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在舞蹈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他的交际舞更是烂得令虫发指。
可偏偏在雄虫毕业考核的项目中,舞蹈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伊莱在学和不学中犹豫了一会,然后选择了躺在家里摆烂。
当然,尽管伊莱压根没有去过一次舞蹈室,他最后还是以全A的好成绩毕业了。
至于他那张全A的成绩单,呃,是拼爹(雄父)得来的。
他后来开始学还是因为马上要举办十八岁成年礼了,开场舞只能由作为主角的他来跳。
为了避免出洋相,伊莱才开始不情不愿的学习。
他和艾瑞尔敲定了最简单的一支舞,艾瑞尔作为舞伴陪他练。
学习期间他不知道踩了艾瑞尔多少次,导致艾瑞尔那一段时间看见他,就感觉脚背一阵幻痛。
最后身残志坚的艾瑞尔老师一挥手,宣布伊莱学员成功出师了。
哦,艾瑞尔的原话是:“你去折腾你未来的雌君兰斯洛特吧,反正到时候是和他跳,踩他两脚没关系的。”
伊莱一想是这么个理,于是不再纠结了。
·
大厅里的光很明亮,雄虫眉眼弯弯,火光跳跃在潋滟的瞳仁中央。
伊莱搭上了雄虫伸出的手,朝舞池中央走去。
典雅柔和的乐声响起,灯光洒落在舞池上,两只雄虫互相行了礼,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伊莱今天罕见的穿了条白色的长裙,裙子整体不带任何装饰,只有一枚蓝色胸针挂在上面。
光滑的缎面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米白色蕾丝手套包裹住胳膊,鞋跟不算高,被裙摆遮了大半,金发挽成了一个盘发,珍珠点缀其间。
和艾瑞尔那种带有攻击性的美不同,他是秀美娴静的。
艾瑞尔右手虚虚的搭在他的腰侧,左手与他相握,伊莱的右手轻轻悬在半空中。
典雅柔和的乐声响起,灯光洒落在舞池上,两只雄虫相视一笑,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白色的裙摆随着舞姿轻轻转动,旋转的弧度不大,只露出一点鞋尖。
……
对于雌虫来说,最能吸引他们的莫过于雄虫了。
而舞池中央的两只雄虫无疑是极美丽的。
乐音渐渐减落,艾瑞尔松开手,伊莱拎起裙摆,两只雄虫互相行了礼,然后又重新牵起手,离开了舞池。
一曲终了。
·
伊莱和艾瑞尔重新落座,艾瑞尔的雌侍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没有雌虫会不长眼的凑过来。
“哎呀,伊莱的舞步有长进呢,今天都没有踩到我,我还担心你会踩我好几下呢。”
艾瑞尔似乎心情不错,他笑吟吟的靠在沙发上。
伊莱抽了抽嘴角:“那你还邀请我?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踩你两下。”
“那还是算了,我又不是抖m,你去踩兰斯洛特吧,他应该挺喜欢的。”艾瑞尔把玩着伊莱垂下来的那一缕头发。
伊莱有些惊讶的看向他:“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兰斯洛特有这方面的癖好?”
兰斯洛特这家伙看着虫貌岸然的,居然有这么奇怪的爱好吗?
