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会长”夏延炎向两位领导介绍道：“这就是击杀王诺兰的考生，战力测试第四名，射击第一名，陶梓树。”
“笔试呢？”那个庄严的女人问，似乎对她漏说了这一点很不满意，“我不认同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在意笔试成绩的做法。”
夏延炎和陶梓树不约而同，面露尴尬。
圆滑男人翻了翻手边的资料，单边眉毛挑了挑，语气十分戏谑：“嚯，倒数第一名，8分，还挺厉害的，我十年没见到跟这一样厉害的分数了。”
女人叹了声气，朝她摇摇头。
“各分队队长每次考核都有一个自行选择录用考生的权限。”夏延炎有些不耐烦地抢过话头，“我和越队都想要陶梓树。”
“哦？那她怎么现在还是个编外人员啊？”男人挑衅般笑着，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怕不是你们看她能力太强，临时变卦了吧。”
“我准备加入第五分队，已经和越队商量好了，还没来得及走程序。这次拿了个三等功，表彰下来之后应该够算作录取用的实战成绩了吧？”陶梓树看着他敲桌子的手，双眉微微拧起，“能别敲了吗？”
“那要是我不给你发表彰呢？你能怎么样？”男人停下敲桌子的手，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陶梓树哑口无言，她还不太懂这个世界的规则。
报警吗？这里就是警卫总部，接线处就在她楼下。
“陈一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在一旁翻阅表彰资料的越寒冬抬起头来，语气比平素冷上许多，似乎有些愠怒。
“难不成你想一直跟第五分队那帮‘清洁工’为伍吗？”
名叫“陈一楠”的男人依旧紧紧盯着陶梓树。
“怎样？你不考虑来我们第一分队吗？我不仅仅是第一分队队长，还是警卫总部副部长。”
第一分队，主要负责现场指挥和部署，据说队内关系很复杂，竞争不断，每个人都在拼命往上爬，也常常因为利益红了眼。
“来我这，第一分队会给你很多其他队伍给不了的机会。”
陈一楠不依不饶，紧咬不放。
敢情这是要抢人啊？
陶梓树已经切身的体会到待在第五分队的好处了，她自然不能为了那点虚利就放手。
“这应该是公平竞争吧？”陶梓树不客气地说，“我已经确定要进第五分队了。”
陈一楠慢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虚伪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当然是公平竞争，日后你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就行。”上座那位女人轻咳一声，终止了这场抢人的纷争，“越队长没有异议的话，你就可以登记成为第五分队正式队员了。”
越寒冬头也不抬：“我没意见。”
“另外这次任务成功给你记一个三等功，奖金应该待会就会发到你的端网了。”女人点点头，宣布道，“散会。”
“哦，对了。”她突然又接了几个字，打断了众人匆匆离去的脚步，“你的那个笔试成绩，要好好反省提升一下。”
“哦。”
言罢，陶梓树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回到等候区，看到仍旧在那坐着的越茧蝶和步林雨，步林雨见她来了，连忙收敛起那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怎么样？你进第五分队了吗？”
越茧蝶蹦了起来，兴冲冲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忐忑：“陈家姐弟没为难你吧？”
陈家姐弟？陶梓树还没来得及回答或表达疑问，身后的越寒冬和夏延炎走了过来，越寒冬微笑着替她回答：“当然进了。”
“太好了，晚上去下馆子，我们举办欢迎仪式！”越茧蝶振臂欢呼。
陶梓树无奈扶额，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意味：“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
这里是一家中式饭馆，里面的菜品多为家常小炒、日常面点等，采用传统的灶具，整家馆子氛围暖烘烘的。
出任务时大家都戴着防护头盔，其实陶梓树并不怎么认得第五分队的面孔。
这么一看平均年龄并不大，陶梓树原以为大都和越寒冬一般年纪。
“诶，大功臣来啦！”
声音爽朗洪亮。
陶梓树听出这是要拜她为师的那位前辈，一个个子挺高的姑娘，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身材结实而充满活力，每一寸肌肉都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谢谢。”有人帮她拉开靠椅，陶梓树笑着点头道谢。
菜品陆续呈上桌。
糖醋排骨红烧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
看上去很有“家乡”的气息。
高个姑娘一跃而起，高举着手中的空碗，动作潇洒豪迈，不拘小节。
她震声说道：“既然来了第五分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先干为敬啊！”
话音刚落，高个姑娘直接抄起一瓶酒，这酒打眼一瞧就知道烈得烧心。她给自己碗里斟满，没等陶梓树反应过来，她直接仰头一饮而尽，毫不拖泥带水，仿佛这不是酒，而是一碗夏日解渴的凉白开。
“她叫凌笑霜，大家都叫她霜姐。”越茧蝶介绍道，“她性格特别豪爽，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习惯了你会发现她人其实特别讲义气。”
蛮有江湖气的名字。
很快，陶梓树便发现，陈一楠口中的“一帮清洁工”，有些超乎她的想象了。
不仅仅是霜姐有江湖气，这帮子人简直就像丐帮聚餐，浑身匪气，没几分钟，那整瓶酒已经被喝干了，一滴不剩。
大家争先恐后的比谁更能喝，堪称战场上是队友，酒桌上是宿敌。
“不醉不归啊！”
这不是来吃饭的吧？
什么欢迎仪式，这分明就是在拼酒！
陶梓树杯里也被倒满，她不爱喝酒，便只抿了一口，觉得有些涩口。
她保持沉默不语，只是不断夹肉吃。
旁边的越茧蝶倒是喝得痛快，一杯酒下肚，脸颊已然红成了猴子屁股。
她一边喊着“再来一杯”，一边还不忘给陶梓树夹菜：“多吃点，别客气！”
很难想象，这群人的头子，是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越寒冬。
陶梓树朝越寒冬看去，只见她笑眯眯地看着众人玩闹，淡定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稳如泰山，巍然不动。她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品茗，而不是在喝酒。
这个队伍是靠酒量选队长的吗？？？
“看什么看，”越茧蝶胳膊搭到她肩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洋洋得意地说，“我妈的酒量在警卫总部可都是鼎鼎大名的，她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喔，是吗？”陶梓树垂眸瞥她一眼，“那确实很厉害。”
“我听说，陈一桦和陈一楠那两个老狐狸要把你拐进第一分队？”
“啪！”
凌笑霜猛地一拍桌子，满脸不屑：“那地方可不兴去，水深得很！他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小花招，我压根瞧不上！”
她两颊已有些泛红，但仍在马不停蹄地给自己灌酒。
“喝呀！你怎么不喝啦？”
她的手在空中虚托了一下。
“好。”
陶梓树并不喜欢酒的味道，平常喝的也不多，不过碍于大家猛烈的热情，她也不好驳了面子。
她面无表情地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喔——！”
空气中浓浓的酒气叫陶梓树有些上头，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面色始终平静。
“你这酒量简直可以跟队长叫板了啊！”有人起哄。
“不敢当。”陶梓树嘴上说着，手里酒杯在桌与嘴的距离来回，倒是从没停过。
酒液在碗里晃荡，泛着琥珀色的光，透着一股子猛烈的劲儿。
“你是要篡位当队长啊？”越寒冬打趣她道。
“妈，你可要有点紧迫感哦——”越茧蝶仰起头，满脸嘚瑟，仿佛酒量好的是她一样。
焦灼而热烈的气氛在漫天酒气里暗涌，众人全神贯注，紧盯着越寒冬与陶梓树二人的终极对决……
直到陶梓树面色如常地又喝下一整杯后，面无表情地往前一栽，用脸热情地亲吻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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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冰冷深海（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