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天青观,某一静室。一个昏迷多日的病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房大锤一百万分、不,是两百万分的震惊。

谁知道自己清醒过来看完资料发现自己有这么个奇怪名字的奔溃呀!他堂堂大锤的名字呢?!快还给他威武霸气的大名啊啊啊!!

房大锤掩面:【还能给我换回来吗?我想改名!】

等了许久,毫无回音。

房大锤:“……”MD辣鸡系统!啥用没有!

【那名字改不改的先放在后面,说好的直接给我一步到位送到猫儿身边的呢!】房大锤在内心疯狂捶床呐喊。

【我的猫儿呢!猫儿呢!!】

“二师弟不要急,”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人,一身深蓝素色的道袍,头上木簪挽发,阔步走了进来,安抚道,“我已下山和房家主商定好,三月后派人接你过去。”

房大锤这会才发觉自己刚刚情绪激动之下的那两句“猫儿”不自觉喊出声音来了。这时不免有些尴尬地看着来人,眨巴眨巴眼睛,寻思:

这人是谁呀?

只见来人微微叹了口气,动作自然而然地俯身摸了摸房大锤的额头,然后放心的在床边坐下,又说:“别担心。到时候婚礼也都准备好了,你就安安心心准备当自己的新郎倌儿吧!”

房大锤:“……??”什么个情况?

又在心里面狂戳系统。终于得到了一点回音。

系统的电子音冰冷地响起:【宿主您好!您查询的问题在开始提供的资料中有哦!】

房大锤又疯狂查找,眼神在那不多的文字上来回打转,终于在心慌慌中看见了!

【婚姻状况:未婚。备注:已有婚约,婚约对象——房无猜(房家长女/身价富可敌国)】

房大锤:“……”他发现自己醒来感受到最多的一种语言叫做无语。

所以说他!一个大糙汉子!要通过嫁给自己养的小猫咪来实现自己发财的梦想吗!

哦苍天,还真是猫主子!换了个世界直接在各种层面上碾压他了,这让他这个当爸爸的情何以堪?!

房大锤气愤难平,胸腔起伏过大。

瞿长安看他脸色涨红,几次想要挣扎起身却不得法,甚至因为激动反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以为他是欣喜过了头,连忙按住对方。

“二师弟切莫着急。”瞿长安动作周到的把人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坐好,轻拍对方的心口顺气。

“我知道你高兴,但是再高兴也急不得。师尊说了,你这副身子这些年亏空太多,又宛如植物一般昏迷这些年,能醒来是大幸,但身子瘫软无力还需要调理锻炼才行。”

我是植物人??

房大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浑身无力,连说话张嘴都很沙哑困哪,嗓子像是被胶水糊起来了一样,要不是自己刚刚真的太激动了,恐怕自己连那两声“猫儿”都喊不出来。

“还有——你大师兄我可是不负所托,把小师妹照顾的好好的,等你大好了可得好好谢谢我!”瞿长安开玩笑道,但脸上却有些苦涩。

“罢了……你恐怕喉咙干哑,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来。”说着转身走向一旁的桌子。

房大锤眨眨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大师兄,终于把他对上号了。

哦是他啊,这不就是自己安排的工具人吗!

房大锤咧嘴一笑,顺着对方支撑的力道喝了些温热的茶水下去,一直暖到了胃里面。

这待遇还是不错的嘛!

——

房府,竹马院。

房无猜悠悠转醒,看见的是冰凉凉的被窝,还有枕头上放的端端正正的一封信。

疑惑地打开后看的满脸黑线。

因为她通篇只认得妻主、松然两个词!

“海林!”房无猜莫名就有点慌,连忙高声朝外面喊道。

门外立刻匆匆走进来的海林一脸着急:“大小姐怎的了?!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但是在看清屋子内情形时也是脚步一顿,下意识环视一圈,皱了眉:……松然不在?

房无猜可怜兮兮的把信纸往前一递:“松然不在……枕头上放着这个!”

