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逊说出来之前, 许宴也曾猜测过,安然的军衔会不会比他想象的高很多,可哪怕再怎么猜他也从没往将军那个高度想。xinghuozuowen
毕竟, 高高在上的少将大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目的而和自己这种穷学生结婚, 只要他想, 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些早已被他忘掉的细节。
征兵……荣耀军团……安然少将……
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许宴抹了把脸,苦笑, 曾经不止听到一次关于安然的事情, 可他却没有一次放在过心上。
原来他真的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呢。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安然从没刻意隐瞒过什么, 他哪怕再关心对方一点, 再多问一句, 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安然的身份。
可他却从来没问过,甚至在和安然结婚后都从没要过对方的通讯号, 还是安然主动给他的。
到现在, 他连安然是哪里人, 家住哪里,家庭成员有哪些都不知道。
一切,所有的一切,他都没问过,也没想过要去问。
那天,他对安然说,他很不安, 可现在想来,安然何尝不会感到不安?
安然几次不告而别固然有错,可他对安然的漠不关心也好不到哪去,根本没资格去质问。
如果对安然知根知底,根本不会因为他一次两次的离开而烦恼成这样。
“啊!!!!”
谢逊正想着事情,被许宴一声大叫给吓了一跳,“臭小子,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没有什么事能比突然发现自己是渣男更让人惊恐,许宴抱着头,神色恐慌,瞳孔地震,“我、我是谁,我该怎么办?!老婆到现在没跑简直是奇迹!”
谢逊气得翻了个白眼,刚才不是在说安少将的事吗?谁关心你老婆跑没跑?!
短短一个月,许宴在军校名声大噪,各路采访和战队邀请不断,可许宴却沉浸在自己是渣男的情绪低谷中,蔫儿了吧唧的,完全没精神。
老婆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老婆很美很厉害,可自己骂了他,伤害了他,还连他的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越想越颓废,许宴变得比开学时更散漫了。
那些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人敏锐地发现了许他这变化,无论是私下还是论坛上没少讨论。
【许大佬得了第一后看起来很沮丧啊,难道说这个成绩不符合他的预估?】
【像是充的电被放光了,他现在就出于没电的状态哈哈哈哈。】
【我倒觉得他得了第一还能不骄不躁,很有大神风范。】
【大佬也是人也有情绪,拜托你们不要过度关注,谢谢。】
安然偶尔空下来会去刷军校的论坛,很多时候可能他闲了许宴却在忙,能了解许宴现况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刷论坛,以许宴现在的热度,每天讨论他的帖子刷一天也刷不完。
看到这些言论,安然给许宴发了个信息过去。
【恭喜得第一,想要什么礼物?(香香除外)】
还没等到回复,副官敲门走了进来。
“长官,有发现!”
安然收敛情绪,和副官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主舱内,分析师正在对各个战场做重点分析。
“这次仙女座虫潮来势汹汹,团队分析后发现几处不正常的地方。
虫族的行动向来以虫王为中心,捕猎后工虫会将猎物搬回巢穴供虫王享用,多余的会由虫王分配归属,可这次我们发现这些工虫在捕猎后并没有搬运猎物,而且行动范围过于广泛,我们检测到某些工虫从巢穴出来后到现在根本没回去过,这太不正常了。”
种族习性是不容易改变的,出现这些异常一定有原因。
“试着检测各个巢穴附近的磁场看看有没有异常。”安然冷静下达命令后转而问副官,“前锋部队反馈的消息怎么说?”
副官恭敬地回复,“虫潮波及范围大,攻击能力很强,根据现在的数据显示,超过80%都是二级以上工虫,破坏的面积总和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帝都星那么大,难民营救困难,死伤惨重。”
安然面色冷峻,“从主力部队调派1000人,配备一级响应装甲去增援前锋部队,再调派1000人增援救援部队,和各星球当局协调好,务必将伤亡控制在最低范围内。”
“是!”副官下去执行命令。
安然坐在指挥席上,盯着面前层层虚拟屏上出现的红色区域,蹙眉沉思。
“报!仙女座一号星出现虫潮先兆!”
