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弹呢，是你的吗。”

“不是。”

“这种型号的子弹，世面上几乎没有，外壳也像是定制了。这个型号对应的是比较小型的手枪，真的不是你的吗？”

“真的不是。”

其实真的是。

祁恩大概猜到，这就是S那天被抢走的子弹了。

他可千万不能承认。

要不然就会像S一样，被打一顿的吧。

程寻又问：“那这些东西，也是你要带给别人的？”

“嗯。”祁恩眼珠子机灵地一转，顺着程寻的话说了下去。

“你这是在帮别人犯罪。”

“啊？”

程寻的语气冷硬：

“《联邦武器出口控制法》的第2778条，未经联邦政府批准走私武器（包括军用级装备）至境外，可处最高20年监禁并没收相关资产。”

“若涉及洲际或国际运输，刑期可能翻倍，与毒品犯罪或暴力犯罪关联，强制最低刑期五年起。”

“如果是组织性犯罪，可能面临20年以上的监禁。”

这么严重的吗，可祁恩不知道，早知道就不承认了。

祁恩装聋作哑。

还是耗着吧，等程寻死掉就好了，就不怕被程寻发现他是杀手了。

话说回来，程寻体内的毒什么时候发作啊。

如果程寻是一点多吃的饭，那现在都四点四十多分了，也快了吧。

可程寻一点异常表现都没有。

难道——

祁恩知道了，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程寻是把饭菜留到下午才吃的。

可能是刚吃完，也可能还没吃。

见祁恩低着头不说话，程寻继续道：

“如果我报案的话，你就是苏墨的同犯，你将面临着长达二十年，最短也要五年的监禁。如果你愿意做证人，举报苏墨，我可以保你安全。”

祁恩手指在西装外套上打转，一边嘟囔着：“不报案不行吗……”

程寻：……

看来恐吓对祁恩来说一点用没有。

就这么想保护那个苏墨吗。

以后祁恩出去对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也会像对苏墨那样纵容吗。

就是因为这样，祁恩才会被那些小混混骗去干坏事的。

现在干预还不算晚。

程寻道：“苏墨已经被警局和洲际特务局盯上了，现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如果你还要接近他，你也会被调查的。”

祁恩抬眼，“那他被抓到了吗？”

“还没有，因为缺少证据。”

祁恩松了口气。

没放松多久，程寻又说：“但我的手里有苏墨偷渡的证据，我现在还没上报。”

祁恩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身前胸脯处空荡荡的，能轻而易举看见里面的风光。

“你说的都是真的？”

祁恩紧紧盯着他。

“真的。”

“那些证据在哪里啊？”祁恩自以为很隐秘地套话。

“你要趁我不在，又把东西偷走吗？”

祁恩摸了摸后颈，眼神飘忽，脚尖不自觉地蹭了蹭地面，“什么叫偷啊……我又不是小偷，才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只是想等程寻毒发身亡了，再把东西拿走而已。

祁恩打听道：“你要举报他吗？”

程寻：“还不知道。”

“那你可以先别举报吗？”祁恩问。

程寻：“先别举报？”

祁恩故作自然地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眼神却始终不敢直视对方，“人家警察都没查出来的东西，你怎么会有啊，万一你的证据是假的呢，警察会说你伪造证据，也把你抓起来的。”

程寻：……

他没办法了。

为了不让祁恩和苏墨接触，他费尽了心思。

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不如直接说：“反正不要和苏墨有往来了，有人问起你，你就说不认识他。”

祁恩看程寻这么认真的样子，猜测他说的大概是真的。

祁恩把瓶盖拧好，重重地点了点头。

程寻：“你这次来S区也是为了兼职？”

“嗯。”

“那你一会还要上班吗？”

“不用。”

“有时间吧？”

“有吧……你要干什么吗？”

“上次说要带你逛逛S区，结果没逛成，如果你有空的话，一起去走走？”

“可以……”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嗯……”祁恩戳着下巴，边想边说道：“人少的，没有人的话就最好了。”

——可以避免程寻毒发的时候，被别人发现，并且送去医院抢救回来。

“还有比较安静的。”

——太吵的话，祁恩会听不到耳环里小D的声音。

“不要在外面的，在室内比较好。”

——这样祁恩才有充分的布置现场的时间，可以伪造成自杀现场。

“最好就是，有人能来上门打扫吧。”

——万一程寻吐血，血彪得哪里都是呢，祁恩自己又搞不干净，可以让清洁工来帮忙打扫，就说是祁恩自己受伤了，然后再给点封口费就好了。

“要是有地方把我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就好了，一直穿着有点怪，还很不方便。”

——换成便装比较方便逃跑行动，还不会过于引人注目。

祁恩说完，抿了抿唇，假意整理头发，实则视线穿过手臂，打量着程寻的表情，“我提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如果做不到也没事的，毕竟这样的地方是有点难找……”

程寻指节轻抵下颌，静静地看着祁恩，“你跟别人约会，都喜欢去酒店的吗？”

