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宿醉的刺痛感,唤醒了张谦亿。他还没睁开眼,就先感觉到一阵钝痛,以及……腰间沉甸甸的重量和紧箍的手臂。
记忆慢慢回笼,昨晚零星的记忆碎片冲击着他的大脑。
聚餐、拼酒、回家……然后,他?好像?亲了胡亿臣?!
亲?了?胡亿臣???
张谦亿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带着点探究的琥珀色眸子。
胡亿臣早就醒了,撑起半边身子支着脑袋,银发慵懒地垂在额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见他醒了,那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点调戏的意味。
“醒了?”胡亿臣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莫名性感。
张谦亿喉咙发干,头痛欲裂。下意识想往后挪,却发现对方的手臂死死禁锢着自己。
“你干嘛?”
“张谦亿,”胡亿臣慢条斯理地开口,指尖若有似无地点在自己昨晚被亲过的脸颊,“你真是个小调皮呢。”
“!!!”张谦亿顿时头皮发麻,强装镇定,“我、我干嘛了?昨晚都断片了,谁还记得啊!”标准的渣男语录。
“哦?”胡亿臣挑眉,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不信。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张谦亿的,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那需不需要本王……帮你回忆一下?”
张谦亿被他逼得无处可退,心跳如擂鼓,脸上温度极速飙升。他甚至可以看清胡亿臣脸颊细小的绒毛。
“滚开!”他猛地推开胡亿臣,踉跄着站稳,手指挥在胡亿臣面前,开始指责,“兄弟之间这样,像什么样子啊!都是男的亲一下会少你块肉啊!”
张谦亿下了床就跑到浴室去洗了把脸,结果胡亿臣跟着过来了。他慢悠悠地晃到张谦亿身后,把下巴搁在张谦亿肩上。
张谦亿看着镜子里亲密依偎的两人,尤其是胡亿臣那张美得极具冲击力的脸,以及那颗晃眼的血痣,只觉得血压更高了。他和严誉珩也一起同床共寝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慰了自己几句,稳住了心神。
胡亿臣轻笑一声,抛下一颗重磅炸弹,“你在梦里梦到什么好吃的了?把我的‘棒’都咬疼了。”
张谦亿刷牙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地震,“什么!!!!你说什么!”
张谦亿的分贝达到了有生以来最高的成就。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胡亿臣,“你有种再说一次!”
胡亿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你看,还有你的牙印呢!”
张谦亿真是又气又无语,声调拉高了怒骂,“这是个屁的‘棒’!你会不会说话!”
胡亿臣不解,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大拇指,“你每次都会给我看这个,说这是‘棒’啊!”
张谦亿总算回过神来了,以前小白听话的时候,张谦亿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他棒,这白痴狐狸不认识大拇指,把它当成‘棒’了,这可真的吓坏张谦亿了。
胡亿臣觉得没意思了,转身离开了浴室,“以后不可以喝成这样回来!”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剩张谦亿一人满头凌乱。
这哪里是养了个宠物?这分明是请回来个祖宗,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狐狸窝的兔子,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哦,不对,他本来就是属兔子的啊!
可恶!张谦亿用力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也不管早上有没有课了,先跑到宿舍比较安全。
又怕死狐狸一个人在家饿死,指着柜子告诉胡亿臣,“这里有吃的,是一些速食品,你加点热水就能吃。”又指了冰箱,“你要是不会用热水,你就吃这里的。这里都是些水果,还有些酸奶什么的。”
交代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张谦亿到了宿舍正打算补个觉,一打开门就看见徐一竹正坐在客厅抽着烟,这个时候他确实也需要一根烟来缓解一下。
徐一竹却比他率先发话,“嘿,你来了啊?昨天怎么样?你没喝多吧?”徐一竹坐在朝张谦亿抬了下头,递给他一根烟,“来一个不?”