一号星?花都?!安然放在扶手上的手一紧,手指轻波,在众多虚拟屏中找到一号星的监测画面。
在S区某个地点果然出现了时空扭曲的情况,这是虫洞产生前会出现的特定现象。
这里离许宴家并不远,如果虫潮在这里爆发,他的家就保不住了。
许宴在家时的各种细节在眼前一幕幕浮现,他嘴上不说,其实把那个房子看得很重要。
安然阖眼掩饰眼底浮上的那一丝忧虑,抬眸时表情恢复平静。
“立刻启动干扰设备,务必转移这个虫洞!”
主舱里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安然下了一系列命令后连线前锋部队,远程指挥。
等所有事有条不紊地进行后,还没等他松口气,警报系统突然响了。
“长官,发现有不明军队靠近,离我们只剩不到一个安全距离!”
话音刚落,警报系统突然弹出窗口,军队列阵边缘某搜无人军舰被袭击,尾部燃气星火,碎片在太空中飘荡。
“长官,有陌生号段请求接入!”
安然微微眯眼,“接。”
巨大的虚拟屏上出现了伊铁那张粗狂的脸,他笑得很放肆。
“安少将,又见面了啊。”
安然站在指挥席上,眉头微蹙,“伊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伊铁满不在乎点头,“知道啊,这不是凑巧遇到老熟人,过来打个招呼嘛。”
安然不想跟他打太极,直接了当地问:“仙女座虫潮是不是跟你关?”
伊铁捂着胸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少将大人,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只是个小商贩,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罪名。”
安然眼神极冷,“攻击军方舰队罪同叛国。”
伊铁笑嘻嘻的,“哎呀,少将大人生气了啊,那我还是不要在你面前惹人嫌了,下次见。”
报了一箭之仇,伊铁切掉通讯,忍不住大笑了两声。
看到后面追过来的荣耀军团战队,伊铁下令全速撤退,他们离空间跳跃点只剩一点点距离,对方根本追不上他们。
“想抓我?下辈子吧。”
到达空间跳跃点,伊铁坐到位置上做好安全防护,等待空间跳跃,彻底摆脱荣耀军团的追逐,可就在最后时刻,飞船上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各项设备都出现了短暂的失灵状态,飞船智能系统发出警告。
【有未知程序入侵,是否拦截?】
什么情况?这是被攻击了?
伊铁突然想到什么,厉声大喊,“拦截!给我全部拦截!”
灯光几次忽明忽暗后,智能系统再次传来声音,只是这次不再是系统提示音,而是一个沉静的少年声。
“伊铁,没想到你的一辈子这么短暂。”
伊铁瞳孔一缩,猛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你是谁?!”
荣耀军团主舰上,安然收到阿布发来的消息。
【已拦截。】
他关上个人终端,起身,眼前突然黑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晕眩让他失去了平衡,扶着扶手才站稳。
旁边的军官看到,出言关心道:“长官,您没事吧?”
安然闭眼站了两秒,罢手,“没事。”
副官交代完事情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提议,“您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你……”话说到一半,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安然脸色一变,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长官!”副官见情况不对,想跟上去,跟到一半又顿住脚步,转去了医务中心。
走出主舱,安然面色泛白,脚步越来越快,他根本没心思理会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那些属下,打开休息室后他终于控制不住捂嘴干呕起来。
狼狈地跑到卫生间,撑在洗手台上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几天他忙得根本没时间吃饭,离上次进食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胃里根本没东西可以吐了。
等这阵反胃的感觉过去,安然的额角已经被冷汗打湿。
用冷水洗了脸,胸口依然闷闷的,不舒服。
敲门声响起,安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整理好仪容后才走出去。
橘子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一见着他就着急得不行,“殿下,我听副官说你身体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安然罢了罢手,“没事,大概是饮食不规律,有点反胃,吃点东西就好了。”
橘子给他叫了饭,观察了他的面色,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殿下,不是我说你,仗是打不完的,你老是一忙起来就不吃饭,这可怎么行,迟早把身体拖垮。”
见安然不理他,又忍不住说:“你自己无所谓,可许宴那小子看了肯定心疼。”
说到许宴,安然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不少,他点开个人终端,之前发出去的那条信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这个点学府星应该在下午两三点左右,正是许宴训练的时间,应该是忙得没看到消息吧。
饭菜很快送过来,橘子接过来端到他面前,可盘子还没放下,安然却已经捂着嘴快步冲进了卫生间。
片刻后安然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口,遥遥一指桌上那盘鱼,“腥味太重,撤了。”
橘子看看安然又低头看看那盘看起来味道不错的鱼,一头雾水,“……”腥吗?明明很香啊。
