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谈完达成协议并签署了双方合作意向书，等两方公司走完法律程序之后就可以签订正式合同了，孔莜都有种不可思议的玄幻感觉。

按照一般流程，哪怕是再好说话的甲方爸爸那也是甲方爸爸，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也不管合理不合理。

而谈判的过程往往就是左右拉锯，十分无聊却也不得不打叠起精神，用最礼貌热情也最虚假敷衍的态度和对方扯皮下去，来来回回的，说不定要谈很多次才能定下来。

然而这一次这一切都不存在，孔莜这方提出的所有方案计划对方都通通同意，爽快到差点让孔莜的营业用笑容都没挂住。

她深吸了两口气才强压下想让对方随便找点茬，咳，不对，提点意见的想法。

对方公司的业务代表也就罢了，连常务董事都这么重视这个业务亲自过来，而且这么好说话的吗？

就在孔莜的惊奇之中，两方公司很顺利的签下了合作意向书，交换签字之后就只剩下公司的法律流程了。

而在孔莜这边几人都展露笑颜的时候，对方的常务董事竟然拿出手帕擦了擦汗，也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和对方公司的人握手之后，怎么都很奇怪的孔莜目光暗暗在几人脸上转了转，当然这样的场合，她也不会多问什么，没见她直属上司怎么看怎么满意的样子吗。

只是在送对方公司的人离开的时候，那个黑发的奇怪顾问却开口了，也没说其他的，就只是说对方案有一点小小的疑问，需要孔莜和凯瑟琳这两位具体负责的人解答几句。

甲方爸爸的要求就是一切，哪怕是合作意向书签订了也一样，于是孔莜公司的上司和其他人立刻将孔莜她们两人留下来，自己拍拍屁股走得爽快。

“请问，夏油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呢？”凯瑟琳的态度很热情，她也很高兴能这么快签约。

夏油杰笑了笑，目光却是转向常务董事，也没有多余的话就是一个眼神，那常务董事立刻转向业务代表，“村上，刚才的那几个问题呢？”

对方的业务代表立刻就找出几个问题来，还是孔莜他们解释过的问题，怎么看都是无中生有。

凯瑟琳倒是习惯甲方爸爸的‘无理取闹’，耐心的解释着，孔莜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在和凯瑟琳搭档着重复解答对方疑问的同时，也留了个心眼。

她从来不觉得世界上有什么巧合，更何况这位夏油似乎并没什么遮掩的意思，她可从来不知道什么顾问有指挥常务董事的权利，所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快业务代表的疑问就得到了充分解答，那人看向常务董事，常务董事又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是问夏油杰，“夏油先生……”

夏油杰笑容温和，“这样就可以了，”他对着业务代表说了句之后又看向孔莜和凯瑟琳，“两位的方案非常完美，我们非常满意。”

不知内情的凯瑟琳笑容里多了两分真心，谁不喜欢自己被这么称赞呢，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大帅哥且称赞得这么情真意切。

倒是孔莜心无波澜，跟着搭档客气了两句，也没有半点的失礼之处。

夏油杰似乎是觉得时机成熟了，对着孔莜和凯瑟琳笑得十分的温柔有礼，“能这么快和贵公司达成协议，都是两位的功劳，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晚上请两位吃个便饭。”

这就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了，凯瑟琳惊讶的看了夏油杰一眼，又转头来看孔莜，孔莜微一皱眉，随即松开，“夏油先生，感谢您的邀请，不过这都是我们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

夏油杰闻言丝毫没有变色，他看向孔莜的神色很温柔，远比看其他人眼神柔和得多，“只是一顿便饭而已。”

凯瑟琳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在美国长大的人热情大方，而且说话直率，“夏油先生，你是想请我们，还是只请她？”

“凯瑟琳……”孔莜说话间也有些无奈，美国人对这方面向来是大大方方，毫无遮掩，和东方人的含蓄完全不同。

大概在她这个同事搭档看来，对方公司的顾问想和她发展点什么，那是件好事啊。至少从外表来看，这位顾问先生是无可挑剔的，而且似乎在公司里也是手握实权。

夏油杰含笑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凯瑟琳立刻就懂了，她伸手拍了拍孔莜的肩膀，“我今天下班已经有约了，你知道的，上班时间属于公司，下班时间属于我，”她朝人眨了眨眼睛，示意人抓住难得的机会，“今天可是难得的周五，好好享受吧。”

说罢，凯瑟琳朝夏油杰和其他对方公司的人点头致意后，便拿着文件夹离开了。

孔莜目送凯瑟琳的背影离开，转过头来就发现对方公司的其他人也很有眼色，或者在某人的眼色下离开了。

这次，孔莜是真的皱起眉来，“夏油先生，上次我话应该说得很清楚了。”她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说话也就不如刚才客气礼貌了。

“我知道，”夏油杰却是态度温和，“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一顿晚饭而已，”顿了顿有意无意，“庆祝签约成功，不是吗？”对聪明人，实在不需要说太多。

说这样的话，哪怕孔莜再不情愿也很难拒绝了，片刻之后她勉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哎，为五斗米折腰，谁没有这样的时候呢。

见孔莜答应夏油杰似是很高兴的样子，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和孔莜一路从公司出去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这样的温和的笑容，让孔莜都很难冷脸以对。

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夏油杰并没有带她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吃饭，而是普通大众的餐厅，那种窗户明亮，价格亲民的地方。

等孔莜随着夏油杰步入餐厅，就看到不远处的桌边，有粉发的少年兴奋的站了起来，使劲朝着这边挥手，“夏油老师，夏油老师……”

因为他的动作，那桌的人都看了过来，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男少女，穿着孔莜看禅院真希他们穿的制服。

孔莜脚步顿住了，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她还以为……

像是察觉出孔莜的疑惑，夏油杰在她身边噗的笑了出来，笑到孔莜脸色不善的转过头去，才含笑解释道，“不知道悟和你提过没有，他是三年级的班导老师，我带的是二年级。二年级这些学生也和那个世界的你一起上过课，感情很好。他们从三年级的学生那里听到了你的消息，都很想见你一面。”

杰哥，聪明得很，知道这种情况就算把莜酱约出去她也不会高兴，有时候目的也是需要迂回的。

成年人的眉眼官司很有意思，大抵属于都清楚对方的意图，却不一定宣之于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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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