁骑响声,像是阵阵马匹结对行过来,苏奚凭着直觉觉得哪里不妙,心中一紧,再看他提亚他腰间我这剑的手指关节泛着清白,面上瞬间严肃眼中是严阵以待的冷静。
“怎么了?”塔米拉年纪小小似乎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看着大家轻声问。
亚兰将她拉在怀里伸手摸摸他的头温言道:“没什么,小主人,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把眼睛从老奴的怀里探出来。”
“带着小主人先走。”帕提亚忽然出声,声音沙哑,眼角睫尾颤动。
苏奚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接下来这里一定会刀枪剑雨,一张激烈的战斗无可避免。
只是胜负不知属于谁。
亚兰立刻搀着塔米拉像旁边的草垛里钻去。
苏奚想要跟着走,可是一双大手拦住他的去处,他略微惊讶是帕提亚,他看着自己面容有些怪异,但是最终忍着什么也没说。
只是一双手拦着不让他动一分一毫。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终以视线可以看到的速度进入他们的眼帘,一群青灰色冷调铠甲,头上带着钢制头盔,脸上带着一半面具遮住他们的眉眼跟鼻子,只露出一张嘴留着呼吸,为首一个着砖红色铠甲的男子骑在马上,五官犀利肃穆,手握长矛,走到他们面前下了马车。
其他人纷纷下马拔出手里的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森冷的剑气在空中划过令人胆颤温度
苏奚看着这些人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对方走过来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帕提亚身上,他笑了:“帕提亚将军,别来无恙。”
“穆特。”帕提亚冷冷的看着他。
穆特听了微微一笑:“将军好记性,前些日子在我军队伍里安插了奸~细,让我们损失惨重,折了一位大将。如今,帕提亚将军怕是没有想到吧这么快就落入我们手中,你安插的细作也被我们尽数击毙。”
帕提亚双手紧握,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穆特带的人都是精兵,而他们手下长途跋涉早就疲惫不堪,如今战斗只会一败涂地,他眼角余光瞥了眼苏奚。
苏奚接到后觉得后背发麻,帕提亚现在看着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
穆特敏锐的捕捉到这点,他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走进两步看了一眼,啧啧两声:“听说帕提亚将军除了有两个优秀的儿子外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儿。”
苏奚听了眉眼抖动几分,这人是把自己当成了塔米拉??
脑中正在思索,就听旁边的帕提亚激动道:“穆特,你要动就动我,不许碰我女儿一分。”
苏奚猛然抬眼,看着帕提亚,他现在一身女装外加面纱遮脸别人根本看不出他是男是女,可帕提亚是知道的,他脑中当机片刻,忽然明了,原来帕提亚拦住他是这个意思。
他的关卡设在这里呢。
他是预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才以安全为由借口让他反穿女装,就是为了后面,让他代替塔米拉,把他推出来推到埃及人的面前去当替死鬼吗?
真是好深的心机。
想到此,苏奚不由浑身发颤,帕提亚看着他眼中是不舍的父女情深,他一把将苏奚拉进自己身后,亮出兵器狠厉道:“你敢上前,我们就鱼死网破。”
苏奚被他拽着,听着这些虚假的话脑中空白一片,帕提亚是打算一路演到底了。
他在帕提亚身后穆特看不到的地方斜眸瞄了不远处的草垛一眼,最终攥着手放弃了挣扎。
塔米拉还是个孩子,那么小的年龄,他如今站出来扯出面纱,或许埃及人会大发慈悲绕过不相干的人,但是后面塔米拉就不一定可以脱险了,毕竟这个小姑娘是救了自己的人,与他有恩。
穆特看着帕提亚跟苏奚这父女情深的样子,笑的欢快不少:“行了,总归要分离,你也知道现在动手吃亏的是谁,将他们统统带走。”
穆特说话一扬手,四周的士兵纷纷逼近,将苏奚跟帕提亚以及其他下属统统拿下。
没有一点硝烟,但是苏奚觉得胜过千军万马。
埃及人有备而来,将他跟帕提亚等人全部关进木制的方形牢笼里拖着走。
路上,苏奚看着帕提亚不着一言,此去,不知前路如何。
这个刚见一面的男人就把自己再次送进鬼门关,他女儿救了他,他这当爹的那么快就把恩情要回来,还真是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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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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