海林忙接过来,匆匆翻过,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松然说他出去赚钱,怕大小姐你伤心就不敢当面告别了……”海林接下来把信里的内容念了一遍,其实不长,但字字句句之间都能看出松然的不舍和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海林念完信心中感受也很复杂,松然竟有胆量和家主做出这等交易,同为男儿的他不禁有些佩服,但同时又隐隐担忧。

房无猜听得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自己养的人要抛下自己独自出去打猎了,肯定是自己没有给他想要的生活,喵喵难过……

海林看房无猜低落的神情,躬身拍拍她的背安慰说:“大小姐别担心。松然给您管账和运营铺子都这么得心应手的,他肯定没问题的!而且不是说了吗,只需要三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大小姐您也不用和那个郝青梅成亲了呀,这可是好事!”

其实海林并没有见过郝青梅。大小姐幼时在山上长大,后来回到家中确实疯疯傻傻的日子多,时而疯狂的想要杀人,时而痴傻的成天待在屋子里。

是这个时候海林才回到大小姐身边的。他是房家的家生子,很小的时候几岁的他见证了房无猜的出生,却没资格跟着在道观里成长,也没怎么听房无猜念叨过这个郝青梅。

只是偶尔提起也只是知道这个人是自家大小姐有婚约的未婚夫婿,也是天青观里面的弟子而已。

海林佩服松然为自己争取幸福的勇气,同时对上那个什么郝青梅也渐渐生出些抵触的情绪了。

如今大小姐和松然感情正好,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一个人要插足,海林也觉得颇不高兴。

但是他不能让自家大小姐一直不高兴。

“今日天气正好,大小姐可不能闷在屋子里,不如咱们出去赏赏花吧!”海林瞥了眼外面的阳光,想着牡丹园子里面新品种的花正巧开了,就想带着大小姐去散散心。

于是哄着房无猜起来洗漱,侍奉着穿衣吃饭,慢吞吞出了门。

——

“娘亲,当初幸而是爹爹撮合。如今我和苏二琴瑟和鸣,我的官职也稳步上升。”房启秀正和房家主说话,她走在房家主身边,左手虚虚扶住房家主的小臂,右手随意的顺着花丛的顶端扫过,她顺手揪下来一朵浅碧色的牡丹在指尖把玩,状似无意地提起自己已经禁足两年多的小爹。

“爹爹早已经知道当初他撮合我们反应激烈了些,愧疚不已。所以一病就病了这许久,这一转眼都在自己院子里养病了两年了。”房启秀很是体贴的帮房家主找好了台阶,轻飘飘的就把这两年幽禁变成了养病。

房家主不动声色的眉眼听到这里时轻微一动,看向了自己这个深沉的小女儿。

房启秀笑的温和:“前日我和夫郎去看望,爹爹早就大好了。如今女儿擢升为吏部尚书,想办个宴席热闹高兴一番,不若娘亲就解了爹爹的禁足吧?”

宴席是当今桃夭王女要求办的,世人皆知当今皇帝即将亲政,身为皇帝的姨娘,先帝唯一的妹妹,桃夭王女按捺不住了。

当初还有卫丞相与之抗衡,如今的王女却是朝堂上的绝对声音了。

而自从房启秀站队站在了王女那边,这仕途便一帆风顺了。这次房启秀犹如飞升火箭一般的速度戴上了尚书之位的乌纱帽何尝没有王女的运作。

如今房启秀得势了要大办宴席,如此张扬地给王女结党,实在是有些危险的,但房家主乐见其成——

毕竟房启秀这把刀、这面旗,不仅是王女觉得很顺手,房家主也觉得颇为好用。

反正如今朝中王女已经势不可挡,在房家主看来,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至于自己的小女儿在其中会付出多少成本……

房家主睨了一眼房启秀递过来的宾客名单,还不错,这些人的配合对房家的生意很有好处。

于是她开口:“也好。你爹爹既然病好了,那就出来走走吧。成天闷着也不利于身子啊。”

房家主笑着拿着名单走了。她得去重新改动一下计划安排了,比如肃州那边的货就可以加大贮备量,毕竟马上她就可以拿到减免赋税的文牒了。

望着房家主离开的背影,房启秀这才转身看向在一旁一直赏花的苏二。

“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我准备迎娶小奇进门。”房启秀想到齐小奇时嘴角微微勾起,通知道,“他是正正经经的良籍,到时候会上族谱。”

苏二苦涩一笑,并不作声。只是轻轻抚摸手下的牡丹,和缓轻柔充满了怜惜。

花上飞来一只彩蝶停留,苏二更加放缓了动作,生怕惊动了它。

房启秀皱眉,斥道:“少在我面前耷拉着一张脸。这次是你主动答应的,既然想要我给你那个一天到晚无底洞花钱的姐姐擦屁股,就给我挂着笑脸来见我!”