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橘子立刻把那盘鱼撤下去,见安然面色略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又叫人送了些开胃的小菜过来。
安然从小挑食,对不符口胃口的东西一口都不碰,扫了眼那些开胃菜,没有一盘是他喜欢的。
他放下筷子,“拿下去吧。”
这都一天没吃饭了,就吃这么几口,当神仙啊?!橘子不死心,端着开胃菜到他面前,包子脸皱成了一团,“殿下,你再吃一点吧,就吃一口,这么多菜一口都不吃多浪费啊。”
安然打开个人终端连接到主舰系统,查看各个战场的情况,对橘子的哀求当做没看见。
“殿下,殿下?”橘子说得嘴干,实在没办法,又把许宴给搬了出来,“就当是为了许宴嘛,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要是看到你瘦了,肯定会很心疼的,撸起来都没手感……咳”
被安然的眼神警告,橘子立刻闭嘴,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突然一个紧急请求接进来,他随手点开。
画面里出现了阿布的影像。
“殿下,让伊铁跑了。”
安然蹙眉,“怎么回事?”
“我本来已经控制了智能系统,可在军团的人快赶到的时候突然被切断了,他那边有个很厉害的骇客。”
安然深思两秒,“和你比,如何?”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差不多,我这边被切断后尝试重新入侵,可他本就已经在跳跃点附近,时间上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安然正要说什么,又是一阵反胃涌上来,他干呕了一下,极力忍住,“你继续跟他这条线。”
“是。”
切断通讯前,阿布看着安然往卫生间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苍白着一张脸回来坐下,突然闻到一股酸味,安然看过去,桌上还放着那几盘开胃菜。
橘子在某些方面特别固执,和他可爱的外表不一样,该说不愧是学医的吗?
鬼使神差的,安然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酸豆角,蹙着眉嫌弃地咬了一点点。
然后,吃得停不下来。
这天起,酸豆角进了安然每餐的食谱中。
军校里,许宴正在没日没夜的训练。
第一个阶段算是适应期,让他们从一般的生活起居到军旅生活的过度,到了第二个月,训练强度进一步提升,除了学习各种格斗技巧外还要学习冷、热兵器,各类大型武器和装甲的应用。
疯狂的训练没能让许宴减少半点烦恼,反而因为找不到正确的解决问题的通道而烦闷得很。
心里烦闷,他下手也就不止重了一点点,没几天,班里就没人敢和他对练。
“许大神,你想杀了我吗?”
听到声音,许宴回过神,对联的同学正被他一膝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忙不迭地松开,“抱歉,走神了。”
男生站起来揉了揉,“没事,和你对练我能学到很多技巧,只不过如果你下手再轻点就好了。”
训练完,晚饭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多数人在下课后就立刻离开了训练中心,只有许宴还在对着木桩练习。
从第一眼看到安然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应该不只是士兵而已,至少也是有军衔的小头头,对方说虫潮来了要回去的时候,他以为对方是要去冲锋陷阵,可事实上对方是将军,对方现在正在指挥上万人的军团在前线迎战虫族。
对军部来说,安然这样年轻有为的少将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可笑他之前还拿这点对安然责难,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可笑。
越想越烦躁,许宴出招越来越狠,越来越种重,咔嚓一声,木桩被他打断了。
许宴喘了口气,弯腰捡起边上的毛巾擦脸。
不行,根本静不下心来,越打越烦躁。
个人终端响了起来,他一顿,打开,是安然。
【到第二阶段训练强化了吧,还吃得消吗?】
看了一眼,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半晌,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回到宿舍他洗了澡,和谢逊报备后,翘掉了晚上的训练。
过了九点,赵越和金泽训练回来,宿舍的客厅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许宴坐在飘窗上,一手拿着画板,专注地画着什么。
“真的假的,翘掉训练在宿舍里画画?”金泽嗤笑了一声,“真让人难以理解。”嘲笑完,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越有心过去看看,可身上一股馊味,他还是先回了房间洗澡。
等走出来的时候许宴还坐在那里。
“你晚上怎么不去训练?”赵越泡了两杯咖啡,递过去一杯,“你不知道晚上教官的脸色,黑得像锅底,谁都没敢去招惹。”
许宴随手接过道了谢,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赵越观察他的表情,见他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时候,想到他这两天的反常,试探地问:“许宴,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
许宴看过去,赵越被他沉静的双眼看得心里一慌,忙不迭地解释,“我不是要八卦什么,只是我们几个在这里也没别的依靠,相互间有什么事若能分担一下也……”
“在想我媳妇。”许宴喝了口咖啡就放到了一边,重新拿起画板出神。
在花大的时候赵越就听他说起结婚的事情,只是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伴侣是谁。
许宴不但要分化成alpha了还来了学府星,相隔两地的话,感情可能会变得生疏,他之前不止一次暗示关于AA恋的问题,想是特别喜欢对方才会这么烦恼吧?