“兰斯洛特也就在你面前老实乖巧了,他背地里乖张得很。”
艾瑞尔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他毫不心虚的倒起了自己亲哥的黑历史。
卡特利尔家族的那些老头在兰斯洛特刚成年的时候就开始了催婚大计,生怕他成为下一个特里克斯。
他们把到适婚年龄的雄虫的资料和照片全摆在一起,恨不得摁着兰斯洛特的头,让他马上和里面的任意一只雄虫结婚,然后生个崽。
“你就生个蛋,雄的雌的都无所谓,反正雄虫还会有别的雌侍,不一定需要你守着,你生完爱干嘛干嘛,去远征都行。”长老们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兰斯洛特听完掀起眼皮,他特别诚恳的握住了一位长老的手:“您今年也才421岁,努努力,还是能生的,此时正是打拼的年龄,您要加油啊。”
长老气极了,大喊他要是不娶雄虫,就撞死在这里。
“那您可千万要用力啊,不然您皮糙肉厚的,可能撞不死。”
兰斯洛特当即吩咐侍从将那面墙边堆的东西整理干净,然后朝长老们一伸手。
“请吧。”
长老们当然没撞,毕竟他们只是说说,更何况撞墙也撞不死他们,流点血顶天了。
他们又去了几次,兰斯洛特还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长老们没法,只好去虫帝那里告状了。
爱莱因被他们说的不耐烦了,才把兰斯洛特叫过来,轻飘飘的说了几句,然后就没了下文。
长老们看出了爱莱因的意思,这才不再催了,他们等啊等,终于在兰斯洛特26岁这年,等到了他结婚。
他的结婚对象是米伽尔公爵的独子伊莱,长老们对伊莱当然有印象,毕竟聪明漂亮的雄虫在哪都是出众的。
至于为什么当时没把伊莱放上去,那还用说吗?
兰斯洛特18岁的时候,伊莱才10岁!
10岁,还是个幼虫呢,他们要是把伊莱也放进去,米伽尔公爵和虫皇陛下要来找他们“聊天”了。
卡特利尔家族的一只虫恍然大悟:“难道殿下就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没想到殿下是这样的虫!”
这话自然传进了兰斯洛特的耳朵里,他没什么表示,只是在几天之后狠狠坑了那只雌虫一把。
兰斯洛特终于结婚,这是好事,可这都半年过去了,他们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难不成兰斯洛特不行?
长老们大惊,开始试图带兰斯洛特去检查,顺便送点大补汤。
兰斯洛特知道后黑着脸拒绝了,他表示自己好得很。
·
艾瑞尔说的时候笑的直打颤,伊莱也有点哭笑不得。
带雌虫去医院检查那方面的问题,还送大补汤,卡特利尔家族的长老们也是够抽象的。
他们就差没指着兰斯洛特问“你是不是不行”了。
“所以兰斯洛特到底行不行?”艾瑞尔好奇的问道。
伊莱的脸有些红了,他干巴巴的说道:“挺好的吧,我们俩都挺好的。”
艾瑞尔轻笑起来,他拍了拍伊莱的肩膀:“兰斯洛特马上就下来了,你要累的话早点回去,我要去跳舞了。”
他搭上雌虫的手,重新步入了舞池。
伊莱喝着果汁,有些出神的看着灯光下翩翩起舞的虫们。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艾瑞尔那么明艳的一只虫,就那样死在了冰冷漆黑的夜里。
伊莱从梦中惊醒,他给艾瑞尔打了个通迅,艾瑞尔过了一会才接起通迅。
他抱怨伊莱打通迅也不看着点时间,大半夜的还睡不睡觉了。
伊莱也不生气,他小声问道:“艾瑞尔,你冷不冷?”
艾瑞尔,当你接到“伊莱”的邀请,觉得一切都还可以挽救,所以满心欢喜的去了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是那年春天的草莓蛋糕,还是窗边枯萎的矢车菊呢?
可都不是,在那里等着你的,只有死亡。
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你会不会冷。
你疼不疼。
……
“我盖着被子呢,你大半夜的打通迅就是为了问我冷不冷?原来伊莱小宝贝这么关心我呀~”艾瑞尔笑着说道。
伊莱也笑起来:“那你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晚安。”
“晚安。”
圆舞曲的旋律恍若在耳畔厮磨低语,灯光下艾瑞尔一头红发,显得越发明艳。
红发雄虫如火一般鲜活,热烈到灼伤伊莱的眼。
但他仍睁着,泪水从脸上滑落,砸在桌上,溅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小时候艾瑞尔曾和他说过一句话:“如果伊莱开心的话,那我也会很开心的。”
一部电影也有那么一段话:“如果你幸福的话,我会比你先落泪。”
伊莱一直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直到今天,看着艾瑞尔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光洒落在他身上,显得鲜活又明媚。
他突然就明白了。
如果艾瑞尔感到幸福的话,那伊莱也会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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