张谦亿笑笑接过了那根烟,“谢谢。昨天我没喝多,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也没有,好着呢。”徐一竹掏出打火机给张谦亿点上,“早知道你也抽,我昨天晚上就该拿出来的。我一直以为你这正人君子的样子,不会抽烟呢。”
张谦亿猛吸一口,呵呵一笑,“心烦的时候才会抽一下,平时不抽。”
“哟,那看来您现在很心烦。”
“我这不是陪你吗?”张谦亿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毫无破绽。
这时候徐一弦揉着眼睛也从房间出来了,眼睛跟雷达一样定位到徐一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倒在他肩上。
徐一竹捂着嘴偷笑,对张谦亿说:“我哥酒量特别差,昨天是他的极限操作了。”
徐一弦一听,猛地睁开眼,“我没有,我没醉。”
张谦亿也难得的开了句玩笑,“哎,也不知道昨天谁红的跟龙虾一样。”
徐一竹瞬间爆笑,一口烟呛了进去,边笑边咳。徐一弦赶紧不断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生怕他咳得不行,人就过去了。
张谦亿看了眼宿舍,问:“潘伟呢?”
徐一弦回答,“上课去了。”
徐一竹立刻帮腔,“潘伟这可真的太能喝了!昨天半夜就没事儿了,还来我们房间敲门问我们吃不吃夜宵。早上回学校的时候都生龙活虎的,我俩困的在学校又睡了一觉,这才刚起呢。”
张谦亿对他的话非常认可,真的太能喝了。
能躲一时,不能躲一世。张谦亿上完课还是得回家。
他犹豫着转开了门,刚进房间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血压飙升。
“胡亿臣!你干什么!”
胡亿臣转过头来时,手上还捧着一碗泡面,嘴巴不停吸溜。桌面一片狼藉,犹如蝗虫过境。
各种零食的包装袋散落在桌上、地上、沙发上,茶几还放着几碗吃空的泡面碗。张谦亿真的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怎么能!这么邋遢!
张谦亿指尖发颤赶紧打了家政电话,他的家需要马上清扫!马上!立刻!
胡亿臣终于吃完了那碗泡面,满足地揉揉自己的肚子,“本王今天很满足。”
张谦亿咬牙切齿地怒吼,“我!不!满!意!你弄的我家一片狼藉!从我家滚出去!我不要你了。”
这句话精准踩中胡亿臣的命门,两只眼睛瞬间泛起泪水,泪眼汪汪地看着张谦亿,“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一滴热泪从眼眶滚落,他委屈巴巴地趴在沙发背上望着张谦亿,觉得这样杀伤力不足,走上前去扯住张谦亿的袖口,晃着他的胳膊说,“你不能不要我。”
胡亿臣抓着袖口,两脚不停地在地上蹬着,语气里全是撒娇的味道,“就要!就要!不能不要我嘛!”
张谦亿哪见过这种阵仗,被他磨的没办法,推开了胡亿臣坐在流理台旁,无奈妥协道:“那你要听话啊。”
他是真没招了,给自己养了个祖宗。胡亿臣对着他乖巧地点点头,随即抱住张谦亿的肩膀,脸颊讨好地蹭着张谦亿的脖颈,“小白最乖了,小白只听你的话。”
这劲头,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诱惑。保洁这时候到了,张谦亿索性回了房间,先去洗个澡吧。眼不见为净,等打扫完了再出来。
张谦亿一走,胡亿臣立马换了副面孔,眼神淡漠地盯着保洁的所有动作,保洁颤颤巍巍地拿起还剩半盒的果切,“老板,这个还要不啦?”
胡亿臣侧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不要。”
待保洁收拾完离开后,胡亿臣又贴上一副笑脸走进了房间,他匍匐在张谦亿的床旁,乖巧地看着张谦亿。
张谦亿摘下眼镜,把视线从书上挪开,余光看了他一眼开口,“洗干净了再上来。”
胡亿臣得到指令立刻马不停蹄地洗了个澡,不知道挤了多少沐浴露,浑身香喷喷的。
张谦亿看着自己身旁乖顺的胡亿臣,思考是不是自己今天说的话太重了。他哭起来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疼啊,哎,以后对他好点吧。
张谦亿抬手关了房间的灯,大掌轻轻在胡亿臣后背拍了拍,一个小孩子,跟他计较什么呢?
胡亿臣顺势挤进了张谦亿的怀里,在黑暗中偷偷扯出一抹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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