声量不小,惊走了彩蝶。苏二眉头一蹙,低声应道:“侍身知道的。婚礼的一应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还请妻主放心。嫁衣也请裁缝日夜不歇的赶制好了,今日上午妻主您出去时侍身亲自送过去了。”

“小奇弟弟很是欢喜呢。”苏二垂着脸回话,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房启秀听了这话才缓和了语气,赞道:“我就知道小二你最是贤惠了。竟是准备的这般周到了么?那为妻就放心了。你且回去歇着吧,我还有应酬要忙。”

说着话就要赶人了。

苏二点点头,俯身行礼就往外面走。

“等等——”房启秀把人叫住,嘱咐说,“我记得你喜欢扑蝶玩儿的,刚刚那只蝴蝶飞便飞了,一会儿你叫下人取我新买的网来扑个够!”

她想起来方才都怪她吓走了那只蝶,没想到苏二这般乖顺,该帮他抓住的。

“多谢妻主!”苏二柔柔一笑,开心走了。

苏二目光平静的投向四周开的正艳的牡丹,自嘲一笑,或许两年前的他真的会很开心的来扑蝶吧。至于现在……

他对于拿着妻主给别人买的网扑蝶这种事情,没兴趣。

苏二手掌不禁附上自己目前毫无变化的小腹,眸光一冷,转身快步离去,在一个角落里吩咐自己身边的小侍:“去悄悄找大夫,要最好的男医,给我抓一副堕胎药。”

面对小侍惊诧的目光,苏二沉着脸警告:“管好你的嘴,要是房启秀知道了这件事,我剐了你的皮!”

小侍一抖,连忙去了。

小侍的脚步匆匆远去,苏二的手掌紧了又松,神色复杂。

“为什么要剐了他的皮?”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吓得苏二身躯一抖。

苏二:“?!!”

谁?!

他惊惶回头,发现自己原以为足够偏僻的角落里却躺着个大模大样的房无猜!!

房无猜悠闲的晒着太阳,疑惑不解的追问:“你喝堕胎药为什么要刮了他的皮?这样会很痛,而且他会死的。”

房无猜很认真的想。

苏二:“!!”

苏二猛地就扑上去捂住房无猜的嘴,神经兮兮的四处张望。

她竟是什么都听见了!

——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月。

去往华亭的路上,一队车队正在江南道上赶路,已经许多个昼夜不歇了。

马车悠悠的走着,前面骑马开路的竟是海情,身后跟着一众下人仆从。

随车碎步小跑的仆从们不明白,也不知道房家主如何作想,竟然派自己的心腹来辅助一个贱奴来谈大生意?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都像个笑话,但又让人不可思议,因为那贱奴确实有两把刷子。只要他们去过的地方,不消三日,那里的商人们便对他们有求必应了。

如今仅仅半月,他们房家的货物竟然已经在海上拥有了一整条运输线路!

也不知道这个松然有什么魔力?也不知道那些精的跟老狐狸一样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听松然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但众人只敢悄悄腹诽,只消被海情姑姑那要命的眼神轻轻一瞥,立时就老实了,闷头赶着路。

海情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下人,略带担忧地向马车里面投去隐晦的一眼。

只有她知道这一路松然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拼命。

马车中的松然正冒着虚汗,微微泛白的脸上牢牢扣着面具遮住了因为颠簸不适紧蹙的眉头,但却挡不住紧咬的嘴唇。

自从那日晕倒后松然便一直隐隐不适,但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谁知这连着赶了几天路越发娇弱了。松然暗自唾弃自己,只得催眠自己睡一觉,准备睡醒在下一个城池歇歇脚。

