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欢顿感不妙,急忙闪身到一旁,而刀光却如影随形劈至了面前。他仰面躲过锋利刀刃,飘扬起的长发却被斩成两半,纷纷落下。
此时的临遇安全身酒气肆意,双目朦胧含水,两抹酡红将他面容衬得更为妖异,让湛云欢忍不住咽一口口水,惊讶道:“不会吧,这就……醉了?”
然而临遇安已经意识模糊,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于是他长眉一拧,轻道一声“烦人。”而后再次提刀冲了上去。
月已中天,夜过了一半。
临遇安一直迟迟不归,莫名的烦躁感使得燮风坐在房中无心修炼,一会儿开窗看对面房屋是否灯亮,一会儿又唤来灵仆询问临遇安有没有回来。
这次他抓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灵仆,便沉下脸问道:“我师父人呢?”
阴沉沉的双眼中有两点金光异常骇人,吓得那稚嫩的灵仆连连摇头回答不知。
“废物。”
冷哼一声将灵仆丢了出去,若不是在临遇安的地界他不敢做出什么过激之举,只怕今晚这里所有的灵仆都要倒了大霉。
反正修炼状态是没了,燮风便披上外袍准备下山去寻人。
然而刚走出大门,他就看到一道霞光在天际划过,紧接着湛云欢抱着一人落到了院中。
燮风定睛一看,被抱着的不是临遇安又是何人?
见到有人等在院子中,湛云欢连忙大喊一声:“快过来接着!”说罢,直接把被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临遇安抛了下去。
燮风见状瞳孔针缩,连忙飞身上前一脚踏上空中将人稳稳搂入怀中。
刚落地还没质问湛云欢为何将人捆起来,对方的声音就飘飘然远去:“他喝醉了,归你管,我是打不过他。”
燮风抬头,只看到了对方逐渐缩小的身影,还有空中飘落的几缕发丝。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湛云欢似乎被剃了个阴阳头?
不过把人送回来就好。
弯唇一笑,燮风低头看向怀中被束缚住四肢的临遇安,发现对方靠在自己怀里,双腿软绵绵站在地上,迷瞪瞪着一双凤眼,痴痴地看着自己,似是蕴含了万种风情。
像极了昨夜梦中的模样,看得他小腹一阵发紧。
临遇安虽是不能动弹,但嘴没被堵住,于是他看着眼前雌雄莫辨的盛颜皱眉问道:“你是谁?”
没想到这一向清高冷傲的人喝醉了以后,居然会带上一丝娇嗔。燮风看得心痒难耐,便咧开嘴趁机占了便宜:“我是你的相公。”
“胡言乱语!”
临遇安闻言呵斥一声,周身灵炁爆体而出,像密密麻麻的银针将燮风周身全都划出了道道红痕,虽细浅,但数量众多,让一贯习惯了痛楚的燮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总算是明白湛云欢为何把临遇安当成了烫手山芋了,这人即使醉得迷糊也是不好惹。
于是燮风眼睛一转,又换上了泫然欲泣的神色,下垂眼中满是委屈:“师父,我错了。”
这表情临遇安似乎极为受用,他哼哼两声收回了灵炁,虽仍旧没什么表情,但看向燮风的眼中满是趾高气昂,连语气都是命令的:“送我回房。”
燮风笑应下来,只感觉现在的临遇安异常有趣,便得寸进尺道:“可是我身上好痛啊。”说着,将自己脸颊凑了过去,让对方细看上头的伤痕。
本以为对方会直接推开自己,谁知一阵酒香扑来,脸颊上传来一阵湿漉漉的柔软触感。
燮风心一惊,猛地回头,却发现临遇安已经缩了回去,吐着舌头一脸嫌恶:“恶心。”
……tiǎn的是你,嫌弃的也是你。
心中忍不住发笑,燮风见对方似软脚虾一样快瘫到地上,便伸手将人横抱起来走向自己多少的寝室。
毕竟临遇安那处不知为何坍成了废墟,今日还没修葺好。
这一路上临遇安还算安静,老老实实窝在燮风怀里,半眯着眼像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微张着嘴吐出阵阵酒香,将燮风熏得也快醉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按住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为临遇安脱去鞋袜后将人放平进被褥中。
临遇安被捆着躺下,那一层一层缠绕在身上的锁链硌得他浑身难受,便又释放出灵炁想将锁链挣断。
然而这锁链也不知是何材质,整个床榻都轰然倒塌,这锁链也是纹丝不动。
燮风倒是想要上前帮忙,但临遇安外放的灵炁刮得他骨头都在作疼,能好好站着已经属实是了不起了。所以他只能在一旁看着,眼中沉浮着担忧。
很快,临遇安没有技巧地将灵炁泄完后便在废墟之中喘着粗气,额角也密布了细小的汗珠,看上去异常疲惫。
燮风抓准时机上前把人抱起来,正要看这锁链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就发现对方已经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
临遇安睡着的时候十分平和,没又平日里的冷若冰霜,也没有喝醉时的蛮不讲理,整个人像是朵最干净的雪片,伸手便能融化进皮肤中。
燮风偷偷摘下临遇安的手套,将自己的手掌挤了进去,而后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红唇心动不已,缓缓低下头,嗅两人气息交缠……
阳光直射双目让临遇安分外不适,他请哼一声想要伸手挡住光线却感觉周身都被束缚住。而且不仅是身后有温热触感,连脸垫着的都是柔软手臂。
心中凛然,临遇安还没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一道软糯迷糊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带着热风吹拂着耳畔:“师父,唔,你醒了?”