祁恩愣了一会，才发觉自己提的这些要求，每一条都在向酒店靠拢。

可酒店也不是不行……

但程寻的说话方式好凶，肯定又在心里偷偷说他的坏话了吧。

祁恩咬了咬下唇，声音闷闷的：“不喜欢，我没有跟别人约会过。”

程寻：“好。”

祁恩看了他一眼，暗暗腹诽：好什么好……

程寻：“去私人全息影院吧。”

私人全息影院？

祁恩还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呢，因此脸上下意识就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但很快，他眉梢又皱了皱，不知道他的小脑袋里一天天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程寻问道：“怎么了？”

“你吃饭了吗？我送来的那个……”

祁恩怕他在路上就死掉了，到时候他在车上也走不了，电影也看不了，就亏大了。

“吃了，挺好吃的。”程寻说。

“几点吃的？”

“三点多，怎么了？”

那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电影看到一半再用上厕所的理由溜走就好了吧。

“没什么，我在想什么时候吃晚饭比较好。“祁恩说。

“那你想完了吗？”

“想完了，看完电影再去吃饭吧。”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工位上捂着脑袋的陈总助。

“你先到楼下等我，我一会下来。”程寻对祁恩说。

祁恩就知道，陈总助要遭殃了。

祁恩到楼下的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把带下来的西装盖在腿上。

他有点习惯周围人的目光了，刚才他和陈总助在这里吵架的时候，应该让不少人都认识他了吧。

祁恩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打扮成这样，就没人会认识他了。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耳环，轻声说道：“小D，你能看的出来他中毒了吗？”

代慕调出了刚才录的画面，把程寻的脸放大。

操，放大看他的脸更帅了。

代慕有点嫉妒，都忘了要看程寻有没有中毒了。

“小D，怎么样？”

代慕这才开始看程寻的脸色，“除了反应迟钝一点，好像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也没有体现出胃痛，胸闷气短，也不咳嗽，瞳孔大小正常，脸色正常，看起来也没有发冷汗。”

“我觉得，你直接问他比较好。”

祁恩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答应下来，此时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说自己的网名。

他“嘘”了一声，开始听他们在说什么。

前台围着几个员工，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在手机上划拉着什么，周围的几个则在窃窃私语：

“是他吗？”

“真的是那个恩恩酱？”

“之前公司里面不是有类似的谣言传出来吗，说我们程总是恩恩酱的榜一大哥。”

“你听到的都是几手的消息啊？传的这么离谱？我听到的是榜上大哥，哪里说是榜一了。”

“那对比起来，还是我听到的版本比较离谱。”

“你不是来得比较晚吗，你听到的是什么？”

“恩恩酱是程总的对象。”

“下一个。”

“你回去吧。”

祁恩本还以为没人认识自己的呢，他不都穿了裙子嘛。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最近发的那一条视频正好是穿裙子的，也同样是粉色。

下次再要穿裙子的话，就不穿粉色的了。浅黄色的也好看。

员工们还在讨论着：

“不过，恩恩酱真人比视频里的更好看啊。”

“同意。”

“我想加他的微联，兄弟们你们说我能成功吗？”

“刚才就去加可能会成功，但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这也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

“不是，因为程总下来了。”

程寻来到祁恩身旁，朝他伸出手：“走吧。”

祁恩不知道程寻这是在干嘛，但他昨天晚上刷到过类似的短视频，还以为程寻是在复刻那个动作呢。

祁恩犹豫了一会，往前坐了坐，然后把脑袋放上去。

这样就可以了吧？

虽然不理解，但祁恩还是配合了。

他抬眼看向程寻，却见到程寻的瞳孔晃了晃，身子好像也有点僵硬。

是毒发了吗？

据说当下的情绪会影响毒素在体内扩散的速度，难不成这个动作能激起毒发的速度吗。

祁恩一想到任务快完成了，就毫不吝啬地对死到临头的程寻露出微笑。

他的笑容很甜，程寻有点受不住了。

祁恩摇了摇脑袋，又往程寻的手里蹭了蹭。

程寻的指尖轻轻托住他的下颌，指腹传来温软的触感，像触碰一团被晒熟的棉花，细腻柔嫩。

他下巴底下的部位微微泛着暖意，随着浅浅的呼吸轻微起伏，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红痕。

程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连祁恩喉咙的轻颤都能感觉到，像是受惊的小鸡崽子，抬了抬下巴，却又乖顺地悬在程寻手掌上方没有躲开。

掌心的温度与祁恩的肌肤交融着，空气变得粘稠起来。

祁恩往后仰了仰，离开了程寻的手。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古怪的程寻，肩膀耸起一个紧张的弧度，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你有不舒服的感觉吗？”祁恩小心地问。

程寻眸光微沉，“没有。”

——很舒服。

程寻旁若无人地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很快地抿了下唇。

而祁恩低了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程寻，你要成为第一个被萌死的男人吗。能不能有点出息，快点砰砰砰砰砰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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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们程总是恩恩酱的榜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