……

晴空万里,午后的暖阳熏熏陶陶,终于催的松然跌入了梦幻。

自己的妻主慵懒的趴在床榻间的锦被中,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艳红色的被褥中,更加衬得白皙的脖颈修长惹眼,纤弱轻薄的脊背莹莹泛着白光,往下渐渐隐没在褥中。

松然悄悄往前进了一步,他知道顺着往下是怎样一番动人的风景,但他不忍打扰对方的好眠,只悄悄靠了近去,控制不住的将自己的呼吸扑在对方因为酣睡微微起伏的身躯之上。

鼻尖先行来到的是馥郁的香味,松然沉醉地一嗅。越发迷恋地觉得妻主好像一只柔软的猫儿,就要化在他的鼻息之下。

却见妻主似有所感,幽幽转醒,用那双永远莹润的眼眸幽怨地看向他,轻声埋怨:“松然,你丢下我……”

松然心都快化了,忙便凑过去轻轻将人揉进自己的胸膛。

房无猜不情不愿的嘟着嘴,脸颊上浮现的是只有事后才有的一片绯红,好似大红的牡丹花瓣糜烂在雨后的泥土,散发着诱人靠近的气息。

“松然,你丢下我了,罚你亲亲我,亲亲……”说着便自己仰头奉上了丰润的双唇。

今日的妻主好乖……

松然立时便丢盔弃甲,把人狠狠压在身//下品尝。

他献祭一般发狠,他愿意献上所有的自己,随意妻主享用!

“妻主……您是要我的命……”声音呢喃。

松然抑制不住的颤抖,妻主好温暖,好温暖……

忽的怀里的人却翻了脸,对着他的唇舌狠狠咬下!

“松然是不听话的大乌龟!!”房无猜愤愤的瞪着大眼睛。

“唔!——”牙齿间一阵血腥味。

松然猛地惊醒,是马车猛地急刹车差点把他跌了下去!这样的冲击使得他因为惯性往前扑去,在马车里面打了个滚,差点磕了嘴。

他匆忙撑住马车内的地面,仓促的呼吸间难掩梦中的急促,裤下是一片他熟悉的泥泞。

自己又梦见妻主了。

松然苦笑。也不知道妻主知道他偷偷跑走是什么反应,但再如何反应,定然不会像梦中那边妩媚乖顺,只怕是他回去少不得要被猫儿狠狠抓上两爪子了。

他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回去,站在妻主的身边!松然下意识攥紧了手心,目光坚定。

谁知这时倏地一阵破空声嗖的传来——

松然只能是靠着本能的往旁边一滚,因为马儿受惊后的疯狂颠婆顺势摔倒了角落。

“邦!!——”一支箭狠狠钉在了松然耳边,堪堪错过,翩然削掉了他一缕头发。

松然一惊:谁会来杀他?!

是昨日那个闹事的商人?还是前日那个对他图谋不轨的老女人?

电光火石间,松然心底冒出诸多人名,但没等他想明白的下一秒。

海情匆匆掀开帘子冲进来,拉住松然就往外跑;“快走!齐小奇这孩子疯了,他要置你于死地!!”

海情的呐喊混着疾驰的风,狠狠扎进松然的耳朵。

齐小奇?!松然眸光冰凉。

海情护着他左摇右摆的跳出马车,从疾驰的马车上一跃而下。

下腹坠得生疼,松然不由自主地死死按住。

海情险些没有扶住他,看见这般情形才惊觉:“你怀孕了?!”

恍然大悟,松然这才明白自己是怀孕了!随即更加白了脸色,紧张护住自己的肚子,他竟是毫无察觉,还将自己落入了这般险境!

海情惊讶的一声高呼丝毫不差的被紧追而来的人马听了个一清二楚。

“贱奴松然与歹人私奔出逃,竟然已经珠胎暗结!”齐小奇身后的一个婆子高声喊话,“房大人有令,肃正家风,快将此人就地诛杀!”

海情与松然二人齐齐一惊,猛地朝来源看去——

齐小奇遥遥端坐马头,失去舌头的他依旧沉默,却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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