知道自己是被燮风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抱住,临遇安便悄悄松了口气。不过他很快便释放出寒意,冷声质问:“发生了何事?”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后,临遇安便感觉头枕着的手臂被抽走,一双手将自己扶坐起来,同时掀开了两人身上的薄被,露出了手指粗细却异常坚硬的锁链。
燮风昨晚折腾了一晚,此时还有些困倦。他揉着眼睛将昨晚的事情删减了些讲出来,然后苦着一张小脸委屈道:“昨晚师父真的好不讲道理,不仅不让我走还打我。”说着抬脸露出一晚上已然结痂的伤口。
临遇安皱着眉想要回忆些许片段,但记忆却在一坛烈酒灌入口中戛然而止。
于是他没有怀疑燮风话语的真实性,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后,口中念决将锁链解开收了起来。
瞧见对方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收了锁链,燮风忽闪着一双大眼好奇道:“这是什么呀?”
虽然他面上是一派天真,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锁链碎尸万段了。要不是有这锁链阻碍,昨晚的他不知道能趁机做多少事情。
没有察觉到燮风眼底的晦暗,临遇安随口说一句:“捆妖索,宗内弟子皆可领取。”说罢,他皱眉下床,见这是一处从未使用过的客房后脸色不太好,挥手一道清尘术法将屋子打扫了个干净。
跟着临遇安下床,燮风乖巧地等在他身后,以为接下来会是每日正常的训练,却见对方转过了身抛来一瓶灵药,侧着头说道:“涂上。”
惊讶地张开嘴,燮风打开玉瓶嗅到里面浓郁至极的灵气后笑弯了眼睛,脆生生应道:“多谢师父!”说罢手下速度不慢,将药膏先涂到了脸上。
开玩笑,他就凭着这张脸才能在临遇安面前撒娇弄痴的,若是坏了让他以后怎么更进一步?
见燮风动作利落,临遇安微微点头,却在路过铜镜之时,敏锐地看到自己被衣领掩盖的脖侧,有几块若隐若现的红痕。
心中闪过一丝不妙,临遇安直接拉开自己的衣领,将那像是蚊子包一样大大小小四五个收入眼中。
然而,这可是修者地界,他还是一个肉身达到四品的修士,小小蚊虫怎么可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所以这痕迹必定是……
目露凶光扫向燮风,见对方吓得瑟缩着肩膀,并且一脸无辜的模样,临遇安直接排除了对方。
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只有湛云欢了。
从储物袋中掏出绫罗手套戴上,临遇安一拍横刀飞向空中,对燮风面无表情道一声:“你在此地等候。”而后身形化作一道流星,划向规虚峰的方向。
将冰凉的药膏涂开,燮风笑得极为狡黠。
果不其然,刚到了下午,规虚峰大弟子——诗酒剑花湛云欢被人剃了个光头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凌虚宗内门。
燮风在修炼法诀的同时偷瞥一眼身旁淡定喝茶的临遇安,心中暗爽不已。
抬眼轻飘飘扫一眼燮风,临遇安声音沉冷:“加练十个法诀,太阳下山之前学不会就不用吃饭了。”
“啊???”惨叫一声,燮风憋出泫然欲泣的神情企图赢得同情。然而清醒状态的临遇安却是铁面无情,敲了敲桌子略有些不耐烦:“二十个。”
吓得连忙摆手,燮风赶紧收起了眼泪,老老实实背诵着书中的诀窍,不敢拖沓。
湛云欢:我做错了什么?为啥打我?
临遇安:你心中清楚。
湛云欢: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灌你酒,谁知道你酒量那么差?
临遇安:我说的不是这个。
湛云欢:那是什么?
临遇安:哼,装傻充愣。杀伐破狱!
湛云欢:等等等等!!!
燮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还请小可爱们,可怜可怜我尽量留下一点足迹吧,我真的会很开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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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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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醉酒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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