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的梦，跟那些百姓一样。”梦境污秽，不可言说，马春侠挑些能讲的细节描述，“是个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看不清脸……靠吸□□气或阳气增进修为。”

说到最后，他等于承认自己被采□□气了，闭了眼不去看自己的师弟师妹，一想到昨晚自己在梦里与一女子缠斗，这些小辈就在梦境外看着他，马春侠都想一梦不起。

“咳，师兄，梦中可闻见浓香？”

“你怎么知道？你也做梦了！”

范琦珥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们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猜测那女子可能就是这户人家的女儿，至少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春侠再也颐指气使不起来了，他被安排回客栈修养，剩下的五人组成和谐的队伍，不再暗中打听，直接表明身份去找地主和县令问话，还有赵佳梦的爹娘。

地主和县令很配合，表示知无不言，反倒是赵老爷，摔了茶盏，怒喝道，“我们好心收留你们，结果你们是来泼脏水的！我女儿可是修士、是仙子！不比你们差！”

赵夫人缩在角落里，不敢劝阻，也不敢帮腔，盛曚戳戳陈殿宝的胳膊肘，让她带赵夫人出去聊聊，她长相讨喜，跟谁都能亲近起来，希望能让赵夫人说实话。

丫头是欢欢喜喜带着任务去的，回来时是泪眼婆娑，“他们就是把她卖了三次，在她怀着身孕的时候差点把人打死，孩子没了，还好赵佳梦命大，活下来了。”

“她真的死了五六天了，又从乱葬岗活着回来了？”范琦珥发出不相信的声音，一个弱女子，县令说抬走的时候确实是断了气，怎么几天后又回来了，还摇身一变学会修炼了。

“盛师妹，我们几个都不是出身凡界，这里何时变得那么好修炼了？”

盛曚解了赵老爷的闭口咒，回答范琦珥，“是人是鬼抓到再说，她还会来的。”肉团和女子几乎都能确定身份，鬼胎可以说是怨气，女子采□□气又是为何？

若真是赵佳梦做的，那她就是学了歪门邪道，凡人能接触到的禁术，一定是修真界有人暗中操控。

陈殿宝共情完了，止住眼泪，自告奋勇让赵佳梦入她的梦，范琦珥说，“算了吧师妹，下一个可能是我，她也许是看不上你们，你还是守护好我吧。”

盛曚附和，“我们回客栈吧，有元婴强者相护，也能安心些。”主要是马春侠在那呢，赵佳梦可不要找错了人。

其实她跟马春侠没有多大过节，认识几天，有些小摩擦，她可以用柔和一点的方式报复回去，可那样伤不到他背后的杨舒文。

自己师尊太温吞儒雅了，她受排挤惯了，盛曚可不想再受排挤，若是真的技不如人，苟一苟也行，但步乘月那么厉害。

这么多年神虚舟那群人对步乘月都不好，资源也克扣，连带着她的徒弟也和别家徒弟是两种待遇。

虽然步乘月没有缺过盛曚什么，给她的比别人师尊给徒弟的要好很多，但那是师尊自掏腰包，宗门欠的就该宗门还。

盛曚望向街边鱼贩，想到此地离蓬莱岛不远，眸光微敛，愈发觉得不能让步乘月躲清闲，她在蓬莱岛有仇人，万一哪天遇上，她还没有精进修为，能指望的只有这个师尊了。

心思一转，有了计策，盛曚追上范琦珥，“范师兄，你这几天炼制醒神丹辛苦了，我也可以炼，别再损耗灵力了，赵师兄已经倒下了，你休息休息吧。”

一听灵力损耗，符箓堂的薛绫羽果然上钩，“我有聚灵符，早就绘好的，直接用不需要损耗灵力，师兄，给。”

“多谢师妹，若是师妹还有多余的聚灵符，也给马师兄几张吧。”

在师弟师妹们的齐心协力下，马春侠几个时辰便又生龙活虎，决心下次要保持清醒，手背上的青筋就没消下去过，时刻警惕。

按照从前的规律推断，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赵佳梦才会作祟一次，所以几人都有些松懈，毕竟昨天才经历过，不可能今晚又来。

暗影堂那位师弟在窗边挂着修炼，陈殿宝在走廊四处溜达着巡视，范琦珥和马春侠潜心打坐，薛绫羽在屋子正中央控制所有灵符，盛曚在翻看师尊给的那本书。

理论知识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只差实际操控，她不想引人注目，师尊说了，好东西要藏起来自己用，别人看了会嫉妒。

她投入纸页中，在脑海中模拟焚天焰的使用方法，外头陈殿宝的脚步声有规律地响着，同伴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盛曚感到宁静。

脚步声什么时候停的，她走累了？盛曚出门去看，发现陈殿宝之前，先看到了师尊款步下楼，白衣胜雪，她痴痴望着月光中的仙子，“师尊？”

步乘月笑着，一步步靠近，月光随她动作起伏，这画面让人舍不得眨眼。

“这几日奔走辛劳，你的表现为师都看在眼里，做得很好。”她已经走到盛曚眼前，眼底盛满爱怜，她从来没在清醒的时候离师尊这么近，以前同在伞下也不曾。

想到这，她竟然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师尊为何不给我撑伞了？是因为我说，师尊与我不是一种人吗？”

盛曚察觉到步乘月不对劲，更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在做梦。

师尊怎么可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怎么可能靠人这般近，她的发丝都飘到自己身上了，真恶心，盯着她师尊的脸，做出根本不是师尊会做的动作。

盛曚抽出背后长刀，弹指间砍掉“步乘月”一根胳膊，那只手掌想碰她的脸来着。

“下次你学像点，说不定我会陪你多玩一会儿。”焚天焰在梦里派上用场，火光冲天，烧掉那袭白衣，烧掉梦幻的月光，让一切回归现实。

梦里最后的场景，是步乘月一张泫然欲泣的脸，那委屈的模样盛曚倒是觉得，是她师尊能做出来的。