赵越用他不多的感情理论安慰,“其实吧,喜欢上一个人后,无论这个人变成什么样还是会喜欢的吧?毕竟再怎么变,本质不会变啊,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许宴眼神一闪,“班长,你怎么会知道?”
赵越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会了解你的情况啊。”
许宴惊呆了,他都是前两天才知道安然的身份,没想到赵越竟然早就知道了?
他没去多想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多不正确,眼下有人能和他讨论这事,他忍不住把憋了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比我年长一点点,比我有钱一点点,有个还算不错的工作,略有些固执,不过我愿意为他妥协。”
“嗯嗯。”赵越摆好听众的姿势,根据许宴的描述在脑子里构建他伴侣的画像,大概是个人能力不错的金领。
“我想着,虽然我是个学生,可也是有房有地,未来炙手可热的艺术家,配他也是绰绰有余了。”
赵越点到一半的头顿住,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好久没见识到他的迷之自信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只是走在你前面而已,没有谁配得上谁的问题啊。”
“嗯,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许宴轻叹,“可最近我才知道,他哪里是走在我前面,简直站在我够不着的云端,我们根本活在两个世界啊。”
赵越脑子里的画像略有修改,从金领变成了这家公司的总裁。
嗯,本以为只是个普通职员,却发现他其实是公司老板的儿子?这不是抱大腿爽文的常用设定吗?
赵越双眼发亮,“这还不好吗?抱上金大腿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因为之前不知道,导致我对很多事情的判断都是错的,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不就能配上他了吗?你现在可是新生王,绝对的NO.1,只要不懈怠,两年后你就是军官了,到时候申请分配回花都做驻军不就好了?”
做驻军可不行,安然又不能跟来,堂堂少将派去花都做驻军的话那是妥妥的流放啊。
不过,做军官吗?许宴心中一动,想要站在安然身边,那可不至是做一般的军官,得站到军部的巅峰才行。
“我可以吗?”许宴低声问自己。
“当然可以啊!”赵越接话,“你的自信去哪了,这样都不像你了。”
许宴看着画里的人,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我懂了。”
比起对双亲的承诺,比起那些黑暗的过往,安然更重要。
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还有什么可迷茫的?
真想快点见到他,想要亲口和他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以前疏忽的,今后我会慢慢弥补。
想通后,许宴拿过冷掉的咖啡和赵越碰了碰杯,“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班长。”
赵越笑得不行,看看他手边的画,问:“你晚上画了什么,夜色?”
“不是,人像。”
许宴转过画板给他看。
雪白的画纸中,一人坐在花枝缠绕的秋千上,略微敞开的衣领露着半截锁骨,微抬着下巴,清冷的眸子就像藏着勾魂的钩子,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好、好美!”赵越看傻了,不知道惊叹画中人更多一点,还是惊叹许宴的画技更多一点。
金泽出来倒水,眼神偷偷往那边瞥。
聊了两句,许宴拿着画板回房间,赵越也起身准备回去。
“什么啊,原来许宴也是安少将的粉啊。”
突然听到金泽的声音,赵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安少将?”
金泽往许宴房间的方向示意,“他画的不就是安少将吗?”
“真的假的?!”赵越往那边看了一眼,心里突然闪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回到房间后,许宴把画拍下来发给安然。
【我要这个人当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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